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並肩作戰
寧明月一想起之前看到的那死人骨頭便覺得難受,尤其是有過之前那變態的經歷,那陰森森的感覺幾乎是刻印在腦中無法抹去。
當然,她心裡明白,她太幸運,雖然也被天雷劈了一遭,可進魔谷之後,因為被迷霧掩蓋認不得路所以一直都是誤打誤撞,那僥倖躲過的危險幾乎不知有多少,而且,這麼大的魔谷,她應該是恰好走了最近的一條路,否則兜兜轉轉的情況之下,就算是現在也未必能走出那魔谷鬼門關的第一道檻,還有那密林也是一樣,絕對是上天眷顧,能讓她來到這個地方。
不管怎樣,這裡雖然陰冷,可終歸比外頭好,有露水有吃的,能活下去。
時青墨聽到明月那氣哼哼的話,心裡也是一震。
怪不得剛剛從那古井旁邊走過的時候總覺得這心裡涼颼颼的,恐怕……
時青墨無奈的看了明月一眼,笑道:「你什麼時候打開古井的?」
「今天早上啊?怎麼了?」明月有些糊塗。
那畢竟是古井了,要不是實在沒找到泉水她也不會打那裡的主意。
時青墨看著她這迷茫不懂的樣子,算是徹底服氣了,估摸著之前那倒天雷的確夠狠的,將她這智商都劈沒了。
這裡是當之無愧的世外桃源,所處的地方有煙瘴護著,更是魔谷無人敢靠近,地理位置上佔了太大的優勢,按理來說,這裡的人經過繁衍甚至可以持續到如今這個年代,與世隔絕形成另一種和諧世界,可事實卻恰恰相反,既然如此,又是什麼原因?
那些人無聲無息死在井裡,那更是證明,下手的是外人。
這麼多的破舊房舍,可見,曾經的這裡也是有不少人的,老人孩子更不用說……
被人害死了這麼多性命,死的人必然會有怨氣,更何況被那大石壓了幾百甚至上千年。
「外頭煙瘴不是大問題,可那風穴我解不了,咱們恐怕還要在這裡被困一段時間,而且……明月,今天晚上恐怕要熱鬧了。」時青墨道。
明月依舊是一頭霧水,「小墨,什麼意思?你明說就好了,我又不是那種嬌滴滴小女生,你說什麼我都能接受的了。」
時青墨深看了她一眼,從包里的掏出了一些作料,抹在那隻燒雞上,繼續烤著,看的明月眼前一亮。
「百年或是千年的怨魂,你能受得了么?」一邊又道。
雖說人死之後留下的所謂的魂魄也就是靈體或是一種執念而已,可那靈體卻也不能小看,這天底下用科學解釋不了的東西太多了,就好似這魔谷一樣,一切都讓人始料未及不敢相信。
她身上有現靈符,靈體對她而言早已看過很多次,就連當初剛見到小塵的時候,他那體質都有些特別,那山上不都是盤桓不去的陰魂?
當初那些陰魂普通的很,卻對普通人來說殺傷力十足,更不要說如今這千百年的怨魂了,更何況……
數量可觀。
好在是現在白天,而且明月身上有她給的符石護身,而她本人更是氣正,要不然估摸著她早就和那些靈體打過照面了。
只是躲過了白天卻躲不過晚上,那時候該是如何精彩,可想而知。
寧明月態度突然嚴肅了起來,「小墨,你說這世上真的有鬼?」
「恩。」時青墨點了點頭。
多數人沒見過並不代表沒有,只是有些小鬼在沒有意識之前就已經隨著怨恨之人的死亡而灰飛煙滅,更或是有些殺傷力的時候被一些天師降服。
華夏門派有很多,這其中更是不乏有捉鬼降妖的。
鬼為靈,妖為邪,只是因為時代變遷,很多東西也都隨之越來越少、越來越淡。
「你還真別說,我以前的確是遇到過一件奇怪的事兒……」明月突然想起了什麼,開始說道。
「明月樓里有個兄弟,明明每天生活循規蹈矩,可不知為什麼,突然每天噩夢不止,總是夢到一個紅衣女人,後來家中更是常常變換模樣,一個月下來,那臉色漆黑一片,行屍走肉似的,後來樓里就有個兄弟懷疑是髒東西作怪,專門找了個大師問了問,那大師真有能耐,讓我兄弟喝了符水,又毀了他從外頭帶回來的一個紅木盒子,在屋裡一番法師之後果然是好了……」
「你是不知道,後來我讓人查了紅木盒子的來歷……才知道那盒子是我那兄弟在古玩城買來的,原本出自一個被盜的墓,墓主人是個女人,根據那邊的村民所說,那女人死了百多年了,傳聞她自幼定親,與未婚夫恩愛有加還有了孩子,後來未婚夫找了別人又騙了她的家財,氣死了她的老父親,這女人為了還債被逼嫁給一個土財主,出家當天上弔死了……」
「小墨,你說這邪乎不邪乎?因為那女人死的很慘,後來那土財主家不得安寧,所以還在村裡蓋了個祠堂供奉,還有畫像呢,模樣與我兄弟夢裡的是一模一樣,就連身上的紅嫁衣都沒有差別……」
當初那畫像一道被帶回來燒了,所以畫上的人她見過,只能說,畫技雖然一般,可不知為什麼,就是覺得那畫讓人心寒。
而且除了這件事以外,她以前還曾聽到過其他詭異的事情。
反正明月樓對這些事情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向來一些需要避諱的事情她也會尤其注意。
所以眼下聽時青墨剛剛那麼一說,她才會感慨頗深。
時青墨眸光閃了閃,笑道:「明月,等到了晚上,咱們要對付的恐怕可不是紅衣女鬼那樣的……」
「你是說……」明月心中一驚,立馬閉了嘴。
說出來也覺得滲人。
她不是傻子,有時青墨剛剛那些話的提醒,她也猜了出來,估計是因為她搬開石頭的緣故……
頓時,黑漆漆的臉色更好看了,不過她不是個膽小的女人,沒過幾秒卻是撥弄了一下手中的槍,問道:「槍管用嗎?」
「回頭我給你一把桃木劍,上頭我再灑點能驅邪的藥粉,對了,我給你的平安符你可都要戴好了,另外還有這些……」時青墨又拿出極塊凈化符,上頭都寄放了她的精神力,也可以與那些外界的道符一樣使用。
此刻她自然顧不得隱瞞了,這點事情,明月也不可能大嘴巴的說出去。
寧明月從不和她客氣,乾脆的接過來,不過看著她的背包,又覺得稀奇,總覺得這好似是百寶袋一樣,小墨才到一會兒的功夫,從那裡頭拿出的瓶瓶罐罐就已經不少了。
而且更奇怪的是,幾乎是缺什麼有什麼,甚至來這樣的地方,她竟然還帶著佐料?
不過她寧明月從不是多嘴的人,她和小墨自小就認識,二人之間,哪怕是不相信自己卻也相信對方,小墨不說她就不問,更何況誰沒有秘密,問多了,還徒增煩惱,何必呢?
再說了,她對小墨沒有要求,更不準備圖謀她什麼,哪裡想去斤斤計較。
時青墨也知道自己引起了懷疑,但也沒多想。
眼下更是找了些養傷的藥丸讓她吃了,甚至還找出了一件合適的衣服,這些東西雖多,可她帶著的背包不小,哪怕懷疑她未卜先知恐怕也不會覺得她身上有個神奇空間。
兩個人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靜靜的呆在一起,吃著同一隻烤雞,談論著同一件事情,雖然心裡對那小鬼一事兒還有些膈應,可因為相互依靠,安心了很多。
「小墨,你說元縉黎不見了?」二人正聊著,明月一聽,頓時便咧著嘴笑道。
時青墨這臉色一垮,彆扭。
寧明月一看她這樣,那手頓時拍著膝蓋不停大笑:「要我說啊,你們家那個元爺……恩……估計是有急事兒,雖然我只見過幾次,可他可不是什麼渣男,你放心,我猜一月之內保證會出現!」
寧明月本來還想說元縉黎估計是去準備訂婚禮了,可仔細一想,這事兒還是不要透露的好,萬一到時候沒了驚喜怎麼辦?
她雖然不是男人,可身邊公的比母的多,那些男人一旦認真起來,就是天上的星星也會想方設法找來的,小墨又是個沒心沒肺的固執樣兒,半點浪漫細胞都沒有,這一輩子的大事兒還不是要男人幫著辦?
不過這麼一想她倒是挺同情那元縉黎的,娶了個這麼後知後覺的女人,後半生估計有的愁了。
寧明月神色詭異,看的時青墨莫名其妙。
「對了,我還有個大事兒要和你說說……有關蕭晉的……」時青墨轉口又道。
果然,一提到蕭晉,明月這笑容斂住了。
「我不想你夾在中間,但有些事情我覺得還是要告訴你比較好,以前我就和你說過,我懷疑蕭晉是我的敵人,但那時候畢竟沒有確定,所以也沒多想,可現在……」
「前幾天,我出門的時候遇到了一波前來暗殺的人,那人是元家老太太派來的,不過他們身上有收斂氣息的蠱蟲,是蠱門的人幫的忙,另外那次在礦洞也是這樣,礦洞被炸之前瞬間,鋪天蓋地的蠱蟲涌過來,還是蠱門的手筆,自從我到京城,前前後後牽扯蠱蟲的事情不止這麼兩件而已,雖然我不知道蕭晉在這些事情中到底是起什麼樣的作用,但……我可以肯定,他地位不低,而一位師叔告訴我,蕭晉的爺爺蕭漢原本該是蠱門如今門主的……」
時青墨說的仔細,明月一聽,忙道:「可是蕭漢不是已經死了嗎?」
也正是因為蕭家沒人了,所以當初蕭晉才會被帶去寧家的啊?
不過這話一出口,寧明月自己也感覺到了不對。
蕭漢是門主,那蕭晉……
作為蕭漢的親孫子,他是什麼?理所應當,下任門主……
「我懷疑這個蕭漢或是蕭晉的父親是假死,因為蕭家出事那年京城曾出現過一個大事件,京郊一處宅子裡頭出現了很多的屍體,更被發現了蠱池蠱蟲,導致隱世門派有人出手搜尋蠱門的殘餘勢力,有可能蕭家擔心被暴露,才會突然之間一夕敗落,你想想,蕭家那麼大的家族,至今為止,誰都不知道它敗落的原因,這不奇怪嗎?」
「而且,蕭家人,沒有一個活命的,除了當時還年幼的蕭晉!」時青墨又道。
說白了,當初的蕭晉年紀太小,根本不可能讓人懷疑,甚至還被養在寧家,更容易讓人打消疑慮。
畢竟蕭漢或是蕭家的人如果不是真的死全了,怎麼會將這麼一根獨苗交給別人?這障眼法做的可真是夠捨得啊!
只能說,如果她的猜測都是真的,那麼那蕭家假死的長輩,恐怕真是大敵!
明月一聽,心中一緊。
她當初之所以覺得蕭晉和小墨是敵人完全是靠直覺。
即便她多年未歸,即便她對蕭晉的了解已經近乎與零,但有些人就是如此即使不了解卻還是能感覺到他每一個眼神背後所散發出的含義。
那日在寧家,青墨與蕭晉二人,那目光除了打量與懷疑之外,還剩下的便是忌憚以及敵視。
蕭晉從來不簡單,她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
有些人記不清幼時的東西,可她不同,在京城那短暫的童年,不知是不是因為太深刻,她每一幕都記得尤為清楚。
當初的蕭晉已是少年,卻有著別人無法逾越的穩重,無論受多大的屈辱,無論當時寧家的子嗣以及傭人如何欺負他,他從不反口,那股沉鬱讓她迄今為止都記憶猶新。
不過,她從未在他的臉上看過任何怨恨,甚至還記得一次,他曾說過,他甚至不知道該怨誰。
那時他年輕稚嫩,她聽的不是很懂,這些年回想的時候,卻是忍不住的心痛,有些後悔,為什麼那時候她什麼都沒說?
他那樣的人,苦笑著說出那句話時,也許心裡事真的已經絕望到了極致吧。
寧明月眉頭深索,「小墨,我不幫你,可我也不怪你,走錯的路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就算他是我心中的蕭晉。」
「其實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他如何陰毒,我處事風格向來光明磊落,對身邊的人從來都是用真心,畢竟那些趨炎附勢抑或是被逼無奈投奔我的人,我不屑收留,也不想那些氣氛髒了我的明月樓,可蕭晉以前用蠱蟲暗地裡幫我,後來又偷偷派著人跟著保護,曾經一次交易,他為了我的利益,將對方的殺的一丁點都不留,毒辣手段,連我都沒有想到……」
可她能怪他嗎?不能。
蕭晉是為了她好,這個她知道。
她寧明月從小嚮往的就是太陽底下最耀眼的光明,也極力讓自己站在光明的頂端,而蕭晉卻和她截然相反,走了那麼一條陰暗的路,卻非要用的陰暗去促進她的成功。
青墨和他是敵人,可她不能。
她甚至可以大言不慚的說,她寧明月恐怕是蕭晉人生里唯一一處光亮,不能那麼殘忍的遮擋了。
她最重要的兩個人相互針對,她就看著就好,不說不言。
對手之間不就是你死我亡、此消彼長的事兒,如果青墨出事了,她去報仇,如果蕭晉沒了,她替他守一輩子。
當然,寧明月雖然這麼想,可心裡卻早就已經確定,時青墨絕對不會輸。
有些人天生就是王者,就如時青墨,一旦涅槃,展翅高飛,半點不會退縮。
時青墨牽動了一下嘴角,「蠱門是隱世門派的心頭大患,我不希望你牽扯到門派里去,最起碼……現在不行。」
其實她對蠱門沒意見,畢竟三門本就是一家,針對的就是這背後的掌權者而已。
如果蕭晉還有一絲迴旋之地,或者說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位真正的門主所為,那她自然不會小氣到遷怒蕭晉,而且以蕭晉對明月的一片真心,她也未必不能樂見其成。
「我知道,我和蕭晉八字沒一撇,你就不要亂操心了,再說了,因為蕭晉插手明月樓的事兒,兄弟們對他敵念也挺深的,這樣的情況下我哪能胡來?」明月咧嘴笑道。
時青墨這才點了點頭,放心了一點。
男人都是禍水,那蕭晉長得又那麼惹眼,她能不擔心嗎?
好在明月身後把關的人太多了,想做明月樓的壓寨男人……難。
二人又聊了很久,不知不覺間,這夜色已經深了下來。
果然,這月色一起,這破房子里便有些的陰冷,周邊總能感覺到一些東西飛過的聲音。
「嗤——」
突然,時青墨身旁頓時冒出一個血盆大口,發出一聲怪叫!
寧明月心頭一跳,下意識便拿著手槍「砰砰」打去,可卻見子彈穿過虛影,造成的傷害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這才想起來,時青墨剛才說了桃木劍來著……
手忙腳亂,她寧明月還是頭一回兒這麼慌。
不過當她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卻見時青墨已經和那東西打了起來,手中拿著的倒不是向她這樣的桃木劍,而是她常用的那把九鼎刃,上頭依稀有些藥粉揮灑,擴散到空中,被她內氣狠狠一震,便直接向那虛影包裹而去,讓那東西一陣嚎叫,而此時下一個瞬間,她手中一塊白玉牌突然化為烏有,而那小鬼竟然頓時化為了一團幽光消散!
「小墨,你那九鼎刃真是好東西啊!比手槍好用多了!」
明月喊了一聲,看著慢慢向她們靠近的其他髒東西,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傲然矗立,哪裡還像剛才那樣?
這九鼎刃,是系統獎勵的利器,天底下任何名器恐怕都比不上它,不過就是辟邪而已,自然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