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仵作和道士
寧明月是個不拘小節的人,對她來說,衣著打扮只要能入眼便成,從來不會特地去打扮的花枝招展,可同時,她也是個極為愛乾淨的女人。
這一點,她和時青墨完全相同。
對親近的人自然是親昵,可對別人或者說是外人向來都是盡量維持距離。
而且,明月這些年殺的人不少,可也正因為她自小便接觸這些事情,所以一直以來,每次與兄弟們一起浴血奮戰之後,必然都會仔仔細細的將自己清洗上幾個小時!
她最是討厭這種異物貼身的感覺,之前沒有水源只能忍著,可現在總算是找到了水池,哪裡還會克制?再說了,在時青墨面前,自然是不需要控制自己情緒的。
月光透過那露天的林子投向此處,水質晶瑩,不停傳來「嘩啦啦」的聲響。
這一處露天的洞穴沒有那些腐朽的味道,空氣與剛剛的洞穴長廊更是不同,清新至極,時青墨乾脆找了些乾草,二人在露天山洞睡下。
不過第二天一早,便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工作。
那古井邊的繩子已經破舊,上次能拽上一副骸骨已經算是掙扎做到了,現在想要靠它將井中的所有屍骨全部撈出來自然是困難。
好在時青墨早就的猜到有用繩子的時候,這背包里早就備上了一些,即使不夠,偷偷從空間再拿就是了,在明月面前,她還不需要太過防備。
二人一人在井邊守著,另一個人則去了井底。
這井早已枯涸,裡頭除了骨頭與淤泥之外,什麼都不剩,已經過了幾百上千年,這屍體一層鋪著一層,數百個屍骨交纏在一起,這外人自然是不可能會分得清甲乙丙丁。
明月學的是法醫,對骨頭這些東西了解的也是很透徹,二人用了一天的時間將這些屍骨搬運上來,晚上,時青墨負責打獵做飯,而明月則在那月光與火光之下,將那些骨頭一副副的組合,就算是其中有混淆的,可終歸也能湊的整齊。
而除了他們,那位桃源村首領也在,默默的站在一旁,眼中的血淚甚至都已經流干,只能瞧見那身上是不是散發的戾氣,要不是有時青墨在一旁提醒,怕是又要失去理智。
這首領如今對二人已然是完全相信。
畢竟時青墨和明月是外人,原本他心中對她們的怨恨也有不少,可今日,看著他們如此矜矜業業的打撈屍體,甚至不顧那井中臟臭還有屍體的恐怖,再冷硬的心也軟了下來,說話間,也越發的客氣。
不過饒是他這個曾經位極人臣的朝廷大員,此時也有些看不懂這個幾百年以後的世界。
難不成,如今這個時代的女人都如此聰慧勇猛嗎?
不在家相夫教子,竟然跑到這樣的地方打打殺殺,不僅武功好的出奇,還會仵作和道士乾的活……
這僅是第一天時首領對時青墨二人的想法,又過了七天之後,這想法又變了變。
時青墨力氣不小,每日上山尋找合適的石塊,甚至每一次都尋找來的石塊大小基本相當,手中僅僅拿著那天攻擊他們用的利器,鑿、掘、雕刻,問了他們所有人的姓名之後,竟是替他們每一個人都準備了一副石碑。
她那速度也實在是太快了些,幾乎每次都是眨眼的功夫便刻好了一個人名,好似對她來說,不過就是用筆寫字一般的輕鬆。
別說是這陰魂首領了,就是明月,都看的目瞪口呆。
她自認為自己組合屍體的速度已經算是很快了,卻沒想到小墨的速度更快,而且更奇怪的是,她每次上山都能找回很多石頭,後來乾脆在山上刻好了再統一拽回山洞,每次看到那體積幾乎差不多的石頭,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明月自然不知道,時青墨找來的這些石頭大多數都是來自於空間,那速度自然是快。
而且,雖說是墓碑,可畢竟只能算是粗製濫造,不需要對石頭的外表再進行任何雕琢,只要刻上名字就成,否則這八百多個人的的石碑還真不知道會刻到什麼時候結束,而且,比起這些石頭,她平時鐫刻符石更加困難而已,眼下不過就是一運氣一用力的功夫而已。
這些屍體雖然都混淆一處,可畢竟是屬於那些厲鬼的,他們自己能分辨出來,時青墨只負責將明月完善好的屍體帶去山洞用碎石埋了就成,看似工程量浩大,不過對於她來說,倒也不難。
眼下才一周的時間,這八百多個屍體竟是被她們全部妥善處理,那山洞長廊深得很,完全容納的下。
「兩位姑娘,我的何某再次謝過各位了!」當最後一副屍骨埋葬之後,那陰魂竟是下跪道。
他自然知道,村民們的屍首被埋葬之後,他們身上的戾氣都消散了很多,甚至其中很多已經恢復一些神智,看上去越發的虛弱。
虛弱並不代表他們要完了,而是代表新生。
「何老您不用這麼客氣,我和明月二人還全要仰仗您才能走出這地方,現在為村民們做些也都是應該的。」時青墨道。
「不過現在也該是將他們的靈魂凈化的時候了,何老,不知道您做好準備了沒有?」
此話一說,那何老面上拂過一絲黯然。
捨不得。
可又只能捨得。
片刻之後,重重點頭。
不過時青墨也並未太過著急,而是又給了這何老一些時間,這才開始動手。
她用的都是些低階的凈化符,一塊符石最多可以的凈化五個左右的陰魂,不過要一心多用,對精神力要求很大,高階的凈化符效果雖然強,可並不多,而且現在這個場面,還是慢慢來比較好。
這黑夜中,荒涼的村子裡頭,只見那陰魂黑氣一個個慢慢化為一點幽光散去,十分蒼然。
天色漸亮之時,已經只剩那位何老一人。
只見他望著那茫然大地,野草瘋長破舊的一切,心頭最後一點怨念消散。
千百年了,怨的恨的,也不需要再留下了。
「二位,我想陪著他們一起走,也就不看著你們履行最後的約定了,我相信你們不會騙我的……」那何老開口,又道:「那條小路不遠,就在刻著桃源村的那塊巨石底下,是個天然的地下洞穴,你們進去一直向前走,會遇到九次岔路口,正確的路口洞邊刻著一朵桃花暗紋……」
何老說完,時青墨十分驚訝。
這段時間和這陰魂相處之後,她知道了很多關於這地方的事情,據他所說,小路是他們自己無意中發現的,也就是說,那個所謂的地下通道是天然的,並非是人工鑿成,當然,恐怕那桃花暗紋是他們自己一次次試驗之後得來的。
而且,村民們之所以來這裡,完全是這何老的朋友發現了這個地方並告訴了何老。
只是當初那個最先發現此處的人將事情告知后沒過多久就被人害死了,所以何老帶著幾千人浩浩蕩蕩的前來賭一局。
那幾千災民,多數都死在了路上,而走那捷徑時,因為迷路打探的關係,又損失不少,當他們成功到來的時候,八百多人已經瘦的好似皮包骨頭。
幾千人的厚望,持續數年,徹底凋落。
此刻當何老將小路的下落告知,時青墨也隨著他的心意,啟動凈化符。
天大亮,而此處,已經只剩時青墨與寧明月二人。
沒了那些陰魂,不知為何,竟是感覺更冷了些。
「小墨,這些房舍要怎麼處理才好?放火燒了?」寧明月道。
早起的紅霞印在二人臉上,那白皙的膚色帶著幾分紅暈。
經過時青墨近期用藥調養,寧明月這皮膚已經恢復的差不多,就是這頭髮才長出了一點,看上去更像是個假小子了。
「燒了吧,大火之後剩下的殘渣就地掩埋,至於那些田地,只要撤了那些田壟也就看不出什麼來了。」時青墨回道。
「好。」明月點頭。
二人動手都很利索,這些破舊房舍都是些草和著泥巴以及木頭搭建而成,經過這麼多年風雨洗禮之後,泥巴早已落地,就連爛草都成了土地的營養物,剩下的也就是一些被鼠蟻蛀空的木材而已,全村剩下的還算完整的建築不剩十處,但最多是些石頭造成,想要拆掉很簡單。
干起放火的勾當,兩個人是一個比一個更快。
時青墨雖然沒用火符,可沒過一會兒儼然已經是烽火連煙。
那些村舍離得近,將木頭抱在一處,累積之後,燃的十分旺盛,只是那濃濃黑煙透過那綠色煙瘴與天空的濃霧,讓這村子看上去陰沉了一些。
殊不知此時,有兩方人馬在這魔谷跌跌撞撞尋人,卻是同一時間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幾乎是毫無疑問的沖著這個方向而來。
二人可不知道那麼多,幼稚到了極致,不僅比賽放火,還相互炫耀著誰燃出的煙更有美感。
可實際上,一樣的丑,又濃又黑又難聞,偏偏就是不亦樂乎。
等過了兩天,這地方已經被徹底夷為平地,連之前那一口井都被他們徹底封死之後用泥土與大石隱藏起來,看不到半點痕迹,自然,那埋藏了村民們的山洞也消失在眼前,被幾十塊石頭封住,縫隙都沒有露出半點。
這近十天的安寧與相處,二人甚至都有些捨不得了。
畢竟這樣的好地方,在京城是不可能存在的。
「小墨,將來我希望能找一個像這裡一樣的地方,建幾處房子,等我們忙完了京城的事情或是煩累的時候可以過來度度假,過一過鄉村野人的生活,打獵種田,東升而起,日落而息,當然,最好比這裡多些水源,一定要有個大池塘!」寧明月挑著眉,張揚笑道。
時青墨忍不住偷笑:「要是沒有池塘,你自己挖一個好了,免得下一次又沒有地方洗澡。」
一想起那天寧明月興奮撲過去的樣子,那都覺得那是在做夢似的!
「好哇!你笑我?」寧明月頓時不幹了,直接衝過來撓著時青墨鬧騰著。
實話說,如果她們能度過那風穴,她倒是挺想再走一一次魔谷的,畢竟她寧明月這輩子還沒有這麼狼狽過,她就不相信,度過有第二次,她還會搞得這麼狼狽!
時青墨不愛笑,可也是對別人,眼下與明月在一起,看上去與一個十**歲的孩子無異,笑容明朗而燦爛,除了那一雙深邃的墨色雙眸,一切都與普通人一樣。
「最後一個晚上了,你不要去看看周邊有什麼藥材嗎?」過了一會兒,二人鬧騰的累了,躺在草地上,道。
「之前去山上找石頭的時候瞧過了,沒什麼特別的。」時青墨道。
只是普通的山,珍貴的藥材也有,但並不多,而且她空間不缺那些,所以沒采。
「我就說嘛,你這個煉藥狂魔怎麼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原來早就自己打探過了!」寧明月笑著,又道,「小墨,其實我沒想到,有一天你會成為一個醫師,甚至還當上了葯門的門主,用苗苗的話說,那麼牛逼哄哄傳奇一般的人物,簡直不敢相信會在現實中存在,更何況還在身邊。」
她是真沒想到,幾年前第一次知道小墨會醫術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些懷疑了。
因為在那之前,小墨不僅不會醫術、不會武功,甚至那性格都有些隱忍懦弱,後來卻是一夕之間變了樣子,始料未及。
不過她曾經也是這樣,要不是僥倖認了個師父,她哪有現在這樣充實的生活。
「那是苗苗的話,可不是你會說的,而且行醫不好嗎?可以看到更多的人情冷暖,讓自己的心更加的堅定,如果當初我不是走行醫這條路,也許現在我就是個只為報仇而生的工具。」時青墨笑道。
因為醫師這個職業,讓她看到了太多與眾不同的東西。
剛剛重生的時候,她滿腦子都是安家、安家,而後來,雖然安家仍讓她時刻謹記,但卻被醫術掩蓋了不少。
她曾經看過葯門歷代門主行醫的手札,那裡頭除了寫各種病症,還有些是病人的情況甚至生活記錄,可以說,看著那些,讓她覺得她其實很幸運,也讓她更容易滿足。
寧明月側了側身,「小墨,那你更喜歡救人還是殺人?」
她喜歡殺人,有時候都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很變態,可她同樣也很討厭殺人,因為每一次看到鮮血之後,她便會覺得那些東西很骯髒,十分矛盾。
「救人。」時青墨毫不猶豫。
當然,喜歡的是救那些值得救的人。
殺人可不是她的興趣,因為但凡是她要殺人的時候,那就證明她被激怒了,或是又有人招惹了她。
被人惦記是一件很煩躁的事情,她更希望自己的存在感極低,最好沒人搭理,免得又招惹什麼喋喋不休吵死人的傢伙。
「你不知道你這樣子一看就是個壞人么?偏偏喜歡救人,小墨,你現在可比以前從容多了!」寧明月又道。
可不是越來越從容了么?以前是什麼樣?動不動冷著臉,那怨恨的小眼神她可是讓她永生難忘。
現在讓她怨恨的人真不多,雖然眼神依舊寒冷,可很多時候那眼神中的感情是蔑視與嘲諷,那股子自信,讓她越來越喜歡,咋就不是個男人呢?要不然還有蕭晉什麼事兒?
明月嘴上笑呵呵的,時青墨也不知道她腦子裡想著什麼呢,躺在草地上,手伸向空中,看著那飛舞而過的綠色螢火蟲。
靜謐的時間,總是容易被打擾。
二人聊天說地笑語嫣然之際,卻突然感覺到周邊一陣動蕩!
「小墨!是風穴!」寧明月頓時起身,瞪著眼道。
之前時青墨來的那天她也感覺到周邊傳來一聲奇怪的風吼,現在自然分的清,只是這大半夜的,誰會來?
難不成是之前將她逼近這魔谷的那些人?不能吧?她也就搶了他們一些比較先進的傢伙而已,用得著這麼不要命?
「走,去看看!」時青墨也站了起來,二人的瞬間向剛才風穴震蕩的方向而去。
沒過多久,總算靠近。
遠遠的,卻是瞧見了幾個身影,各個都是一臉的茫然,驚訝的看著四周,就如同之前時青墨進來的時候一樣。
不過雖然為了安全起見她們離得比較遠,可仔細一看,卻是找到了個熟悉的身影。
時青墨眉頭一揚,嘴角一撇,傲嬌的很。
寧明月卻是笑了,也放鬆了下來,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元縉黎來了。
估摸著這元縉黎也是實在呆不住了,消失那麼久,小墨不僅沒去找,反而自己也鬧失蹤,以他那寵溺勁,一天得不到時青墨的消息怕是都沉不住氣,哪能像時青墨這樣淡定的。
既然是熟悉的人,寧明月自然露了面。
可時青墨卻是扭頭不管,回了自己的「草窩」。
她很少有這樣的小性子,寧明月總算是找到了把柄一樣,瞪著眼「哈哈」大笑,那魔性粗狂的笑聲回蕩在這鄉野中,讓剛剛進入桃源村的那些人滿頭霧水,還以為這煙瘴的毒性這麼大,竟然能讓好好一個女人瘋成這樣。
二人這幾天洒脫慣了,多少與之前有些不同,明月又是個從不看人眼色的,等那些人一靠近,用那同情的眼神看著她時,卻是傲然一笑,雖說頭髮短到了極致,可那容貌與氣質,還是瞬間秒殺了不少人。
元縉黎微皺著眉頭:「寧小姐,墨兒……很生氣?」
在外人面前,元縉黎風度翩翩,客氣非常,他自然知道寧明月和時青墨的關係好,才先問一聲,如果此時面對的是其他人,恐怕也沒有那麼大的閒情逸緻,早就先奔向時青墨而去了。
不過現在,作為時青墨好友,寧明月的意見自然還是很重要的。
尊重,是必須的。
寧明月正色一笑,「元大少,小墨的性子你應該知道,她不喜歡這種突然消失的感覺,因為你在她心裡已經很重要。」
因為重要,所以擔心他會出事,女人的想法都是很複雜的,時青墨雖然細胞比較單一,卻畢竟也是個女人。
她對小墨太了解,她的人生已經太過轟轟烈烈,所以相對來說,她應該更希望自己的愛情能細水長流,能夠最簡單到平凡就好,對其他東西絕對沒有要求。
元縉黎的面色一怔,不過轉眼恢復如常,「多謝寧小姐提醒,我……先去了。」
說到後頭,顯然有些著急。
他當然知道時青墨心裡想什麼,不過……他的想法卻和寧明月是相反的。
他家墨兒脾性冷漠,嘴硬心軟,前面十幾年與前世十幾年從來都是忙碌或壓抑的生活,哪怕是現在,也已經形成了一種安靜看書的習慣,這性格倒是沒什麼,不過,他瞧著,自然心疼。
這一次,他離開是為了準備她下一次的驚喜,只是他的驚喜才準備好,就成驚嚇了。
那丫頭竟然跑到這麼個地方來,甚至瞞了所有人,要不是他一直關注著她這邊的動靜,恐怕都不會知道!
這魔谷的危險他也是知道的,這才大張旗鼓的帶人來搜尋。
此刻,元縉黎說完那話,一溜煙的走了,看似優雅的步子實際上卻有些焦急狼狽,看得後頭的人連連搖頭。
元縉黎這麼神一般的人物,每次聽見時青墨三個字,立即就變成了個忠犬痴情種,哎……
這後面的人……
每一個卻是都是華夏赫赫有名的人物。
比如,項司彥,軍門新貴。
其他人更是相差不多,不是亡靈森林裡出來的人物,就是老爺子底下軍隊的人,經受的實際上是元縉黎的訓練,一個個都是響噹噹的存在。
這項司彥也有些無語,之前那礦洞的事兒還沒過多久呢,竟然又出危險。
這位時小姐真的是……
項司彥咂了砸嘴,想當初他還對時青墨有好感,本想追求她來著,要不是半路被元大少堵截了,他現在估摸著已經被時小姐打殘了。
畢竟這麼一個時不時冒險的女人,能是好惹的嗎?
還有,他們這些人一個個也都是不凡,進入這魔谷之後,有元大少的藥丸以及陣法護著,這才僥倖找到這裡,可時青墨,一個人單槍匹馬前來,就為了救一個朋友,雖然說她這義氣稱得上義薄雲天,可真的是不要命……
項司彥心裡不停的吐槽,面上的鐵血容顏依舊堅毅,恐怕任誰也不會相信,這麼一個人心裡的想法……如此啰嗦。
另一邊,元縉黎看到時青墨之後,卻是瞬間一個陣法將人困住,乾脆直接。
畢竟,誰知道她會不會生氣,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
「元大少?有事兒?」時青墨冷淡淡道。
咬牙切齒的,那樣子似乎真要將元縉黎踢飛一樣。
「一聲不吭離開是我的錯。」元縉黎乾脆認錯,認錯態度良好,心裡吐槽:為了準備一個驚喜,不容易啊……
時青墨撇了撇嘴,「幹啥去了?」
時青墨不矯情,生氣歸生氣,但她生氣都是有原因的,不想無理取鬧,更不好將大好人生放在無理取鬧上。
「準備禮物。」元縉黎乖乖投降。
時青墨眉角一抬,禮物?
「我的?」
元縉黎嘴角一抽,幽幽靠近了幾分,見時青墨這副迷糊勁兒,這心更是一個勁兒的酸,「你說呢?」
其他人,有誰能讓他這麼費功夫的送禮物?
他元縉黎這輩子,第一個送出的禮物就是雪球,其他人?哪有那福氣。
「不過敢情我是遇到白眼狼了,你為了寧明月跑到這裡來,不顧生死,怎麼就不去找找我?」元縉黎怨念道。
這女人,就不知道他在魂島等的多辛苦。
他原本以為,這女人怎麼著也會有點良心想他幾分吧?而且她這不弄清楚不罷休的性子,也該去瞧瞧他在做什麼,偏偏!沒搭理!
她是不知道,魂島那些傢伙們看著他出糗笑的多開心……
時青墨眸色一閃,原來是去找禮物了?那……也不帶這麼一聲不吭消失的,哼。
「明月遇到危險了。」時青墨那氣消了些,態度良好道。
元縉黎嘴裡一噎,臉上肌肉抽抽著。
「墨兒,這種地方,以後無論怎麼樣不準來了,就算要來,也要告訴我,有我陪你才好,這一次是我失策,下一次……」元縉黎皺著眉頭認真道。
時青墨面色也軟了下來:「下一次我一定不會一個人,之前我只是沒聯繫上你。」
元縉黎面色溫柔,舒了一口氣,這目光從看到她開始就沒從她身上離開過。
胳膊腿兒,似乎沒受傷,臉上身上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對的……
「轉過去。」元縉黎突然道。
時青墨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元縉黎直接將人環住,看了一圈,見的確沒有任何意外,才道:「怎麼就不能讓我省心。」
時青墨瞧著,他說完這話,身體卻是放鬆了很多,如今仔細一看,更能感覺到他身上的疲憊。
「找我幾天了?」時青墨問道。
「七天。」元縉黎答。
時青墨雙手微微蜷起,沒吭聲。
七天,很漫長。
她有符石,所以一天就找到了明月,可元縉黎卻沒有,完全是靠自己能力找了七天,也知道天雷如何,就如當初她擔心明月那樣,這個人也擔心著她。
時青墨以前就曾說過,她這個人小氣而自私,現在也覺得如此。
這些年來,她為了自己的事情不停的忙,不停的努力,永遠都是元縉黎追上來站在她的面前讓她發現,而她卻很少回首看看他等待的樣子。
這個男人,對她溫柔寬和到了極致。
再也不會有其他人再對她這樣的好。
「吶,我過了年就要訂婚了,到時候你別忘了來。」時青墨雙手向他腰間環去,故意調侃笑道。
「你和誰訂?」元縉黎捏著她的臉,威脅道。
「你猜猜?」時青墨笑。
「元縉黎。」元縉黎理所應當。
「再猜。」時青墨眼睛笑如月牙。
「恩?」元縉黎哼了一聲,「那就是和威武雄壯的毒門門主。」
「再猜……」
元縉黎瞪著眼,「那估計是那位風華絕代的葯門門主的裙下之臣了……」
「噗嗤——」時青墨頓時被逗樂。
……
風景一片美好。
不過元縉黎到達后不到一個小時,那風穴竟然又是一震,這一次,時青墨與明月等人再次一驚。
只是時青墨這次想的多了點,元縉黎能來,那……
蕭晉,怕是也能吧?
她可從不認為明月在蕭晉心目中的位置比她在元縉黎心目中要低。
但自從當初寧家倒台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這蕭晉了,甚至二人暗中對壘多次,明面上卻好似沒有任何關係一般。
眼下,時青墨綳著弦,沒過多久,那再一次闖入桃源村的一干人等矗立在眼前。
果然,蕭晉。
蕭晉身後,同樣氣勢不凡,不過看上去與項司彥等人不同,氣息陰冷,默不作聲,站在那裡,如同石雕一般像是沒有感情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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