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婚事遇阻
景世子略有猶豫的說:「叔叔,要不我們先去吃了飯再過來吧?這個時辰去提親,會不會太打擾他們了?」
夏楚明滿不在乎的說:「無所謂啦!都到了門口,正好就在國公府用膳。」
夏楚明做了國公府二十年的姑爺,早就熟門熟路,進出如自家一樣,哪裡還在乎這些細節,再者,他本來就是一個不拘小節的人。
「我們上門提親,還來吃一頓,會不會不太好啊?」景世子有點猶豫的樣子。
夏楚明拍拍他的後背,十分豪邁的說:「等你娶了凝霜,我們倆就都是國公府的姑爺了,我們來吃頓飯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說罷,夏楚明大笑著率先入府。
景世子十分無奈的低語:「但我現在還不是啊!」
以沫跟在景世子身旁,竊笑一聲說:「早晚的事情啊!而且舅舅他們不會計較這些小事的。」
景世子無奈的朝著以沫投了一個眼神,兄妹兩人跟著夏楚明一起入了國公府。
國公府眾人,昨天就聽白凝霜說了這事,所以今天所有人都沒有出府,夏楚明三人帶著媒婆和下人一來,瞬間大廳里就擠滿了人。
就是白凝霜本人,也是大大方方的坐在廳里,一點都沒有身為女兒家的羞澀。
畢竟更讓她羞澀的事情,她都做過了,這會她不坐在這裡,她怕家裡的父兄故意刁難景世子。
「陣勢挺大的啊!這是嚇我們呢?還是怎麼著啊?」夏楚明一臉輕鬆的笑意,望向國公爺。
國公爺懶得理夏楚明,直接朝著以沫招手問:「這時候過來,可用了午飯?」
以沫可憐兮兮的捂著肚子說:「沒呢!剛陪著爹和景哥哥去挑禮物,一直到現在。本來景哥哥是想先帶我去吃飯,晚一點再來,怕打擾到大舅你們用膳,但是爹說沒事,領著我們就直接來了。」
以沫故意把事情說得清清楚楚,就是不想景世子讓國公府上下扣了印象分,至於她爹,反正都是老油條了,也不在意這些了。
以沫話音未落,景世子就看了過去,滿目的讚賞,覺得這個妹妹果然沒有白疼,關鍵的時候會說話。
國公爺挑了下眉,笑意滿滿的說:「我們正準備用午飯,讓你姐姐帶著你先去吃飯吧!」
以沫看了眼坐得正平八穩的凝霜,回眸對國公爺說:「大舅,要不先把事情定下來吧?我們等會一家人正好坐一起慶祝慶祝。」
國公爺頓了一下,大手一揮說:「行,就將事情直接定下來吧!」
景世子微有詫異,覺得這事太順利了吧?
他過來的時候,想到今天可能不會太容易。
畢竟白凝霜上面有七個哥哥,每一個哥哥給他一點苦果吃,他這一天下來,也夠他受的。
現在,他都沒說一句話,也沒表一個態,國公爺竟然就輕輕鬆鬆的同意了這門親事。
「愣著幹什麼,趕緊啊!要辦什麼手續,趕緊辦了,辦完了我們好吃飯。」夏楚明催促的聲音響起,卻是朝著官媒吼道。
想來,官媒也被震驚到了。
畢竟她也保過不少媒,像這樣的權貴人家,都是私下先說好了。
可即使如此,也沒有見過如此不矜持的女方。
在官媒奇怪的神色中,簡單走完過場,交換了庚帖,這婚事也就定了下來,官媒拿了賞銀就直接走了。
等只剩下一家人後,白凝霜的幾個哥哥,這才挨個的上來問候景世子。
白思淵捶了景世子的胸口一下說:「你對我妹妹好一點,我就凝霜和以沫這兩個妹妹,都是掌心裡的寶,你也是做哥哥的人,你若是對我妹妹不好,我不會放過你的。」
景世子笑容不減的說:「放心吧!我會待她好的,畢竟我若是對她有一分不好,不等你們收拾我,嬸嬸第一個饒不了我。」
白思淵一下勾住景世子的肩,調侃的說:「這倒也是,不過說來你也倒霉,天天活在我姑母的看管下。」
景世子失笑,反問:「你的意思是說被嬸嬸照顧是一件很倒霉的事情嗎?」
「吶吶吶……」白思淵一手指著景世子,倒退幾步說:「我也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你不要陷害我啊!」
景世子輕輕一笑。
小時候其實他和白思淵見面的次數挺多的,白思淵比他大幾歲。
白思淵自小就一副風流倜儻的樣子,而他小時候有些自閉陰鬱,年齡性格等方面的原因,雖然玩不到一起去,但因白素錦的關係,兩人也時有見面。
只是後來白素錦出事了,她和夏楚明一起消失於京都,兩府人沒了往來,他和白思淵也就沒有見面了。
就是長大后,在同一個圈子遇見,也只是疏遠的笑笑。
「大表哥,你好像很怕我娘的樣子啊?」以沫湊趣的接話,一臉調侃的意思。
白思淵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說:「這是肯定的啊!你也不看看你娘是誰!而且你娘最小心眼了,又喜歡耍心機,每次對付我都不自己出手,小時候我沒有因為你娘被爹打。」
以沫捂著嘴,不懷好意思的笑說:「你現在這樣說我娘,就不怕我告訴她嗎?」
白思淵斂神,討好的說:「我知道以沫妹妹最善良了,肯定不忍心見我被姑母欺負的,對不對?」
以沫故意做出一副猶豫的樣子,眼底
一副猶豫的樣子,眼底全是笑意。
白凝霜不懷好意的邪笑說:「她不忍心,我忍心啊!大哥你就放心吧!你剛才說的話,我肯定一定不漏的全都告訴姑母。」
白思淵一下哇哇亂叫起來,說:「白凝霜,你有沒有良心啊!我都聽你的話,沒有刁難景世子了,你竟然想告狀,你信不信我在你們大婚時,狠狠刁難他?」
「你敢!」白凝霜杏眼圓瞪,一張俏臉布滿紅暈。
景世子斂眉微微一笑,再明白他的求親路怎麼這麼容易了,原來白凝霜早就給家裡人打過預防針了。
國公府兩代最重要的女性,都看好景世子,出言相威脅,家裡的其他男人又哪裡還會說其他。
最重要的是景世子和白凝霜的婚事是鐵成的事情,他們現在刁難景世子,以後倒霉的只會是白凝霜。
明明就是喜事,何不高高興興的辦了。
「行了,你也不怕被人笑話,哪有姑娘家像你這樣不害臊的!」蕭氏看不下去,出言制止白凝霜。
白凝霜紅著臉,卻是倔強的說:「我這什麼關係,我說過有一天,我會像姑母一樣,找到像姑父那樣的男人。」
夏楚明沾沾自喜的捏著下巴說:「我們夏家的男人就是好,把你們白家的女人都迷住了。」
白思淵斜著眼睛看向夏楚明說:「姑父,你這話說反了吧?明明就是我們白家的女人迷住了你們夏家的男人,你可別忘了你們叔侄娶我姑母和妹妹時說的承諾。」
夏楚明得意的說:「這有什麼關係,反正是一樣的,她們不也是認定了我們,一定要嫁給我們嗎?」
景世子沒得夏楚明臉皮厚,卻是誠誠懇懇的向蕭氏說:「伯母,我和小凝的感情,現在比不上叔叔嬸嬸他們,但我們有一顆一起走下去的決心。等到十年二十年後,您再來看,我不敢說我一定會讓小凝在未來的日子裡事事順心,但是我能做到的地方,我絕不會讓她受到丁點委屈,我謝謝你們給予的信任,我也定然不會辜負這份信任。」
蕭氏讚賞的看著景世子,叮囑說:「凝霜有時候有些倔強,你們在一起時,你多擔待一些,但她做得不對的地方,你也別一味遷就,若是她做錯了什麼,你說了她不改,你來跟我說。」
「娘啊!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娘啊!」白凝霜不依的嬌嗔了一句。
景世子眸光帶笑的看了一眼白凝霜,才對蕭氏說:「小凝不是任性的人,她做事自然都有她的理由,若真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也定然是我先前做了讓她失望的事情。」
蕭氏也是女人,喜歡聽動聽的話。
景世子這一席話,她聽得十分的高興,眼角都笑出了褶皺。
白思淵撞撞景世子的肩,調侃的說:「看不出來啊!平時裝著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嘴巴倒是挺巧的。」
景世子哭笑不得的說:「我是認真的。」
國公爺眼底也都是笑意,他同意這門親事,除了相信白素錦的眼光,還有他自己的看法。
畢竟他先前看景世子護著以沫時,他就覺得景世子這人不錯,一個重情的人,人品不會太差。
更何況就像白思淵一樣,景世子也是白素錦撫養大的孩子。
在所有人都覺得白思淵毀了的時候,只有他這個當爹的不這樣認為,而白思淵也沒有讓他失望,在成親后立即收了心,如今在朝廷里領了一份差事,也做得像模像樣。
「行了!有我這個叔叔做榜樣,小景也不會差到哪裡去的,現在事情談妥了,我們是不是該去用膳了。」夏楚明隨時不忘誇自己幾句。
好在一家人都已經習慣了,笑了笑都移步到了旁廳用膳。
飯桌上,多添了幾道菜。
是剛才得到夏楚明他們上門的消息時,蕭氏第一時候吩咐下去的。
所以這會看著桌上的大餐,夏楚明誤解的說:「看樣子,你們是早知道我們要來啊!這幾樣菜都是我和沫沫喜歡吃的呢!」
國公爺擠兌的說:「你別誤會,這是以沫喜歡吃的,跟你可沒有什麼關係,你就是喜歡吃,也不過是沾了以沫的便宜。」
「這不都一樣嗎?大舅哥就是喜歡計較。」夏楚明隨意的答了一句,率先朝著他喜歡吃的菜夾了筷。
嘗了下覺得味道不錯,就給以沫來了幾筷子。
國公爺他們也跟著起了筷子,蕭氏關懷的問以沫,「菜的味道如何?上次來吃飯,舅母看你喜歡吃這幾道菜,剛才特意吩咐廚房做的。」
以沫甜甜一笑,乖巧的說:「舅母真好!這些菜都是我喜歡吃的,謝謝舅母。」
蕭氏疼愛的看著以沫,叮囑說:「喜歡吃就多吃一點,以後得空也多來國公府玩,就是你母親沒空,你也可以一個人來小住幾日。」
以沫調侃的笑說:「嗯!等姐姐嫁到淳王府了,我隔三差五就陪姐姐回國公府小住。」
白思淵豎起大拇指,讚揚的說:「機智。」
白四哥斜著眼睛,故意說:「別了吧?畢竟這混世女魔王,我們好不容易才把她嫁出去,可別讓她再天天回來了。」
白四哥是凝霜一母同胞的嫡親小哥,也正是因為兩人親近,所以他才敢說這樣的玩笑話。
在場的七個哥哥中,也只有白大哥和白四哥敢這樣說,而又不會讓人覺得有惡意了,畢竟這兩人都
竟這兩人都和凝霜是一個肚皮里爬出來的。
凝霜斜視著白四哥,問:「四哥,你至於嗎?我不過就是不小心看了一張你和四嫂的自畫相而已,你記恨我的時間是不是太久了啊?」
四嫂面紅耳赤的低語了一句,「凝霜,你別說了。」
白凝霜挑起嘴角,沖著白四哥說:「這次看在四嫂的面子上,我就放過你,再有下次,哼哼!」
四嫂低垂著臉,一副恨不得鑽土裡的樣子。
景世子和以沫不知情,一頭霧水。
但是白家有幾個兄弟卻是瞭然的,瞬間發出一陣古怪的笑聲,使得四嫂坐立難安,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我、我吃飽了,我有點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蕭氏不解的看著白四嫂跑出去的身影,倒沒覺得有什麼,畢竟她平時嬌嬌弱弱,從沒做過這樣失禮的事情。
當下猜到可能是和凝霜說的話有關係,嗔怪的說:「你看你,把你四嫂氣走了,你下次和你四哥鬥嘴,不許拿你四嫂說事。」
白凝霜一臉無辜的說:「關我什麼事,明明就是四哥自己的錯。」
白四哥一副沒臉沒皮的樣子,沖著白凝霜說:「活該,挨罵了吧!」
白凝霜威脅的說:「你信不信我把你畫卷的內容畫出來?」
白四哥臉色立刻就變了,討好的說:「別,你是爺,你是我大爺,還不行嗎?」
「哼!」白凝霜嬌嗔一聲,「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得罪我。」
以沫好奇的低聲問凝霜,她同樣貼耳小聲回答了一句,只是她話音沒落,以沫整張臉就都綠了。
看白四哥的眼神,也變得特別的詭異。
白四哥不自在的挪挪屁股,對以沫說:「你別盯著我看啊!多吃一點菜,多吃一點菜。」
在場的人,不是人精,就是已經知道這事了的,所以真正會問出來的,也就以沫一個人而已。
畢竟夫妻畫相而已,若只是普通的畫相,又怎麼可能會讓白四嫂緊張失態到提前離席的地步呢?
用完飯後,朝著國公爺和夏楚明他們談婚期的時候。
以沫拉著白凝霜到一邊,細問:「四表哥和四表嫂真的畫了那樣的畫卷嗎?」
白凝霜歪著小嘴笑說:「可不是嗎?可是是覺得不可能有其他人看見,所以兩人沒穿衣服的樣子,畫得特別的清楚。」
以沫眨巴著眼,詫異的說:「你沒事翻你四哥四嫂的這些東西做什麼啊?你看了就不害臊啊?」
凝霜無辜的說:「我又不是故意要看的,是我四哥蠢好嗎?上次我找他做了一副畫,他讓下人拿來給我,結果送了這副畫來,我還沒怪他污了我的眼呢!」
白四哥以畫藝超群聞言京都。
凝霜做了一首荷花詩,便想讓白四哥配畫,趕巧就發生了這樣的烏龍事。
以沫困難的吞咽了一下,一臉古怪的說:「你就當看了一回小人書好了。」
凝霜大方的說:「我也是這樣想的,畢竟樂兒和永平看這些書的經歷也不少,沒啥好害臊的。」
以沫知道樂兒和永平的怪癖,也不能說她們好色,只是好奇心重,什麼都喜歡翻來看一看。
畢竟她們當初看這書時,那時候還只有**歲,能懂什麼。
兩人也是機緣巧合下,翻到了皇子私藏的珍品,這才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不過她們看的都是不認識的人,你看的是認識的人,你就不覺得,呃……」以沫這話都沒好意思說全。
凝霜臉色微紅,撇撇嘴說:「反正剛看到畫卷的幾日,我都沒好意思和四嫂見面,她知道這事後,硬是躲了我一個月,兩人在一個家裡,我一個月沒見著她。」
以沫戳著凝霜的手臂說:「你啊!下次就是和你四哥鬥嘴,你也不要拿這事說笑了,你也多考慮一下你四嫂的感受,我剛看她,都羞得快哭出來了。」
凝霜笑了起來,說:「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我就一直想不明白,四嫂明明是這麼害羞的一個人,怎麼肯陪著四哥這樣胡鬧。」
以沫抬手說:「行了,打住,別再想了。」
再說下去,她怕她會突兀的要求看看那副畫卷。
畢竟這種事情,咳咳,還是挺新鮮的。
姐妹倆說了會閑話,夏楚明那裡也談妥了,婚期就定在六月初三。
「六月初三?」和以沫說完閑話,就聽到了婚期的凝霜,也是嚇了一跳。
景世子詢問:「你覺得太早了嗎?」
凝霜訕笑,倒也不早,畢竟她的年紀在這裡,嫁妝早就已經妥備了,說句不當的話,她就是明天出嫁,國公府今天也能把所有東西備妥。
其實景世子的情況也一樣,畢竟二十歲的人了,淳王府也早就催他成親,該準備的聘禮,自然也是早就準備妥了。
「我以為我能多在家裡陪陪爹娘。」凝霜有些傻眼的回答。
她以為只要定下婚約就行。
畢竟皇上替皇子選親,怎麼也不會強折人家婚約。
景世子輕笑的說:「無妨,成親后,你若想家了,你隨時可以陪你回來小住幾日。」
凝霜眼神發亮的問:「就像姑母以前一樣?」
「嗯,就像叔叔陪嬸嬸回來小住一樣!」景世子眼底帶笑,溫和的回答。
他小時候也被白素錦帶著回國
錦帶著回國公府小住過幾次,所以對陪妻子回娘家小住的事情,覺得十分的窩心,也甚是樂意。
兩人閑話了幾句,沒有一般未婚夫妻的羞澀。
沒多時,夏楚明就提議說要回去了,畢竟他們出來提親的事情,早先都沒有和淳王妃說過。
倒是夏楚明昨晚陪著景世子去和淳王爺說起過了,淳王爺對此並沒有意見,一副由得好景世子高興的樣子,也說很相信夏楚明的眼光。
一行人回了淳王府。
人剛下馬車,就有下人來報說:「二爺,世子,老王妃有請。」
夏楚明挑高了眉,一臉笑意的望向景世子說:「看樣子這事你祖母已經知道了,而且還不太高興的樣子。」
景世子面色淡淡的說:「只要不是祖母挑的人,我不管娶誰,她都不會高興。」
夏楚明搖頭晃腦的說:「看你這樣子就不如我當年,我當年娶你嬸嬸時,你祖母不是照樣不高興,不是一樣的被我擺平了嗎?」
「現在呢?」景世子故意反問一句。
夏楚明剜了景世子一眼,說:「這能一樣嗎?你這小子故意的吧?」
景世子輕輕一笑,斂容認真的說:「現在的情況也不一樣了,不管我怎麼做,祖母和母妃都不會喜歡小凝,既然是這樣的話,又何苦讓她伏低做小,只要在大面上過得去就行。」
夏楚明一臉調侃的說:「小子,你很沒良心啊!她們可是你的母妃和祖母,你怎麼能不去努力一下?」
景世子斜著眼睛看向夏楚明說:「祖母是什麼人,叔叔應該最清楚,而我母妃不可能喜歡國公府的姑娘,原因是為何,叔叔也應該清楚。」
夏楚明尷尬的摸摸鼻子說:「算了,你有理,反正我自己也挺不孝的,沒資格說你。」
說罷,夏楚明勾著景世子的肩就往府里走,頭也不回的沖著以沫說:「沫沫,你先回院里找你娘。」
以沫小步跟著跑了兩步,又突兀的停了下來。
她很想說,她也想跟去看看。
但是她知道,她若是去了,老王妃可能又會趁機訓斥她,到時候爹忍不住火,只會把事情鬧得越發難堪。
想了想,以沫還是回院里找了白素錦,並把已經定下婚約的事情和她說了下,又說爹和景哥哥被老王妃叫去的事情。
「娘,老王妃不會不同意這門親事,就讓景哥哥去把婚約解除吧?」以沫忍不住的擔憂。
白素錦一副不在意的口吻說:「她天大的面子,才敢說出這樣的話,就是說了,他們叔侄倆就聽話了嗎?小景不告訴老王妃和王妃,就是想先斬後奏,這樣的場面,也就早料想到了,他有把握能應對。」
以沫仍是一副擔憂的樣子,但看白素錦說得自信滿滿的樣子,她也就不再多言,只是心裡惴惴不安的等著答案。
老王妃那裡,正如白素錦所想的一樣。
不同意婚事,且臉大的要求景世子去退了這門親事。
夏楚明閑閑的坐在一旁,見戰火沒燒到他身上來,他也就不插話了,畢竟這婚事是景世子求來的,也該他自己去面對。
「我不會解除婚約,祖母不用說了。」景世子神色淡然的回答,眼神空洞的樣子,就像是看不到眼前的事物似的。
老王妃瞪著眼,不滿的咆哮,「你是想氣死我嗎?你什麼人家的姑娘不娶,偏要娶那人的外甥女,你是存心和我過不去嗎?」
夏楚明微不可見的蹙起眉,但見老王妃說話還算收斂,至少沒有說出白素錦的不是,也就沒有插話。
景世子攏眉說:「我覺得小凝人很好,相信祖母以後也會喜歡上她的。」
淳王妃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壓抑的問:「先前母妃讓你娶親,你一直說再緩緩,沒有中意的姑娘,這次你說都不和母妃說一聲,就私自做主去國公府提親,你是不是受人攛掇?好端端怎麼就看上了她?」
景世子心平氣和的說:「這次陪妹妹去山莊小住,小凝也有同行,和她相處下來,覺得她人很好,十分適合我。」
淳王妃憤怒的說:「陰謀,這果然是她的陰謀。」
夏楚明不樂意了,涼涼的開口,「大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夫人她能有什麼陰謀。」
淳王妃挪開視線,看也不看夏楚明一眼,憤憤不平的說:「她就是見不得我好,只要是我的,她都要搶,都要搶!」
夏楚明嘴角一抽,忽略這話的深意。
「小景是自己看中了凝霜,我們從中並沒有做任何的手腳,再說,小景這麼大的年紀了,難道我們還糊弄得了他嗎?」
淳王妃說:「他一向都聽你們夫妻的話,你們要他娶誰,不就娶誰,也不知道國公府安什麼心,竟然賴上了。」
夏楚明臉色聚變,冷言喝斥:「大嫂,你這話過分了。」
淳王妃突然回眸,望向夏楚明,滿目幽怨的說:「難道不是嗎?如果不是的話,她為什麼要嫁來我們淳王府。」
景世子微微拔高了音說:「母妃,是我去求的親,是我喜歡上了小凝,他們家只是正好覺得我這人還不錯,同意了這門親事,如此而已。」
淳王妃大聲駁斥:「以前見了她這麼多次,都沒有看中,這次出去住幾天,回來就像中了毒似的,和家中長輩說都不說一聲,就徑直去國公府里提前,你跟我
前,你跟我說沒事,我會信,你有把我這個母妃放在眼裡嗎?這門婚事,我說什麼都不會同意,你立即去給我退了這門親事。」
景世子目光冷冷的看向淳王妃,說:「婚事,我是不會退的!你若是覺得不滿意,我也沒有辦法!而且事先,我已經跟父王說過了,父王也說小凝是很好的一個姑娘,同意這門親事,所以我希望母妃也能認同我的選擇。」
「行,你不退是吧?你不退,我去退了!」淳王妃火大的說道。
景世子看向她,不急不緩的說:「只要母妃去退了這門親事,我就讓父王上世,除去世子之位。」
「你在威脅我?」淳王妃不敢置信的上前,手指顫抖的指著景世子的臉,喝斥:「你竟然用這種事情威脅我。」
景世子面不改色的說:「兒子不敢!只是母妃若想兒子繼續做這世子的話,那世子妃的位置就只能是小凝,若是我在外面聽到一言半句,我們淳王府不滿婚事,欲意退親的話,我便帶著小凝離開王府,離開京都。」
淳王妃上氣不接下氣的粗喘息著說:「你有本事,你翅膀長硬了,你竟然拿自己的前途來威脅我,你不做這世子就不做,你當你能嚇到我嗎?」
景世子目光平靜的抬眼,直視淳王妃說:「是嗎?那我就不做了吧!我相信以小凝的為人,我就算不是世子,她也同樣會願意嫁給我。」
說罷,景世子走出了廳。
夏楚明拍拍身上的褶皺說:「大嫂這是何苦,小景自小到大,有向你提過任何要求嗎?他難得碰上喜歡的姑娘,你歡歡喜喜的成全了他,便也是成全了你們母子的情誼,將來他只會越來越敬重你,你如此一鬧,反倒不美了。」
淳王妃冷笑幾聲,尖銳的說:「夏楚明,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了,他現在娶了白素錦的外甥女,你自然這樣說!要是有一天,夏以沫不說一聲,就直接出嫁,你能接受這樣的答案嗎?即使她嫁的人是全天下最權貴的人,你怕也不能接受吧!」
夏楚明目光微眯,突然就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畢竟打出親情牌的淳王妃,她這話說得不錯。
但不論是他還是景世子,以他們對淳王妃的了解,這件事情,讓她耿耿於懷的並不是景世子私下說親,而是他要娶的對象是國公府的小姐。
不過這事,夏楚明也不欲多說,起身也出了廳。
他一路直接回了院里。
見白素錦和以沫在等消息。
他見面第一句話就是說:「乖女啊!你以後有了心上人,就一定要告訴爹,可不能讓爹蒙在鼓裡,什麼都不知情啊!否則的話,爹會十分傷心的。」
剛才淳王妃的話,也是點醒了他。
這種事情,做父母的的確會難過。
以沫不解的看著夏楚明,猶豫了一下說:「我喜歡哥哥,將來想嫁給他。」
夏楚明說完話,就望向了白素錦,正準備和她說,剛才那院里發生的事情,就聽到以沫的話,一時如被雷劈了似的,僵立當場。
「你說什麼?爹沒有聽清楚,你再說一次?」夏楚明抖了抖耳朵,失態的拔高了聲音。
以沫一臉無辜的說:「不是爹讓我說的嘛!現在又來凶我。」
夏楚明吞咽一聲,壓低了聲音說:「我沒有凶你,只是你剛才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你再說一次。」
以沫嘟著嘴重複,「我說我喜歡哥哥,我將來要嫁給哥哥。」
夏楚明用力的捶了兩下胸口,問白素錦,「你聽到了嗎?你聽到了嗎?這不是我幻聽的吧?不是吧?不是吧?」
白素錦輕責說:「你瞎鬧什麼呢!這事你不是早就看出來了嗎?」
夏楚明一副難以接受的表情說:「看出來了,和乖女親口說出來,這哪裡一樣啊!乖女說這話,就是鐵了心要嫁給他了。」
白素錦推了推夏楚明說:「行了,別演戲了。」
夏楚明斂神,忽然一臉認真的樣子對以沫說:「乖女,爹娘好不容易才和你團聚,所以這幾年不會把你嫁出去的,你也就別想了啊!離小將軍比你大四歲,等你十八歲時,他的孩子說不定都會打醬油了。」
以沫嘟著嘴說:「才不會,哥哥會等我的!」
夏楚明一臉感動的耍寶,抱著白素錦說:「好在乖女是說離小將軍會等她,沒有沒良心的說要早點出嫁。」
以沫嬌嗔的瞪向夏楚明說:「我也想陪爹娘久一點嘛!」
「乖!」夏楚明又恢復正常的捏了捏以沫的小臉。
他一會一個樣,完全一副受多了刺激,快變神經病的樣子。
不過好在白素錦和以沫這對母女的接受能力都挺高的,對夏楚明耍寶的樣子,也能做到視而不見。
「不過你哥哥不能生育的事情,你可知道?」夏楚明突然不懷好意的開口。
以沫一臉迷糊的樣子,反問:「不能生育?」
夏楚明賊笑說:「是啊!就是子嗣艱難。」
他給離修看過病,當初除了那一身傷,可沒有其他任何隱藏毛病,他是不明白為什麼京都會有這樣的流言,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用這話在女兒面前抹黑離修。
以沫恍然大悟,好奇的問:「現在還有人說這些的話嗎?」
夏楚明斜著眼睛問:「你知道?你知道你還喜歡他?」
以沫無
以沫無辜的說:「這是哥哥故意說給別人聽的啊!哥哥說他太優秀了,怕被皇上看中招來駙馬,所以才故意這樣說的!而且我有定期給哥哥看診啊!哥哥的身體很好。」
夏楚明嘴角微抽,突然發現女兒會醫術,並不是什麼好事。
以沫接著又說:「不過這事當時說了一下,也就過去了啊!就是我後來到京都,也沒聽到誰說起過啊!爹是怎麼聽說的?」
離修當初說出這樣的風聲,畢竟是收到了四公主欣賞他的風聲,後來四公主沒有舉動,他自然也不可能再抹黑自己。
這事也算是不了了之的過去了。
「反正爹聽到有朋友提起過!」夏楚明才不會承認,他有刻意去打聽收集離修的消息。
畢竟離修和以沫兩人間的那點事情,夏楚明哪裡有不知道的可能,不過是時機沒到,女兒不說,他也不提罷了。
「噢,哥哥的身體沒有問題呢!爹不用擔心。」以沫說罷,沖著夏楚明甜甜一笑。
夏楚明一臉古怪的小聲嘀咕:「我才沒有擔心。」
白素錦受不了的白了夏楚明一眼,說:「行了,乖女喜歡離修就喜歡離修,多大的事情啊!更何況聽你說,離修不是也喜歡乖女嗎?互相喜歡,多難得啊!你在酸什麼啊!」
夏楚明一臉糾結的說:「你不懂一顆當父親的心,這簡單就是被人剜去心頭肉啊!哪裡能不酸。」
白素錦滿不在乎的說:「反正我已經想到了,等到乖女十八歲出嫁的時候,我們就給她置一座大宅子,到時候我們也在旁邊買一座宅子。兩個府邸間打通,有一個小門能夠進出,這樣的話,女兒出嫁了,我們也還像住在一個府里一樣。」
夏楚明眼神一亮的說:「這好,我怎麼早沒有想到。」
以沫歪著小臉,笑嘻嘻的說:「我也喜歡,這樣的話,白天爹和哥哥出去當差了,我就能和娘互相做伴了。」
說著說著,以沫突然有點忐忑,有些驚喜的問:「爹娘好像對哥哥都很滿意?」
她見了景世子和凝霜的婚事,心裡想著,若她的婚事,爹娘都滿意就好了,畢竟她雖然想嫁給離修,但也想爹娘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