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從解飛星脫口而出賭約的代價之後,孫老終於不能再在旁邊充當旁觀者了,他與青田大師一起上前,先把兩人請上車子,又問店老闆買下了烏木與佩玉。烏木還好,五十萬打個底而已,對孫老而言,不比五百塊多上多少。

但組玉佩飾被岳輕調整一下之後,可是變成了能以氣場引動普通人感官的東西,這樣的東西究竟有多值錢?

打個比方,如果每一個風水師出去看風水,拿的都是這樣的東西,那世界上還會有人將風水斥之為迷信糟粕嗎?只怕立刻頂禮膜拜,如古代一樣,遠遠見著一個風水師,就立刻雙膝跪地,迎人入門,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怠慢了。

因為店老闆真有些犯難:「孫老,這東西……雖說是因為岳小哥我才明白的,但你看,這寶貝在手,我總不能隨隨便便給讓出來吧……」

他心中也是竊喜啊,要不是解飛星邀戰岳輕,比試眼力,他怎麼有機會知道這麼寶貝?就算還有別人認出來了,那也是默不作聲先買了再說,到時候才真是潑天富貴擦肩而過!

孫老點點頭,也能理解店老闆。

他正要說話,本來進了車子的解飛星再次出來,對店老闆說:「回頭我讓飛星派的人來這裡布置一個吸金風水局,保你五年之內生意越做越大,你把東西讓給我,如何?」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店老闆大喜過望,立刻將東西給出去了:「解大師,東西在這,您拿好!」

事情這才解決,幾人坐上車子,往孫老家中前去。

天色方好。

加長的車廂一路穿過廣城市區,向郊區走去。

岳輕看著一路的方向,有點詫異問孫老:「這是去五峰山的路?」

青田大師笑著說:「早在三年前,孫老就從市區搬到五峰山下住了。」

解飛星問:「我聽說孫老這次打算在五峰山中點穴,五峰山是孫老的私產?」

青田大師沉吟一下:「因為過去的一點原因……」

「沒錯。」孫老這時候打斷青田大師的話,就這簡單的兩個字。

青田大師便不再說話。

雖然過去的幾十年間,一直有兩個山頭是屬於韓家的,但看來從現在開始,那兩個山頭只會姓孫。

事實上,就在孫老帶著解飛星與岳輕上車的時候,韓業也被另外一個笑容可掬的助理帶上了車。

這也是一輛加長豪華座駕,車廂內長靠椅,小冰箱,壁掛電視,甚至是休息的地方,全都應有盡有。

在這個富麗堂皇的車廂之內,助理嫻熟地從公文包中掏出一份韓業絕對無法拒絕的五峰山前兩峰讓渡合同,並給了韓業一隻簽字筆。

韓業看了一眼讓渡條件。

他的心簡直被給輕輕提了起來,要從喉嚨中跳出去,恨不得飛撲到手中這張公文紙上蹦蹦跳跳,蹦蹦跳跳!

他大義凜然,筆下千鈞,在合同上寫下自己名字!

簽字的那一刻,五峰山合二為一了!

此時轎車之中。

並不太久的時間,車子已經離開市區,來到郊外的五峰山下。

沿著這一條彎彎曲曲的道路,兩側樹木如同列兵一樣搖曳相迎,穿越層出不窮、形態各異的常青樹,一方水色攜帶潺潺之聲,迎面而來。

行過小路,拋下綠化林,眼前豁然開朗,清冽的水域氣息撲面而來。

岳輕向車窗外看去,看見一方湖泊出現在視線之中。這湖泊前小后大,中間如腰被束起,形如一個大大的葫蘆。葫蘆口正對著他們來時的方向,葫蘆肚則對著湖泊之後的宅邸;葫蘆正中間的兩側有兩條水帶,水帶遠遠看去,依稀環繞過整棟別墅。經過葫蘆湖泊,再往前去,只聽沙沙聲過,數叢翠竹出現在眼前;翠竹之後,才是別墅的正大門。

幾人從車站上下來。

解飛星剛才看過一圈,問岳輕:「岳大師如何看?」

岳輕沉吟一下:「葫蘆湖瓶口對外,納氣於己;瓶身對內,藏氣於身;葫蘆葫蘆,又福又祿;水帶兩飄,福祿纏身,有道是玉帶環腰出公卿,好意境啊。至於面前的宅邸……我沒有猜錯的話,地基前窄后寬,形如棺材,有官有財,不知道說得是不是?」

「不錯,」解飛星點頭,不知何時已經將羅盤拿在手上,「從天星法來看,乙辛兼卯酉,右水倒旋左出,坤為正向,是貴人祿馬上御街,好地方,起這裡的風水師不是等閑。現在這地方氣場已經完全勾連,達到了生生不息的程度,至少有五六十年光景了。」

說話的同時,解飛星還順勢看了一眼別墅的建築風格,不出意外發現,確實是五六十年前流行的樣式。

岳輕之前說形大家還聽得懂,但解飛星之後結合天星法說的方位,別說是孫老了,就是青田大師也不能很清楚地解釋出來。

還是岳輕笑道:「簡單來說,種竹子的方位在『祿』位,房子的方位在『貴人』位,外圍那條繞過山谷,連接灌溉水葫蘆的水路就是『御街』。」

解飛星詫異地看了一眼岳輕,他還沒聽過天星法能這樣解,雖然他暗合了一下方位,發現岳輕說得倒也沒錯,不過……

「剩下的馬呢?」解飛星問,卻沒有發現,在岳輕這樣說完之後,青田大師眼中已經閃過一抹恍然。

岳輕笑而不語,其實他心中也在疑惑,不應該啊,按照夢中傳授給他的地理風水知識,風水法門之間殊途同歸,天星法完全可以用其他法來解。現在「貴人祿馬上御街」其他都出來了,怎麼沒有最重要的馬?沒有了馬,這貴人要怎麼祿上御街?

青田大師這時候佩服道:「岳大師好眼力,這馬就在我們腳下!」

岳輕與解飛星齊齊一怔,岳輕怔得比較含蓄,還是一臉裝逼笑容。

解飛星直接問:「何解?」

孫老這時候心懷複雜,嘆息道:「其實說穿了不值一提,只是解大師沒有登高一看……這山谷的地勢,就是一匹駿馬!」

解飛星恍然大悟。

岳輕也豁然開朗,心生佩服:「貴人處處祿,祿馬上御街啊!」

看完了屋外的風水,幾人總算甘願進入屋子裡,在客廳中分賓主坐下。

兩人再向屋子裡一看,發現也和外頭一樣,一草一木,一個擺設都暗合著風水的道理,在風水師眼中十分順眼。

解飛星來這裡的目的就是岳輕,之前比試完全隨口拉孫老躺槍,現在他向左右一看,覺得改無可改,也忍不住沉吟起來:「孫老,我看你這裡布置得很好了,怎麼還要求陰宅嗎?」

岳輕的想法與解飛星一模一樣,覺得房屋格局這樣好了,實在沒有必要再求陰宅,求發死人福。

但一直沉默的珠子在這時候悄然開口:「你面前的人身上有一股晦暗之氣。」

岳輕吃了一驚,看向孫老,卻見對方身上雖然有一種老人特有的遲暮之感,但氣息清靜,沒有異樣之處:「這是怎麼回事?我根本沒有看見任何不妥?」

珠子停頓了半天,又和岳輕說:「我也說不太清楚……不是詛咒,不是邪祟,和他本身的氣息交感多年,幾乎融為一體了,它自內而生,所以你看不出來。」

「那你怎麼看得出來?」岳輕問。

「因為我是個高人啊。」珠子理所當然說。

「不,你是個珠子。」岳輕慎重說。

「我是高人!」珠子惱羞成怒。

「珠子!」

「高人!」

「珠子!」

「高人!」

「好吧,」岳輕妥協了,「你這個佛珠!」

「知道就好。」珠子心滿意足。

岳輕與珠子竊竊私語的同時,孫老和青田大師相視一眼,孫老問解飛星:「解大師看我如何?」

相師是相師,風水師是風水師,風水師要看相,那是從宅子看起,解飛星毫不猶豫說:「龜鶴遐壽,人丁昌熾;妻賢子孝,滿門富貴。」

這話一出,孫老面露苦澀,轉問岳輕:「岳大師看呢?」

「孫老的問題纏綿已久,只怕已經與本身生機勾連在一起,非同等閑了啊。」岳輕還在和珠子鬥嘴,聞言隨口就把珠子剛才說的複製黏貼了上去。

孫老身軀微微一震。

青田大師知道孫老很多事情,他連忙替孫老問:「那不知道問題究竟是什麼?持續了多久?現在可還能改?」

「五十九年。」珠子說。

「五十九年。」岳輕回答。

「你在抄襲我。」珠子冷靜沉著指出。

「高人!」岳輕毫不猶豫出賣靈魂。

「知道就好。」珠子再次心滿意足,心想我還是很有用的嘛,下次應該不會隨隨便便就被丟掉……

聽到這個年限,孫老渾身劇震,目露驚駭。

這是連青田大師都不知道,他誰都沒有說過的時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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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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