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其實黃埔一期是1924年5月5日就開課了，因為籌備的緣故，開學典禮放在6月16號進行。葉凌飛、蔣俊傑和陳賡都被編在第二總隊，由於左權是隨著講武堂一起並過來的，他被編在第五隊。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黃埔軍校的學生們除了課操，還是課操，像蔣俊傑這樣粗壯的北方大漢都瘦了整整一圈，但是他比以前更加健壯，尤其喜歡在旁人面前顯示他的古銅色的肌肉。於是整個軍校都知道在第二總隊里有一個「露體狂」。艱苦的生活讓葉凌飛感到有點無所適從，他本來白皙的皮膚已經被曬得黝黑，而且在最初的那幾天訓練里，他因為體力不支昏倒幾次，所以他光榮地得到了「傷病號」這個雅號。再加上一個經常在軍校里橫衝直撞，天不怕地不怕的「莽撞漢」陳賡，第二總隊可謂「人才輩出」了。

轉眼之間一個月就這樣過去了。6月16日，是廣州黃埔陸軍軍官學校開學典禮的莊嚴日子。

孫中山總理和夫人宋慶齡在清早6時，在晨曦的溫馨里乘江固艦由大本營出發。孫中山神采奕奕，目光炯炯有神，他那飽經滄桑的臉額飽滿著一股由衷的豪情，象那浩浩蕩蕩的海水般蕩漾。多年的嘔心瀝血終於沒有白費、多年的拉荊斬棘而今頭頂朗暉蔚為壯觀，這不是一位久經磨難的勇士最終胸前壘滿勝利的鮮花時那種感例的豪邁嗎？這不是一位累挫累倔起的先行者在游渦與惡浪之中最終尋找到駛向被岸的艦艇時洋溢的微笑嗎？孫中山創建黃埔軍校，是血的教訓所凝聚成的閃耀的智慧，同時也是乘風破浪共濟滄海的一個基點。

7時40分，孫中山夫婦到達黃埔軍校。

早巳戎裝齊刷刷，英姿颯爽雄壯威武的軍校學生們在校前碼頭列隊歡迎孫先生夫婦的來臨。孫中的英名聞名遐爾，今天，來自五湖四海偏山僻壤的神州健傑能見到開國總理孫中山，心裡能不波瀾起伏，眼裡能不流露出肅然起敬的神情？

葉凌飛在學員們的幫助下，靠著堅定的志向和堅韌的毅力克服了體力不支的困難，現在終於能夠以最完美的精神狀態迎接孫中山總理。他旁邊的蔣俊傑無疑是最引人注目的，因為他個頭比較高，還有一股從體內散發出來的凌人氣勢，再配上整齊醒目的軍裝，把孫中山的目光吸引過去了。

「這位學員，你叫什麼名字？」孫中山微笑著問蔣俊傑。

旁邊的幾個學員的眼中不禁露出羨慕的神色，能夠在幾百人當中吸引了孫總理，蔣俊傑是何其的幸運啊，如果他能夠表現得出色一點，他以後將前程似錦！蔣俊傑強壓住心頭的激動，向孫中山敬一個標準的軍禮，大聲說：「報告總理！我叫蔣俊傑！」他的聲音都有一點顫抖了，不過並沒有影響到他那威武無匹的氣勢。

孫中山點點頭，對身邊的夫人宋慶齡說：「這個學員不錯，很有軍人的氣勢。」

宋慶齡說：「是啊，我們的軍校能夠培養出像這樣的軍官，他們將是革命的主力軍啊。」

孫中山回頭看著整齊的隊伍，顯得非常激動。他微笑著，在他的得力助手廖仲愷、汪精衛、蔣介石、胡漢民等緊隨下，雄超越氣昂昂地跨進了這雖處偏僻卻充滿了生機與活力、希望與理想的軍校。他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想。他怎能忘記他所倍信賴的軍閥一個個見利忘義錢眼開狼狽為奸，以私為重而置國家民族於顧外爾虞我詐勾心鬥爭的醜惡嘴險？陳炯明的叛變依舊是狠狠擊在他心靈上的一道傷痕，令他水遠不能忘卻軍閥的**與民目寸光，而今有了自己的軍校，有了如此氣吞山河驚天震地的革命武裝，孫中山當然感到了滾燙的欣慰。

葉凌飛趁著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孫中山總理的身上，他偷偷的向蔣俊傑眨眨眼睛，意思是說：「小子，這回你發達了，總理當眾表揚你呢。」

蔣俊傑已經十分熟悉葉凌飛的眼神，他們以前在學校里都是「眉來眼去」的，絕對可以靠著眼神來交換思想。他當即回敬葉凌飛，意思是，「好說好說，老子陞官以後不會忘記你的，順便在總理面前提拔提拔你。」

旁邊的陳賡卻有點耐不住了，他想，這兩個傢伙竟然在這個最莊嚴最高興的時刻搞眉目傳情？難道他們有斷袖之癖？他一想到自己以後還要和這兩個傢伙共同生活幾個月，不禁打了一個冷顫。幸好孫中山等一行人已經走遠，不然陳賡可要當眾出醜了。

8時50分，孫中山總理巡視了黃埔軍校講堂與寢室。

9時20分，孫中山再回教室稍作休息，隨即赴禮堂演說。來賓中有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委員胡漢民、汪精衛、張繼，大本營軍政部長程潛，次長鬍謙，外交部長伍朗樞，粵軍總司令許祟智，湘軍總司令潭延閻，滇軍總司令楊希閩，桂軍總司令劉震寰，廣東民政廳廳長孫科等人。孫中山身穿白色中山裝，頭戴著「拿破崙」式的白帽子，顯得精神奕奕。蔣介石校長則顯得志滿意得。

演說詞約一小時之長。演講完畢，黃埔軍校員生群情激昂，齊聲飽含情感高呼孫總理萬歲，喊聲驚如響雷破院，猛如萬馬奔騰，禮炮聲聲振奮人心。

11時半，全體員生聚合於操揚，行開學式。先向黨旗行了三鞠躬禮，再向校旗行三鞠躬禮又向孫中山校總理行三鞠躬禮。

黃埔軍校終於建設起來了，與此同時，代表著中**事踏入一個新的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