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二零零二年的第一場雪

「二零零二的第一場雪，比以往來的稍晚一些，停在八樓的二路汽車，帶走最後一片飄落的黃葉。」

王勇嘴裡哼著這首過兩年就將大紅大紫了好幾年的那位歌手兩年後才發行的專輯里這首歌，聽得跟在他身後的劉斌和弟弟王亮直皺眉頭。

「二零零二的第一場雪好像早就下過了吧？」

劉斌歪著腦袋看著王勇，很是不解這個詞怎麼會這麼寫。今年的第一場雪下的挺早的，剛過完元旦沒幾天就下了一場不大的雪啊？

「哥，公交車怎麼能停在八樓啊？懸浮飛車嗎？」王亮瞪大了眼睛，抬起頭看著天空，想象著停在八樓的公交車是個什麼樣子。

「沒見識！誰說公交車就不能停在八樓了？別說八樓了，就是十一樓也完全沒問題。真是少見多怪！」

「二零零二年的第一場雪，是留在那啥港城難捨的情結，你像一隻飛來飛去的蝴蝶，在白雪飄飛的季節里搖曳。忘不了把你摟在懷裡的感覺，比藏在心中拿分火熱更暖一些。」

劉斌和王亮聚精會神的聽著，可這句唱完了，瞪了許久也沒有聽到王勇唱的這首歌的下文，這是幹嗎？面對劉斌和弟弟疑惑的目光，王勇絲毫不為所動，很是淡定的抬頭望一望天，嘴裡輕輕吐出一句：

「就寫了這麼多了，下面的寫不出來了。」

「切！」

「在呢么沒有啦？」

「不要著急，等我給你們倆算一算啊？」說完，王勇就裝模作樣的伸出右手，跟個神棍似的開始捻手指。

「嗯，我算出來了，再過兩年，就會有一個歌手橫空出世，到時候，他會寫完這首歌的。並且他也會因為這首歌火遍華夏，大紅大紫！」

「裝神弄鬼！」

「是真的嗎？他叫什麼名字？你怎麼認識的？是不是網上認識的？」

劉斌和王亮大不相同的表現讓王勇微微一笑，看了他們倆一眼，搖搖頭一副天機不可泄露的欠抽的表情，氣的劉斌和王亮牙根直痒痒。

「對了，哥，今天咱們去街上趕集吧？我都好久沒趕過集了，都快不記得咱村的大集是個什麼樣子了。」王亮一副憧憬的樣子，兩手放在茶几上，拖著腮無神的望著前方。其實城市裡生活久了，誰還喜歡趕集啊？

在城裡，隨便走幾步就能有一個便利店或者超市什麼的。大商場更是每個城市都至少有那麼兩三個。店裡貨品齊全，甭管你是想買油鹽醬醋還是雞鴨魚肉，亦或是想給自己添一件新衣服，在這裡都可以買到。

便利店裡或者大商場超市裡面都是有空調的，冬暖夏涼，風吹不到，雨淋不著。就是不買東西，進去歇歇腳也是挺好的。

而鄉下的大集則是另一個樣子。露天的市場，吵雜擁擠的人群，異樣難聞的氣味，想要買個東西，如果不走運的話，都得從這頭走到那頭，擠上半個小時。

關鍵是鄉下的集市除了農產品之外，其它的像是日化產品，服裝鞋帽，零食點心，真的沒有什麼太好的。鄉下人都貪便宜，圖實在。很多城裡人看來已經很便宜的東西，他們問了價格，可能連講價的心思都沒有了。

十塊八塊的鞋子，十塊二十塊的衣服，在集市上很常見，但是，在城市裡生活慣了人看來，除了便宜，她一無是處。不過很顯然，王家莊這裡是例外！

王家莊人有錢！這是整個華夏都公認的！相親們不差錢，一個月掙個十幾萬，當然不在乎百八十塊的。沒看現在村裡的小超市裡，連十塊錢以下的煙都沒有了嗎？沒別的，賣不動啊！大傢伙手裡有錢，又好面子，這煙當然不能抽次的。

玉溪，中華是最暢銷的。其次就是那些來自外省的稀奇古怪的，本地很少見到的煙。大伙兒都是好奇心重的，這類煙很受歡迎。

而且，你能買到，別人買不到，拿出來就奔有面子。比如產自蘇省的一千多一盒的所謂九五之尊，除了王家莊，在整個港城你都見不到！

不過，在王家莊，也極少有人會買這麼貴的煙。大傢伙有錢是有錢，但是再有錢也不是這麼糟蹋的不是？

「嗯，倒是可以去看看。我來你家的時候，碰到菲菲了，聽菲菲那小丫頭說，今天集市上有馬戲團的來表演。」

劉斌這話可是一下子就讓王亮忍不住了，當即二話不說起身就跑出了院子。正是好玩的年紀，哪怕是在國外混了一段時間，見識漲了不少，可是這馬戲團表演，無論國外還是國內，王亮還是頭一次見到真的。

電影電視上見的多了，可是越是看的多了，越是想要親眼看看一看，這馬戲團表演是不是如同電視里演的那麼好看，驚險，刺激！

看著弟弟眨眼之間就沒了影子，王勇冷了很久才合上大張的嘴巴。這孩子，不就是馬戲團的表演嗎，有啥好看的？

「哎，我剛才忘了跟你說了，菲菲說想你了，讓你去集市上找她。」

王勇一聽，就拿大白眼使勁兒的翻劉斌了。菲菲那丫頭，可是整個老王家的寶貝疙瘩，最為目前老王家最小的孩子，絕對是集萬千寵愛一身。

王勇都不用走腦子的就知道，什麼想自己了，是想自己幫她掏錢好讓她有機會過過嘴癮，大吃特吃吧？

不過這丫頭是真招人喜歡！不僅是長得漂亮，跟個洋娃娃似的，更重要的這丫頭嘴甜，那柔柔的，眼淚巴巴的看你一眼，叫一聲哥哥，王勇真狠不下心拒絕這丫頭的要求。

「唉！走吧，菲菲說沒說在哪等我？」

王勇剛說完這句就後悔了，還沒說完的時候他就明白自己多慮了。菲菲這丫頭找自己必去那個地方。不用說，肯定是在哪等著自己去付賬呢！

「嘿嘿，你說菲菲這丫頭還能在哪等你啊？肯定是做糖葫蘆的老盧那裡啊？這丫頭也是的，總吃就是吃不夠糖葫蘆。那玩意兒，甜膩膩的，有啥好吃的啊？」

果然，劉斌的話印證了王勇心中的猜想，這丫頭對於糖葫蘆絕對是無論誰么時候都難敵它的誘惑。

「大概是這丫頭上輩子是苦死的吧，所以這輩子就愛吃甜的。只要是甜的，啥玩意兒都敢吃，都愛吃。」

王勇也是無奈了，不僅是他，老王家所有人都對菲菲這個小丫頭的這個愛好無能為力。怎麼說都不管用，就是愛吃！她媽從小就嚇唬她，吃甜的吃多了牙就會長可噁心的蟲子了。可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沒過兩天就識破的她媽的謊言。

特別是有不差錢的姥姥姥爺寵著，那更是沒人管的了了。只要這丫頭開口，兩老頭老太太就沒有不滿足的。加上這丫頭最會裝可憐拌委屈，那小模樣，讓你看了，真的不忍心拒絕她的請求。王勇也是真的從骨子裡喜歡這個小妹妹，說起來，村裡老王家這麼多人，除了她姥姥之外，王勇絕對是最寵這丫頭的。

「走吧，再待下去，菲菲那丫頭該哭天抹淚的找上門來了。」

王勇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出了溫室，回屋裡穿了一件外套，揣上錢包，就和劉斌兩人晃晃悠悠的。吊著膀子，歪著腦袋，跟兩個小痞子似的出了門。

「要做神仙，駕鶴飛天，點石成金，妙不可言，燙頭那就抽著煙——」

「噗——」

聽了王勇冷不丁的來了這麼一句，劉斌直接就笑噴了。不僅是他，路邊幾個村裡人也是笑的前仰後合的，止都止不住！

「這尼瑪熊孩子，這都是咋想出來的啊？」

「這小子太有才了！」

「這是說王耀武吧？喝酒，燙頭，抽煙，他的三大愛好！」

「可不就是他嗎？就是不知道要是他知道王勇這麼編排他，他會是啥表情？」

「哎，誰知道咱們王大村長在哪裡，我去給他唱唱去。」

「一起去，一起去，我很期待啊！」

「今天是鎮上的大集，他這會兒肯定在村委會呢，准沒錯！」

「對，這人雖然能力有限，但是自從那次因為貪心挨整之後，這勤快勁兒，絕對是村裡那幫幹部里的南玻玩！」

這群村裡閑著沒事幹的爺們蜂擁著去了村委會，而劉斌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聲，突然想起一件事。

「對了，你在家裡唱的那個停在八樓的二路汽車，到底有啥講究啊？這公交車怎麼停在八樓啊？二十多米呢？」

劉斌還沒忘記二零零二年的第一場雪裡的這個梗呢！原本王勇是不想給你解釋的，可架不住這傢伙臉皮厚，纏著王勇不放。

沒辦法了，王勇無奈的瞪了他一眼。

「回頭有機會你去山城看看就知道了，人家那裡的公交車就是停在八樓的！二，三，四五六七樓的也有。九樓，十樓甚至更高的也不是沒有。」

王勇說完，就繼續前行。菲菲那丫頭都等了很久了，不定怎麼編排自己這個哥哥呢。還是趕緊過去，給她掏錢付賬是正事。

劉斌站在原地，兩眼無神，腦海里卻在神遊天外，幻想著一想公交車就那麼懸浮在八樓的窗戶邊。售票員推開車窗玻璃，大聲地對著這戶住戶喊道：「二路車，二路車，有大座啊！有人做沒，沒人做發車啦！」

任他如何的腦洞打開，沒有實地親身看過，他也想不出這公交車怎麼就能停在八樓。這又不是科幻電影，怎麼可能啊？

摸不著頭腦的他剛想再問問王勇，一抬頭卻發現王勇早就消失在了密密麻麻的趕緊的人群里了，那還找得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