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85_85125比起蝴蝶谷里吳文軒的怒火,麋鹿寨的庄晗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這幾日,一想到吳文軒滿身是血的樣子,就攪的他寢食難安,如同一把火燒的自己焦灼不堪。
天曉得他是不是瘋了,居然如此擔心害死自己孩兒的兇手。
其實,他收到蕭玉的密信,說害死他的孩兒不是吳文軒,而是另有其人,至於是誰,日後自己便知。至於為何吳文軒會承認,日後相遇,自己親口問他便是,包括他和李寒在他心中的位置,一併問出。
想到這,庄晗更絕心神不寧,好一陣慌亂焦躁。
可惡,這絕情劍為何如此難練?!
庄晗從未覺得練劍是這麼一件無聊繁瑣的事情,他揮劍亂砍,毫無章法可言。
「晗兒!」
庄晗應聲停下,看到一雙被怒火充滿的眼睛,泰玄冷著臉慢慢走近他,怒斥道,「你這是發什麼瘋?」
庄晗沉默,緊咬下唇,收劍而立,站在那裡不發一言。
「你是不是還在想姓吳的那個王八蛋!」泰玄瞪著眼怒道。
「沒有。」庄晗撒謊道。
泰玄冷哼一聲,從庄晗手中拿過劍,「既然心不在焉,那就別練了,去冰泉里閉門思過去。」
聞言,庄晗未動,低著頭,泰玄皺眉,冷顏道,「怎麼?為師的話不聽了?」
庄晗咬了咬下唇,抬起頭,小聲道,「我聽寨子其他人說,那冰泉若是在裡面待久了,就……難在生育了。」
泰玄猛地瞪大眼睛,抓住庄晗的肩膀道,「你聽誰說的?」說罷快速封住庄晗的全身大穴,用輕功一帶,一晃眼的功夫,將庄晗扔在冰泉里。
雖然被點住穴道,但還是感覺渾身刺骨的冷,庄晗上牙打下牙,顫抖著聲音道,「師,師傅,冷……」
泰玄站在泉邊,正色道,「晗兒,這冰泉雖冷,但可提升內力,你若想讓自己暖和,就要學會怎麼練你的內力,內力增強,加之你運用的好,自然而然會渾身暖和,別說冰泉了,即使是在極寒之地,也不怕。」
好狠!庄晗睜著無辜委屈的眼睛看著泰玄。
泰玄避開他的眼神道,「今日不好好練劍,罰你在裡面待四個時辰。」
「啊!?」庄晗如雷轟頂。
「這幾日我要出去一趟,滿了時辰,我會讓人來解你穴道,放你出來。」話音猶在,泰玄的身影已消失。
看著消失不見的師傅,庄晗心下駭然,四個時辰,他怔怔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好冷!好冷!
庄晗待在泉水裡,茫然的想著,為何如此冷?該怎麼運用內力,使自己暖和起來。
這樣下去,搞不好會冷出一身病,亦或著冷死。
正這樣悲觀的想著,突然有什麼人在朝這裡走來,因是在山洞裡,只聽到腳步聲,看不到人。
難道是族內的人?太好了,有救了。
庄晗忙沖著外面叫道,「是誰在外面?我是沈晗,我被困在冰泉里了,還望外面之人可否幫幫我?」說著就豎著耳朵聽外面人的動靜。
沈晗?!
吳文軒皺眉,這不是晗晗的聲音嗎?
來不及多想,撥開洞口的雜草、藤蔓,進入洞中,瞧了瞧,看到泉水中一人,胸以下全部莫入水中,定睛一看,是庄晗!
「晗晗!」說著吳文軒一飛身,將同樣目瞪口呆的庄晗從水中抱出,而後緊緊擁入懷中,柔聲道,「晗晗,我來晚了,冷嗎?想我了嗎?」
庄晗整個人都傻了,被詐然出現的吳文軒攪的心跳加快,獃獃怔怔的看著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這個冰冷的水裡被凍的產生了幻覺。
怎麼會是他?他怎麼來這?
還未來得及開口,雙唇就被吳文軒封住,熱情急切的吻落了下來,庄晗因被點了穴道,只能任由那人對他又親又啃,一雙手摸啊摸啊的摸進衣裳里,不安分的就朝腰下探去。
忽地,吳文軒的手停了動作,心道,身子這麼冷?!
吳文軒心疼道,「為何跑去那冷水中?不要命了?」
庄晗怒瞪著他,冷顏道,「解開我的穴道。」
吳文軒剛想下手解穴,忽想到什麼,收回手道,「解開你穴道,怕是你又要逃了。」
庄晗冷冷的看著他,眼中毫無半分暖意;看在吳文軒眼裡一陣心酸,他也不氣不惱,不要臉的又吻住了庄晗的雙唇,貪婪的吸允,撬開他的牙床,糾纏著他的舌頭,挑撥他。
舌頭被咬了一下,疼的吳文軒立時從庄晗嘴裡退了出來。
舔了舔,一股子血腥味,吳文軒淺淺一笑道,「這麼狠?都咬出血了。」
庄晗一言不發的怒瞪著他。
吳文軒無奈,看著臉色有些發白、嘴唇發顫的庄晗,柔聲道,「是不是很冷?」
庄晗咬牙怒道,「廢話!」
吳文軒忙脫掉自己的外衫,包裹住庄晗,焦急道,「怎麼辦?我去生火。」說著欲起身生火,又道,「我想起來了,冬兒說蝴蝶谷有溫泉,我帶你去那。」
說著抱起庄晗,快速出了山洞,庄晗怒道,「放我下來!聽到沒有!」
為防止他大喊大叫,吳文軒不得已點了庄晗的啞穴。
來到冬兒說的溫泉邊,也是處於一個山洞裡,吳文軒看了一眼懷中人兒,道,「晗晗,我們到了。」說罷將庄晗輕輕放在泉水邊。
庄晗看著眼前冒著淡淡熱氣的溫泉,感受到淡淡暖意,恨不得立馬跳進去,好好暖和暖和。
吳文軒看著他,勾唇一笑,瞧了瞧四周,見這個山洞有點隱僻,周圍也只有他們二人,便毫不考慮,將兩人衣物全部除下,不理會庄晗的目瞪口呆,抱著他一起躍入了泉中。
涌動的泉水包圍住二人,騰騰熱氣從周身毛細孔中慢慢湧入,一波又一波,蒸得人頓感溫暖,庄晗感到身子在變暖,舒服的不顧自己在吳文軒懷中,吳文軒見他身子漸漸溫暖,解了他的穴道,為的是庄晗泡的更加舒服。
穴道一解開,更是感覺如騰雲駕霧般,舒服至極,庄晗閉上眼睛,放鬆身體,妥協似的,靠在吳文軒懷裡,安安靜靜的泡溫泉。
此刻他實在無心在爭吵打鬥,這幾日的心神不寧,寢食難安,這一刻他只想好好歇息歇息。
濃濃的睡意涌了上來,庄晗打了個呵欠,意識開始迷糊起來,朦朧中,聽見那人柔聲道,「睡吧,我抱著你呢,滑不到水裡。」
似乎真的很安心,不一會庄晗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吳文軒輕輕拂開他額前的碎發,輕吻他的臉頰、眼睛、嘴唇,而後滿足的綻開一個寵溺的笑容。
我的晗晗,還是這般乖巧,這般輕易妥協,這般心軟,真好,這樣我就能挽回他的心。
庄晗做了個夢,被一個溫暖舒服的懷抱緊緊摟著,而自己很享受很喜歡,那種感覺就像當初新婚之夜和吳文軒行--房之後,一番覆--雨--翻--雲,被那人圈入懷中……赤--身--相擁而眠,確實暖和。
正做著春-夢,忽然感到一個溫暖的手掌輕輕附於自己身--下--那處,庄晗猛然睜開雙眼,轉頭,卻見吳文軒正一臉享受到眯著眼睛,手已經包-裹住他的分---身。
「混蛋!」庄晗惱羞成怒,「你在做什麼?」
「啊,我,你,你有反應了,我幫你……!!」咚的一拳頭結束了吳文軒所有的話語。
打了一拳之後,庄晗照著吳文軒的小腹就是一手肘,用力之大,疼的吳文軒倒抽一口氣。
庄晗從他懷裡出來,起身欲要上岸,卻不小心,腳下一軟,又跌回吳文軒懷裡。
這下吳文軒可算是逮住了,緊抱住他,從後面緊緊地錮住他,不讓他逃走,「晗晗,別走!」
庄晗這下也真真羞惱了,臉紅的跟番茄似的,身子氣得輕輕發顫,咬緊下唇,強力掙扎,吳文軒好不容易才找到他,怎會輕易放手。
沒轍,庄晗一氣之下,運氣發內力,欲將吳文軒震開,內力發出,震得吳文軒手臂發痛,泉水四濺,吳文軒咬牙硬是挺住,死也不撒手。
多日不見,內力見長啊,吳文軒暗想,真疼,傷口好似裂開了,那不妨來場苦肉計。
不一會,庄晗聞到一股血腥味,低頭一看,泉水被染紅一片;大驚之下,忙扭頭看去,吳文軒傷口裂開滲出血,有些嚴重。
不及多想,庄晗忙封住他的幾個穴道,緩住血流的速度。而後怒道,「你不要命了?傷還未好,就沾水?!」
說著紅了眼眶,低頭看著那流血的傷口,那是自己前幾日刺傷的,顫抖著手輕輕摸了摸。
吳文軒一把握住他的手,庄晗不由得抬起頭望去,這一望,竟再也動彈不得。
吳文軒的雙眼裡痴痴的全是他,全是他。
這種眼神……是自己以前看吳文軒的眼神。
呼吸停滯,還未反應過來,只覺吳文軒帶著愛意炙--熱的吻--落了下來,狠狠吸---允住他的雙唇,飢--渴的吞---噬-著他的氣息,舌尖挑開唇瓣,長驅直入,肆--意的與庄晗交換著彼此-津--液。
唇間像似著了火,一瞬間,理智崩塌,庄晗的雙臂不自覺地環上他的頸項,貼合在一起的身體更加密切,閉上雙眼,鼻腔中逸出細細的享--受的哼--鳴,眉頭緊皺,可手臂卻死死的摟著吳文軒的脖頸,努力的迎--合著他炙熱的吻,看起來好似痛苦又好似歡---愉……
糾結,好糾結!
一個熱情的長--吻終了,吳文軒拇指輕輕撫著庄晗紅腫的雙唇,柔聲問,「你收到那封蕭玉的密函了么?」
庄晗收回摟著他肩頸的雙手,沉默。
吳文軒忙拉住他的手,道,「我知道你收到了,要不然方才你也不會如此回應我。」
庄晗眼眸中帶了幾分怒火,怒瞪著他道,「少自以為是!」
吳文軒沉默。
半響的沉默之後,他緩緩開口道,「晗晗,我是中了一種催眠術,才以為自己親手害了我們的孩兒;你可知,使用這種邪術之人和害死我們的孩兒之人是誰?」
庄晗看向他,吳文軒道,「是你師傅和張媽。」
什麼!?
「你胡說八道什麼?!」庄晗從牙縫裡擠出這一句,而後真的是怒了,一掌推開吳文軒。
吳文軒重重被推到泉邊的石壁上,碰到的地方立時瘀青一片。
「你有可能害我孩兒,師傅和張媽都沒可能!」庄晗大怒一聲,臉色變得難看,眼神也變得凌厲。
聞言,吳文軒一怔,抬眼望向庄晗,臉上現出痛苦的神情,盯著庄晗一句話不說。
這樣的神情,看得庄晗心中一陣心疼,語氣軟了下來,冷冷道,「休要胡言亂語,他們是這世上,斷不會害我的人。」
吳文軒神色有些許多委屈,「難道我就會害你嗎?你生產當日就四個人,難不成蕭玉會害你?」
「閉嘴!」庄晗瞪了他一眼,怒道,「已經過去的事,我不想再聽,也不想再懷疑些什麼,就算孩子不是你所害,我們本就是仇家,更無什麼情分可言,一直只是我一廂情願罷了,現如今……」
「誰說你一廂情願?」吳文軒打斷道,「我愛你,晗晗。」
庄晗輕笑出聲,「那李寒呢?」
「我也愛,但那是過去式,我的現在,甚至我的未來,都將是你。」吳文軒說的坦坦蕩蕩。
「想必類似的話你也對李寒說過吧?」庄晗不打算饒他。
吳文軒一怔,幽幽道,「我……」卻欲言又止。
庄晗盯著吳文軒,哽咽道,「我想當日我死皮賴臉,橫插在你和李寒身邊,那時你定是在心中嘲笑我多次了吧?」
聞言,吳文軒拚命搖頭,「我沒有……」
庄晗輕輕的苦笑一聲,「我庄晗本以為遇到了對的人,只盼的那人待自己好,什麼棲身身下,有辱門風,也就無所謂,卻不知人家早就把你當倒貼的爛貨,真是可悲。」
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悲傷,吳文軒上前,顫抖著聲音道,「晗晗……我沒有……」
再欲要上前擁住庄晗時,庄晗用手掌抵住他的胸口,冷言道,「別再靠前。」
吳文軒獃獃的看著他。
庄晗道,「我不想再和你探究任何事,孩子也好,李寒也罷,吳王,我們到此結束,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恭喜你你在益州荊州自立封王,日後我們戰場上見,我必會不再手下留情。」
說完起身出了溫泉,撿起衣物,欲要穿時,但見吳文軒兩眼一閉昏厥過去,直直栽入水中。
不好!庄晗驚呼,顧不上穿衣服,飛身入水,將吳文軒撈出水面,帶到岸上。
「我沒有……晗晗,我沒有……」吳文軒聲音輕弱,夢魘般的說道。
聽后,庄晗盯著他的模樣,輕輕苦笑一下。
自己的衣物全濕了,吳文軒的衣物也濕了一部分,找了些洞內的乾草,將吳文軒放在乾草上,把乾的衣物給他遮住身體,又抽出吳文軒的單褲套在身上。
嘆了口氣,收斂好心神,站了起來,找來些樹枝、乾草生起火來。
又把濕掉的衣服放在干樹枝上烘烤。
怕吳文軒冷,蹲在那把火挑旺,身後的吳文軒眯著眼看著庄晗的一舉一動,他的晗晗只著單褲,而且是他的單褲,撅著屁股背對著他認真的挑火,烘烤兩人衣物,披到肩背的些許黑髮,線條優美的脖頸,白皙卻有些單薄的後背,以及那若隱若現好看的股溝,還有那……
看到這,吳文軒只覺得自己一陣口乾舌燥。
這個節骨眼上,還在想風月之事,禽~獸,實在是禽~獸。
胸前的傷口有些疼痛,看來又得耗時間痊癒了;不管怎樣,這苦肉計還是有用的。
正想著,忽地迎上了庄晗的眼睛,吳文軒暗叫不好,被識破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坐起身,道,「晗晗……」
庄晗整個人目瞪口呆,獃獃的看著吳文軒坐起身,想起他剛剛的昏厥。
這……
居然騙我,太可惡了!
庄晗瞬間惱羞成怒,隨手拿起樹枝就打吳文軒,打的吳文軒嗷嗷直叫。
「疼,晗晗,疼疼疼。」
扔掉樹枝,庄晗氣噴噴的看著他身上被打的紅痕,不覺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
吳文軒堂堂一個男人,皇室的親王,竟然如此厚顏無恥的欺騙自己,還這般好意思。
庄晗不理會他,站起身來,穿好已經乾的衣物,動作迅速,他穿上靴子,起身欲走。
吳文軒叫住他,「晗晗。」
庄晗皺眉,雙眸中帶著絲絲冷意,「吳王,衣物已干,就此告辭。」
「等等!」吳文軒低聲道,「你難道忘了?你穿的是我的單褲,我尺寸比你大,穿你的怕是會小。」
聽后,庄晗臉沉了下來,扭頭看著吳文軒壞笑的眼睛,氣得倒吸一口氣,吼道,「滾!」
這一聲氣壯山河,把外面的飛鳥嚇得都跑了,吳文軒知道見好就收,忙站起身,主動上前,弱弱道,「這衣物不合適,穿身上不舒服,對不對?」
庄晗冷著一張臉,道,「你背過身去,我脫下了還你即是。」
「遵命,晗晗!」吳文軒嬉皮笑臉,背過身去。
庄晗來不及再生氣,急急忙忙的脫掉褲子,褪掉單褲,而後準備換上自己的,誰知吳文軒轉身,飛快的撿起他的單褲,腆著一張臉,主動伺候他穿衣,當然藉機吃幾口豆腐是必要的。
庄晗也無心和他再制氣,穿衣的時候,一直冷著一張臉,但眼底那絲驚慌和臉蛋的那一抹緋紅還是出賣了他。
吳文軒為他穿戴整齊,迅速的在他唇邊落下一吻,柔聲道,「不管怎樣,你說什麼都無用,我再也不放手了。」
庄晗推開他,冷哼道,「不管怎樣,你說什麼也無用,我再也不相信了。」
說罷便出了山洞,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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