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師傅。」身穿一襲白衣的一個青年從裡屋走了出來。

楊柳轉頭看向他道,「玉兒。」

「那位受傷的少年?」蕭玉望向門外,眼中帶著疑惑。

「沒錯,你們倆擁有同樣的體質。」楊柳收拾桌上的東西淡道,「你們也是同一宗族血脈的親戚。」

青年略微一驚,隨即問道,「他……有了身孕?」

「嗯。」

「那,腹中孩兒可好?」

「恐怕活不了的。」

蕭玉驚訝的睜大眼睛,「受傷這麼嚴重?」

「被劍氣所傷,並無大礙;」楊柳頓了一下,咬牙道,「可恨的是泰玄那老狐狸將絕情針封在那孩子體內,只要他一動情想念那孩子的父親,腹中孩兒便會受損,如此長期下去,孩子保不住是一定的了。」

蕭玉猛然一驚,而後不解的皺著眉頭問道,「那方才泰玄他為何還要如此擔心腹中胎兒?這似乎說不過去啊。」

楊柳眯了眯眼睛,半響道,「天知道泰玄那老狐狸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蕭玉微皺起眉頭,心中思緒翻滾。

「師傅,你為何不救他腹中的胎兒?」

聞言,楊柳笑了一笑,反問道,「那為師為何一定要救呢?」

「這……」蕭玉語塞,輕咬著下唇,眉頭擰得更深了。

半響楊柳輕聲喚道,「玉兒。」

蕭玉回過神,「師傅,什麼事?」

楊柳似笑非笑,沉聲道,「為師想獨自一人去遊山玩水,你呢,就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蕭玉一愣,隨即明白他師傅的話,而後也笑了,「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師傅。」

楊柳也微微一笑,而後提醒道,「不過為師提醒你,那孩子和文軒王是一段孽緣,有些事作為旁人,我們也許會越幫越忙。」

蕭玉看向他師傅,沉思片刻,抱拳道,「謝師傅提點,玉兒自有分寸。」說罷消失在屋內。

……

這日,幾位王爺聽聞吳王府的王妃從狩獵場回來后,便染上了頑疾,所以他們商量著去吳王府探望。

去的時候,這小王爺吳文星對他這個三嫂甚是喜歡,非嚷嚷著去內室見見三嫂。

無奈,吳文軒也就准了。

進了內室,看到躺在床上病態愁容的三嫂,這吳文星一下子酸了鼻子,紅了眼眶。

不顧自己的身份,走到床前細聲道,「嫂嫂,我的美嫂嫂,你怎麼病成這樣?」

「嗯?」李寒愣了一下道,「七弟費心了,嫂嫂無礙,只是……咳咳……」

「嫂嫂莫要說話了。」吳文星淚眼婆娑的瞧著自己的俊嫂子,越瞧越覺得,和在圍場那日見到嫂子有些不同。

且不說別的,就這眼皮,怎麼從內雙變成外雙了?

難不成病重,人消瘦了,眼皮就能變成外雙?就算能變成內雙,可記憶中的三嫂和眼前的三嫂怎麼看都覺得不一樣,具體哪裡不一樣,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太子吳文淵乾咳一聲道,「文星,你這盯著你嫂嫂如此目不轉睛的,太無禮了。」

吳文軒忙不介意的揮了揮手道,「無礙,多謝大哥。」

吳文淵嗯了一聲,便沒再吭聲了。

吳文星心裡總覺得怪怪的,總覺得這躺在床上的嫂嫂和那日的嫂嫂不是一個人。

看到吳文星還是如此放肆的盯著李寒,吳文軒道,「星兒,時候不早了,你嫂嫂該休息了,你們也回去吧。」

吳文星眸子里有些不樂意,不過還是起身朝他三嫂行了個禮,然後和其他人才離開。

到了室外,吳文淵道,「三弟,不知弟妹患了何頑疾?看她臉色,不太好啊。」

「大哥,實不相瞞夫人他中了一種名為斷腸紅的劇毒。」吳文軒皺眉道。

「哦~~」吳文淵一驚,「斷腸紅?」

吳文軒嘆口氣,「御醫說此毒只有玄雅族人能解,真是愁煞三弟了。」

「玄雅族?翰林院史書上所記載的被滅的玄雅族?」吳文淵吃驚的問道。

吳文軒點點頭。

「嫂嫂怎會中此毒?」吳文星搶了他大哥的話問道。

吳文軒頓了一下,思緒想了想,抿了抿嘴,「我也不知,要是知道的話,想必就能救你嫂嫂了。」

「那三弟你可把此事稟明父皇,讓他下詔尋解藥啊。」吳文淵看著吳文軒焦急道,「那族被滅了,或許有解藥淪落在明間呢?」

「多謝大哥關心,我已稟明父皇了,父皇也已經下旨全國尋解藥。」

「那就好,如若三弟有需要大哥的地方,大哥定當竭力幫忙。」

「三弟在這謝過大哥了。」吳文軒客氣道。

吳文星看著他道,「三哥,七弟也會盡全力幫你救嫂嫂的。」說罷撅著嘴哼了一聲,「抓到那害嫂嫂的壞蛋,定要他五馬分屍。」

吳文軒看著他笑了一下,道,「星兒你年紀小,就不用瞎摻和了,好好學你的功課。」

吳文星朝他三哥乾乾笑了笑,就沒再說什麼,和其他哥哥們一起告別,出了吳王府。

等其他王爺各回各家,吳文星想進宮去探望永隆帝,便和太子一起驅車前往。

「文星,從你三哥那回來,你怎麼心神不安的?」吳文淵看出他有心事,便開口問道。

吳文星本不敢說,但轉念一想,多日以來,三哥為三嫂的事,弄得心力憔悴,今日去王府探望三嫂,卻見那病榻上的三嫂和狩獵那日見得三嫂有些異樣。

雖然看起來差不多,但只要細看就可看出,那是兩個人,如果床上之人不是真正的三嫂,那三哥豈不是白受了這急心之罪?

於是他顫顫巍巍道,「大哥,我那三嫂好像是假的。」

「假的?」吳文淵迷惑地側過頭,「文星這話可不要亂說,要是傳到了你三哥耳朵里,怕是你要受罰了。」

吳文星小心瞧了他一眼,小聲道,「狩獵那日,吃野味的時候,我細瞧過三嫂,絕對錯不了;」說著轉臉對吳文淵,皺眉道,「大哥,我別無他意,就是怕有什麼壞人冒充三嫂,窩在三哥身邊對他有危險。」

吳文淵看著他反問道。「難道你三哥不會認得自己的枕邊人嗎?」

吳文星王爺不知如何回答,一時間語塞。

「行了,這話不要對第二個人說,知道了嗎?你三哥那麼精明的人,你勿須為他擔心。」

聽罷,吳文星乖乖點點頭,「知道了,大哥。」

和吳文星分開,回到太子宮,吳文淵坐在軟椅上,看著地面發獃。

此刻他的腦子裡想的全是今天他七弟的那番話。

沉思了片刻道,「來人。」

一太監進門行禮道,「太子有何吩咐?」

「傳楚淮將軍進宮,本太子有事請教他。」

「是。」說完那人欠身退下。

吳文淵舒了一口氣,暗想,這裡面一定有什麼秘密,那玄雅族已經被朝廷剷除,無緣無故,他的王妃怎會中此毒?

難道……吳文淵眯起了眼睛……

楚淮到了太子宮,聽完吳文淵的話,半響才問道,「你懷疑那病榻上的人不是莊家小姐?」

「我不知道,但是今天聽文星一說,我覺得蹊蹺;如果我們能從中找出他文軒王的把柄,然後將他置於死地,我便可高枕無憂了。」

聽了他的話,楚淮心中一抖,隨即站在那沉默。

「楚將軍,你可曾見過那莊家小姐?」吳文淵問。

「老臣曾經見過一面。」

「那你有沒有覺得,她的眉眼之間和某個人有些相似?」說著太子文淵拿了一顆栗子放在口中,慢慢咀嚼。

見狀,楚淮恍然大悟,道,「前太傅的兒子李寒。」

吳文淵笑著點點頭,繼續道,「你我都知,我三弟對那李寒是什麼情意;當日父皇賜婚讓他取莊家小姐,聽聞三弟不僅乖乖聽話,還和那小姐入了洞房,那時我還納悶,難不成這三弟轉性了;到如今才慢慢覺得,事有蹊蹺,這其中一定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楚淮皺眉,「太子的意思是那李寒沒死,現在假扮成莊家小姐窩在王府之中?」

太子皺眉,不知該如何回答。

楚淮道,「這似乎說不通啊,蘇陽城上下都知道這庄府有兩大千金,皆年方十八,況且這庄廣源為何要收留李寒,種種一切都說不通啊。」

吳文淵點頭,回道,「所以,特地請將軍來將裡面的種種給本太子查清楚,這樣知彼知己方能百戰不殆。」

「老臣一定竭盡所能。」楚淮道,「只是不明白,太子為何非要除掉文軒王?」

吳文淵側頭,看一眼楚淮,道,「此人對本太子得天下有威脅,你也知道他在父皇心中的位置,所以此人一日不除,本太子一日不得安寧。」

楚淮垂下眼眸,「老臣知道了。」

欲要走時,吳文淵叫住他道,「還有一事,三弟的王妃中了一種毒,而此毒是二十多年前被父皇滅掉的玄雅族。」

楚淮點頭道,「老臣聽聞一二。」

「楚將軍難道不覺得這有點奇怪嗎?」吳文淵緩緩道,「此族已經被朝廷所毀,消失二十多年,現在卻憑空出來此族專門的□□,我想,要麼此族有存留的後代,要麼是他們族的東西流落到明間了。」

聽了他的話,楚淮想了想,淡淡道,「太子分析的甚是,只是不知那文軒王惹上了什麼人,才使自己的王妃中了此毒?」

「所以,還請楚將軍把這裡面種種疑團,派人查清楚。」

「老臣遵旨。」

吳文淵客氣的說道,「楚將軍,有勞了,還望要儘快一點,等本太子登基之時,一定不會虧待你們楚家。」

楚淮頓了頓,隨後行禮道,「太子言重了,為太子效勞就是為朝廷效勞,這是老臣的職責所在。」

太子露出滿意的笑容,便讓楚淮退下了。

等楚淮一走,他問身邊的小太監道,「父皇今晚有沒有喝下那葯?」

「回稟太子,一滴不剩全部喝下了。」那小太監行禮回道。

「嗯,很好。」太子文淵點點頭,緩緩站起身,淡淡道,「切勿把父皇一舉一動都瞧仔細了,尤其是每日天竺神醫給他的那碗葯,一定要看著他全喝進去,知道嗎?」

「奴才明白。」

「好了,退下去吧。」太子一揮衣袖,示意讓那小太監下去。

「是。」

待小太監下去,太子文淵將屋內的油燈一點點挑旺,心道,父皇,別怪孩兒無情,是你不義在先,沒想到我做了這麼多,你到現在還是有廢太子的想法。

不管如何,這江山決不能落入任何一個人手中,他吳文軒更不行……

想到這,氣憤的將油燈推到地上,門口的太監聽后,忙上前行禮收拾。

吳文淵盯著地上將要熄滅的燭火,暗道,父皇你若仍舊一意孤行改立太子,那休怪兒臣狠心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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