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 後續

「姑奶奶，因為醫院的院長是姑姥爺，偏偏他現在又不方便，所以有些認證只好麻煩您親自跑一趟了。」水鴻軒很恭敬地把一疊文件雙手遞給水婉娜。

「哪裡，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這孩子才是真。這個家老的老，小的小，整個醫院現在都是你一個人在上下打點，姑奶奶不好意思才是真的。」水婉娜客氣道。

「姑奶奶您又客氣了，都是一家人。我已經替您跟鎮長約了十時，您方便嗎？如果不方便我馬上讓人改時間。」

「哪有什麼不方便的，我收拾一下，馬上就去。」水婉娜點頭裡開。

「姑奶奶慢走。」水鴻軒的口氣難掩輕鬆。科羅拉多小鎮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小鎮。自從昨天水鴻軒聽說了小表妹在鎮上唯一的小酒館里的精彩表演之後，就想著怎麼利用這件事情。現在看來進展順利！

「桑家大嬸，你去哪兒啊？」

水婉娜出門沒多久，就聽到有人打招呼。她轉頭一看：「呦，是葛家媳婦啊，我跟鎮長約了談點事情。」

『哐當』手裡的洗衣盆直接掉地上了，對方臉色煞白。

「你怎麼了？」水婉娜嚇了一跳，她昨天守著自家老伴，沒有出門，雲苔回家后啥也沒說，所以水婉娜至今都不知道那個狗棟的事情。

「桑大嬸，我們家凱子年前的藥費到現在才給，是我們不對，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千萬別放心裡，這不，我把錢帶來了，您點點，沒錯吧？肯定不會有錯的，我昨晚上數過三遍了。」說完，直接把錢袋子塞到水婉娜手裡，連洗衣盆和衣服都不要了，像是身後有魔獸在追，直接跑了。

水婉娜直接被鬧悶了，這是怎麼了？還沒等她走兩步，斜對面又竄出一個人來，把水婉娜嚇了一大跳：「桑家奶奶，這個是我媽欠的藥費，您收著。」

就這樣走走停停，水婉娜走到鎮長家這短短的不到十里路，就收到了十來個錢袋子，更不用說一串串銅錢和銀幣了。她想不明白，今天鎮子上的人都怎麼了？怎麼突然集體想到要還錢？就連最摳門的裁縫店老闆娘都一臉僵硬地像是誰家欠了她幾百個金幣似的，把一包錢用最差的布包了，還特意提醒扣了三個銅幣，是這塊布的錢。就這樣的破布，扔街上都沒有人要，居然還收三個銅錢。因為早就知道裁縫店老闆娘的德行，水婉娜自然沒有浪費口水跟她計較，她在望天，然後伸手摸摸自己的額頭，發現不是自己發燒產生的幻覺；接著又掐了自己的胳膊一把，很疼，也不是在做夢，那誰來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嗎？

等水婉娜準備繼續趕路，就在轉彎處看到了一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看不出樣貌的人。她抱著一堆錢，忍不住向後退了兩步，一臉戒備。這個鎮子雖然小，但不務正業的小混混也是有的，再加上經常有傭兵到他們鎮上停留修整，爭強鬥狠的事平時也沒少發生。水婉娜的嘴巴開始念念有詞，右手騰出來，凝聚水元素，以防萬一。

昨天小酒館里雲苔說的話傳開之後，有不少人將信將疑，認為雲苔一個八歲的小丫頭，只是嚇唬人，桑老藥師肯定會制止家裡那麼乾的。但他們不踏實，所以今天一大早不少人就守著桑家大門，沒想到一問之下水婉娜出門真的是要去鎮長家！這下欠著藥費不想還的人開始慌了，這麼多年鄰居，大家都知根知底，都知道水婉娜可沒有桑藥師那麼好的脾氣。再加上水家最近大手筆地大興土木，這讓這個小鎮上的人對於桑家不由自主地產生了敬畏之心。

看到水婉娜的動作，整張臉腫成豬玀獸頭的青年人慌忙雙手亂擺：「我是xxx的。」

可惜水婉娜沒有聽懂從他那缺了牙，開裂的嘴裡說出的話：「你別過來，我警告你，別過來！」水婉娜擺出攻擊姿勢。

那人右手高舉錢袋子，表示自己的善意舉動。然後將錢袋子放到地上，自己後退，再後退，然後跑了。

上前撿起錢袋子，水婉娜真的感覺自己很暈。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今天鎮上的人到底是怎麼了？被這麼一鬧，水婉娜一看時間，得，約好的時間過了。她連忙打電話給鎮長，但接電話的書記居然不知道這件事情。水婉娜愣了愣，再想到一路來的奇怪事情，她立刻明白，整件事情肯定是水鴻軒搞得鬼。想到這裡，抱著一大堆錢的水婉娜直接轉回了桑家大院。

「姑奶奶，恭喜啊。」早猜到結果的水鴻軒嬉皮笑臉地站在院子里等著。

「你小子搞什麼鬼呢？小心我告訴你爸，你又皮癢了。」雖然有人送錢給自己是好事，但這不明不白的錢，而且還是來自鄉親鄉里的，讓水婉娜拿著感覺燙手。

「姑奶奶，這真的不管我的事情。」水鴻軒喊起了冤枉。他把昨天發生在小酒館的事情說了一遍。

水婉娜點點頭。以前她就覺得自己的老伴太好說話了，她有心討這個欠款吧，又抹不開這個面子，怎麼說大家都是一個小鎮上的，抬頭不見，低頭見。雲苔這麼一弄，沒想到生了奇效，以雲苔這樣的性格，她也能放下一點心，不會吃太大的虧。

晚上，當水婉娜得意的將雲苔說的話和白天發生的事情跟桑席一說，桑席反而擔心：「鄉親鄉里的，這麼一鬧，恐怕會得罪不少人吧。大家都不容易，相互幫忙也是應該的。」

「相互幫忙是應該的啊，我們現在這樣，不正是需要幫助的時候嗎？」對於老伴的擔心，水婉娜很是不滿。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在這件事情上，雲苔做得沒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沒錢還債就以工抵債，這可是帝國律法上寫得明明白白的。」

雲苔沒有插入他們的討論，而是安靜地吃著自己的飯。原本她是真的就是那麼說說吧了，她知道自己人輕言微的，說過之後，雲苔自己都沒把那件事情當回事兒。沒想到居然會真的有效，這果然是一個淳樸的小鎮嗎？

幫著外婆收拾好桌子，雲苔對桑席說道：「外公，看您的氣色好多了，而且我也準備得差不多了，想明天替您動一次手術，請您今晚務必好好休息，養足精神。」

「明天，那我要準備些什麼？」聽到這話，水婉娜慌了。她之前也有看到過雲苔用打造好的刀切割動物，可是，那畢竟是動物，明天這刀子可是要劃到自己老伴的腿上，最主要的是，就像雲苔之前自己說的，這葯越多的人吃過，才會越讓人放心，這樣的治療手段她連聽都沒有聽到過，這怎麼讓她能夠放得下心？

這個時候反倒是桑席沒有什麼情緒上的波動，或許，他反而在暗自興奮，暗自期待，明天，他即將見到光系治癒術之外完全不同的治療方式。而且從雲苔的準備來看，這種治療方式已經自成一系，非常完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