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第一百七十一章 進退維谷

再一次踏上內陸的土地，洛輕年感動的淚流滿面。

這次海上之行，實在是太麻煩了。_(:зゝ∠)_坐船坐的都要吐，以後她再也不要出海了〒▽〒。

楚留香看她嫌棄的看著大船，忍不住開口：「再嫌棄也沒轍，你下半輩子，註定要和船離不開了。」

洛輕年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為什麼？」

楚留香道：「我的住所香榭就是一艘大船，成親了自然也不會換的。」楚留香是這麼想的，為了安撫洛輕年，他還摸了摸她的頭。

洛輕年滿臉黑線，拍開他的手。這是在哄小狗嘛？

「我好像還沒說要嫁給你呢。」洛輕年踩在檯子上，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看著楚留香。原本兩人就有的身高差，現在更明顯了。

楚留香捂住了胸口：「阿洛……你是要始亂終棄嗎？」

洛輕年一愣。

這都什麼跟什麼？

楚留香還是很哀怨的：「你在去蝙蝠島的路上時，不是已經答應我了么？」

洛輕年想了想，她好像真的答應了什麼的樣子。

她嚴肅道：「在一起，和成親還是有很遙遠的距離的。」

楚留香更加哀怨了。

洛輕年摸摸鼻子：「楚大哥……不要一副小孩子的樣子啦，一點都不像你。」_(:зゝ∠)_總覺得自己對他做了什麼好奇怪的事，讓他整個人都變得好奇怪……

楚留香嘆口氣，沉默了片刻還是沒說什麼。其實他也覺得這樣的自己和以前相差太遠了，可是即便是改變如此大，他也總有種抓不住她的感覺，像以前那樣，就更不可能抓的到了吧……

洛輕年看著楚留香驀然黯淡下來的神色，突然覺得自己說錯話了。向來牙尖嘴利，說話口快過腦的洛輕年頭一次因為說話不過腦而有些後悔，但是她又不知道該怎麼彌補。

楚留香的理想太美好了，美好的讓她不忍心去戳破。

是啊，可以成親了，可是之後呢……屈指算算，她最多最多，也只能在這裡再待一年多了呀……

洛輕年不敢，也不能給楚留香任何承諾。當時答應和他在一起只是一時衝動，之後她清醒了，也後悔了，但看著楚留香這樣，她卻什麼也不敢說了。

楚留香卻敏感的從洛輕年的表情里看出了什麼，他微微眯起了眼：「阿洛。」

洛輕年因為心裡的想法，面對楚留香時居然有點心虛，笑容還帶了點討好：「什麼事楚大哥？」

但楚留香越發覺得有什麼了。心裡的情緒翻江倒海，往常舌燦蓮花的一張嘴此時卻怎麼都吐不出來想要說的話，平生似乎從來沒有如此求而不得過，以至於一個貌似要失去的可能都接受不了。

楚留香想，他可能真的是愛慘了洛輕年，也或許是求而不得的執念讓他沒辦法放棄。但不管是哪個可能……他咬了咬牙道：「我不會放手的。」

洛輕年嘆了口氣。可以的話，她也不想放手。現實世界里沒什麼眷戀，留在哪裡她都無所謂。可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並不是孑然一身，還有一個系統跟著。

說起來好像很威風，自帶武功，自帶導航，不擔心迷路，不擔心沒錢，想揍誰可以直接上，離經易道的吊炸天可以讓她完全吊打這裡的所有人，反正比她攻擊高的沒她回復高，磨也能磨死了，可以在江湖橫著走。

可，這何嘗又不是一個枷鎖呢？

什麼都在系統的監視之下，什麼都在系統的掌控之中。洛輕年有時候覺得自己就像個提線木偶，系統發布希么任務，自己就要去做到。

對楚留香的感情，似乎也是這樣。人似乎真的是一個很容易被人影響的生物，自從猜出隱藏主線的內容后，洛輕年就不自覺的一直在關注楚留香，加上這個人真的很好，哪怕自己一直告訴自己不能來真的，卻還是不知不覺跟著系統走了。

可這個時候，系統又會站出來，存在感鮮明的告訴她：

你不屬於這裡，你不能留在這裡，你會離開，會回去之前的世界。

會離開，會回去……想想都難過。

洛輕年覺得自己也是滿腹委屈，卻不知道要怎麼和楚留香說。這樣的設定太過驚世駭俗，如果是在現代，大約會被人送上解剖台，而在這個迷信的古代，可能就會被送上火刑架。

當然，她不怕這些，因為她可以逃走，只要混過這一年，她就可以回去現代。可是她怕看到楚留香驚恐的樣子，怕看到他厭惡的眼神。雖然她知道楚留香很可能不會這樣，他是那麼能接受新鮮事物的一個人，但是哪怕只有百分之零點零一的可能，她都覺得接受不了。

自己怎麼能這麼玻璃心呢？洛輕年想。

她好想說一句「老娘不幹了！」，系統、楚留香什麼的都滾遠吧！可是話到嘴邊……她卻什麼都說不出來，看著楚留香那雙漂亮的、藏著期待和害怕的眼睛，洛輕年嘴唇幾張幾合，卻說不出什麼承諾。

她哪有能力，給他一個承諾。

然而楚留香在她的事上向來執著，不論是讓她相信自己是真的愛她，還是追她追的義無反顧，都有著一種打破頭也要向前的衝勁，讓人難以忽視。

這個問題，楚留香同樣沒有因為洛輕年的不對勁而放過她。

他緊緊地攥著洛輕年的胳膊，咬著牙一字一頓又重複了一遍：「阿洛，你聽到沒有，我說，我不會放手的。」

他的手勁好大，疼的洛輕年幾乎忍不住要喊出聲來，可是卻也覺得無比的安心。或許人真的會在痛苦中體會到快樂，就比如她現在這樣，楚留香攥她攥得越緊，她越覺得開心。在乎是沒辦法用語言傳達的，但是這樣的痛楚卻讓她實實在在的感受著楚留香在為她失控。

好像有點壞啊……洛輕年低笑了一聲。

「我聽到了，楚大哥。」

她還想繼續說什麼，一同下船的人終於找到了他們，金靈芝紅著眼睛湊上來：「洛大哥，真的要把隨……原公子，送去官府嗎？」

洛輕年摸摸她的頭，金靈芝難得乖巧的看著她。洛輕年想，大概深陷愛情里的人，都是這樣，傻得可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