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煽風點火等看戲

79.煽風點火等看戲

見沈風有心做個撰稿人,喬墨當天便讓人把消息傳遞給宋菡,具體事宜讓他們親自去商量比較好。當晚宋菡就讓阿樂來回話,稿酬以及交稿方式等都一一和沈風說清楚,喬墨沒問,只問他們要寫什麼。

「鬼怪小說。」沈風看著也是一副挺有興趣的樣子。

喬墨腦子裡很快回想起曾經看過的各種類似故事,好像古人對這類題材的確很感興趣。大都是女鬼的復仇或報恩之類,當然,欣賞書生才華而傾慕自薦枕席的最多,誰讓寫故事的都是讀書人。

一問,果然是這類。

喬墨便笑著提議:「這類故事肯定是散集,你不如寫個長篇的故事,半月刊印一次,更能吊人胃口啊。比如寫個女……咳,寫個死去的小哥兒和書生相愛,卻是人鬼殊途,還捲入妖魔與正道鬥爭的故事。」

「掌柜的不妨講講。」沈風聽的新奇。

喬墨說的就是聶小倩和寧采臣的故事,但他看的是電影版,故事比較簡單,所以只簡單說了故事概況,又提議他在妖魔道做做文章。比如黑山老妖和燕赤霞,都很有故事性,後來那麼多的改編,東拉西扯講了一通,足以打開沈風固有的思維模式。

哪怕他講的根本不是連貫故事,但光怪陸離的世界還是令沈風食髓知味,眼中神采閃爍,不知不覺就陷入自我沉思中去了。

喬墨見狀收住話頭。

次日,街對面的鋪子在一陣鞭炮聲中正式開業,名字叫做如意食鋪。雖是一家點心鋪,但由於馬家的面子在,城中大小商家都來捧場,十分的喜慶熱鬧。喬墨沒去,只讓錢小送了份賀禮。

不多時錢小便回來了,臉上猶帶著憤憤之色,原來是對面鋪子里也賣了糖果。

喬墨因早有預料,倒沒太生氣,只想著戶部那邊的生產進展的是否順利,糖果能否在九月中旬正式上市售賣。之前將馬家的動向告知了方錦年,也不知對方打算如何做?

這天鋪子里基本沒什麼生意,客人全都去了對面的如意食鋪。一是因對方新店開業,人們想瞧個新奇,二來對方也有糖果,還打起了價格戰。是人就很少不貪便宜,特別是同樣的東西,一家貴一家便宜,誰都想買便宜的。對門沒有竹編贈送,但送各種瓷器擺件兒,哪怕單個看並不貴,但這一天下來花費可不低。

錢小氣的不行,在鋪子里不停轉來走去,將對門罵了一遍又一遍。

「急什麼,他們開業酬賓也就一天,你讓他天天這麼送試試?」喬墨倒是真不急,他才不會跟著降價,那是最下層的競爭手段,很可能會惡性循環。具體要怎麼應對,還得嘗過對門做的糖果才好決定。

錢小聽了吩咐,儘管有些不情願,還是去買了。

喬墨看了錢小買回的糖果,和自家店裡一樣的種類口味,外觀顏色也十分相似。自家鋪子是用竹編蘋果罐兒做包裝,馬家是用木製小漆盒。看著倒是挺好看,只是或許由於時間倉促,漆盒上的味兒沒散盡,不太好聞。喬墨將幾種糖果挨個嘗了一遍,沒吃完就吐了出來。

「掌柜的,怎麼樣?」錢小就怕對方竊了他們家的方子,若是鋪子被擠垮,他也就沒事做沒錢拿,那他攢錢娶媳婦的計劃又得無限期延遲了。

「你自己嘗嘗。」喬墨笑著將盒子推過去,示意沈風也嘗嘗。

錢小和沈風各自嘗了,都微微皺眉,想吐又忍著咽下去了。

他們都是吃過自家鋪子里的糖果,就是覺得甜絲絲帶著果香味,比較新奇,除了愛吃糖的小哥兒孩子,他們倒不覺的特別喜歡。可今天一嘗如意食鋪的糖果,簡直糖水一樣,甜的膩歪,裡頭還參雜著不知什麼怪味兒,細細一品就吃的出來,根本不能和自家鋪子的東西比。

「這、這也太難吃了。」錢小毫不客氣的打擊對家。

沈風卻是想了一會兒才開口:「他們肯定知道味道比不過我們,所以故意低價,不止是吸引客人,也是想擾亂市場人心。有些人就是如此,哪怕明知對門東西不如我們家,卻故意不說,只說同樣東西我們家的貴,妄想以此逼得我們降價。如真降了價,豈不是遂了對門的意?」

喬墨也明白這一點,說道:「不管他,哪怕客人少些也無所謂,反正鋪子倒不了。」

只因糖果到底是高價位食品,常客都是有些家底閑錢的人家,這些人並不太在意價格,而更關注味道包裝等。何況他和戶部還有生意,又有茶樓訂單,哪怕鋪子只是開著當招牌都倒不了。

幾天之後,如意食鋪的熱度降了下來,喬記的生意順勢回暖。

此時喬墨不在鋪中,而是呆在上林村忙著秋收呢。

李雪幾個也回家農忙去了,喬墨如今身子不便,加之家中人手充足,便沒往地里去。家裡除了張夏和張家小孫子小北,包括何云何宇都下地了,反正在村裡自家也出不了什麼事,甚至這麼些時日毫無動靜,喬墨都要以為那仇家早死了,亦或是當年之事是自己猜錯了。

張夏負責在家做飯,收拾屋子,喂餵雞,喬墨除了做糖果糕點,偶爾也搭把手。

家裡玉米最多,有五畝,收回來先堆在西院的空地上晾曬,等冬日開得空了再脫粒。另有兩畝大豆一畝芝麻,都是麻煩的東西,種這兩樣主要是為了榨油,豆餅剛好可以留下來做西瓜地的肥。剩下兩畝紅薯則是因為產量高,好存儲,又能做紅薯粉,人吃得,家畜也能吃。紅薯地先是翻了一遍,再讓村中的小孩子們去撿,一竹筐紅薯給兩顆糖,哪怕手腳再慢,一天下來也能賺得十顆。小孩子們有糖了高興,喬墨也高興,兩畝地不過兩三天就全完了。

等著忙完地里的活兒,九月已過半,其間下過一場小雨,幸好影響不算大。

及至喬墨再去城裡,已是九月下旬,深秋的涼意越發重了。

一大早出門,喬墨穿了夾襖,裹了披風,雙手微微泛涼,捧著張夏特地準備的小手爐舒服的嘆口氣。這還沒下雪呢就用了手爐,真到寒冬臘月他還怎麼出門?然而當視線落在隆起的腹部,苦笑,那時候根本不能出門了。

哪怕認清現實,接受了現實,心底里還是會不自覺的逃避。生孩子啊,想著就是一件極其恐怖的事,原主記憶中也沒這方面的內容,他天天胡思亂想更害怕,也就有意無意的忽略這個事實。

從後門進了鋪子,張夏趕緊去少熱水,好給沖茶暖暖身子。

昨夜是沈風守夜,似有了什麼好事一樣,見他來了便鑽進房裡,等出來時手裡頭就拿著一疊子紙張。

喬墨心裡有所猜測,果然聽其說道:「這是我這些天寫的,掌柜的看看如何。」

喬墨接來看了,才開始只是好奇他寫了什麼,看著看著倒是真的起了興趣,等把稿子翻完還意猶未盡。「寫的真不錯,你這個是長篇故事吧?」

喬墨在故事裡看出了好幾處伏筆。

「嗯。」沈風笑道:「這裡有十回,大概三四萬字,我打算今天送過去,那邊要刻板了,遲了怕趕不及月初刊印。這個故事還是聽了掌柜的話才有了,等得了稿酬,定要好生謝過。」

「那我就等著了。」喬墨知道他是藉此答謝先前的借銀之恩,便沒推辭。

沈風收了稿子正要回屋放置,想起一事,順口說道:「對了,咱們鋪子左邊那家雜貨鋪和其相鄰的小麵館兒都轉手了,新東家是一個人,好像要開酒樓。」

「在這兒開酒樓?」喬墨的驚訝是因為一聽對方手筆就像有錢人,可若有錢,該去長青大街找鋪面啊,怎麼到這條街上來了?

「聽說是京城來的老闆。」更多的消息卻是沒打聽出來,不過沈風又說:「掌柜的有段時間沒來,那邊弄的有些日子,估計也快弄好了。說不定到十月初就要開張。」

喬墨來時走的後面巷子,對街面上的變化不知情,聞言便走到外面去看。哪知冤家路窄,剛出來就和李水蓮碰個正著。

喬墨只是掃了一眼,沒做理會,只是看著即將新開張的酒樓。原本的兩家小鋪子合在一起,面積實在不小,又是兩層帶後院兒,再加上現在裝修,怎麼也得小一千的銀子吧?何況開酒樓還得請大廚幫工夥計等等,家資薄點兒可開不起來,這京城來的老闆真是有錢。

不過京城兩字有點敏感,加之酒樓開在自家鋪子邊兒上,喬墨覺得謹慎點兒好。

「何雲,你留點心,打聽打聽,看是否認識。」何雲到底是京城來的,對那邊熟悉,要打聽個來自京城的商人,應該不難。

這時李水蓮突然走了過來,臉色看著不太好,嘴裡的話就更難聽了:「喬掌柜倒是好悠閑,怎麼,鋪子要關門了?」

喬墨看他一眼,驀地笑道:「與其關心我倒不如關心關心自己,這麼長時間了,還沒進馬家的門?我看以後也沒機會了,馬家雖是商戶,好歹也是城中有頭有臉的人家,怎麼會要這麼個……」

後面的話不言而喻,肯定不中聽。

似乎是正被戳中心事,李水蓮的臉色更是難看,卻氣的不知從何反駁。

喬墨瞭然:「看來,你終於知道馬賀要娶親的事兒了?」

「你早就知道?」李水蓮這事昨天才意外得知,因為知道自己沒可能做正君,所以只是催問馬賀什麼時候納他入門。哪知馬賀卻始終不給準話,後來更是一走了之,氣的他砸了一地東西。

喬墨想到馬家舉動,樂得給馬家添堵,所以點點頭,毫不保留的將所知信息與之共享。並十分好心的提醒:「若是你還想進馬家的門,最好趕在馬賀大婚之前,否則依照那位新夫郎的性子手段,你這輩子都只能做外宅了。」

李水蓮自然也打聽了,知道他說的是實情,卻也不信他好心,狠狠瞪了一眼扭身走了。

「等等。」喬墨偏嫌他氣的不夠,又追加了一句:「這家如意食鋪是你的還是馬家的?要知道,過戶落在自己名下的東西才算是真的。」

李水蓮身影一頓,喬墨看見了他垂放在身側緊緊攥起的雙手。

喬墨想到李水蓮可能有的舉動,不禁心情大好。

轉眼到了十月,已是入冬,天陰沉沉的,似乎想下雪。

喬墨昨天來送新貨,晚間沒回去,又見這天氣,少不得多停留兩日。順帶也看看宋菡弄出的第一章半月刊報紙,再瞧瞧隔壁的新酒樓是個怎樣的老闆,何雲只查到掌柜的姓呂,以前也在京城做酒樓,至於真正東家什麼人,卻是沒查出來。不過那呂掌柜說了,他是代東家打理酒樓,開業當天東家也會來看看。

初一這天一大早,宋菡便派人將第一版刻印的報紙送了來。

重新來上工的李良幾個都圍過來瞧稀奇,哪怕不認得字,看看上面的畫兒也有趣。喬墨同樣挺有興緻,掃完了版面,心情很好的給他們讀了沈風在上面連載的小說。這小說名字也通俗簡單,因為故事裡的主角是只枉死的鬼,直接就叫《冤魂姚四郎》,用的筆名則是夜下舊友。

且不說李良幾個,哪怕京城中來的劉氏張夏、何云何宇都聽的入了神,更有來買東西的客人定住叫,不買東西反來聽書,又追問著這是哪兒來的書,都想要去買來看看。

連載的回目讀書,個個都沒盡興,李喜忙追問多久再出下一刊。

「要到月中十五吧。」半月刊么。

「那麼長的時間啊,可真急人。」只要聽過故事的都覺得好,文筆好,情節轉折起伏,特別是斷的地方格外勾人,底下的內容就像有個小鉤子在心裡勾似的,別提多折磨人。

正在這時聽見鞭炮響,李喜朝外一望,喊道:「是那家新酒樓開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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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喬入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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