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失敗的跟蹤

作為刑部尚書的女兒，衛若南自小就過著和普通人不一樣的生活，她是家裡唯一的女孩，上頭有兩個哥哥，雖然爹是個嚴肅的，但也對她寵愛有加，放任著她，隨她愛怎麼鬧就怎麼鬧，只要不闖出大禍就行。

在十五歲之前她一直做得挺不錯的，雖然和忠勇侯的女兒一起幾乎成了京都各家小姐中的兩霸，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模樣，性子野得很，但是不礙事，好歹沒闖出什麼大禍來。

作為她的父母，家人，他們都覺得這樣很不錯了，反正他們也沒指望她能成為一個安安分分的小姐。

只是慢慢的，他們急了，因為衛若南已經及笄了，是時候說親事了！但是！這丫頭竟然說不想嫁人！

聽聽，這是什麼話啊，女孩子家哪有不嫁人的，除了那些反了大錯，失了貞潔之類的女子才會一輩子不出嫁，躲到庵廟裡去度過餘生。

她可是刑部尚書的嫡親女兒，身家清白不說，還可以任由她挑選一番了，怎麼能不嫁呢？

「爹，娘，你們就是愛瞎操心，我年紀小呢，不著急成親。」衛若南癱坐在椅子上，一手撐著腮幫子懶洋洋的說道。

「胡鬧！」衛尚書臉一板，用力的一拍桌子，恨鐵不成鋼的望著自己的女兒，「你瞧瞧你，瞧瞧你，虧得你和攝政王妃是朋友，你怎麼就沒從人家身上學點東西呢？哪怕只是一丁半點的，我也就不用像現在這般操心了！」

真是白白浪費了這麼好的人脈，如果她聰明點，讓攝政王妃幫忙挑選介紹一個有前途又上進的公子哥給她做夫婿，他們又哪裡會為了她的親事而這麼的煩惱？

聽到自家老爹又老生常談，衛若南非常不感興趣，甚至是有些不耐煩了。「爹，你要是嫌棄我在家裡礙眼就明說，我去碧雲寺出家去。」

別整天就在她耳邊嘮叨著嫁人的事，這天底下的好男兒都是別人的了，她要到哪裡去找？讓她隨隨便便嫁一個，還不如不嫁，道寺院里孤獨終老。

衛若南這話簡直就是相當直接把馬蜂窩給炸了！

衛尚書被她氣得渾身發抖，伸手指著她氣怒的說道：「你這丫頭，不識好歹，也不看看你自己多少歲了，跟你同齡的人都出嫁了，就連段丫頭也和溫二公子定親了，你呢？你怎麼就不想想你要是再不出嫁，別人會怎麼說你？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好嗎？你倒好，倒打一耙了！」

衛夫人一邊撫著老爺的後背，幫他順氣，一邊對自己的女兒苦口婆心的勸說道：「若南，不是爹娘嫌棄你，爹娘是擔心你的幸福啊！就算爹娘和你大哥願意養你一輩子，難道你就真的一輩子不出嫁了嗎？你現在還年輕，還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等你年紀大了，看到你身邊的朋友一個個有了自己的丈夫，孩子，你……」

衛夫人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你身邊的朋友都成親了，她們以後會一心一意的照顧經營自己的家，不會有多少精力分出來給你了。當你整天無所事事的時候，她們要麼就是在自己家裡忙活著，要麼就是在照顧自己的小孩，誰還能繼續陪著你？」

衛若南面色一變，低著頭倔強的緊抿著唇沒答話。

「若南，成親是每個人都要經歷的，你現在這麼抵觸只是心裡害怕，不願意習慣，接受罷了。可是爹娘會給你挑選最好，最適合你的，就算你成親了，也不會太辛苦的。你就答應了爹娘吧，我們幫你安排一下可好？如果到時候你不喜歡，那爹娘也絕對不會勉強你的。這樣成嗎？」

衛若南擰著眉頭抬眸望去，看到的是父母擔憂的臉，和掩飾不住的憂心眼神，心一躁站了起來，惱怒的說道：「行了，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隨你們！」說完就跑出去了。

衛尚書看著又是一陣氣怒，滿肚子火發不出來，直接沖著衛夫人就怒道：「你看看，你看看你的好女兒，都成什麼樣了，真是縱壞了！你就不知道管教一下嗎？」

衛尚書在外人面前就是一副嚴肅冷嚴的模樣，整天板著臉，管的又是刑部，經常出入大牢這種地方，身上免不了的就沾上了一些戾氣，一般人看了還真的會有點膽戰心驚。

可是衛夫人和他幾十年的夫妻了，才不會怕他，聽他這麼一說，眼一瞪，不高興了。

「什麼我沒有管教？到底是誰說若南是我們家唯一的女兒不需要那麼嚴格教育，讓她寬鬆自由一點成長的？到底是誰讓她去學武的，又是誰在她犯了錯的時候護著她不讓我罰的？」衛夫人毫不客氣的掀了衛尚書的老底。

衛尚書尷尬的漲紅了臉，想起自己在女兒小時候……咳咳，他不是想著說若南是女孩子，不用像她大哥那樣管束那麼嚴，讓她輕鬆一點嘛，誰知道這丫頭越大就越放肆，現在還有了不嫁人的想法……

哎，真是後悔死他了，早知道如此，在她小的時候他就應該對她嚴格一點，把她教成一名標準的大家閨秀也好過現在這樣啊！

衛若南氣呼呼的跑出了府里，腳步一轉決定去找蓮兒，她要去找蓮兒訴苦，蓮兒一定會明白她的！

哼，都是雨筠那傢伙，當初她們兩個可是信誓旦旦的約好了一輩子不嫁人的，結果呢，遇上一個溫梓煊就就立刻倒戈了，真是氣死了她了！

衛若南心裡雖然是這麼想著，但是自己的好友找到了個好男人，幸福快樂，她看著也是替她開心的。

即使她不願意承認，可是卻不得不接受娘親說的話是對的這個事實，一個女人，不成親的話是會被人一輩子指著脊梁骨的，她可以不當一回事，可是她不能不管爹娘，還有大哥大嫂他們。

而且她知道其實大嫂對於她久久還沒有出嫁心裡是有微詞的，只不過有爹娘在，大哥也一向是疼愛她的，所以面上對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可是私底下卻不只一次說過她了。

她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逼著她嫁呢？她雖然及笄很久了，可是……可是以丹也是十七八歲才和溫世子成親啊！以丹是國公爺的女兒都可以這樣，她只不過是一個尚書之女，為什麼不可以呢？

衛若南徑直朝著攝政王府而去，只是在繞過主幹道到攝政王府一邊街頭轉角的時候卻讓她看到了一道身影一閃而過，熟悉又有些陌生，讓她怔了怔，遲疑了一下后忙跟了上去。

衛若南知道自己不應該跟在一個男人身後，這是一種很危險的行為，她雖然學過一點武功防身，但是那隻能是應付一些街頭上的小流氓之類的小人物，如果碰上稍微厲害一點的人，就像那次面對鳳明珠時那樣，那她就危險了。

可是她卻管不住自己的腳步，因為她認出那道身影是霍家的少爺霍子弦。他身邊沒有跟著任何人，看樣子是剛從攝政王府出來，可是霍府的方向卻不是他走的那個。

據她所知那個方向一直走的話就走出了東大街的範圍，而那邊是和東大街情況完全相反的一條街，那裡居住的人魚龍混雜，各行各業，甚至是一些聲名狼藉的社會敗類都居住在這條街上。

霍……霍子弦為什麼會到這裡來呢？

衛若南在心裡疑惑著的同時，腳下的步伐也沒停，悄悄的尾隨在霍子弦身後一直走到了和東大街相鄰的街道里。

衛若南皺眉看著這裡複雜的環境，心裡猶豫了一下，可是眼看他的身影就要消失在轉角處了，她一急，什麼都顧不了就急忙追了上去。

等她追上的時候剛好看到霍子弦走進了一戶院落中，她咬了咬牙繼續追了上去。走到那戶院落的後門前，她深吸了一口氣試探性的伸手一推，竟然讓她推開了，她又是驚又是不敢相信，可是時間容不得她多想，她腳步一跨踏了進去。

只是走進去之後她就苦惱了，要往哪邊走？左？還是右？衛若南皺眉站在原地苦惱的想了一會兒，最後決定往左邊走。

嗯，就是左邊了。衛若南彎著身子躡手躡腳的往左邊走去，一邊放輕腳步，一邊小心翼翼的注意著周圍的情況，時不時轉動著頭顱，鬼鬼祟祟，像做賊似的。

而她絲毫不知道有個人在不遠處將她所有的動作表情都盡收眼底，唇角輕勾，似笑非笑。

他其實早就知道身後跟著人了，只是一直不動聲色，想著說將人引進來看清楚是誰再動手解決。不過他沒想到跟蹤他的人會是她，刑部尚書的女兒，衛若南，同時也是蓮兒的朋友，那次在雪峰山，他下去幫忙找人的時候首先找到的人就是她，所以對她還是有一點印象的。

只是……她怎麼會跟在他背後來到這裡？是她認出他了還是她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只是覺得他可疑所以才跟著他來到了這裡？難道她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還是她覺得以她那點三腳貓功夫可以應付這一切？

霍子弦倚在柱子旁雙手抱胸默默看著衛若南搞笑的舉動。就她這樣，如果不是知道是她了，她早就被人發現了吧，哪裡還有機會在那裡傻乎乎的。

「咳咳！」終於看夠了，霍子弦決定拯救她，握拳抵在嘴邊用力的咳了兩聲。

衛若南眼睛一瞪，身體一僵，被發現了？誰？誰發現她了？

衛若南此時忽然有些害怕了起來，如果是霍子弦發現了她，她還不用擔心，萬一不是的話，而霍子弦又不知道去了哪裡，她會不會被人立刻殺了？

她有些著急擔心的在心裡命令自己趕緊想辦法，可是越是著急腦袋就越是空白一片，什麼都想不出，急得她都要冒汗了。

「怎麼？有膽子尾隨我到這裡來就沒膽子轉身了嗎？」

一道嘲弄的聲音傳來，讓衛若南面色一變，嗖的一聲轉過身，看到不遠處斜靠在柱子上的人，瞪大了眼，伸手指著他失聲叫道：「怎麼會是你？」

聽到衛若南的話霍子弦有些好笑的說道：「衛小姐，你不是跟著我來到這裡的嗎？不是我又會是誰？你這話倒是奇怪了。」

衛若南俏臉一紅，自己鬼祟的行為被人當場戳穿，真是有夠尷尬的。

她眼神閃躲，嘴裡嘀嘀咕咕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最後只能尷尬的呵呵笑著說道：「那個，這個，我只是一時沒注意就……呵呵，霍公子千萬別介意。」

霍子弦放下雙臂，從容的從台階上走了下來，「介意倒不至於，不看僧面看佛面。你是蓮兒的朋友，我不會跟你計較，但是——」

「但是什麼？」衛若南愣了愣問道。

霍子弦緩緩的笑了，但是眼神冰冷，「但是如果有下一次，就別怪我不給蓮兒面子了。」

對上霍子弦冰冷的眼神，衛若南心一顫。

「現在你可以走了，回去的時候小心點，這裡比不得京都其他的地方。」霍子弦瞥著衛若南淡淡的說道。

說完后霍子弦一轉身就朝著右邊走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拱門后了。

衛若南怔了怔，半響才回過神來，低著頭思索了一番，覺得自己還是先回去好了，都被人發現了，再跟下去就沒意思了。

衛若南搖著頭快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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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若南和霍子弦的番外和前幾章番外相比會長一點，所以打算寫幾章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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