第一章 夢遊三國
高尚異常鬱悶地躺在班裡自己的床上一動不動,已經和一個奄奄一息快要死了的人相仿!之所以這
樣,完全是因為他知道明天自己就要離開這個已經生活了將近兩年的軍營,提前退伍了!
本來如果高尚能夠留下來的話,是很有可能會被保送上軍校的。因為他在軍事上是全能的。而且在
今年的全軍大比武上,他憑著過硬的技術,輕而易舉地奪得了軍事五項全能的第一名。為此軍首長還親
自接見了他,同時合影留念。也正因為他表現的如此出色,所以入黨的問題也早就得到了解決。
他對於能否被提干到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但是榮譽對於每個男人來說都是很重要的。
高尚今年二十一歲,祖籍河北,但是他的祖上也和許多人一樣闖關東闖到了東北,所以在嚴格的意
義上說,他是個東北兵。他當兵來的城市是東北江城市。東北兵雖然不如湖南湖北以及其他一些個南方
兵會來事兒,不過在甩貨上炮(就是送禮)的氣派上,那卻又是大大的不同的。而高尚更不同於別人,
對於一擲千斤的魄力來說,他的優勢更是別人無法企及的。那是因為他有一個擁有數千萬資產的好老爹
。高尚一米八零的身高,生的相貌堂堂。本來他是不用前來參軍的,就算他考不上大學,以他父親的資
產讓他自費上某所大學,那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過他的父親卻非常堅決果斷地把他送入到了革
命的隊伍里,並且叮囑他一定要鍛鍊出個模樣再回去,否則就當沒有生過他這個兒子。這在外人看來似
乎是難於理解的,但是對於江城市的人來說,大多數人對此都能夠予以理解並支持!明白這完全是他父
親的一番苦心。其實他的父親是英明的、是果斷的,如果不是把他送入了軍隊,那麼等待高尚的就只能
是一條路,那就是漫長的鐵窗生涯!
高尚入伍前在江城這座中等城市裡是赫赫有名的。提起高尚高老大,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雖
然他那時還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孩子,但已名聲在外了。
高尚的父親其實是非常喜愛這個聰明的兒子的,他對高尚的愛甚至於可以形容為寵愛、疼愛乃至到
了溺愛的程度。所以高尚從來不知道缺錢是什麼滋味。這裡也得說高尚是一個非常丈義的人,,他拿著
父親給他的錢交朋納友,在三兩年的時間裡,聚在他麾下的人除了他本校的同學以外,社會上的一些混
子、地痞、無賴也都紛紛向他靠攏,留戀於左右,任其趨時。而那些二十幾歲甚至三十幾歲的人,見了
他的面也要稱呼一聲高哥。因為他們知道,只要是這聲高哥叫了,高尚就不會虧待他們。吃喝自是不在
話下。高尚整天和他們混在一起,吃喝嫖賭玩女人,該做的不該做的高尚都做了。當高尚的父親知道這
些事情的時候,高尚已經被他的那些胡朋狗友捧了起來,想回頭都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於是他的父親
在痛定思痛之後,才會毅然選擇讓他參軍。高尚也曾反抗過,可是反抗無效。他的父親就一句話,不當
兵從此以後劃清界限,死了也不會留給他一分錢。高尚也在外邊混了一段時間,可是一沒錢,他周圍的
人也漸漸少了,而他也沒有了往日的風光。所以後來高尚明智地聽從了父親的安排,參軍了。剛參軍的
那會子他並不能適應,可是畢竟年少氣盛,看到和自己同來的戰友單雙杠都做的有模有樣的,他就開始
和別人比著練。其結果是他的成績飛突猛進,漸漸的也適應了軍旅的生活。兩年已經過去了,自己只要
在堅持一年,就可以帶著一大堆的榮譽回去見自己的父親了。本來這一切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可自己
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得了這種怪病呢!
現在是夏季,高尚卻穿著整齊的軍裝合衣而卧,甚至連鞋都沒有脫,為什麼呢?還是因為那個該死
的怪病!
時間已經是半夜了,可是高尚卻沒有一點困意。他看到班長的床上有一個火頭一明一暗的,知道班
長還在那裡抽著煙。高尚內心深深地嘆了口氣,明白這兩個星期全班已經被自己折騰的筋疲力盡了。對
於這一點他也很過意不去,可是自己又有什麼辦法呢!這又不是他的過錯,他也不想啊!
戰友!這些人都是和自己一起生活了兩年的戰友,比起以往的那些個胡朋狗友來說,那麼戰友戰友
親如兄弟是一點也不過份的。該死,他媽的,要怪就怪那該死的怪病!他心想。
其實高尚得的也不是什麼怪病,只是發病率很低而已。他得的是夢遊症!當然也可以算是一種怪病
吧!
發現高尚得這種病的也是他們的班長。那是一個月以前的事情了。那天晚上班裡發了幾個大西瓜,
全班就搞了一個小型的聚會,到也是其樂融融。後來因為西瓜多,沒有吃完的就準備留著第二天再吃。
班長睡到半夜的時候,可能是因為西瓜吃多了尿急,憋醒了。他正準備起來撒尿,就看見高尚正拿著從
炊事班裡借來的菜刀,用手指彈著副班長的腦袋,嘴裡還念叨著:「沒熟!」,然後又去彈下一個戰士
的腦袋。一個個的都彈過了,高尚拿著刀來到了班長的面前,班長嚇的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對於高尚的
狀態。班長對此還是有經驗的。因為他的一個表哥,也有夢遊症這種怪病!當高尚對班長也同樣的用手
指彈了彈腦袋時,班長瞬間就感覺到自己的神經都繃緊了,直到高尚也說出了那句「沒熟」以後,他才
長吁了口氣,放鬆了神經。可神經一放鬆倒好,那一潑沒撒的尿也施放了出來,整整尿了一床,濕漉漉
的那個難受啊!但卻偏偏不敢聲張。那種憋屈,是可想而知的。說實話,對於這個比自己晚來了兩年,
但卻人高馬大的東北兵來說,他的內心是恐懼的!就在他恐懼與驚慌失措的時候,他看到最後高尚終於
摸到了西瓜,彈了彈,說句「熟了」,就用刀切開吃了,那咀嚼的聲音,似乎足以可使班長窒息,或是
萬千螞蟻在他身上遊走一樣難受。直到高尚吃完以後,才心得意滿地回到床上,撲通一聲躺倒就再也沒
了聲音。這個時候班長才敢爬起來,也顧不得濕漉漉的大綠褲衩了,急忙開燈,把所有的人都喊醒了說
明情況,所有的人都吃驚的看著嘴上還掛著西瓜湯的高尚,暗叫好險!如果那個時候高尚一個判斷失誤
,就不知道誰的腦袋要開瓢了!眾人的聲音顯然把高尚吵醒了,他很不耐煩的說道:「找死啊,這麼晚
了還不睡覺?」
高尚在班裡邊雖然不是班長,但是地位卻絕對凌駕在班長之上的。因為他在家中的作風在這裡並沒
有得到收斂,沒有了父親的顧及,氣焰反倒更加囂張!誰要是不服氣,那就單條,一頓毫不吝嗇地老拳
,足以使旁觀者膽戰心驚的。但是因為他的軍事成績好,票子又厚,連幹部通常都是睜一隻眼閉一直眼
的。如果是往常,班長對他也是禮讓有加的。但是這次不同,這次讓全班人的性命都命懸一線,所以班
長上前說道:「剛才你做了什麼自己知道嗎?」
班長的態度另高尚很納悶,什麼時候開始,班長敢來摸自己這個老虎的屁股了?於是他揉揉朦朧的
睡眼坐起身來,「你什麼意思?找茬嗎?」
班長恐懼地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高尚摸摸嘴上果然有未乾的西瓜水。這另他感到震驚,也很詫
異。按說班長也不會陷害自己啊!可是如果那是事實,在自己的感情和理智上又很難接受。直到第二天
,班長向連里做了彙報。連長指導員找高尚了解情況,高尚也說不清楚。於是連里給全班下了命令,密
切注意高尚夜間的舉動,如果再有類似的事情,及時向連里彙報。連長指導員之所以不馬上向上邊彙報
,也是怕事情不準確,平時誰也看不出來高尚有什麼異常啊。可是第二天晚上高尚又夢遊了,這次他是
穿戴整齊地到了室外走正步。如果不知道的人,此時看到他,絕對沒有人會相信他是在夢遊,因為他走
的有板有眼的。班裡的戰士馬上把連長指導員喊醒了,他們就這樣看著高尚走了半夜的正步,一直到下
半夜他上床睡覺為止。既然確認了高尚的病情,連長指導員急忙上報給營里,營里又上報了給了團里。
緊接著就安排高尚到軍區醫院就診,結果確診為「間竭性夢遊症」。再後來就是團里、營里、連里經過
研究,不得不忍痛割愛,讓這位軍事五項的第一名,提前轉業,到地方上去進行治療了。高尚望著那一
明一暗的紅火,心裡有說不清楚的苦澀。他已經不記得班長這是第幾支煙了,但是顯然他是在一支接一
支的吸著。他是在為自己苦惱嗎?高尚想,應該不會,平時自己可沒少給他難堪。可是想想自己以往的
不是,居然有一股愧疚感湧上心頭。他真想喊一聲班長,最終還是忍住了。算了,自己馬上就是要走的
人了,明天給他道個歉。哎!再怎麼說也是兩年的戰友了。高尚就在這種胡思亂想中終於睡著了,在臨
睡前高尚還在想,如果今天晚上自己夢遊,還會幹出什麼可笑的事情呢......
高尚是被刺眼的陽光弄醒的,「他媽的,這是怎麼回事啊?」
高尚用手遮住陽光,一骨碌爬了起來,向四周一看,不免有些抓狂。他居然躺在一片草地上,背後
濕漉漉的,顯然是被露水打濕的。四周滿目群山,看太陽的位置,應該是中午的時候。不過感覺這裡得
空氣到是很清新,有種氧吧吸氧的感覺。而且連天都似乎比以前的藍多了。高尚撓撓頭,很不理解。就
算是夢遊,也不能夢遊到郊區來吧!再說了,班長呢?他應該跟著我啊。他四處看看,別說班長,連個
鬼影子都沒有。這時候他感覺到有些餓了,在不明所以然的情況下,他順著山道向下走去。
四周雜草叢生,還有茂盛的灌木叢林。對於這些,高尚根本沒有心思去理會,他現在最想知道的就
是自己這是在哪裡?自己會在這裡,難道也是夢遊來得嗎?同樣的問題,高尚不知道問了自己多少次,
也沒有確切的答案給自己。
高尚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終於看到前方有一戶人家,煙筒里還冒著煙。於是高尚加快腳步,這對
於天天兩棟五公里越野的他來說,自然是不在話下了。快到屋子前的時候,他發現這完全是一間用石頭
壘成的房子,房頂上鋪著茅草。房子不是很大,門窗也很破舊了,在房門的旁邊,還掛著幾張不知名的
獸皮,從關閉的房門裡,不時的有煙氣裊裊地冒出來。屋子前面還有一個小庭院,四周用木欄黃泥砌成
的籬笆牆,也許是因為日久失修,籬笆牆以有倒塌,顯得破敗不堪。
「有人嗎?」高尚走進庭院,大聲喊道,「請問有人嗎?」
高尚剛喊完,那扇破舊的房門就打開了,一個青年從門裡沖了出來,還咳漱兩聲。他把房門用石塊
頂住,就從屋子裡冒出許多煙來。然後他才打量愣在那裡的高尚。高尚一見他的打扮便愣住了,自己從
來還沒見過這種裝束呢!
高尚為什麼愣啊?到不是因為這青年長的難看,完全是因為這人的穿著,那完全是古人的打扮。頭
發在頭上扎了起來挽成髮髻,的的確確是古代人的打扮和裝束。
自己不會是夢遊到古代來了吧?那也太神了。他平時也看過一些穿越時空到古代的書籍,可從沒聽
說過夢遊也可以啊。拍電影嗎?不象。他四處看看,除了這一人一屋以外,根本就沒有其他的人存在。
於是他上前一步,學著從影視劇里古人見禮的模樣,一抱拳說:「這位朋友,請問這裡是哪裡,能不能
告訴我呢?」
那青年也急忙還禮,心說雖然穿的怪異,禮數還是滿周到的。再看這副長相,也不象奸詐的人。回
答道:「這裡是幽州地界,不知道公子從哪來呢?」
高尚心裡嘀咕,「幽州!幽州是什麼地方?不是宋朝的遼國吧?」
他打量那個小夥子,看大約和自己的年齡相仿,除了黑一些,魁梧一些,卻也很是英俊。想來想去
也不知道怎麼說。忽然靈機一動說:「我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等我醒了就躺在前面的山坡上。」這到
說的是實話,怎麼來得他還真不知道。他接著說道:「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己的記憶都消失了
,就連現在的年代都搞不清楚了。」
那小夥子暗想,這人到還真夠可憐的。
小夥子道:「如今是大漢朝,皇帝就不清楚了,換的挺頻的。如果皇帝還沒換的話,現在應該是初
平三年吧!」
高尚一下子明白了,漢朝!幽州!還初平三年,那不是到三國了嗎?他媽的,這可是流氓橫行的年
代!我最喜歡的年代啊!
高尚本來就餓,再加上又跑了那麼遠的路,這麼一興奮,得,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