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請問你整過容么？

飯桌上，坐在對面，緊挨著楊素素坐著的這個男人，吃飯的姿勢優雅得體，舉手投足之間，有一種貴族的涵養。

楊拂曉目光灼燙地盯著他的臉看，直到手邊的粥灑了，燙了手，她才猛地一頓，手忙腳亂地抽出一張濕巾來擦。

再抬頭，看宋天驕和楊棟樑的神情，好像恨不得把她直接塞進地縫裡去，免得再出來惹人嫌。

楊棟樑清了清嗓子，轉而笑著對顧青城說：「這一次公司的項目，不知道顧總……」

「楊董，」顧青城夾了一片竹筍給楊素素，「飯桌上不談公事。」

楊素素簡直是受寵若驚了，好像夾進碗里的不是一片竹筍，而是一塊金子，她嬌滴滴地說了一聲：「謝謝。」

楊棟樑點頭：「是，是。」

正好廚房端過來一份湯，宋天驕站起來給顧青城盛了一碗湯，「顧先生，您嘗嘗這個湯……來，素素，給顧先生端過去。」

恐怕不止是想要楊素素端給他，還想要楊素素喂喂他吧。

楊拂曉也算是聽明白了，因為楊氏公司最近資金上有點困難，也真的不得不說，楊棟樑也是下了血本了，這一次索性連親生女兒都給拎出來做交易了。

楊素素現在也是溫柔和婉，在顧青城身邊就是小鳥依人。

顧青城目光落在對桌的楊拂曉身上，笑著問：「素素，這就是你提起過的那個妹妹？」

楊素素連忙點頭。

只不過，她什麼時候跟顧青城提過楊拂曉了？他們也就是在父親公司里見過一次面而已，話都沒有正經的說過幾句。

顧青城的目光坦然落在楊拂曉身上，「第一次見，倒感覺很是面熟。」

楊拂曉嚯的抬起頭來。

宋天驕倒是個人精，立刻就答道：「可能是和素素長得像，從小就有人說，兩姐妹好像是孿生的一樣。」

「拂曉今年大四實習，就是去的亞寰國際酒店，是MSC旗下的產業，」楊棟樑說，「拂曉，顧先生就是MSC的執行總裁。」

楊拂曉笑了笑：「顧先生，還請多多關照。」

顧青城看向楊拂曉的目光里多了一絲興味，「一定，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

聽見這個詞，在場的人臉上的表情，也真的不可謂不精彩了。

楊素素的眼睛亮了亮。

楊拂曉默然地看了一眼顧青城，低頭喝粥。

又是一陣寒暄，明顯楊棟樑和宋天驕的語氣更加殷切了。

吃了晚飯，幾個人坐在沙發上談話喝茶，自然而然已經把話題引到了楊氏公司最近資金短缺的投資工程上。

事不關己，楊拂曉起身，「爸，媽，如果沒什麼事兒，我就先上去了。」

「嗯，去吧。」

宋天驕現在看楊拂曉就是個礙眼的掃把星，別把晦氣都沾染給自己的女兒就好。

楊拂曉一個人走到樓梯樓，轉過頭來又看了一眼顧青城，不由得就頓下了腳步，轉過身來：「顧先生，請問你整過容么？」

正在喝水的楊棟樑猝不及防就喝嗆了，「咳咳咳……不懂事兒，楊拂曉，你這是怎麼說話的！」

「顧先生，你不要在意，小女兒可能是看八卦娛樂消息看的多了。」

楊拂曉倒是坦然地看著顧青城，她在等待他的回答。

從昨晚開始，她就一直在想，面前的這個人，長得和許慕珩一模一樣，就算是身高也相差不多。

但是，面前的這個人又和許慕珩決然不同，許慕珩的喜怒哀樂都在臉上，而顧青城，當楊拂曉第一眼看見他，就想到了四個字深不可測。

顧青城端起面前的白瓷茶盞，手指摩挲了一下杯底，淡笑：「沒有。」

楊拂曉直接轉身上樓，沒再回頭。

她覺得再多一秒看這張和許慕珩一模一樣的面龐，自己真的會失控。

楊拂曉連續兩天夜晚失眠神經衰弱，整個人都處於即將崩潰邊緣，但是偏偏也不能閉眼，一閉上眼睛，滿腦子就都是許慕珩。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楊拂曉揉了揉太陽穴，開了手機，「喂。」

「你到底什麼時候來？」聽筒里傳來刻意壓低的聲音，「周經理來查崗了。」

「啊啊，你先幫我頂著，十五分鐘，不，十分鐘我就到！」

楊拂曉一個激靈就驚醒了，翻身就從床上爬起來，身上的衣服都來不及換，直接拎著酒店的制服就向樓下跑去。

「爸，媽，我今天值夜班，回酒店了。」

宋天驕說：「讓家裡的司機送你。」

這真的是破天荒，以前養父母從來都沒有管過楊拂曉的去留，哪怕她身上連坐公交的錢都沒了。

顧青城一聽，已經放下了手中茶杯，「是回亞寰？」

楊拂曉腳步頓了頓，「是。」

顧青城起身，黑色的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我正巧也要去亞寰，順路我送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