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齊曦澹之死

短短五天時間，齊馨德所率領的混沌者撕毀了地球所在宇宙的防線，在最後時刻，與地球文明有著不淺的關聯的上萬名「神仙」在最後關頭，用生命布置下了一道新的最終防線。

齊馨德看著眼前這已經融入宇宙中的最終防線，為了強行吞併齊曦澹的神格而陷入暴走的她就像是一具殺戮機器，上萬名神仙在她手中撐過了四天，到了第五天，已經山窮水盡的神仙們燃燒生命，在這個宇宙中構建出一道新的防線，即使是她，現在也沒辦法撼動分毫。

「為什麼……會感到一絲心酸……」齊馨德望著這個宇宙，低聲喃喃道：「這些人，真的值得你們去救？」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在向著手下亡魂發出這樣的疑問，這上萬人中有著一些人被地球人尊為神祗，地球也是她在這個宇宙中唯一認識的文明，從齊香蝶的記憶中得知，地球文明裡借宗教的名頭挑起國讎家恨的破事從來沒消停過。

誰能想到，在信徒眼中是對立的神祗或者是兩個關係八竿子打不著的神祗其實關係非常的要好。

「連神祗們都能同舟共濟患難與共，信徒卻在四處挑事彼此對立，可悲可笑。」

突然，齊馨德狂笑了起來：「百密一疏，任你們拚死守護，一場大逃殺也在所難免！」

「有趣！太有趣了！看著螻蟻為了那麼一點點利益相互殘殺！看著螻蟻漸漸變成一隻大螻蟻，然後再順手捏死，從希望再到絕望，太有趣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弱小的螻蟻向神明祈禱，卻不知道神明已死！」

已經逐漸燒毀理智的齊馨德，在混沌之中放聲狂笑。

混沌者的所有兵力傾巢而出，直到這時，才知道混沌者的真正兵力究竟有多麼的恐怖，一份份告急文書像是雪花飄落一樣堆積在濟世軍總部，這跨世界的最龐大最厲害的組織竟然開始出現兵力不足的尷尬，這是即使是在第一次混沌之戰中都從未出現過的情況。

鎮星界中，隨著開拓出這片天地的那位男人的戰死，全界身著縞素，前世是中國人的白翔冰也不例外。

「曦澹，你真的能打贏她？」

在高樓上吹風的白翔冰身著一身純白色的衣裳，用一根白絹少有的把那頭讓不少男人女人都為之羨慕的長發紮起，風拂過，吹起他的衣裳，也吹動了他的長發。

眺望遠方的眼睛中充滿著不安，若是不知情的人見到了，怕不是想把這位美女擁入懷中好生疼愛。

齊曦澹點了點頭，篤定的說道：「可以，但是要媽媽的幫助。但就是怕她邁不過心裡的那道坎。」轉頭看著白翔冰，淡定得就不像是在說她自己：「畢竟不是誰都能接受親手殺死自己的女兒的這件事。」

白翔冰問道：「你指的是殺死齊馨德嗎？我覺得她下得了手。」

齊曦澹搖搖頭，用手指指了指自己：「不是，是殺了我。」

「哈？」

齊曦澹看著一臉懵逼的白翔冰，輕輕的淺笑著：「以前我很迷茫，為什麼我是個分身，是個替死鬼。現在的我喜慶我只是個分身。在我還沒有被起名為齊曦澹時，我一直都是在用著媽媽的身份行事。實不相瞞，我成就的神格也是用媽媽的身份來成就的，媽媽可以完美的接受我的神格。」

「你幫我說服我媽吧。」

倚靠著欄杆的白翔冰長嘆一聲：「說服她？我自己都說服不了我自己，還想要我說服她。」

「在你來了的那天晚上，她特意找我姐姐學習怎麼帶孩子，學了幾天了。她很喜歡你，要是在這個時候你告訴她，殺死齊馨德的方法就是殺死你，你覺得她下得了手？」

齊曦澹眺望著遠方，思緒飄回到從齊香蝶小時候的記憶中，她說道：「媽媽她很矛盾，所以有了如此矛盾的我和妹妹的誕生。媽媽一生中有過兩個夢想，一個是成為一名天下聞名的殺手。一個已經隨著時間的推移埋葬在記憶的深處，而我得到了這份記憶。媽媽在拜曦蝶為師之前，可是抱著要讓人們過上幸福的日子的這麼偉大又天真的理想。下山後她經歷了很多無奈的事情，從讓所有人都過上幸福的日子，變成讓一部分人過上幸福的日子，被拋棄的人則被殺掉，再到最後的成為一名天下聞名的殺手。」

「給予一個人幸福，就得剝奪掉與這幸福等價的生命。媽媽她早已有這樣的覺悟。如果說能通過殺掉我一個，換取更多人的幸福，媽媽她下得了手。」

說完她轉過頭，看著門，說道：「媽媽，你來了怎麼不出來？」

齊香蝶的身形串牆而出，看著齊曦澹：「你這番話，是說給他聽的，還是說給我聽的？」

白翔冰轉頭看向如同鬼魅一樣現身的齊香蝶：「聽了些或許我不該知道的東西，你該不會會對我下手吧。」

齊香蝶回答道：「那麼你得感謝我留了你一條命。你先迴避一下，我和曦澹之間有些關於母女感情的事情要談。」

等到白翔冰離開后，齊香蝶向齊曦澹說道：「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這就是你想了五天的結果？」

齊曦澹點點頭，不做聲。其實在五天前就已經有所覺悟了，這五天，只是想再活一會，雖然她可以依靠人們的信念再度重生，但死一次還是一件非常難受的事情。

想到這裡，她的手捂上胸口，彷彿齊馨德當日穿透胸口的那柄直刀尚在胸前。

齊曦澹的這個動作當然逃不過齊香蝶的眼睛，經驗老辣的她立刻就從齊曦澹的手勢中知道這是胸口中了一刀后捂住傷口的動作。齊香蝶的眼神中充滿著關切：「難為你了。」

齊曦澹說的沒錯，她向白翔冰所言的，正是齊香蝶小時候的事，平白無故的繼承了這段天真無邪時的記憶和自己善的一面，這些構成了她的行為準則，所以她才會自願被妹妹殺死一次。

齊香蝶說道：「事情，或許還有轉機，好好的活著。」

齊曦澹搖搖頭：「不，只有我的神格，才可以殺死妹妹，媽媽你一定要殺了我。」

見到齊曦澹態度堅決的樣子，齊香蝶說道：「那麼你告訴我原因，為什麼一定要殺了你，奪取你的神格，如果你說服不了我，那麼我不同意殺你。」

齊曦澹彷彿早就知道了齊香蝶會這樣發問，她並沒有得到齊香蝶下山後一手交錢一手交命的記憶，她只知道齊香蝶下山後見路不平拔刀相助的那段時光，殺人，需要一個說服她的理由，而不是日後以性命為交易籌碼的劊子手。

她說道：「當初不是說我和妹妹都認為只要獲得另一人的神格，就能對我們進行補完嗎？所以我把我的神格給了她。但因為對分離神格一知半解，所以只給了一部分，而我也確實死了一次，然後以這種姿態復活。」

「我能感受到在時間和空間的另一端，有一著我的一部分，那就是我分離出去的神格。媽媽只要徹底得到我現在的神格，然後通過這個神格對妹妹造成傷害。我能感受到，我分出去的神格，在影響著她，和她搶奪身體的控制權。更能感受到，她現在為了強行吞噬掉我分出去的神格，走進了不該走的路，現在的她，已經成了以殺戮為生的怪物。」

說著，她就像是頑劣的孩子一樣露出惡作劇般的笑容：「要是撐著她在戰鬥的時候，突然身體失去控制，你說，會怎樣？」

齊香蝶很想說必死無疑，但基於齊馨德那層出不窮的手段，只能說：「凶多吉少。」然後又問道：「這和我要殺你又有什麼關係呢？」

齊馨德說道：「在百年前我和齊馨德打過一場，我中了咒術。」說完她解開衣帶，衣服滑落至肩部，露出無暇的肌膚和內衣上的黑色，在左肩上有著一道紫黑色如同活物的咒印，咒印延伸出紫黑色的線從肩膀往心臟方向延伸。

「我已時日無多，現在靠著封印術壓制著咒印，但也對我造成了很大的限制，現在的我無法打敗她，但得到的的神格和我的修為的媽媽則不同，全力以赴。」

齊香蝶牽著齊曦澹的手，說道：「我得考慮過後才回答你，給我五天時間。」

齊曦澹點點頭：「這是我一生中最後的五天。」

五天過後，在姬千夜安排的一處時間屋內，齊香蝶拔出飛花派的短刀，伴隨著肉體被刀刃穿透的聲音，殷紅濺出，伴隨著的，是純白色的光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