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善之面，惡之面（上）

聽到她說能原諒齊馨德奪取了她的神格，所有人都為之一驚，白翔冰愣愣的問道：「這口氣你都吞的下肚？如果是齊香蝶早就不死不休了。」然後轉過頭向齊香蝶打趣的說道：「嘿，你的兩小號都有神格了，你這個大號好鹹魚啊。」

齊香蝶沒有理他，穿著聖衣的那具分身看向白翔冰，小情緒一閃而過，除了白翔冰外都沒人注意到。齊香蝶問道：「你的神格並沒有真正的被奪走吧。」

那具分身張開雙臂像是在炫耀一樣：「我的神格可以無限再生，只要還有人肯相信我，我就不會死去。」在她的幫助下，白翔冰等人看到了來自宇宙中匯聚而來的一種奇特的能量，這些能量注入她的身體。

看到那些匯聚而來的能量，姬千夜恭敬的行了一個晚輩禮：「前輩雖以身死，但精神不朽，匯聚世間的真善美的信念成就真正的不朽之軀，如此壯舉，請受晚輩一拜！」

齊香蝶就像是在看著自己出息了的女兒一樣：「你比馨德好太多了。」

那具分身期待的看著齊香蝶：「既然妹妹叫馨德，那麼媽媽，我叫什麼呢？他們給我起了很多名字，但是我想要媽媽給我起一個屬於我的名字。」

齊香蝶算不上學富五車，但是給自己的大女兒起個好名字並不困難，她想了想，看著大女兒說道：「那麼你就叫曦澹吧，齊曦澹。」

曦，是太陽的意思；澹，有安然，恬靜的意思。平穩的晨起太陽，象徵著給人帶來希望。

齊曦澹就像齊馨德獲得了齊香蝶給自己起的名字的樣子一樣，都是那麼的高興。

過後，她的眼神就像在看著過去封塵已久的往事那樣：「其實妹妹會來奪我的神格，我早就已經有所預料了。當年媽媽修習分身術出現異變，我和妹妹都沒有被回收，也沒有在靈氣耗盡后消散在人間。許多年後我雲遊各界，查明媽媽修鍊的分身術其實是一套創世術的下級法術，脫胎於造人術，但也保留了造人術的功能，使用者的修為不斷提升，分身術會越來越接近造人術。我和妹妹就是在連續發生的兩次幾率極低的偶然下不是以分身術分出來的，而是由造人術造出來的人。」

「我和妹妹各自得到了媽媽複製出來的一半的靈魂，妹妹得到的是惡的一面，從媽媽的惡之一面中誕生，包括媽媽隱藏得很深的嗜殺欲。她初次遇到的是一個腐爛透頂的壞環境，人與人之間只有殺和被殺，她在這種環境中成長，她也在嗜殺成性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我得到的是媽媽的善的一面，我很幸運，我在一個友善的世界中誕生，開始接觸這世界，我被一名教師先生帶回了家，教我讀書寫字，教我做人的道理。」

齊香蝶聽后，感慨萬千：「你比馨德幸福得多了。」

齊曦澹：「不，我和妹妹在剛誕生的時候都不幸福。妹妹或許比我更幸福吧。我繼承了媽媽的善，是純善。剛誕生時曾經被人看中了我從媽媽身上繼承來的過人的實力利用過我，我第一次殺了人，善，染上了惡。」

「妹妹繼承了媽媽的惡，一路殺著向前，憑藉從媽媽身上得到的過人的實力開闊出一片屍山血海，她不用隱藏自己的嗜殺欲，反而比我活得自由。她在一次瀕臨死亡中被一個弱質女子所救，那個女子純真的善感染了她，從此，惡，染上了善。」

「我和妹妹都曾因為這個原因迷失過，也逐漸發現了自己的不完整，不管我們多強，都只是個造人術的缺陷品，我找到了她，她也找到了我，我和她共處了很長的時間，逐漸明白我和她都是不完整的，只有相互吞噬了對方，才能變成一個真正的人。」

「之後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我的神格被她拿走了。但不是她強取豪奪，是我主動給她的。」齊曦澹的臉上浮現出寵溺的笑容：「她畢竟是我的妹妹啊。」

齊香蝶的心中有種苦澀感說不清，道不明：「委屈你了。」接著問道：「然後她得到補完了嗎？」

齊曦澹搖了搖頭：「並沒有。我的神格和她的神格發生了微妙的融合后發生了排斥。神格本來就無法融合，只會徹底的排斥。但因為我和她都是媽媽的分身的緣故，可以說是同一個人，又可以說不是同一個人，所以她成了有史以來第一個雙神格，相同的部分得到融合，不相同的地方發生了排斥。她只能強行壓制住排斥反應。」

白翔冰用手撐著頭問道：「這莫非就是齊馨德襲擊齊香蝶的原因？想要吞噬掉齊香蝶補完缺失部分？依靠齊香蝶達到徹底吸收？」

齊曦澹聽到后眉頭一皺，最後無力的輕嘆一聲：「她執迷不悟了。」

齊香蝶說道：「嗯，你們並不是殘缺品，你們早就在這紅塵之中把自己補完了。」

齊曦澹贊同了齊香蝶的說法：「那孩子一直都有些自卑，總是把自己想得太慘太不幸了，一直都以為自己是缺陷品，又因為從媽媽的惡之面中誕生，和他人格格不入，進一步擴大了她心中的陰影，她能想到的，就是用殺戮來彌補心中的空缺吧。」

這時，他們終於明白齊馨德發動第二次混沌之戰的原因了。

不為名，不為利，只為了讓自己過得舒服。人之初純潔如白紙，偏偏齊曦澹是性本善，齊馨德是性本惡。兩人就像是坐標軸上的兩端，無限遠離，又無限接近。

白翔冰無奈的輕嘆一聲：「你倆都是這麼純粹。」

齊香蝶和齊曦澹四目對視：「我要幫她解脫，曦澹，你能來幫我嗎？」

齊曦澹宛然一笑，那是一種聖母一樣的笑容。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