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媽媽和白樺相似
其實不用梅媚專門打這個電話,靳斯年就已經調查了白樺懷孕的真假。
她上次說,不愛自己了,決定放手了,靳斯年心裡一直都在懷疑她所說的真假,並不是說自己太自以為是。認為白樺必須愛他一輩子,都愛了十五年了,說不愛了,一定就是假的,而是白樺這個人……真的太執著。
十五年了,從初識她就說要跟自己在一起,到現在,已經整整十五年。
雖然十五年來,她為了跟自己在一起,所做的瘋狂事不少,但是本性還是善良的,至少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
之所以對她還抱有懷疑,就是因為她的過於執著。可以說是偏執。
而醫生給他的答案卻是肯定的,白樺真的懷孕了!
得到這樣的消息,靳斯年才算是相信了她所說,真的放棄了,不然也不會願意給大哥生孩子,甚至還守在大哥病床邊。寸步不離。
所以在梅媚給自己打來電話的時候,他道:「你安心待在H市。這邊有我!」
「有你?」梅媚不屑嗤笑:「就是因為有你,我才不放心,你比誰都危險!」
靳斯年沉了眸色,道:「梅子,我比誰都希望她幸福快樂。」
「可是你所作所為,你確定當她知道一切后,會快樂?」梅媚近乎質問:「靳斯年,你是我見過的最殘忍的人,寧夏才二十一歲,已經經歷了那樣的不堪,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她,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呢?喂,靳斯年?靠,你特么的居然掛我電話。你這個混蛋……」
電話被掛了,梅媚怒不可遏,簡直分分鐘暴走,手機都差點摔了。
「媽的,賤人,見過賤的,就沒見過比他更賤的……」梅媚越想越氣,簡直怒不可遏,把手機扔在沙發上,準備去卧室整理東西,偏偏這個時候,顧皓天還湊上來,簡直就是不長眼的往地雷上踩。
顧皓天又不知道從哪搞來了她新換的鎖的鑰匙,在梅媚拉著皮箱,從卧室出來的時候。正好開門進來。
「媽的,顧皓天,你到底有完沒完?」這是第三次換鎖了,昨天剛換的,今天他就拿了鑰匙進來了,這節奏,她真的快煩死了。
H市是顧皓天的地盤,她毫不懷疑,如果她換一個新地方,他也絕對是分分鐘就能追過去,所以她也就沒多此一舉,只是頻繁的換鎖,來表示自己真的很不待見他,可是丫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三次都是,她前腳換,他後腳就速度堪比火箭的配好了新鑰匙。
是啊,顧皓天何許人也,堂堂黑道大佬,想要一把鑰匙還不簡單,只是他當真是不要臉了嗎?
從來就沒好臉色對待過他,他一次又一次的貼上來,很煩知不知道?
顧皓天就好像聽不見似得,自顧自的換鞋,走到沙發前坐下,看著她道:「能不能幫我倒杯水?」
「……」她長的像是給他端茶送水的?不鳥他,愛待就待好了,她走。
拉著皮箱繼續走,讓她意外的是,那男人居然沒有阻攔,什麼都沒做,一直很安靜的坐在沙發上。
梅媚走到玄關處換鞋,開門,拉著行李箱走的頭也不回……
一門之隔的屋內,顧皓天看了眼緊閉的房門,挫敗似得靠在沙發上,抬手揉著太陽穴。
什麼招數都用了,那小丫頭是軟硬不吃,不管怎樣,他現在對她來說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門外,梅媚走的瀟洒,但是剛走沒兩步,她猛然頓住腳步……
剛才換鞋的時候,她好像看見……
地板上有……血?
那猩紅的兩地,是血吧?
誰的?
不可能是自己的,她大姨媽沒來,也沒看見能讓自己噴鼻血的畫面,那就是……
顧皓天的?
哪流出來的?
一些血腥畫面,不可抑制的出現在腦海里,那年他被仇人追殺,腹部連中兩槍,流了好多的血,差點就……
如是想著,身體已經先於大腦動作,等她看著坐在她的沙發上,靠在那雙目緊閉,即使她開門,也沒有任何反應的男人,心猛然一驚……
快步走過去,探他鼻息,發現鼻息羸弱,她蹙眉:「喂,顧皓天,你跟我有仇還是咋地,受傷了來我這裡,你要是死我這裡,老娘就算是全身都張滿嘴都說不清楚了,你丫真惡毒,沒死就快點起來,給我滾,老娘可不想,因為你這樣的渣,而惹上麻煩……」
花豆說的這麼難聽了,他居然沒半點反應,甚至連眼皮都沒掀一下,就那麼半死不活的靠在那裡。
暈了?「喂,顧皓天,別給我裝死……」梅媚動作毫無溫柔可言的推他:「快點起來滾,你這個混蛋,還在裝,你聽到沒有,我醜話可給你說在前頭,我是絕對不會管你死活的,你就算現在就死在我面前,我也會當做沒看見……」
啰啰嗦嗦一大堆,那男人就是沒有任何動靜,如果不是他的胸膛,還有動作小小的起伏,真跟死了沒兩樣。
不會吧,到底什麼地方受傷了,竟然虛弱成這個樣子。
嘴上說和不管他死活,但是看著他胸口起伏的動作,越來越微弱,梅媚的一顆心,還是不受控制的揪了起來。
雖然她最近表現的是非常不待見顧皓天,但是……內心怎樣,只有她自己知道,騙的過別人,騙不過自己!
什麼寧夏,都顧不上了,她開始撕扯顧皓天的衣服,動作是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急切……
當看到他是大腿處中了槍時,秀眉緊緊蹙起……
大腿受傷了,他還亂跑!「顧皓天,你這個混蛋,是不是想下半輩子都坐輪椅啊!」
蹬蹬蹬的去拿醫藥箱,那些年為了顧皓天,她不僅學會了做飯,還學偷偷學了如何處理傷口,這已經不是自己第一次為他處理傷口了,那次他腹部受傷,也是她親手幫他把子彈挖出來的……上史尤扛。
看著小女人步伐急促的小身影,剛才還奄奄一息的顧皓天,湛藍的眸底幽光滿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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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不錯,靳斯年載著寧夏和靳琰灝一起出門,一路上寧夏問了幾次,要去什麼地方,靳斯年都但笑不語,等到了目的地,寧夏才恍然,原來她的家。
莫家。
十多年沒回來,再次踏足這裡,寧夏顯得很緊張,比去靳宅緊張多了。
房子從外觀上來,跟記憶中的沒什麼變化。
十多年了,怎麼會沒有變化?看向身側的男人:「年哥哥,謝謝你,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
等進了屋裡,她才發現,不僅房子的外觀他一直都在幫她保護著,就連裡面的一草一木也是。
跟母親一起種下的那顆櫻桃樹,枝蔓茂盛,還有父親為她種下的那棵白楊,已經參天……
站在鋪滿白色鵝卵石的小路上,寧夏閉上眼睛,眼前浮現的都是昔日她和父母的歡聲笑語。
她真的是在父母的呵護下無憂無慮長大的,父親和母親,總是會親昵的喚她為心肝寶貝兒。
其實她這一生,算是幸運的,有疼愛自己的爸爸媽媽,還有把自己當做唯一的養父寧振東,還有找了自己十三年,都不曾放棄的他。
「靳先生?」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拉回了寧夏的思緒,她看向那人,是管家。
「管家爺爺?」大約快七十了吧,他一直都沒走?寧夏快步的朝他走去,一下子抱住他:「管家爺爺,您還好嗎?」
「……你是?」管家不敢置信,聲音都顫抖了:「小溪?」
「嗯!」寧夏拉著他的手,重重點頭,眼淚不受控制的滾落:「是我,我是小溪,管家爺爺,我回來了!」
老管家立刻也是老淚縱橫,雙手顫抖的捧住她的臉:「你真的是小溪?」
十三年了,老管家一直以為她早已不在,卻沒想到還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她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面前:「孩子,我不是在做夢吧,你真的回來了?」
「管家爺爺,小溪真的回來了!」寧夏把手放在管家捧住自己臉的手上:「您好好看看,真的是我。」
是的,真的是他的小姐,長的跟夫人那麼相似,還有什麼可懷疑的:「真好,真好,咱們小溪平安無事,先生和夫人在天之靈,也可以安心了!靳先生,您說的對,小溪一定會回來的,這不她真的回來了,謝謝您!」
靳斯年抱著孩子走過來:「找她,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我自己。」
說著把孩子遞給寧夏,寧夏很自然的接過來,然後管家看清她懷裡的孩子的長相,灰白的眉蹙起:「這孩子是?」
「我們的孩子!」寧夏朝著管家笑道:「管家爺爺,我和年哥哥結婚了!」
「……」他們結婚了?這怎麼可以?管家心下大駭,面上卻也沒有多表現什麼,只是笑笑:「快進屋吧!」
管家的異樣,寧夏沒發現,靳斯年可是發現了,當他聽到寧夏說他們結婚時,整個人猛然一震。
靳斯年知道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他肯定以為,自己是把小丫頭當成了……
她的房間,也還保留著原樣,父母的也是,坐在父母的床上看著小時候自己的照片,寧夏眼眶紅紅的對站在面前的靳斯年道:「年哥哥,你知道嗎?我小時候其實一點也不乖,總是喜歡跳來跳去的,你看,這些都是,你看我爸被我氣的,還有我媽也是,我還總是喜歡一大早就吵醒他們,還有把不喜歡吃的東西,全部挑到爸爸碗里,還喜歡拿著彩筆到處畫……」
整整八本相簿,記錄著她從出生之後的每一個成長片段,一年一本,只不過最後一本沒有貼滿,只貼到自己七歲半的時候……
也就是那個時候,昔日幸福的三口之家,再也沒有了。
靳斯年把她抱進懷裡:「小丫頭,帶你來不是讓你哭的,你這樣你爸媽還以為我虐待你了呢!」
「年哥哥你說,爸爸媽媽會不會嚇一跳?」寧夏摩擦著父母的照片,莞爾道:「你和他們是朋友,他們肯定想不到,有一天你會和他們的女兒結婚,朋友變成了女婿,你說他們會不會接受不了?會接受不了的吧?要我我就接受不了,他們的寶貝女兒,怎麼能找個大那麼多歲的,太想不開了!」
「……」懲罰性的捏她的臉:「小丫頭,你皮癢了,說一聲,我不介意幫你撓撓!」
「年哥哥,你看,我跟媽媽長的好像哦!」寧夏突然道:「還有,我媽媽和大嫂,好像也有點相似!」
靳斯年的瞳孔驟然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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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夏來A市已經過去差不多快半個月的時間,這半個月,除了第一天時,跟老爺子鬧了不愉快,之後倒也相安無事,老太太現在只顧著白樺的身子,也好像沒空找自己的麻煩。
只是這種平靜,並沒有維持多久,這天不知道是什麼日子,老太太讓下人傳來消息,說各門各戶都要到主宅去用午餐。
彼時,只有寧夏和靳琰灝在,靳斯年去公司了,比起在H市,靳斯年還要忙,偌大的靳氏集團總部,他在H市待了那麼久,要處理的事情有很多,所以寧夏抱著靳琰灝,去了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