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人命生意

張元眉頭一皺，眼中完全都是戒備的神色，連林老大也目光炯炯得看了陳術一眼，然後問張元道：「阿元，你前幾天說的小麻煩就是這事情吧，你最後是怎麼處理的？」

「我……我答應他們了。..」張元深深得吸了一口氣道：「他們都是高手……我是說，非常驚人的高手，我五個特種兵保鏢甚至連一點點反應都沒有就全死了。他們對我說，如果我不能及時得提供消息，就會和那些保鏢一樣，他們的手段太高明，我看不出什麼端倪來，而且當時我被他們脅迫，所以不得不答應他們。因為他們只要消息，並沒有涉及公司的利益，所以我沒有和您詳細說，其實在過去的三個禮拜，我已經見過了好幾批這樣的高手了……」

「糊塗！」林老大勃然大怒，「噌」得一下站了起來，指著張元的鼻子道：「死了五個保鏢還不是大事？你一定要他們把惡龍幫的基業都毀了，才覺得是大事？你有沒有腦子啊，你知不知道我們當初進入韻州花了多大的力氣才打開的缺口！說，有多少人來過……」

「嘿，林老大，您別著急啊，我知道來了幾批人……」陳術笑著指著張元的臉，然後慢慢得移動手指點起來，「一、二、三、四、五……嘿嘿，一共有五批人找過張大哥，張大哥你一定每次都立過毒誓吧。林老大，這事情也不能怪張大哥的，他雖然在道上混得很好，但是來找他的可不是道上的人，他們比道上的人厲害百倍都不止！」

「你……你怎麼知道有多少人來找過我，你怎麼知道有立過毒誓？」張元大驚失色，死死得盯著陳術，連敬語都忘了。

陳術笑著擺了擺手道：「因為在你的腦子裡，現在正睡著五隻可愛的蠱寶寶。那些高明的修士可沒有功夫來測你的忠心程度，他們在你身上下了蠱，然後逼你立誓，一旦你沒有按照你的誓言做事，腦子裡的蠱寶寶就會醒來，品嘗你腦漿的味道……」

「什麼！」張元已經完全失態，他的臉漲的通紅，手忙腳亂得從沙發上爬起來，一邊摸著自己的腦袋，一邊問道：「陳兄弟，這是真的嗎？你能幫我把那些蠱拿出來嗎？他們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林老大伸手一按張元的肩膀，沉聲道：「啊元，你著急什麼，陳娃既然說了，肯定就會有把握，你這麼失態，以後怎麼做大事！」張元聽了之後聲音一矮，整個人垂頭喪氣得，只是期盼得看著陳術。

陳術搖了搖頭道：「其實這種蠱並不是什麼新鮮玩意，我可以輕鬆取出來……不要高興得太早，只是說可以，但是我不會取，因為我沒有把握在不驚動下蠱人的情況下把它們取出來，那樣就算取出來，他們知道了肯定還會找你，到時候不但幫不上忙，反而會暴露我自己。

不過張大哥你現在還不必擔心，這蠱叫做『誓蠱』，專門為你這種發誓的人準備的，平時只會沉睡在腦內，不會醒來。但是你一旦違背了誓言，就會啟動它們內部的某些信號，它們就會覺醒。這些蠱醒來之後的生命周期非常短，大概只能存活兩三天，所以它們需要拚命吸食大腦來補充營養。如果沒有採取任何措施，它們在三個星期之後還是會死亡，但是那時候你的大腦就已經被吃光了。小理」

張元目光連閃，過了好一會兒，終於冷靜下來，對著陳術道：「陳兄弟，既然你知道了我的情況，那麼也應該了解，我無法按照你的要求，在給別人之前把消息給你了吧。」

陳術看著張元的表現，暗自點頭，這才是談生意的樣子。這個人不愧是惡龍幫的老大，就算知道了自己的遭遇，也能這麼快就回復冷靜，這份心理素質絕對不是普通人能比的。陳術笑了笑道：「只要想做，就沒什麼辦不到的。張大哥只需要吩咐手下管情報的助手，在收到類似的消息之後，不要第一時間報告給你，而是發到我的郵箱，等到……大概一天之後，再把消息發給你，再由你轉發給各路人馬。這樣的話，既可以達成我的目的，也不會激發你腦中的『誓蠱』，不是一舉兩得嗎？等到過個兩三個月，你腦中沉睡的『誓蠱』就會自然死去，它們的遺留物質也會隨著你的代謝排出體外，並不會對你的身體造成任何不利的影響。」

張元沉思了一會兒，和林老大對望一眼，林老大會意，笑著對陳術道：「陳娃，雖然我們之間有交情，但是你交代的事情，需要啊元冒著生命危險去做，風險太大了，你的本錢不夠啊。」林老大是老江湖了，說話毫無顧忌，一針見血。

陳術卻毫不在意，笑著道：「我既然來了，自然是帶著誠意來的，哪有讓張大哥光做事，不給報酬的道理。如果惡龍幫和林老大願意給我這個面子，我願意回贈給貴方一份大禮！」

「什麼大禮？我們的胃口可不小哦！」張元臉上泛起笑容，目光灼灼。

「你們覺得顧童的人頭怎麼樣？」陳術笑了起來，張元和林老大卻同時一驚，眼中睜得很大，林老大指著陳術道：「陳娃，你可要想清楚啊，顧童死了，韻州可是要鬧海嘯的啊！」

「沒這麼嚴重，」陳術擺了擺手道：「現在韻州各路人馬雲集，從實力上來說，本地世家是最弱小的一方，即使死了一個管事的，他們也沒有勇氣在這時候掀起什麼風浪。而且到時候我會做得漂亮一些，什麼線索也沒有，他們去哪裡找兇手，難道殺到各路豪強的門上去質問？」

張元和林老大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贊同。顧童雖然在韻州各路豪強眼中是個小人物，但是對於韻州黑道來說，卻是個隻手遮天的大人物。他本身就是個商業奇才，背靠著李家這個大靠山，經營起了一份大大的產業。因為出生低微，所以他沒有一般修行者淡薄利益的想法，他會去做一切修行者不屑去做的事情。所以，在修行之路上，他可能沒什麼成就，但是在混黑道這條路上，他已經是j省的地下黑道皇帝了。所以當陳術說要用顧童的腦袋作為禮物，就連見多識廣的林老大也驚呆了。

「沒了顧童這個幕後黑手，整個韻州的地下勢力都會被重新洗牌，李家雖然名聲不彰，但是我想你們應該也心中有素，他們才是韻州的土皇帝。顧童喜歡稱王稱霸，但是他們卻不喜歡，等到這件事情過去之後，他們如果想要尋找新的代理人，我想一個恭敬而有用的猛龍幫會成為最好的選擇！」

「這是我這段時間已經聽到的最好的提議了！」張元率先站起來，緊緊握住陳術的手，如果不是陳術可以感覺到他有些頹廢的精神力，恐怕會認為他已經從被下蠱的陰影中走出來了。林老大也站起來和他熱情握手，兩人又絮叨了一會兒當年監獄里的舊事，陳術就禮貌得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