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8.第一百三十八章

1838.第一百三十八章

「軍,軍爺們,你,你們這是想幹嘛?」丑漢子抱緊了他懷裡的媳婦,嚇得面無人色,卻還是想要保護他的妻子。他懷裡的媳婦兒似乎更加害怕,整個人埋在丑漢子的懷裡瑟瑟發抖。

這一隊巡邏隊的裝束十分雜亂,很明顯,他們並不是什麼正規軍,很有可能只是自己組織起來的,也想趁著混亂渾水摸魚的雜兵。

草原上不太平,不管是大楚人還是夷人,為了躲避混亂,不停遷徙的流民都十分多。只是這一流民,好死不死遇上的並不是正規軍,軍紀在他們眼中根本就是擺設。

「麻溜點兒,別留下什麼把柄。」根本沒有人搭理那可憐的丑漢子,為首的一個大漢朝自己的手下們警告一番,就什麼也不管了。

他們為什麼來這裡刀口舔血替那些正規軍當牛做馬?還不是為了金子和女人?管他那麼多幹嘛,自己爽了才是最重要的。

「我要第一個來!」

「上回你都把那中原女子給騎廢了,這次可不能再讓你第一個!」

一群大漢恍若餓狼,將惡毒的目光朝丑漢懷裡的女人身上掃去。

那丑漢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安靜下來,眸中全是冷色。

只是這一群雜軍居然也沒有注意到,只是那為首的漢子忽然覺得後頸有些發涼。多年來的血腥生活立刻讓他皺起了眉頭,他驚疑不定的打量著這一群嚇得瑟瑟發抖的流民,也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

「你們……」漢子覺得不對勁,打算讓手下們先收斂一下。

只是這句話顯然已經遲了,只聽得一聲音爆之聲,一隻利箭憑空而來,一箭射穿了那個將手伸向丑漢懷裡女人的大漢的脖子。

那大漢的手還保持著前伸的姿勢,臉上表情卻已經從猙獰變成了驚駭。下一刻,他就捂住自己的脖子,嘴裡發出「咯咯」的聲音,只是鮮紅的血迫不及待流了他滿身都是,他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很快一頭栽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哈拉!」為首的漢子目齜欲裂,他怒吼一聲,一把抽出背後的長矛,只是片刻,接二連三的箭雨密密麻麻襲擊而來,根本沒有給他們一刻的喘息時間。

為首大漢想要摸出包里的信號彈,可是一支箭射穿了他的胳膊,下一刻,他再也沒辦法再去使用另外一隻胳膊了,世界已經變黑了。

這一支雜牌軍的覆滅不過是短短半刻鐘,只餘下了一地的血腥。

那丑漢子懷裡的媳婦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掙脫了丑漢子的胳膊,抿緊了嘴唇,面上有些懊惱之色。

倒是那丑漢子一副忐忑的模樣,眼巴巴瞅著他媳婦兒,可憐兮兮的樣子,眼睛卻賊亮賊亮的。

「我都說了,別扮成這樣,別扮成這樣,現在好了,惹麻煩了吧?」忽然那黑臉媳婦張口就吐出罵語來,居然是個清澈的男音。

「那個,媳婦兒,不是說好了,你不要隨意開口,免得露餡兒了嗎?」丑漢子居然還敢反駁。

「你!」這黑臉媳婦兒臉更黑了,怒氣沖沖瞪著丑漢子,居然將頭上一塊亂七八糟的頭巾一扯,再把身上的襦裙一脫,露出裡面厚厚的男裝來。

「我真是瘋了才同意你這亂七八糟的主意!」楚辭氣得半死,他一定是腦子進水了才會同意楚軒這樣扮成流民的主意。

本來他和沈瑾已經打算出城,誰知當天夜裡居然就被楚軒給截住了。

雖然楚辭這次帶的人並不多,但是這種時候,任何的蛛絲馬跡都不會被放過。

楚軒其實是當天就得到了消息,雖然探子們打探到的消息都是有理有據,有來有頭,根本就沒有半點值得懷疑的地方,楚軒就是有一種強烈的直覺。

楚辭來了!

他的直覺確實沒錯,若是他沒有毫不猶豫的趕過去,楚辭早就已經拍拍屁股人走得乾淨,怎麼可能被他堵在了城門口?

楚辭看見楚軒的時候,一張臉已經黑了一半,楚軒倒是激動的很,他可沒想到楚辭居然會跑到這裡來了,他已經做好了很長時間見不到楚辭的準備。

楚辭自己送上了門,楚軒自然是高興,只是當他對上了沈瑾波瀾不驚的眸子,一顆心又被潑了一桶冷水。

「辭辭,你怎麼和他在一起?」楚軒的眸子里全是警惕。他怎麼可能把這個將楚辭從他身邊帶走六年的人給忘記了。

沈瑾面對楚軒的時候,可就沒有多餘的表情了,他冷冷的掃了一眼楚軒,也不說話。

只是這兩個人居然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搞得楚辭頭都大了。

「行了行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們要打架,能不能先換一個地方?」楚辭頭疼道。

楚軒立刻換了一副臉色,軟軟糯糯道,「辭辭,我好想你。」

楚辭已經習慣楚軒如此這般,所以臉色都沒有變幻一下,反而沈瑾嘴角微微一抽,露出一點難以置信的神色,而後他馬上將這點神色收斂了。

楚軒哪裡還顧得上注意沈瑾?一顆心全都落在了楚辭身上。楚辭正好瞧了正著,沈瑾淡淡的撇了他一眼,搞得楚辭立刻面紅耳赤,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咳咳。」楚辭掩飾的咳嗽一聲,「我們走吧。」

一行人很快就遠離了城門。

楚軒並不知道他們來到這裡的原因,不過這並不妨礙他變成一塊牛皮糖。

楚辭趕不走楚軒,頭都大了一圈,沈瑾雖然面上不說,心中也有些著急了。

沒辦法,楚辭只得將楚軒拉到一邊,「軍中空閑得很嗎?要你這個皇帝到處亂跑?」

「別擔心,辭辭,有袁將軍在,我交代過了,一時半會兒回不去也不要緊。」楚軒半點不在意,直接用話頭堵住了楚辭的嘴。

楚辭被他堵得啞口無言,只得暗自生悶氣。

「我們有事,你別跟著了。」楚辭只得說了大實話。

「什麼事?辭辭,我能幫忙啊。」楚軒緊緊盯著楚辭,沒打算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放棄。

「你幫不上什麼。」楚辭木著臉道。

「辭辭不說,怎麼就知道我幫不上忙?」

「我說你幫不上就是幫不上。」

「我怎麼就幫不上了?」

最後楚辭頭暈腦脹的妥協了。

楚軒暗暗竊喜,甚至還提出了分兵喬裝的想法,楚辭也同意了。

而後他們就遇到了一隊遷徙的流民,花了一些錢財,就輕而易舉得到了他們的所有家當,大家皆大歡喜。

楚辭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同意扮成個夷人婦女,他覺得他一定是被楚軒給糊弄了。

反正他現在是不想繼續裝女人了,他現在火氣很大。

楚軒一見楚辭扔了頭巾,就知道接下來的便宜占不了了,只得硬著頭皮先去哄人。

好話說了一籮筐,楚辭總算是消了氣。

不過楚辭卻沒打算就這麼放過楚軒,反正楚軒扮丑漢子扮上癮了,那就這麼扮著唄。

楚辭搖身一變,自己又成了夷人小隊的少主,身邊當然還有個當牛做馬的丑奴。只是這丑奴似乎有些不懂規矩,老是愛往少主身邊湊,被嫌棄了也不在意,抹一把臉,又腆著臉上去了。

一行人磕磕絆絆的,很快就出了邊境,進入了草原內部。

繞過了主戰場,這一隊流民也遇到了不少夷人的軍隊,同樣的流民也遇到了不少,大的隊伍能繞過就繞過,實在是繞不過了,就製造些混亂,總算是有驚無險的脫了險。

遇到流民,那是求之不得,湊上去變著法子的打探消息。

可惜,草原太大了,楚辭他們一連走了半個月,依舊是什麼消息都沒有打探到。

楚辭泄了氣,沈五爺是不會待在原地等他們來逮的,這會兒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況且他們也不敢進入夷人的城鎮,萬一被人認出來,那可就沒地兒哭去了。

楚辭有些灰心,楚軒又何嘗不是?

這日他們正和一隊流民坐在一起分享著馬奶酒,一個人的話卻引起了楚辭的注意。

「聽說了嗎?大燕國的國君駕崩了,病得要死了的燕太子卻突然完好無損的跳了出來,將他幾個不安分的兄弟殺了個措手不及。」

「那燕太子這麼多年一直纏綿病榻,還差點被國君給廢了太子之位,沒想到居然是個扮豬吃虎的。」

「什麼扮豬吃虎?人家那叫藏龍卧虎好嗎?」

幾個人就著燕太子說了好些話,很快又說到別的話題去了。大燕離得他們太遠,這些事情,不過是平日里拿來消遣的。

誰還能認識燕太子?看他怎麼翻手為雲翻手為雲的?

楚辭神色有些異樣,那和他嘮嗑著的漢子正說得起勁兒,沒成想楚辭突然沒了反應,讓說得正溜的他很是不爽。

「大哥,大燕那邊兒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說唄。」楚辭就笑嘻嘻的問。

他現在這張臉顯得嫩得很,眼睛又黑又亮,還帶著幾分嬌憨,讓大漢聲音都柔了一些。

楚軒木著臉站在一邊,醋罈子打翻了不知道多少壇,偏偏他現在就是個裝聾作啞的丑奴,哪裡有資格管主人是不是在使美人兒計?愁得心中火燒火燎的,還得忍著。

「你問這個啊,就是前幾天的事兒。」漢子便滔滔不絕的撿著一些話來給楚辭說。這些話大概已經經過了潤色加工,將燕太子形容得如何如何聰明,如何忍辱負重,幾個爭權奪位的皇子又是多麼多麼的可惡。

楚辭聽得頭皮發緊,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總之,最後可惡的皇子們都被燕太子打敗了,並且已經定下了新帝登基的日期。

楚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傳播這個故事的人,肯定是燕太子的終究崇拜者,或者乾脆就是燕太子的人。

「沒想到大燕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楚辭有些感慨。

大燕和大楚比鄰而居,也算得上是友誼之邦。當然,這個「友誼」二字,就要打個問號了。至少大燕和大楚近二十年來,也是友好無戰事的。

這次大楚和夷人鬥上了,大燕並沒有任何反應,沒有趁火打劫,想來應該是自顧不暇。不過燕太子成功登基以後,接下來還是不是能夠繼續維持和平,那便天才知道了。

楚辭謝過了漢子,和楚軒圍坐在了一起。

「我想,夷人王庭大概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楚辭突然說道。

楚軒眼巴巴的坐在楚辭身邊,也跟著點頭,「沒錯,既然大燕已經穩定下來,夷人和大楚的膠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夷人啃不動大楚,甚至還崩掉了牙,損失了不少精良的軍隊。雖然大楚這邊損耗的人馬也不少,但是大楚兵強馬壯,並沒有夷人王庭想象中的那麼好啃,顯然大燕的事兒會給他們帶來非常大的壓力。

他們得防備大燕可能會摻上一腳,到時候腹背受敵,他們可就麻煩了。

楚辭和楚軒對視一眼,心中都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該回去了。

他們已經深入了草原內部,此刻若是要回去,還是得非常小心。

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那便要馬上行動,雖然沒有找到沈五爺,楚辭還有些遺憾,但是這件事只能到此為止了。

回去的速度就比過來的時候快了,因為不需要打探沈五爺爺消息,他們都是避開了人群的,這讓隊伍的安全性提高了不少。

靠近大楚邊境的時候,只花了五天,只是他們還沒有回到自己的隊伍,已經有消息開始流傳,夷人王庭將要和大楚議和了。

其實楚軒對這個結果也是不太滿意了,這些夷人當真是好生霸道。想打大楚就打,想議和就議和,完全就是一副來去自如的樣子。總覺得該將他們徹底打敗打服,才能消解心頭之憤。

可是他也明白,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今年冬天雪下得太大,大楚不少州縣都遭了雪災,提前結束戰事,趕緊去救災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況且因為這一場過大的雪,許多地方地里的莊稼都遭殃了,春天的時候,不知道又有多少地方將要顆粒無收,這些地方,朝廷總得要給他們一條活路才好。

休戰果真是大勢所趨。

楚辭暗暗回想,大概上輩子,這一場戰事應該也是無疾而終的,楚辭將目光放到楚軒身上。

此時楚軒依舊是一副狼狽不堪的裝扮,臉塗得黑黑的,臉上帶著愚蠢兮兮的傻笑。那麼,楚軒又是為何要親自來參與這場註定的戰爭呢?大概,他很快就能知道原因了。

楚辭收回目光,低垂著眼眸,他騎在一匹瘦弱的馬上,覺得有些冷了。

「辭辭,你冷了?要不要添一件衣裳?」楚軒注意到楚辭的小動作,趕緊問。

楚辭打量著一臉關切之色的楚軒,輕輕搖了搖頭。

楚軒見楚辭閉口不答,握了握手心,覺得有些緊張,「辭辭,要不要,咳,和我一起回京?」他問的時候還很忐忑,問完以後,反而坦然了。

楚辭訝異的又看了看楚軒,想了想,「再看看吧。」

楚軒有些失望,不過他並不沮喪,很快就重新變得精神抖擻,辭辭沒有徹底拒絕,總是好事。

一路無話,更加接近邊境的時候,楚辭突然發現了不對勁。

「小心一些。」楚辭神色嚴肅,飛快的翻身下馬,他們一行人悄無聲息的分散開來,融入了大隊的流民之中。

混亂之中,楚軒一直跟著楚辭,悄悄牽住了他的手。楚辭掙扎了幾下,並沒有掙脫開來,只好任由他牽著了。

很快,馬蹄聲響起,應該是一支夷人的正規軍在靠近。

流民們都神色緊張,紛紛躲避開來。平民和王庭軍隊彷彿有一種天然的矛盾。軍隊看不起這些流民,流民們也並不太尊敬這些軍隊。他們需要安定和平的生活,王庭顯然不這樣想。

楚辭壓低了身子,將身形全部隱沒在了人群裡面。

只是,人群很快就有些恐慌起來,因為這一支軍隊非但沒有離開,反而朝他們圍了過來,隱隱成了一種包圍之勢。

那種彷彿打量死物的眼神,讓楚辭也緊張起來。

「他們到底想幹什麼?」楚辭有些不安。

楚軒握緊了楚辭的手,輕輕搖了搖頭。

楚辭感受著手心上的溫度,漸漸平靜下了躁動。無論如何也不會更加糟糕了,他們隨機應變就好。

很快,有一小隊的騎兵,開始驅趕人群。在吵嚷和懇求都無果的時候,流民們罵罵咧咧,只能朝著騎兵驅趕的方向移動。他們手無寸鐵,鬥不過這些全副武裝的傢伙。

一群人跌跌撞撞往前走著,落在最後的人,面對的就是可怕的鞭子。

楚軒一直將楚辭護在懷裡,小心翼翼護持著,不讓任何人有機會靠近楚辭。

就這樣跌跌撞撞走了大半天,他們竟然靠近了一片山區。

還能看見山頂上常年不化的雪,流民們被推攘著關在了一個巨大的營地里。

「他們將這些流民集中起來,到底想要幹什麼?」楚辭納悶。

楚軒卻難得開始享受和楚辭獨處的機會。雖然楚辭的護衛們依舊遠遠在周圍守著,可是離他很遠,不能再該死的把他隔開得老遠了。

「辭辭,你餓嗎?渴不渴?」楚軒乾脆將楚辭整個人都摟進了懷裡,楚辭被他用外面看起來破破爛爛,其實內有乾坤的袍子裹住,一點風都沒有被吹到。

他有些不自在,推了推楚軒的胸膛,當然是沒有推動的。

「幹什麼呢?你注意點。」楚辭靠在楚軒的胸膛上,掙脫不開,乾脆認命的貼在了他的肩膀上。

反正擠在一起取暖的人非常多,他們兩個也沒有很顯眼。

寬大的袍子掩蓋了他們所有的動靜,楚辭突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抵在他的唇邊。楚辭聞著味兒,居然是一塊馬肉,真不知道楚軒到底是什麼時候揣上的。

他也沒有推辭,一口就將馬肉含進了嘴裡,只是嘴唇未免碰到了楚軒的手指,讓楚軒渾身都震了震。

楚辭咯吱咯吱開始嚼馬肉,楚軒則趁著這個機會開始往楚辭臉上抹東西。小部落少主的身份也許之前還適合楚辭,現在還是注意著點比較好。

楚辭覺得有些癢,不過也不是不能忍受,「你做什麼?」

「幫你遮掩一下。辭辭,你生得這麼好看,可不能讓別人看了去。」楚軒理所當然道。

「你閉嘴。」楚辭惱羞成怒,狠狠擰了一把楚軒的腰。

楚軒疼得小小的抽了一口氣,皺著臉道,「辭辭,你想謀殺親夫嗎?」

楚辭氣得又擰了他一把。

楚軒就不敢再作妖了。

就在他們沾沾呼呼的時候,有人進來清點人數。

楚軒照舊護著楚辭,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

「人數夠了,算作一批吧。」楚辭就聽見有人說道。

「他們到底是想幹什麼?」楚辭忍不住嘀咕。

「別怕。」楚軒靠近楚辭,在他耳邊輕輕說道。

楚辭果然就心安了不少。

而後,又有人將他們這些人分成了男人和女人兩批,年邁的,實在是孱弱的小孩和老年人也被挑了出去。

「軍爺,你們……」有人心中疑惑,想要問一問緣由,可惜只換來了鞭子一頓抽,然後便沒有敢說話了。

所有人唯唯諾諾,不敢再多說話。

「靠,你們這些傢伙,把我們抓到這裡來,到底想幹什麼?」一個青年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

這青年彷彿點燃了大家的不安,一時間恐慌在人群中蔓延。

「閉嘴,老實點!」持鞭的人見事態不好,毫不猶豫的一腳踹翻那個青年。青年「哇」的一口吐出血來,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他居然被一腳踹斷了脖子。

「還有人要問嗎?再多話就是這個下場!」這人惡狠狠的踩著青年的屍體,一身凶煞之氣,所有人都不敢出聲了,哭泣聲卻漸漸變大了。

而後他們被監視著排隊領了工具,開始個一個往山裡走。

楚辭打量著分到他手中的鐵鍬,目光奇異。

他們,似乎是要被趕去挖礦?

楚辭心中一驚,難道夷人找到了鐵礦?鹽鐵,可都是國家資源,若是夷人真的找到了鐵礦,被他們順利開採冶鍊了,大楚還能夠繼續保持優勢嗎?

楚辭和楚軒相視一眼,心中大概也有了一些底。

果然,通過長長的小徑,他們進入了一個山洞。這個山洞明顯是人工開闢的,很是平整。周圍監視的人也漸漸增多。

顯然夷人十分看重這個礦,外頭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流傳出去,也許,不單是沒有人願意流傳,大概也沒有機會把這個消息傳出去了。

腳底下散落著不少的礦石,這是一個裸礦,不知道怎麼的,被夷人給發現了。

這裡離著邊境也不算太遠,怪不得夷人王庭要在這樣不佔優勢的情況下和大楚開戰,而且交戰也不夠積極,總有一種是要拖住他們的感覺。

現在真相大白,原來是為了這個礦脈,很顯然,這個買賣很划算。

楚辭心中也有些激動,大楚也是有幾座礦脈的,不過儲量不是很多,這個礦脈,單單隻是看外面,儲量就不少。不是一個大礦,也得是一個中礦。

楚軒有些激動,沒想到陰差陽錯,居然讓他們知道了這樣一個好消息。

若是沒有碰到楚辭他們,也許夷人這個秘密,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解開了。現在,卻被他們這麼誤打誤撞的就給碰到了,可不就是運氣極好么。

楚辭和楚軒忍著激動,彼此都看見了對方眼中的興奮。這是一個好機會,實在是太好了。

不過目前看來,他們應該是沒有機會動什麼手腳了,畢竟現在還受制於人,要先等機會。

夜裡,楚辭和楚軒跟著大部隊忙碌了整整一個白天,總算是得到了稍許休息的機會。

楚辭有些吃不消了,軟綿綿的靠在楚軒的胸膛上,他體力不如楚軒,又不能叫那些監工發現不對勁,只能拚命忍耐。沒有楚軒一直給他輸入內力,楚辭怕是早就已經堅持不住了。

楚軒見楚辭這副模樣,心疼得不得了。

他不停揉著楚辭的胸膛,暗暗咬牙,讓他的辭辭這麼辛苦,這些傢伙他肯定不能放過。

楚軒和楚辭這般的親密無間,早就惹來了一群看稀奇的人。但是見到兩個玩龍陽之癖,短袖分桃的,居然是兩個丑得可以的大男人,讓不知道多少人犯了嘀咕,很快就移開了視線。

可惜,還是有一個人,一直默默的注視著他們,目光微閃著。

待所有人都睡著以後,楚辭悄悄睜開了眼睛。

楚辭悄無聲息的爬了起來,楚軒的懷裡一空,馬上也跟著睜開了眼睛。

楚辭來不及驚訝,先吹了吹手指,便悄悄往寂靜處摸去。

楚軒趕緊跟了上去,就在他們起身以後,也有不少人跟著睜開了眼睛。不過這些人並沒有起身,只是警惕得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寂靜的林子裡頭,突然傳出了幾聲低低的鳥鳴聲,一隻夜梟悄無聲息的出現,停留在了楚辭的手臂上。

「咕咕……」夜梟喉嚨里咕嚕了幾聲,眼珠子轉了轉,低頭啄了啄楚辭的手指,楚辭順勢摸了摸它柔軟的腦袋,從袖子里摸出一條布條,系在了夜梟的腿上,幾顆丸子也出現在楚辭手上。

夜梟又興奮的抖了抖腿,吃了丸子,翅膀一張,馬上就飛走了。

楚辭望了望,這才轉身,由楚軒拉著,準備回去了。

「誰?」楚辭和楚軒突然目光銳利的看向一個方向,一道黑影已經沖了過去。

很快,扮作流民的暗衛,就捏著一個不停蹬腿,被捂住了嘴巴,神色驚慌的少年出來了。

楚軒眯了眯眼,殺氣四溢。

少年嚇得流淚,很快就哭花了一張臉,偏偏他發不出一點聲音,看起來又狼狽又可憐。

「辭辭,怎麼處理他?他應該都看見了。」楚軒還是先問詢了一下楚辭的意見。

少年聽到「處理」這兩個字,已經嚇得面無人色,一顆顆眼淚滾滾而出,他不停的搖頭,用哀求的目光看向楚辭。

楚辭早就已經不是一味心軟善良的人了,「他都發現了什麼?」

「主子,這小子本來就躲在那裡睡覺,似乎是知道你們會出去。」所以護衛們就沒有發現他,還是他自己泄露了秘密。

「……」少年又使勁搖頭,顯然被嚇壞了。

只是突然大家都神色一變,那暗衛伸手在少年脖子後面一按,少年就軟軟的倒了下來。

而後他們迅速回到原位,躺了下來。

幾個巡查的人舉著燈籠,沒有發現古怪,很快就離開了。

楚辭心跳有些快,他這是驚嚇得。

腰上多了一隻胳膊,牢牢的摟住他。

「行了,鬆手。」楚辭拍拍腰間的手,低聲道,這樣一直被楚軒抱著,楚辭很不自在。

楚軒卻捨不得鬆手,難得楚辭這麼乖順,他還想再多抱一會兒。

「辭辭,我很想你。」脖頸間多了一顆毛茸茸的腦袋。

楚辭覺得有些癢,推了他一把,「別亂來啊。」

「就要亂來。」楚軒撒嬌。

楚辭被楚軒弄得渾身發癢,抬起頭來,卻看見了楚軒那張丑漢臉,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因為要忍著不發出大的聲音,楚辭忍得十分辛苦,胸膛震動著,連帶著楚軒也跟著渾身發癢。

他覺得身上著了火似的,突然之間熱得不得了。

「你還笑,信不信我在這裡辦了你?」楚軒惡狠狠的威脅。

楚辭自是半點不信,況且他也是一張慘不忍睹的臉,他就不信楚辭還下得去口。

楚軒一眼就看出了楚辭的想法,氣得牙痒痒。

楚辭笑得合不攏嘴,

不過楚辭片刻以後就笑不出來了,楚軒幾乎是惡狠狠的一口咬住了他的唇,疼得楚辭嘶嘶一聲,差點給他又咬回去。

大概又覺得自己不厚道,楚軒又放鬆了力道,在楚辭要將他一把推出去之前,含住楚辭的唇溫柔的舔了舔。

這力道中含著許多小心翼翼和珍惜,楚辭怎麼可能感覺不到?

他覺得自己可能被蠱惑了,在楚軒似乎試圖將舌尖伸進他的口腔時,竟然微微張了張口,讓他順利的觸碰到了目標。

楚辭這些些微的裂縫,楚軒立刻就察覺到了,他幾乎不給楚辭反悔的機會,用一種要將楚辭吞進肚子的力道,惡狠狠的佔有了他的唇舌。

楚辭只覺得眼前星光直冒,讓他頭暈目眩,目光也跟著迷糊了。

躺在不遠處的護衛們暗暗叫苦,主子和皇帝也未免太大膽放縱了,簡直讓他們一顆小心肝都很是承受不住。

雖然那是主子們的事情,但是好歹考慮一下他們的心情啊!

楚軒動作越來越激烈,抱著楚辭的胳膊都發痛了,他等待這一天實在是太久了,久到他都快要絕望了。

好在,好在他還是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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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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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8.第一百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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