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韜光隱晦
第四十五章韜光隱晦
白老師早已經起床，正在那裡練劍。我尋到白老師，將昨日見蔡邕之事全盤告訴了他，白老師略作思考，哈哈大笑道：「陽兒，這時蔡邕在考驗你，現在你雖然武術、兵法、謀略上嶄露頭角，但是在這政治鬥爭上你還略顯稚嫩。」
我撓了撓頭，問道：「白老師，蔡邕昨日之言到底何意？」
白老師手捻腮下無捋黑髯，道：「蔡邕想讓你效仿越之范蠡，漢之張良也。」
相傳春秋末年，越王勾踐在范蠡和文種的輔佐下，苦身勞力二十年，深謀遠慮，終於滅掉吳國，而且兵臨中原，號令諸侯，成為霸主。滅吳之後，越國君臣設宴慶功，群臣皆樂，唯獨越王勾踐面無喜色。機警聰慧的范蠡察微知著，立即識破了越王的心思：越王為雪會稽之恥，滅掉吳國，不惜卑身事下，願與臣下同甘共苦，共度艱難。如今大功告成，范蠡與文種功勛卓著，位高權重，越王對他二人能放得下心嗎？范蠡經過深思熟慮，認為大名之下難以久居，且勾踐的為人，可與同患難，難與共安樂。於是他毅然向勾踐告辭，請求退隱。勾踐得知范蠡要辭退，就召見范蠡，對他說：「先生若願留在寡人身邊，寡人願與你共分越國。若不遵寡人，將身死名裂，妻子為戮！」范蠡當然知道越王的所謂「共分越國」純屬虛語，而「身死名裂，妻子為戮」，越王是肯定做得出來的。於是他回答道：「君行其法，我行其意。」事後，范蠡不辭而別，拋棄家業，帶領家眷，駕一葉扁舟，出三江而入五湖。後來定居於陶，成為巨富。范蠡走時，曾投書同僚文種，勸說道：「狡兔死，走狗烹；高鳥盡，良弓藏。越王為人，長頸鳥喙，可與共患難，不可與共榮樂，先生何不速速出走？」
文種原先對於范蠡的辭職並不理解，認為越王不可能如此絕情，當他看了這封書信后，才如夢初醒，從此他便假託有病，不復上朝理政。..果然，越王的猜忌之心日益暴露，心裡不再容得下這位胸藏韜略的謀臣，便派人賜予文種一把劍，說道：「先生教我伐吳七術，我僅用其三而滅亡吳國，其餘四術還藏於先生胸中，請先生追隨先王，試行余法吧！」文種見所賜之劍，正是當年吳王賜予伍子胥自殺的那把屬鏤劍。文種長嘆一聲，懷著無比悲憤的心情引劍自刎而死。
再說漢朝，韓信和張良都是為漢高祖奪得天下的功臣。但他們在功成之後的做法不同，其結局也完全不同。韓信遭到了同文種一樣的下場。在楚漢戰爭中，韓信擁兵數十萬，叱吒疆場，屢出奇謀，戰必勝、攻必克，非凡是垓下一戰，一舉擊敗楚霸王項羽，威震國內、名高天下。但韓信不僅不知急流勇退的道理，反而好大喜功，自恃功勞大，以致言行不加檢點。不久，劉邦採納陳平的計謀，借口游雲夢澤，大會諸侯，一舉擒拿韓信，然後把他貶為淮陰侯。這時的韓信猶不知自省，對漢高祖心懷怨恨，稱病不朝，終於落得被劉邦夷滅三族的悲慘下場。當然，韓信的被誅殺，最根本的原因還在於劉邦的猜忌，不能容忍功高權重的大臣，必欲置之死地而後快，同時也與韓信本人居功自傲、不能謙柔自守有關。
與韓信不同，張良在功成之後隨即以體弱多病為由向高祖告假，表示從此不問世事，願從赤松子游，修鍊導引辟穀之術。此後他便閉門不出，不再過問世事。張良在大功告成之後不圖酬報，引身而退，因此高祖對他毫無戒備之心，始終把他當做最可信賴的人。高祖晚年甚至把太子也託付給張良。張良雖然胸藏韜略，但他心懷坦誠，光明磊落，淡於功名，甘心寂寞，急流勇退，與世無爭，因此始終得到漢高祖的信任。
「哦，我明白了。」我醒悟道：「蔡邕是想我韜光隱晦，靜待時機。」
白老師讚賞的點了點頭，道：「陽兒能有如此悟性，為師深感欣慰，蔡邕正是要你假借年齡小，不宜過多參與朝廷爭鬥，韜光隱晦，修身養性。再者，為師據聞潁川書院盡納天下英才，陽兒此去潁川書院學習，一方面可以提高自身的素養，另外還可以結識能人異士。在此朝局混亂之際，又保護了自己，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呢？」
我點頭道：「恩，此法甚善。但是學生擔心，這何進不會輕易放手讓我離去吧？」
白老師也擔憂道：「不錯，這正是我擔心的地方，何進和十常侍之間明爭暗鬥多年，怕早已將你作為爭鬥的籌碼了，誰都想把你拉進他的陣營，誰也都把你這個最年青的中郎將作為敵人。想要抽身局外，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我沉思片刻，道：「聽聞何進好大喜功，我明日拜訪何進，自陳北逐烏丸、東平樂浪，收服高句麗乃何大將軍運籌得到，決勝千里。如此大功勞，拱手相送。何進必定欣喜，想必不會太過為難我吧。」
白老師道：「恩，此計可行。如果你事先將上言書準備好，然後趁熱打鐵約期何進一同覲見皇帝，效果更好。」
我接著道：「對於十常侍方面，人常言宦官被宮，心性大變，多喜歡錢財，視女人如異物。」學生在平定樂浪時，不經意間獲得一件寶貝，名曰長信宮燈。我欲將此燈送於十常侍之首張讓，使其幫我助言求學，以避禍身外。「
白老師雙目放電，大聲道：「好，捨不得孩子套不得狼。為了使他們相信你並沒有爭勝野心，陽兒還可借用華佗神醫，將你偽裝成沉迷酒色過度，身體羸弱不堪。此更加使他們相信，你毫無威脅可言。」
我拍手道：「妙，實在是妙。白老師這招瞞天過海實在是高。」
人都是愛聽好聽的，白老師也不例外。他呵呵笑道：「小子，別貧嘴了，快去找華佗神醫吧。」
大事商定，我記起卧室還有佳人等待，連忙準備好早餐送去，穆塔爾自是感動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