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顧學堯是長年不生病的，這次生病讓他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個星期，等到病好之後，剛好聖誕節就到了。

平安夜這天恰好是星期六，當天方沐卉要為帝都一家電子產品的發布會站台，因為恬恬沒有人照顧，她索性把恬恬一起帶上了，她在外面工作的時候，恬恬就待在後台，發布會結束，有一群記者圍過來要求訪問，方沐卉近期的新聞很多，所以這次的活動來了不少記者，採訪剛剛開始，就有一家網路傳媒公司的記者搶先發問：「方小姐，最近有人拍到你和顧氏集團總裁逛街的照片，請問你和他現在是在一起嗎？」

今天出席的這個活動，曹凡也來了，他就站在不遠處，以防方沐卉答不出問題時好去救場。被圍在中間的方沐卉笑了一聲，她回答道：「多謝你們關心我的感情生活，不過我和顧總並沒有在一起。」

在場的記者顯然不相信她說的話，又有一個記者提醒她：「但是之前有人拍到你們一起逛街？」

「只是逛街而已，並不能代表什麼。」方沐卉回答道。

大家對她的回應不是很滿意，於是有個女記者開口問道：「所以你和顧總現在是處於曖昧階段嗎？」

「我們光明正大，完全沒有曖昧。」方沐卉淡定的說道。

方沐卉回答滴水不露，偏偏另一位當事者是圈外人，根本不接受任何採訪，就算想跟他求證也沒有機會，現在這些記者們都認為，除非能拍到他們的親密照，否則方沐卉應該會抵死不承認。

「你對顧總這麼若即若離，就不擔心顧總有天會厭煩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嗎？」說話的女記者年齡不大，但是問出來問題一點兒也不客氣，旁邊的曹凡皺頭微微皺了起來，在考慮要不要打斷這場採訪。

同行的記者們雖然在心裡取笑這個記者胸大無腦，但是大多都抱著一副看好戲的心態，於是大家一起望著方沐卉，等著她開口回答。

方沐卉瞥了這個問話的記者，淡淡的說道：「要是有一天他真的厭煩了，我再來回答你這個問題。」

她的話說完，所有的記者們都安靜的一下，方沐卉看了他們一眼，說道：「大家還有什麼需要問的嗎？」

「方小姐，可以談談你和宋白生導演之間的事嗎，有人說你插足孟葦和宋導的感情，對此你有什麼需要回應的？」

方沐卉冷笑一聲，她說：「我沒什麼好說的，相信大家已經看到我的工作室發出的那份法院起訴書了。」

採訪的時間差不多了，曹凡站了出來，他對大家彬彬有禮的說道：「多謝大家，今天的採訪到此為止，下次有機會再聊。」

說完，他帶著方沐卉到了後台，誰知剛轉到後面，便看到站在樓梯口的顧學堯，他手裡抱著恬恬，看著方沐卉的神情似笑非笑，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從這裡正好能看到剛才方沐卉接受採訪的地方，方沐卉不知道他聽了多少，她怔了一下，隨後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曹凡見了顧學堯，他朝著顧學堯點頭示意，然後又看了方沐卉一眼，先行進到後台。

「媽媽！」恬恬沖著方沐卉伸開雙手，有了她打岔，兩個人都沒有提剛才採訪的事。顧學堯看著她說道：「今天是平安夜，我來接恬恬到家裡去過聖誕節的。」

恬恬摟著方沐卉的脖子，期待的說道：「媽媽，一起去吧，顧叔叔說了，聖誕樹已經豎起來了，就等著我們過去裝飾呢。」

方沐卉垂著眼皮沒有作聲，恬恬見了，纏著她撒嬌，她說：「去吧去吧，這棵樹可是我們親自從山上砍回來的呢。」

眼看恬恬一副她不答應就誓不罷休的模樣，方沐卉終於點頭答應了，恬恬從她身上滑下來，嘴裡歡呼道：「可以一起過聖誕節嘍！」

看到她這麼高興，方沐卉又是無奈又是好笑。

為了給恬恬過聖誕節，顧學堯家的別墅重新收拾了，當方沐卉和恬恬進到院子里時，只見大門上掛著花環，落地玻璃窗貼著雪花和馴鹿，那棵他們一起砍來的松樹就豎在客廳里，不過松樹上面還沒有掛任何的裝飾品，這是顧學堯專門等著恬恬一起來完成的。

今天顧學堯給家裡的阿姨和司機放了假，所以整個屋子裡只有他們三個人和一條狗，剛進了家裡，顧學堯就和恬恬一起打扮聖誕樹，沒過多久，那棵松樹就被他倆打扮得花枝招展。

看著和顧學堯一起開心玩耍的恬恬，方沐卉遠遠的看著他們，她自己卻並沒有上前參與。

「媽媽，你也過來跟我們一起玩啊。」恬恬似乎很不滿她沒有和他們一起裝飾聖誕樹，於是不停的沖著她招手。

方沐卉放下手機，只得走了過去，其實聖誕節樹差不多都已經裝飾好了，就剩下樹頂那顆星星還沒有放，顧學堯把那顆五角星遞給方沐卉，說道：「放上去吧。」

方沐卉接了過來，順著梯子上去將五角星放到樹頂，她正要爬下來時，看到顧學堯雙手隱隱的扶住梯子，她心頭微怔，站在梯子上沒動，顧學堯見她遲遲沒有下來，不禁抬頭望著她，直到這時，方沐卉才緩緩的從梯子上下來。

晚餐是烤雞和陷餅，家裡的阿姨不在，好在這些都已經提前準備好了，方沐卉只需要微稍收拾一下就可以了，唯一遺憾的是今天沒有下雪。每隔一會兒，恬恬就會打開門去看看外面的天色。

吃完聖誕晚餐，顧學堯抱著恬恬坐在壁爐旁邊拆禮物，屋子裡暖意融融，也許是晚餐吃得太飽，這裡又實在太舒服了，方沐卉整個人放鬆的窩在沙發里看著對面的兩個人。

恬恬腳邊的地毯上堆了好幾個禮物盒，她首先第一個拆開了方沐卉送給她的禮物，方沐卉給她準備的是一套公主裙，小姑娘拿著裙子在身上比來比去，還臭美的問著方沐卉：「媽媽，我漂亮嗎？」

「漂亮，比媽媽還漂亮！」方沐卉笑著點頭。

恬恬害羞的笑了起來，顧學堯抱著她說道：「快看看叔叔送給你的聖誕節禮物。」

恬恬放下裙子，她拆開盒子后，驚喜的笑了出來，對著方沐卉說道：「媽媽你看，是一頂皇冠！」

顧學堯送給恬恬的禮物是一頂皇冠，皇冠上面鑲嵌著一顆漂亮的粉鑽，是他前不久剛剛為恬恬拍賣下來的，恬恬並不知道這頂皇冠的價值，只是收到皇冠就很高興，但是方沐卉卻一眼就看出這顆粉鑽價格不菲，她不贊同的看了顧學堯一眼，扭頭對恬恬說道：「你去換上裙子皇冠給媽媽看看。」

恬恬抱著裙子和皇冠蹦蹦跳跳的進去換衣服了，方沐卉便說道：「恬恬還小，你給她買這些奢侈品做什麼？」

前不久他們三人去商場，恬恬經過櫥窗看到一頂皇冠，順口稱讚了一句，後來顧學堯就專門拍賣了這頂帶著粉鑽的皇冠。

「她喜歡我就給她買了。」顧學堯說道。

看著顧學堯不以為意的樣子，方沐卉頭疼的說道：「你這樣會把她寵壞的。」

顧學堯振振有詞的說道：「孩子是寵不壞的。」

方沐卉乾脆撇過頭去，她跟他簡直是沒辦法溝通了。

今晚收到公主裙和皇冠的恬恬很興奮，她玩到大半夜，這才不知不覺睡著，顧學堯家裡就有恬恬的房間，方沐卉把她抱回屋裡去，她看到她的書包里放著一張寫給聖誕老人的賀卡，上面寫著：我不確定世界上有沒有聖誕老公公，要是有的話，請到顧叔叔家來一趟，我希望媽媽能和顧叔叔在一起，只要聖誕老公公實現我的心愿，我願意拿任何東西來交換。

孩子的筆劃很稚嫩，有的漢字還是用拼音來代替的，方沐卉看著熟睡的恬恬，心裡突然變得一片柔軟，她溫柔的望著恬恬，然後在她的額頭上親親吻了一下，便帶上門出去。

方沐卉下樓的時候，顧學堯手裡端著一杯紅酒站在落地窗前，他聽到身後的聲響，回頭看著她，說道：「恬恬已經睡下了嗎？」

方沐卉點頭，她問道：「還有酒嗎，給我也來一杯。」

顧學堯輕輕挑著眉頭，他給方沐卉倒了一杯酒，方沐卉接過來喝了一大口，然後眯著雙眼回味唇舌間醇厚的味道，很長時間沒有喝到這麼好喝的紅酒，顧學堯的收藏果然是沒得挑剔。

不到片刻，方沐卉的酒杯見底，顧學堯又給她倒了一些，說道：「你好久沒有露出這樣的笑容了。」

聽到他這話，方沐卉下意識的摸著自己的臉頰，她露出了什麼樣笑容？

「沒有任何的防備，純粹是發自心底的。」顧學堯說道。

方沐卉看了她一眼，說道：「你又知道了。」

「當然。」顧學堯自信的對她說道：「你任何的一絲細微變化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方沐卉嗤笑一聲，沒有答覆他的話。

壁爐里的火光燒得很旺盛，屋裡十分暖和，方沐卉舒服得不想動彈，她懶洋洋的靠在沙發里，手裡的紅酒一杯接著一杯。

不知道為什麼，方沐卉想起白天那個記者問她的話，她看著顧學堯問道：「你覺得我們之間的這種遊戲有意思嗎？」

顧學堯以為她喝醉了，但是方沐卉的雙眼卻亮晶晶的，神情也十分清醒，他想了一下，認真的說道：「我可不認為自己是在遊戲。」

方沐卉呆住了，她一手支著臉頰，感覺自己腦子昏沉沉的，似乎有些想睡覺了。

「你看，外頭下雪了。」顧學堯忽然開口說道。

「哦？」方沐卉動了一下身子，白天恬恬一直等著下雪，沒想到現在才下，她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到落地窗前。

外面的天空一片漆黑，不過院子里亮著昏黃的路燈，還是可以清楚的看到大片大片飛落的雪花。

「你是在不安嗎？」顧學堯醇厚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

「沒有。」方沐卉轉頭，恰巧落入他深沉的眼眸里，心頭的那根琴弦像是被掙斷一般，她隨際陷進一個溫熱的懷抱里。

方沐卉的後腦被顧學堯扣住，他吻住她的嘴唇，一步步攻城略地，逼得方沐卉沒有退步的地方，方沐卉最初有些獃滯，後來她像是反應過來似的，她緊緊抓住顧學堯的衣襟，開始主動回應她。

窗外是一片冰天雪地，大雪有愈下愈大的趨勢，不知是不是錯覺，好像從哪裡傳來了清脆的鈴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