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認親的要來了?
經過一天的時間,這唐怡的怒意消散了許多,取而代之的卻是濃濃的驚慌。
她根本沒有想到,震天山莊這些屬下竟然會真的對她動手,半點都不客氣,而且這一天,時青墨的葯門大典,前來的屬下多數都去參加典禮,那些人擔心她和燕雲會逃跑,竟然用鐵鏈將她們拴在一棵大樹旁!
屈辱!
她唐怡雖然不是高門顯貴出身,但從她出生之後這二十多年裡,一直都在震天山莊生活,享受的所有待遇都與童燕雲差不多,可以說,她在震天山莊也算是半個主子!
可是今天,明明該是她最驕傲的一天,卻莫名其妙被人耍的團團轉,丟了面子也就罷了,竟然還被當做畜生一樣對待!
唐怡只是個有些醫術的普通女人,身上並沒有半點武力值,更別說是一直虛弱的童燕雲了,所以這一天下來,二人餓的半點力氣也無,那樣子看上去倒是可憐的很!
「二弟,你、你到底想幹什麼?咳咳……」童燕雲道。
二人此刻依舊還是鐵鏈纏身,那白皙的膚色上都掛滿了紅痕,被那些屬下帶上前後,更是直接推到在地上,那雙膝跪地,落魄狼狽。
尤其是他們今日穿著顯貴,一看就是經過精心打扮,如今反襯之下,好似小丑一樣。
此刻,童燕雲虛弱一句,突然讓童破雲倍覺諷刺。
他想幹什麼?這句話應該是他開口發問吧!
「大哥你也用不著裝了,你的身體是什麼情況我心裡清楚,你的病是時門主親自治的,現在不會有任何問題,而且就算你真的虛弱,我也不可能原諒你!」童破雲冷道。
童破雲平日說話雖然沒有正經,但卻也會分時候,甚至在童燕雲面前,童破雲下意識便紳士穩重的多,與平時簡直判若兩人!
「二弟,我什麼都沒做……」童燕雲頓時慌了。
他這個弟弟他最懂的了,對他極為尊重客氣,現在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麼說,肯定是不會放過他了!
童燕雲這麼一想,心中崩潰,甚至突然覺得一直以來唐怡說的半點都沒錯!
如果不是他這個私生子,震天山莊的一切都是他的,哪會像現在這樣?明明拿回的是自己的東西,可卻讓他們覺得是掠奪,甚至各大門派都不站在他這一邊!
這個弟弟,真是該死啊,為什麼之前那麼厲害的蠱毒都殺不死他!
「行了大哥!你沒做?難不成山莊里那些兄弟都是我動的手!?你想要山莊之位,可你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你對山莊中的一切都了解嗎?你知不知道,你殺死的那些兄弟在上雲省都是有家人有孩子的!?動手的時候就沒想過那會讓其他人多麼寒心!」童破雲氣道。
大哥嫉妒他,他能理解,甚至也可以從輕處罰,但是山莊那些兄弟,被他打死打殘的,都該有個說法!
「童破雲!你是在教訓我!?我是你大哥!」童燕雲臉色一紅,頓時怒斥道。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訓斥他,還當他是大哥嗎?
他就是想做莊主而已,病了二十多年,難不成這點願望都不能讓他滿足一下!再說了,那些人都是山莊的屬下,說白了,那就是些奴才,主子要他們的命憑什麼不行?!
「大哥?你當我是你二弟嗎?」童破雲冷聲一喝,實在不想當著這麼多的人面繼續糾纏,又道:「你對我下藥的事,我可以不在意,但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命,你不能不還!還有,你們兩個妄圖連續其他門派挑起爭亂,就算我放過你們,各大門派也不會從輕處理!」
「童燕雲,從今天起,我將你趕出震天山莊,山莊之內任何人等不得接濟!這個結果你不認也的認,由不得你反抗了!」童破雲說完又冷眼看了唐怡一眼:「表姐,大哥今天能做出這樣的事,恐怕裡頭都是你的功勞吧!」
唐怡一怔,面上慌亂至極。
童破雲從來不會和他大哥追究過錯,現在竟然要將童燕雲趕出山莊?!
雖然看上去這個懲罰輕微至極,可實際上都對於童燕雲來說無疑是死路!
童破雲不是不知道,童燕雲這一輩子除了今天,從來沒有離開過為他安排好的屋子,他甚至根本不清楚外頭的生活方式,甚至壓根不可能用自己的能力活下去!
說的直接一點,童燕雲只是一個廢物,連自己都照顧不了的廢物,這樣一個人,卻讓他在外頭自生自滅!?
她太了解童破雲了,他這個人最重誠信,說過的話絕對會做到,既然開口不讓人接濟,那就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動心思!
對於童燕雲如何她並不在乎,可童破雲連他自己的親大哥都不放過,還會對她從輕處置嗎!
「不是的表弟!我……是燕雲心裡不服氣,我只是幫他而已,表弟,我只是個女人,哪懂那麼多……」唐怡慌亂擺手,可一抬手,那鐵鏈卻是太重,瞬間將她的胳膊壓了下去。
童破雲只覺得可笑,她懂得的確不是很多,要不然今天也不會毫無抵抗的被控制!
「以前是我太縱容你了。」童破雲眼中浮現著濃濃殺意。
如果不是唐怡,他這個大哥還能安分過一輩子,最起碼保證性命無憂,也保證其他人不會因此受到連累!
以前他以為留著這個女人可以和大哥說說話,可現在看來,這個看上去柔弱的女人心裡卻是比蛇蠍還要狠毒,若是再留下去,指不定什麼時候還能出來禍害人!
「表弟,你放了我吧!我真的只是聽從……」
「噗!」
唐怡話還沒說完,便被一掌震飛了去,嘴裡噴出一股血色,眼睛還睜得滾圓!
只聽「咚」的一聲,下一秒,整個人的都墜落在不遠處的石地板上,鮮血染紅了那身毛茸茸的白色外套,詭異的姿勢趴在地上,頭部擰向一旁,嘴裡血泡泡不停的溢出!
恐怕唐怡到死也沒想到這一次童破雲這麼乾脆,下手如此狠毒!
因為在她的印象里,童破雲這個表弟對她只有縱容!
「你……你真的殺了她……」童燕雲頓時軟趴趴的跌落在地,眼中滿是驚恐。
這……是他的二弟嗎?
童燕雲從未見過童破雲殺人,甚至每一次有人犯事兒,但凡與他有關,多數都會被從輕處理,可現在,竟然將唐怡一掌震死過去!
心中滿是顫慄,原來他這個二弟不是好欺負,只是一直忍耐著!
此刻,童燕雲害怕而恐懼,恨不得立即飛下山去,再也不要看童破雲一眼!
童破雲無奈的看了自家這個大哥一眼,暗暗搖了搖頭,沒想到,他花了那麼大的力氣治好了他的病反而還讓他的野心冒了出來……
「將他送下山吧,我不想在京城的任何一個角落再看到他。」童燕雲道。
此話一說,震天山莊的兄弟們連忙應了下來,頓時便有人上前拽著童燕雲從各位掌門面前消失。
「今天讓各位看笑話了……」童破雲扭頭對著眾人開口一句,突然發現,時青墨身邊那幾個老頭怒氣洶洶的看著他,好似他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兒一樣。
「怎麼了?」難不成他還處理錯了?
時青墨已經對這二貨汗顏了,清冷道:「童莊主,今兒你在我葯門祖宗面前殺生,是想讓列祖列宗晚上找你聊聊嗎?」
她還能不知道?這個童破雲想當著所有人的面處理這事兒,一反面是表現他的堅決,還有一反面也算是給她葯門一個交代,可偏偏,今兒這樣的日子,他這麼下手完全是犯了忌諱。
那唐怡是要死,但也不該死在葯門大殿的門前,尤其是她剛剛還應下了元縉黎的毀約,雙喜臨門之際卻見血光,在那些老頭子心裡,童破雲怕是要進黑名單了。
果然,時青墨這話才說完呢,徐老頭便陰陽怪氣又道:「童莊主!你今兒犯了忌諱,回頭還是住在山腳下吧!」
一直以來賴在他們葯門不走也就算了,竟然這麼欺負門主,當他們葯門的人都是死的啊!?
童破雲徹底傻了眼,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完了,又幹了在太歲頭上動土的事兒!
他剛剛這還是極力表現呢,結果過火了!
那張臉變了又變,訕訕道:「我剛剛忘了這茬了!時門主,你不會介意的吧?大不了回頭我讓人送幾頭大豬頭過來供奉著,免得你們家那些老祖宗們動怒……」
時青墨鄙視的看了他一眼,「葯門供奉的東西都是能省則省,不想有太多殺孽污了祖宗英靈,你倒好,還想送幾隻來?看來是真想和祖宗們談談,不過畢竟你也在葯門住這麼久了,對葯門也熟,既然這樣,我也能同意你不住山下,但你得去和我們老祖宗們交代一晚,免得他們生氣。」
童破雲那腦子裡總是缺根弦,的確是欠收拾啊!
現在想想,也實在不能怪元縉黎和雪球之前太欺負人,畢竟要不是童破雲回回不死心的湊上來,元縉黎壓根就不會搭理他。
「不就是住一晚嘛,行啊!」童破雲根本聽不出時青墨話里的其他意思,順著桿的說道。
他可不想住在山腳下,都是些各門各派的內門弟子,一個好玩的人都沒有!
而且他是震天山莊莊主啊,當然要住在配得起他身份的地方。
時青墨嘴角一抽,她表達意思的語氣這麼讓人誤解嗎?明明是想用大殿里的老祖宗逼著他乖乖離遠一點……
無奈,時青墨乾脆不搭理他了。
既然他這麼樂意,那就隨便好了,只是不知道等到晚上的時候他能不能受的住啊!
時青墨嘴角閃過一絲狡黠,轉而便帶著其他人去了會客廳,哪裡早已有準備好的飯菜,與這些門派之間,又多了解了幾分。
這些門派裡頭,除了那些年長的掌門以外,倒是有個很對時青墨脾氣的女人。
便是那位天鳳閣的少閣主,那個十七八歲便看上去妖冶至極的紅顏禍水。
這個女人名為水鏡月,人美名字也美。
不過她看上去雖然太過妖嬈,可實際上說話做事十分直接,那分妖嬈完全是因為傳承的武功以及那些養身方式的作用,與她本人性格其實並不相同!
就像此刻,當各位門主們都去休息的時候,這女人還是賴著不走,甚至沒過一會兒湊了上來,一雙桃花眼向元縉黎望了望,遞上一杯酒水,道:「元門主,我可是敬仰你很久了,介不介意陪我喝一杯啊?」
時青墨只是笑了笑,壓根不在意。
不是她危機意識太低,而是這女人眼裡沒有半點貪心或是*,有的只是挑釁而已。
元縉黎嘴角一勾,掃了一眼這女人,盯著那雙眼睛,道:「還是你自己喝吧!」
時青墨一愣,元縉黎用催眠?
再一看,水鏡月果然毫不猶豫的喝了下去,不過元縉黎只發了這一個命令,所以當那動作一停,頓時便清醒過來,看著手中的酒,怔了兩秒,瞥了撇嘴:「我早就聽說你本事神秘的很,現在一看果然是這樣!哼,欺負女人,算什麼?時姐姐,我們天鳳閣裡頭多數都是些被男人拋棄的女人,你可要小心一點,天底下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時青墨滿頭黑線。
剛剛那酒里應該被她放了些催動情。欲的葯,不過現在被她自己喝了,卻完全沒事兒,想必這樣的葯對天鳳閣的人壓根沒什麼威脅。
而且她聽說,天鳳閣只有女人沒有一個男人,裡頭的弟子,很多都是外界那些被拋棄的婦人、女兒,而作為閣主的人,一輩子都不會嫁人,繼承人是由閣主親自挑選男人行房之後,服用能讓人只懷女兒的葯,而只要閣主懷孕,那個作為生產工具的男人雖然會一輩子衣食無憂,但只能住在天鳳閣外頭,一輩子都沒有資格踏進天鳳閣一步!
可以說,這天鳳閣就好似是神秘的女兒國,對男人,那裡的人帶著天生的敵視。
「水少閣主,我的男人我還能信不過?」時青墨笑了笑,她可不會勸導這女生去找個男人,畢竟萬一發展出一些不該有的情緒,那天鳳閣閣主還不會埋怨死她?
每個門派都有它的習慣,輕易是不能更改的。
水鏡月怨念更大了,「都說了不要叫我少閣主!你可以叫我月月或者鏡兒,怎麼都好,不要這麼客氣,我難得出來,總算是找到你這麼個對脾氣的朋友!」
天鳳閣太無趣了,她是少閣主,所有人都對她很客氣,而她天生就喜歡像時青墨這樣的女人,果斷、自信、像個女王一樣,一出場那氣勢便能秒殺全場!
「那我還是叫你鏡月好了。」那兩種肉麻的稱呼,她是絕對叫不出來的。
水鏡月眯著眼笑了笑,風情十足,突然又想起了什麼,笑道:「對了,你這個親傳弟子……是左老門主的外孫子吧?」
左老門主曾經收養過一個女嬰做女兒這是眾所周知的,她很小的時候似乎見過那個大姐姐,長得很漂亮,溫柔可愛,聽母親說,她資質很好,很得左老門主的喜歡。
之前知道時青墨當上門主之後,母親就曾在她面前惋惜過一句,說若是那個左月心還在,恐怕現在就沒有時青墨的事兒了,可惜,那個曾經名動幾大門派的女人卻是早就死了,聽說臨死前還有個血脈,至今也沒個下落,不知道是死是活。
可她今天見葯門弟子對那個叫小塵的孩子十分照顧,他又姓左,所以忍不住有些好奇。
更重要的是,她剛剛清楚看到,有些人看著小塵的眼神可是很不一般。
水鏡月好奇的看著她,等了又等,時青墨才道:「沒錯。」
「我就說嘛,這孩子小小年紀醫術高明不說,還會武功,這樣的資質可不像是普通人家能生出來的。」水鏡月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又道:「不過時姐姐,那你可要小心點了,今天莫莊主的眼神可就沒從這孩子身上挪開過,顯然也有著這樣的疑問呢!要是他知道這孩子的身份,你這個親傳弟子……怕是守不住了!」
當年,左門主的養女和無涯山莊莫家大少的一段孽緣在各大門派中人人都知,只是,那莫大少負了左月心,甚至直接導致左月心的死亡,有人曾懷疑,左月心的孩子早就死了,但自從時青墨登上藥門門主之位后,左月心孩子還活著的消息便不脛而走,只是畢竟很多年過去,已經沒有多少人去在意了。
但是,之前沒在意那是因為沒見過,甚至並不確定謠言的真假,現在可就不一樣了!
這個小塵模樣且不說,單論那品行和能力,都是萬中無一,而且莫家莊主如今沒有一個孫子,看到這麼優質的血脈落在別處,怎麼可能不動心思?
時青墨笑了笑,看了看旁邊一直乖巧的小塵。
五年下來,小塵都十歲了,個頭長了不少,臉上也少了以前那粉白的嬰兒肥,但整個人卻越發懂事穩重,而他的身世,他自己心裡早就清楚,現在就算冒出個親爺爺甚至親生父親,也不可能將人從她身邊搶走!
當初沒對小塵負責人,現在卻想帶走他?她時青墨像是那麼好欺負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