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85_85298徐紹在朔州的生活其實蠻無聊的,畢竟他是被變相軟禁在這個地方哦,雖然沒有規定說他不可以出府,但實際上,這種休閑活動必須被克制在一個相當低的範圍里:與外界過多的接觸只會讓現任的這位皇帝不快,雖然不至於說每次離開王府去做什麼都會被傳到那位的耳朵里,但過去的晉王顯然並不想在這一點上觸動他那個皇帝叔父的神經:晉王本人一年四季,除了偶爾去看看父親母親的陵墓,以及聽從皇帝的召喚偶爾進京,其他時間都盤踞在自己的王府中,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當然,晉王不會要求自己的兒子也像他一樣,但根據黑豆的說法,自己扮演的這位世子,似乎也是很少出門的,一個月兩個月才離開王府一次,嗯,在徐紹來到這裡之前的半年裡,世子出門的頻率倒是大大的增多了,隔三差五就要往朔州跑,結果就是,先是揍了天使被關起來,然後偷跑出去,沒幾天就給抬著回來了。
黑豆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里是充滿控訴的:「世子,您就少出去幾趟好么?再出點事兒可怎麼辦?大王跟王妃為你操碎了心呢……」
徐紹痛苦地一頭撞進被子里:「難道讓我悶死在這裡不成?」
黑豆想了想:「世子要出去,就多帶點護衛,千萬不要再自己偷溜出去了!」
徐紹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多帶幾個?帶十個夠不夠?」
黑豆只覺得冷汗都要下來了,她僵硬地點點頭:「十個當然沒問題。世子,您不是最不喜歡帶護衛出去么?一說讓您帶護衛,您就說那寧可不出門,每次都要糾纏好久……」
徐紹不可思議地看著黑豆:「這腦腦袋裡到底進了多少的水啊?帶著一大群護衛出門多拉風啊,竟然寧可宅在家裡都不帶護衛出門……」
黑豆抽抽嘴角:「世子,您說的是您自己!」
徐紹點點頭:「我知道,所以我現在洗心革面了!上次的危險讓我意識到安全問題很重要,以後我出門一定都會乖乖地前呼後擁帶上十個八個的護衛!對了,這樣我是不是就能經常出門了……」
黑豆對徐紹執著於出門的想法表示出十二分的鄙視,但是當許紹說想要帶她一起出門的時候,她臉上的神色還是雀躍了起來:「我真的可以一起去么?」雖然個子挺高塊肩膀挺寬,可是世界上,黑豆也只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而已。儘管她是把徐紹當做主人來侍奉的,但徐紹心裡,卻是把她當做半個小孩子看的。
「世子,您真的要帶我出門……我要不要帶個錐帽什麼的,免得給你丟人?」
徐紹十分無奈:「丟什麼人啊?寬肩膀的是模特身材好不好,嗯,確實壯了點,不過等你過了發育期瘦下來以後就好了……絕對是妥妥的衣服架子,艾瑪這身高,超模等級啊!」
黑豆對於徐紹的各種胡言亂語早就免疫了,雖然聽不太懂,但知道不是壞話就夠了。唉,過去跟世子不熟,覺得他也就是陰沉一點,現在一看,哪裡陰沉了?明明就是個二缺么……
當然這種念頭只是在黑豆心裡微微一閃,就被她拋之腦後了:這太不恭敬了,雖然世子確實有點缺根筋。
被黑豆腹誹為缺根筋的徐紹正在修眉毛,他手裡拿著小剪子,細細地把過長的眉毛剪了剪,修好了形狀,又看看桌子上的粉盒,好吧,他對抹粉並不排斥,上輩子花樣美少年年紀的他也化過妝,但絕對不包括這種除了白以外一無是處的玩意兒!,以這個年代的化妝技術而言,難道自己以後註定要面對一個總是面白如殭屍的妻子么,這可真是個糟糕的消息……
徐紹的腦內小劇場不停地自動播放著,但手上動作卻沒有停下,伸手接過黑豆遞來的網巾,系好帶子,他對著鏡子身材高挑唇紅齒白的少年滿意地點點頭:「果然是一個翩翩美少年!」
黑豆好容易才忍住抽嘴角的*,心想怪不得大王沒生病的時候總把世子看的嚴嚴的,這放出去似乎真的有點丟人……
徐紹當然不可能帶上十幾衛兵出門,世界上,在跟胡統領打了招呼之後,他只帶這兩個衛兵就溜溜達達地出了門。當然,出門之前,胡統領還是細細地考校了他許多問題,比如基本的風俗禮儀,又比如說話的強調……僅僅兩個月的時間並不能讓徐紹把世子這個身份扮的多像,但是冒充個普通大寧人還是不成問題的。胡統領其實對徐紹的表現並不太滿意,可後來還是同意了,理由很簡單:連街都不敢上的話,日後萬一去開封可怎麼糊弄的過去?先適應適應也好。
黑豆到底還是沒跟去,因為徐紹等人是要騎馬的,而黑豆不會騎馬,徐紹倒是熱情洋溢地邀請黑豆跟自己共乘一匹馬來著,只是被黑豆無情地拒絕了。
直到出門走了好一會兒,徐紹還是有些失望,他的騎術是很好的,在倫敦上學的時候還參加過業餘的馬術比賽呢!「就是一起騎個馬而已,有什麼啊,帶上個面紗誰認識她啊……」
跟著一起出門的衛兵實在忍不住了,小聲吐槽道:「外頭的人不認識,難道府里的人還不知道誰是誰么?想要同騎一匹馬,起碼先給個名分吧!」
徐紹耳朵尖,立刻扭過頭來:「什麼名分?」
那衛兵沒地方徐紹的耳朵這麼賤,但許紹問到了,他也只得硬著頭皮把話說完:「我是聽世子說您院子里的小娘子不肯跟您乘一匹馬出門,其實這事兒世子太莽撞了,若真喜歡,好歹給人家個名分,人家心安了,自然敢坐在明處了……」
徐紹滿臉都是卧槽,十分糾結地叫道:「也就是說我想跟哪個小娘子出門,首先得先跟她定親?」
衛兵的臉的臉色比徐紹的臉色還精彩,他以一種活見鬼的眼神看著徐紹:「世子,您想要帶出門的不是哪家小娘子,是您的侍女;一個侍女,給她配個侍女加點工錢,讓人都叫她一聲某娘子,也就名正言順了,這跟定親……沒關係啊!」
徐紹點點頭:「哦,明白了,原來請小娘子一起騎馬是很不尊重的行為,直接告訴她要包她做,哦,做妾才是尊重她……你說的是這個意思么?」
那衛兵總覺得這話里的意思有哪裡不對,又想不出到底哪裡不對,看著徐紹眼巴巴的神色,考慮到他不怎麼出門,大概確實不懂人情世故,只得硬著頭皮點點頭:「就是這個理兒!」嘴上這麼說著,衛兵心裡越發糾結:世子這是什麼審美?剛才送他出門的那小娘子,我勒個去比世子還高了兩寸呢……
徐紹當然不知道衛兵心中的糾結,他聽完衛兵的回答,終於把「卧槽」兩個字罵出了口,緊接著抽了□□的白馬一鞭子,甩開衛兵向前跑去:
雖然是冬天,可是周圍的遠山跟高遠的天空組合到一起,形成了一幅雖然不濃艷卻很蒼茫的壯闊景象,可奔跑在空蕩蕩的路上的徐紹卻沒心情欣賞這些,他的心裡有無數只神獸在狂奔:請小姑娘一起上街玩耍是耍流︶氓,包她做才是正經人的行徑,這忒瑪是什麼狗屁世界!媽媽我要回家啊……
徐紹越想越覺得憋屈,索性仰起頭,對著天空大吼了起來:「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
徐紹的背後,兩個衛兵被他的鬼哭狼嚎給鎮的夠嗆,忍不住相互對視了一眼:「不是說殿下病好了么?我怎麼覺得病得更厲害了?不對啊,不是說只是風寒么,怎麼現在看著倒像是腦袋不太對?」
「聽說是發燒燒壞了腦子。」
「怪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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