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任務7.3
越靈夢看著兩人一步步走近十分的緊張,她也的確應該緊張。師尊濯安瀾是因為她才會出現在這裡,若是他真的在這裡受傷,她根本沒有辦法向門內的人交代。就算她明白那些師叔、師伯們不會怪罪她,她卻無法過自己心中的那一關。
她的劍法很大一部分傳承自師尊濯安瀾。濯安瀾冰冷如霜,讓她察覺不到半分的溫情,她對他的畏懼遠遠超過想要親近的*。不過在她心裡始終有著幾分對濯安瀾的崇敬,對長者的崇敬。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周遭揚起的灰塵已經遮擋了她的視線。結界讓風暴無法傷害她,卻不能讓她穿過塵土看到那在風暴中心的兩人。似乎是聽到了她的祈禱,風暴漸漸減弱,重新落在地面上。那被隱藏在其中的身影也變得清晰。
兩人已經收斂了各自的氣勢,面對面站著。師尊濯安瀾鉗制著任靳的手腕,從任靳手腕上微微泛起的殷·紅色,看上去似乎是佔了上風。之所以是似乎,而不是一個肯定的句式,是因為濯安瀾面上的表情實在不像是一個勝利者。
濯安瀾向來是喜怒不形於色,這次他面上表情的變化也不大,卻能夠讓人清楚地感覺到他的兩分不悅。越靈夢想要從任靳臉上看出些什麼,她無法讀懂師父真實的想法,對比起來,魔尊任靳應該好猜測一些。只是,她此時的位置只能夠看到任靳的側面。魔尊任靳那未束起的長發掩住了大半邊容顏,實在是沒有辦法看到他此時的表情。
「抱歉。」濯安瀾的確是有幾分不悅,這幾分不悅卻不是因為別人,而是因為他自己。任靳手腕上的殷·紅色彷彿在他眼中放大一般,讓他格外的不滿。口中不自覺的便吐出了兩個字,鬆開了任靳的手腕,掌心便多了一盒治癒外傷的靈藥。
這一系列動作做出來,他覺得自己的反應實在是奇怪。任靳沒有使用靈力,他直接使用了,對於兩人的戰鬥來說是有幾分不公平。
只是,修真者與修魔者之間哪來的公平。雙方明爭暗鬥了不知道多少年,什麼樣的手段沒有用過?不說別的,單單就只看眼前,這任靳綁了他的徒弟將他引到這裡,就沒有絲毫想要公平決鬥的想法。哪怕腳下的陣法還沒有發動,他已經感覺到了威脅。
在這種情況下,他居然會因為這點小傷向魔尊任靳道歉。而且還是他濯安瀾這一生之中第一次道歉,哪怕是他曾經的師父,也從未讓他開過這個尊口。今天的自己,變得有些奇怪,或者說自從見到魔尊任靳之後,他就變得奇怪。
濯安瀾看著掌心的靈藥。這葯的療效很好,在修真界也是珍品中的珍品。平日里它的用處是在與人鬥法時受到了嚴重的外傷才會使用,一些小的傷勢,將靈氣在身體之中循環上兩圈便能夠不見蹤跡。以任靳的實力,這點紅腫很快就能夠消除。用靈藥化瘀……
濯安瀾視線有幾分飄忽,他見任靳沒有反應,下意識的想要收回靈藥。不經意間看到任靳唇角彎彎,連眼睛都微微眯起,似乎相當愉悅。
紀繁將靈藥從濯安瀾的手心拿走,摩擦著了藥盒上面精緻的紋路,就算沒打開,他也知道這盒葯的價值。他手腕處也只有一瞬間的疼痛而已,如今連那殷·紅色都已經變得淺淡,很快便會消失,根本用不上這樣的藥物。用不上,卻不代表他就不收了。「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這次就原諒你。」
「嗯。」濯安瀾下意識的回應了一句,心臟處湧現了一股暖流。似乎讓他那冰系靈根的體質都染上了幾分暖意,格外的舒適。他不知曉自己看著眼前人的視線已經逐漸帶上了溫度,卻也能察覺到這個人與其他人的差距。
「本尊只是不計較傷勢,不代表你能帶越靈夢離開。怎麼說她也是本尊辛辛苦苦從你們天劍門之中擄出來的人。」紀繁這般說著,回頭看了越靈夢一眼。
越靈夢想象之中的兩人大戰三百回合的場面沒有發生。他應該慶幸才對,這樣師父就不會受傷。眼前發生的事情在她看來當真有幾分詭異,師尊與魔尊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恨不得將對方殺死的生死仇敵,反倒是像至交好友一般。這真的科學么?
她覺得現在的師尊,甚至比面對天劍門的掌門時還要顯得親近。不是她想要欺師滅祖。看到這一幕的人,實在沒法認為任靳與濯安瀾沒有任何關係。她有種直覺,如果此時任靳開口說讓濯安瀾跟他走,濯安瀾會毫不猶豫的跟著離開。
越靈夢還在心裡糾結,抬眼便對上了任靳的視線。下意識的收緊了手指,心跳也在加速,她覺得自己緊張地心臟都要跳出來。任靳面容實在很吸引人,但是他看她的眼神突然帶上了幾分玩味。這給她一種自己是放在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他在想著怎麼將她發揮最大的利益。
「嗯,我明白。」濯安瀾從未想過這靈藥能讓任靳收手,他在拿出來之前只是覺得那手腕上的紅色太礙眼,便不自覺的拿出來了。
濯安瀾不由得抬頭看向任靳,任靳卻並沒有看他。順著任靳的視線看過去,看到越靈夢此時的模樣,他微微皺了皺眉,心下有幾分不喜。
他看不到任靳這一瞬間的表情,卻能看到越靈夢此時的反應。越靈夢在接觸到他的視線之後,便不由的低頭,面孔上也染上了一絲紅暈。那少女姿態是他在天劍門從來沒有看到過的。
越靈夢是他的徒弟,天劍門之中也有傳言說他這個徒弟不僅學習了濯安瀾的劍術,也學習了他的處事方式。一個好好地大美人,幾乎被他打造成了一個冰美人。
濯安瀾原本沒有在意過這樣的話,在他看來無論什麼樣的性格,只要足夠強大,在這修真界之中便沒人敢惹。只要不違背自己的道心便可。
但是……想起平日里聽到的那些有關於魔尊任靳的傳言,在看此時越靈夢的表情,就讓他覺得有幾分不滿了。心下有什麼東西在沸騰,讓他的靈力都有一瞬間的紊亂。僅僅只有一瞬間的靈力紊亂,他很快便壓制了下去。
紀繁的唇角微微勾起,重新對上濯安瀾的視線。他的眼眸比往日要明亮許多,也越發的勾人。「想要本尊放了越靈夢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能夠答應本尊的條件。」
「什麼條件?」濯安瀾已經發現他一直在跟著任靳的思維走,這樣完全被別人壓制的情況,實在不適合談判。清楚地明白自己是處於弱勢,卻仍舊沒有想要反抗的*,反倒是任由自己開口,順著他的心思走。眼眸之中也不由得帶上了幾分寵溺與縱容。
「你也知道,本尊素來喜歡美人兒。無論是妖·嬈的修魔者,還是說飄渺的修真者。只要是能夠入得了本尊眼的,本尊自然想帶回去好好地賞玩一番。凌夢仙子可是天劍門出了名的美人兒。」紀繁唇角的笑意擴大了幾分。
濯安瀾剛剛舒展開沒多久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魔尊任靳偏愛美人他的確是早有耳聞,就算他平日里不怎麼關注其他人的事。他第一次認真的審視越靈夢的面容。他沒有看出越靈夢比起其他的女人來有什麼區別,甚至在他眼裡這人是越看越丑。賞玩?她身上哪裡有可以欣賞的地方?
紀繁似乎沒有看到他的不滿一般?自顧自的說著。「想讓我放了凌夢仙子,就要用其他人來交換。」
用別的人來交換?!濯安瀾皺起來的眉頭越發的明顯,唇微微抿起。雖然沒有刻意的使用氣勢壓制,他的不悅卻讓周圍的空氣明顯降低了幾個溫度。
「能用來交換的,自然不能是普通人。至少這面貌要比越靈夢精緻,修為也要比她高上幾分,身份必須比她高貴,氣質最好也要相似……本尊可不做賠本的買賣!」
越靈夢在聽到換人的時候就知道沒戲,天劍門是名門正派,整個門派都帶著幾分劍的銳氣。他們怎麼可能接受換人的想法,在他們的眼中這換人就等同於他們天劍門向魔尊任靳低頭。
任靳說條件的時候,她更覺得離譜。在天劍門的女修真者之中,這幾項全部符合的女修,天劍門根本就沒有。她雖然有一位師叔是女修,修為比她高,面貌比她精緻。不過因為對方是火系靈根,這氣質……
越靈夢看向師尊濯安瀾……果然是生氣了啊!他看向她的眼神似乎都帶上了幾分殺意。她再次低頭,努力讓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濯安瀾盯著任靳,微微抿起的唇甚至顯得有幾分蒼白。
紀繁靠近濯安瀾,手指放在他唇邊。他的動作讓濯安瀾下意識的想要向後,卻被他按住了肩膀。手指在濯安瀾的唇·瓣上拂過,濯安瀾的唇·瓣不自覺的舒展開。他能夠清晰地聽到濯安瀾呼吸的聲音變得粗重。
「濯安瀾,你願不願意跟著本尊離開。只要你願意跟我走,我便放了越靈夢。」紀繁的聲音壓低了一些,聽起來甚至帶著幾分蠱惑。
「……」越靈夢猛地抬頭,她覺得自己的表情定然非常的驚愕,根本沒辦法掩飾。視線不自覺的在師尊身上轉了幾圈,顏值她比不上,修為更不必說,氣質雖然有點共性但是顯然師尊更吸引人,身份天劍門掌門來了也沒法和師尊比。呵呵,當真是什麼都符合。
天啦!這魔尊任靳是在調戲師尊吧?!是調戲吧?!絕對是調戲吧?!居然有人膽敢調戲師尊,她覺得自己可能再一次穿越了。
似乎還覺得她的打擊不夠,她聽到了那讓她熟悉的聲音。
「好。」濯安瀾眉頭舒展開來,甚至身邊的冷意都消散了幾分。
越靈夢還在震驚之中,便感覺到一陣靈力的波動。兩人的身形消失不見,同時不見的還有越靈夢腰間的鞭子,以及地面上布陣的各種材料。越靈夢看著地面上那一個個淺淺的洞,感受著微風吹拂面頰的感覺。若不是此時她站的地方不對,她甚至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夢。
越靈夢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鐲子,第一次感覺系統是相當的沒用。誰來告訴她,她要怎麼給掌門師伯解釋師尊怎麼會消失不見了?!難道她要說,師尊和魔尊任靳私奔了?呵呵,她說出來也要有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