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皇宮內,朝臣都跪在永隆第的寢宮外候著,皇子皇孫們也都在外候著,只有太子吳文淵和伺候永隆帝多年的老太監衛忠在裡面伺候著。

永隆帝閉著眼不說話,過了沒多久,似乎是有點等急了,問道,「軒兒怎麼還不來?」

「回父皇,已經派人去通知了,只是不知這三弟怎麼這般慢?」吳文淵回道。

永隆帝不接話,對老太監說道,「派人再去,快,快……要不然衛忠你親自跑一趟……」

「是皇上,奴才馬上就去。」說著衛忠後退著出了寢宮。

等老太監出去,吳文淵挑挑眉,嘆口氣道,「父皇你何必呢?三弟來不來,你都得死,難不成他還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永隆帝輕哼,不屑的說道,「淵兒,父皇從前只覺得你秉性懦弱,好吃懶做,但念在你勤奮好學,又孝順,而且還是嫡長子,也就理所當然封你為太子,可沒想你偽裝的如此這般好,簡直是滴水不漏,假裝孝順,在父皇葯中暗暗做手腳,我想那天竺神醫早就被你殺害了吧,這段時間給父皇開藥的想必另有高人。」

吳文淵先是微微一怔,隨即冷笑道,「孩兒多謝父皇誇獎。」頓了一下,繼續道,「父皇你別怪兒臣不孝,要怪都怪你動了想另立太子的念頭,所以,我只有出此下策才不讓這大好江山落入那個野種手中。」

「你……」永隆帝眯了眯眼睛,咬牙道,「不許你這樣說軒兒,他和你一樣都是朕的孩兒。」

吳文淵不屑道,「縱然骨子裡留著你的血,也是個野種!」

「我不想跟你廢話,你給我滾出去!」永隆帝閉上眼睛不去看他。

吳文淵不說話,定定的看著他父皇。

「你怎麼還在這裡?」永隆帝睜開眼睛皺眉道,「還不快滾……」

「父皇,遺詔呢,你改的遺詔在哪裡?」吳文淵不為所動,冷著臉問道。

永隆帝冷哼一聲,閉上眼睛,不去看他。

寢宮內一時間陷入靜默。

良久,永隆帝似乎有些著急了,睜開眼,伸著脖子往門口瞧了瞧。

「父皇,別看了,今晚上,你的寶貝三兒子恐怕是來不了了。」吳文淵不緊不慢的說道。

聽了他的話,永隆帝臉色一變,就要起身,卻因為身體原因,一下子跌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吳文淵坐在床邊,緩緩道,「父皇,兒臣既然敢在你葯裡面動手腳,就肯定會做好萬全之策,才敢在你死前,來問你要遺詔。」

永隆帝頓了頓,看著眼前的太子道,「孽子,遺詔我已經命人放好了,只要我一死,馬上就有人昭告天下,這江山是軒兒的。」

吳文淵冷笑道,「父皇我勸你別做傻事,事關我們皇家子嗣,那個野種豈能是即位人?當然了,他是父皇你和一鄉下女子所生,說野種有點過了,可是自打把他接入皇宮,父皇你幾乎把所有的愛都給了他,還專門給他造那麼氣派的吳王府,這麼多年他也算是享盡那榮華富貴了,如若父皇還是如此執迷不悟,那休怪我即位后,廢了他的名號,削了他的藩位,將他逐出這皇城。」

「你這個孽子,朕要殺了你……朕要殺了你……來人,來人……」永隆帝面目猙獰的叫,「人呢,都死哪裡去了?」

「父皇,別白費力氣了……」吳文淵頓了一下,淡道,「衛忠年紀老邁,又辦事如此不力,叫三弟這麼久都沒來,惹父皇這般惱怒,所以兒臣已經替父皇你處置了他。」

永隆帝聽了他的話,身子抖了一下,隨後怒瞪著吳文淵道,「你,你殺了他?」

「辦事如此不力,害父皇心煩,該殺。」吳文淵淡道,」這可是父皇你教導兒臣的,說無用之人,不必留著,兒臣只是緊遵父皇教導而已。」

「好,好……」永隆帝閉了閉眼睛而後睜開冷冷道,「好一個緊遵父皇教導!」

「父皇聖明,那兒臣就繼續緊遵您的教誨。」說著對人說道,「來人,父皇該吃藥了。」

說著來了一身穿太監服飾的入,那人低著頭,端著一碗湯藥。

吳文淵端過葯,摸了摸碗,「父皇,這葯溫熱剛剛好,來,喝了它吧……」

永隆帝用力打翻葯碗,怒道,「來人,來人……人哪?給朕把這個孽子拉出去……」

「來人?」吳文淵輕輕笑了笑,「父皇,這護衛軍和其他王公大臣、皇子皇孫們都在外面呢。」頓了一下,輕輕挑了挑眉道,「不過呢,你再怎麼叫,他們也聽不到的,想知道兒臣是怎麼做到的嗎?」

永隆帝臉色變了又變,最後怒道,「你個孽子,你找了江湖上什麼人,我不得而知,不過我奉勸你一句,別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以後丟了性命,後悔都來不及。」說完一陣急喘,頭痛欲裂的難受。

聽了永隆帝的話,吳文淵淡淡一笑道,「父皇教訓的即是,不過,父皇就不必擔心兒臣日後會如何了,還是想想這遺詔是給我還是不給我。」停了一下,揚了揚眉,「如若不給也罷了,只是你三兒子恐怕兒臣得管管了,不然對不起這麼多年父皇你對他的疼愛啊,你說讓他下去陪你怎麼樣?」

這話說出,永隆帝的臉色大變,顫抖著聲音怒道,「你敢?你……敢……」

吳文淵則是很平靜的順口接道,「父皇說對了,兒臣就是敢。」

永隆帝臉色發白,大口大口的呼吸,半響冷笑兩聲道,「淵兒,父皇如果說根本沒有廢你改立軒兒,你信不信?」

吳文淵聽了一頓,心中一顫道,「父皇,你這話怎麼講?」

永隆帝目光看向他,悲傷道,「沒錯,父皇起初看你不是做帝王那塊料,又得知你在我喝的葯中做了手腳,甚是惱怒,可後來覺得冒然廢除你,有可能動之國本,再三思量,決定先不改遺詔,可沒想到啊,你竟然這樣大逆不道……」

吳文淵聽了這話,一下子陷入沉默,看著他虛弱不堪的父皇,突然皺著眉,苦著臉道,「父,父皇,這話當真?」

永隆帝笑,「我一將死之人,說謊話騙你做什麼,況且你和軒兒一樣都是父皇的兒子……」

「不!」吳文淵打斷他的話,瞪著眼,幾乎是咬牙切齒道,「一樣的兒子?父皇你敢說我和他一樣?」倒吸一口氣,繼續道,「從小到大你就拿我和他比,常常罵我笨,罵我沒他聰明,沒他有天賦,即使我努力把一件事做好,你都只是說是我瞎子碰到死耗子,湊巧了而已……」

聽到這話永隆帝先是愣了一下,而後道,「父皇是為了督促你,你是太子,將來就是皇上,如果不一直督促你,你將來如何……」

「督促?」沒等永隆帝說完,吳文淵打斷他怒道,「父皇你認為那是督促?嗯?」

永隆帝靜靜看著因生氣面目有些猙獰的吳文淵,只聽他繼續怒問道,「說我是廢物,說我就算是十個人也比不過他吳文軒一個人!這是督促?父皇,好一個督促啊!」

吳文淵憤怒的神情讓永隆帝揪心,閉了閉眼睛,沉聲道,「父皇……父皇,是為了激將你……」

他的話音剛落,吳文淵就怒道,「好一個激將啊,父皇,你讓兒臣無話可說!」

「你相不相信,父皇本意都希望你能成才。」永隆帝看著他道,「當初父皇寵溺軒兒,是因為父皇負了他母親,所以就想把所有都彌補在他身上;父皇知道也許有些做的確實過了,但……咳咳……但近幾年父皇不是已經在改了,我盡量做到一碗水端平,他犯了錯,父皇也是決不輕饒……作為,作為哥哥你……你就不能多些包容?」

「那父皇你為何不多給我一點包容呢?」吳文淵怒問道,「我做錯的時候,我做不好的時候,你除了罵我,責備我,你可曾包容過我?父皇,你從來就沒有,沒誇獎過我,沒鼓勵過我,更加沒肯定過我!」

永隆帝看著吳文淵已經猩紅的眼睛無話可說。

吳文淵深呼一口氣,緩緩道,「其實,都不重要了,我要的你不給,那我只好自己來拿了,況且這一切本來就屬於我。」說著張開手臂。

永隆帝眯了眯眼睛,連連點頭道,「淵兒,好,好……不愧是我的兒子……好啊……」說罷閉了閉眼睛,看起來似乎有些絕望。

吳文淵看著他父皇,而後突然勾唇一笑道,「父皇,差點忘記告訴一個好消息;你的好兒子沒有辜負你的期望,他現在仍然是有那斷袖之癖,而且你賜婚給他的王妃,」頓了一下,他低頭湊近他父皇,在他耳邊小聲道,「是個男人。」

永隆帝心中一凜,隨後冷笑道,「父皇信你,不過,父皇依舊視軒兒為掌上明珠……」

「是啊,你的掌上明珠,把刺殺你的前太傅的兒子李寒男扮女裝留在王府,我想父皇你這輩子都慶幸你有這麼一個孝順的好兒子吧?」吳文淵不緊不慢的淡淡開口道。

聽了這話的永隆帝突然瞳孔睜大,神色憤怒的看著他。

吳文淵依舊不緊不慢的說著,「上次圍場狩獵,守衛那麼深嚴都能被他闖入,你一定很不解;其實呢,這一切都是你的好兒子,讓李寒喬裝打扮跟著一起進了圍場;別說你有這樣的好兒子感到慶幸,連我都覺得有這樣的弟弟,真是三生有幸啊,對不對,父皇?」

說罷,吳文淵轉頭看向病床上的父皇,此時永隆帝張著大口,努力的呼吸著,猛然起身,吐了一口鮮血,而後倒在床上,便無聲息。

看到永隆帝如此,吳文淵整個人愣在那裡。

雖然自己忤逆,可當看到自己的父皇被自己活活氣死,他的心裡還是有些難受……

他顫抖著手將他父皇的眼睛遮住,緩緩讓他閉上,揚起頭深吸一口氣,道,「父皇駕崩了!」

那身穿太監服飾之人,想說什麼,但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只是揮了揮衣袖,拿出一塤,緩緩吹了起來。

不一會,跪在大殿外的王公大臣,皇子皇孫們,聽到從內室傳來哭泣聲。

眾人如夢初醒,接著太子身邊的小太監跑出來,吊著嗓子哀嚎道,「皇上駕崩了!」

在場的人聽到這句,立時哭聲哀哀,這宮內不一會所有宮人便都跪地而哀哭。

吳文淵面無表情的看著收塤的人,微顰眉,又鬆開,「派的人動手了嗎?」

「應該差不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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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錯花轎嫁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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