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擇定婚期
「都抬起臉來,讓世子妃看看清楚。」景世子神色淡漠的望著滿院子的管事。
管事一個個抬起眼,眼神或好奇或試探的看向世子妃。
畢竟淳王妃打理王府多年,府里的下人自然都聽命於她,幾位管事嬤嬤也清楚淳王妃對世子妃的不喜,因此,對世子爺這樣大張話旗鼓的介紹世子妃,其中不乏沒上心的。
「從今天起,你們見到世子妃就要像見到本世子一樣,世子妃的話,就是我的命令,若是讓本世子得知,誰敢陽奉陰違給世子妃使絆子,不論你是誰,你的主子是誰,一論發賣出去,你們最好睜大眼看看清楚,這淳王府將來到底是誰主事!」
底下的管事聽了這一席話面面相覷。
景世子厲聲喝斥:「是都聾了嗎?」
他們這才忙回話說:「是!奴婢等人一定盡心儘力輔助世子妃。」
景世子望向凝霜,凝霜眼底滿是笑意,上前一步,對著淳王府的管事時,面上一片寒霜的說:「多餘的話,我也不說,只是以後大家在一個屋檐底下生活,你們給我方便,也就是給你們自己方便,凡事量力而為,要明白這胳膊終擰不過大腿,知道嗎?」
「是!」管事們回答的聲音倒是洪亮,真心的又有幾人,就得而知了。
凝霜瞄了他們一眼,並沒有太多心思現在去立威或者如何,畢竟淳王妃一時也不會放鬆讓她管理淳王府,她也不需要上趕著去表現。
只要這些下人,有點眼色,不主動給她使絆子,她也不會管這些人的想法。
「讓他們都散了吧!」凝霜微仰小臉,輕聲和景世子說。
景世子揮揮手,讓下人都退了。
待他們一走,只剩下汐珠和汐瑤兩人時,凝霜也不再硬撐,身子一軟,就跌到了景世子的懷裡。
景世子猝不及防的抱住凝霜,低眸一看,她神色略顯疲憊,忙問:「怎麼?是哪裡不舒服嗎?」
凝霜小臉一紅,附耳對景世子說:「我有點腿軟。」
「腿軟?」景世子略有疑惑的問了一聲。
目光順勢而下,瞬間明白過來了,輕咳了一聲,說:「我抱你回屋裡休息。」
凝霜紅著小臉,低垂著說:「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只是不能陪你四下走走了。」
景世子低斥:「身體不適怎麼不早說,熟悉府上的環境,哪一天不可以,一定要在今天嗎?」
凝霜抿抿小嘴,尚未來得及說話,就被景世子一下抱起,大步朝著院里的方向走去。
「下次遇上這樣的情況就直接說,夫妻間不用硬撐,我雖然不是一個多粗心的人,但也難做到面面俱到,偶爾忽略的時候,你可以主動說明。」
凝霜心裡淌著蜜,微甜的說:「你不用這樣慣我,我也不是那嬌柔的人,很多事情我能自己處理好的。」
景世子目光凝視著凝霜問:「這就是慣了嗎?我以為是夫君應該做的,不然的話,你一個人都能解決,你還嫁給我做什麼?」
凝霜輕輕一笑,嘀咕說:「倒是挺有道理的。」
景世子瞄了一眼凝霜,眼神里滿是得意。
凝霜壓著笑,低聲說:「我們什麼時候去給老王妃敬茶。」
景世子低眸看了一眼凝霜的雙腿,抱著她回院的步伐也沒有改變,說:「等晚一些,你先休息一會,身體好了再說。」
凝霜蹙眉擔憂的說:「還是先去老王妃院里拜見吧?不然的話,別人該說我不懂禮數了。」
景世子猶豫著說:「但是我怕祖母對你刻意刁難,到時候也不用做什麼舉動,就讓你站在她身旁侍候她一日,我都怕你受不了。」
都是嫁了人的女子,新婚第一天,身體有多不適,各人心裡都清楚,若是碰到懂得體貼的倒好,若是遇上莽撞的,第二天腰都挺不直。
景世子也是初經人事的男子,平時再是體貼,昨晚也失態了,一連要了凝霜三次不說,生疏的他,還在第一次將凝霜折騰哭了。
「沒事!這一會的時間,我能行的。」凝霜拍拍景世子的胳膊。
她欣喜景世子的體貼,但也沒有恃寵而驕。
畢竟這初過門的新娘子,不去給家中長輩敬茶,這理說到哪裡都不通。
景世子駐足,一臉認真的問:「你確定嗎?不用勉強。」
凝霜笑著說:「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所以我們去看望老王妃吧!」
景世子抿直了唇線,不再說什麼,換了一個方向,直接朝老王妃的院子里走去。他倒是想讓凝霜直接回去休息,只是就像凝霜說的一樣,今天他們若是不去敬茶,這理說到哪裡都行不通,到時候被人指指點點說著不是的人,還是凝霜。
在快到老王妃的院前時,凝霜提醒說:「你把我放下來吧!」
「無妨。」景世子摟著的手越發緊了,故意不讓凝霜掙脫。
兩人就以這樣的姿勢到了老王妃的面前,她目前嘲諷的看著兩人,問:「喲,這是咋呢?」
景世子微斂眉眼,解釋說:「小凝身體有些不適,不過剛嫁到我們家,按規矩怎麼著也得先給祖母敬茶,我本想勸她,祖母仁慈,不會在意這些虛禮,不過她執意要先來給你敬茶,我這不就抱來了嗎?」
景世子的話說得很好聽,但是老王妃根本就不買賬。
她冷笑一。
她冷笑一聲,說:「行了,唬誰呢!說得好像誰沒經歷過一些,這天下所有女人都這樣過來的,她就嬌貴了嗎?當年就是她姑母,也是規規則則的跪到我面前敬的茶,如今你倒是越發能耐了啊?還讓世子抱著你穿堂過戶。」
凝霜並未被老王妃的怒意嚇到,面不改色的淡笑說:「祖母誤會了,孫媳不敢有這種想法,只是世子憐惜罷了。」
「憐惜?」老王妃一聲冷笑,諷刺的說:「我們這淳王府是有誰打你了還是罵你了嗎?這剛嫁來的第一天就讓世子憐惜了啊?你這一身小妾的做派,跟誰學的呢?整天就會攏住男人的心,沒得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景世子臉現不喜,對老王妃說:「祖母,讓丫鬟備茶吧!」
「行,敬完茶,你就留下來侍候,我這身體有點不舒坦。」老王妃如景世子所想一樣,正是打算給凝霜立規矩。
按說立規矩這種事情,男人本不該插手,許多府邸人家都有這樣的情況。
只是老王妃和淳王妃擺明了不喜歡凝霜,這立規矩就不像普通人家一樣,明顯是要挑毛病,故意刁難凝霜了。
「祖母身體哪裡不舒服,我請太醫來給您瞧瞧。」景世子一臉關心的樣子接話。
老王妃瞥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惡聲惡氣的說:「我心裡不舒服,怎麼著,我現在讓她侍候,你就捨不得了嗎?」
景世子神色淡然的說:「怎麼會,孫兒也是關心祖母的身體,小凝畢竟不是太醫,她留下也起不到什麼作用,不如宣太醫來看看,再不濟叫叔叔過來瞧瞧也是好的。」
提起夏楚明,老王妃又是滿腹的委屈,不滿的說:「你叔叔那個沒良心的,我真是白疼了他幾十年,典型的有了女人就不要娘了,你現在和你叔叔就是一個德性。」
景世子一臉坦然的說:「叔叔若是知道祖母身體不適,定然會趕回來瞧您的。」
老王妃冷哼一聲,心裡瞥著全是怨。
這要是換其他人家的孩子,她這個做娘的,還能裝裝病,嚇唬嚇唬他。
可是夏楚明醫術了得,她有病沒病,夏楚明一眼就能看出來,裝病這種伎倆,在夏楚明身上根本就行不通。
所以老王妃和夏楚明僵持了這麼久,也沒用過這一招。
景世子見老王妃沒有繼續開口的意思,便望向丫鬟,示意她將茶端來,他率先給老王妃先敬了一杯茶,再讓凝霜敬的茶。
老王爺示意身後的丫鬟拿出紅包,給了凝霜。
「不求你福旺運旺,只求你別像你姑母一樣,帶衰夫家就夠了。希望你以後安安分分的做淳王府的世子妃,其他的就不要多摻和。」
凝霜抿抿小嘴,接過紅包,道:「謝謝祖母。」
景世子聽了這話,雖然也不高興,但也不好頂嘴,只說:「祖母,我屋裡還有點事情要小凝做,我們就先回去了。」
老王妃見景世子這副護妻心切的樣子,就跟當年的夏楚明一樣,氣不打一處來的喝斥:「滾滾滾!」
景世子也不多留,扶起凝霜就出了屋。
兩人剛踏出門口,就聽到屋裡瓷器摔到地上的聲音,以及老王妃發怒責罵兩人的話。
白凝霜微睜了下眉,有些輕嘲的說:「祖母火不小啊?得吩咐下人泡些降火茶給她喝喝才行。」
景世子瞄了白凝霜一眼,說:「這事自有下人打理,我們就不多事了,免得祖母趁機又找你麻煩。」
白凝霜聳聳肩,反正她也只是說說,又不是真的要去泡降火茶。
兩人回了屋裡,白凝霜直接躺到了床上,景世子坐在一旁陪她說話。
白凝霜這時候才意有所指的說:「不嫁到王府,我都不知道姑母的日子過得這麼艱難。」
景世子挑了下眉眼,說:「不能說是艱難,只能說她不討祖母和母妃的喜歡罷了,但是嬸嬸是什麼人,哪裡在乎這些人的眼光,她平日也不跟祖母和母妃打交道的,而叔叔又慣著她,所以才惹得祖母和母妃越發的不滿。」
白凝霜有些得意的說:「這倒也是咯!」
景世子猶豫了一下說:「嬸嬸當年嫁過來的時候,和祖母的關係並不像現在這樣,雖然不是那種婆媳好得就像母女一樣的關係,但大面上也是過得去。主要是這次以沫妹妹的事情,叔叔看在以沫妹妹受了許多苦的原因,他才由著嬸嬸和以沫妹妹不過去請安,也怕嬸嬸和妹妹再次受委屈。」
白凝霜睨向景世子,似笑非笑的說:「你不用跟我拐著彎說話,我心裡明白呢!嬸嬸是嬸嬸,我是我,我不會事事拿嬸嬸當榜樣,只要她們不觸及我的底限,幾句無關痛癢的話,我能忍都會忍的,畢竟她們是長輩。」
景世子深情的拉著白凝霜的手,說:「這些方面的確委屈你了,我以後會在其他方面補償你的。」
白凝霜笑嗔:「夫妻倆說這些話做什麼,我嫁給了你,就是要替你打理好後院,這樣你才能沒有顧忌的去做你自己的事情。所以她們不刻意刁難針對,我也會乖乖孝順她們的,不說其他,她們將你撫養長大,我也就該尊重她們。」
景世子眼瞳閃過一抹暗芒,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意。
白素錦和白凝霜身份上也是有差別的。
白素錦嫁的是淳王府的二爺,只要她攏住了夏楚明的心
夏楚明的心,他們可以分出去單過。
但是白凝霜不一樣,她嫁的是世子爺,未來淳王府的主人,她有義務讓後院變得更和諧,因為淳王府就是她未來的家,她不可能離開這裡。
以後這個家的好壞,就看她怎麼去經營。
就是白素錦這樣的女子,她當年嫁過來,為了不讓夏楚明難做人,也在老王妃面前伏低做小過。
畢竟誰人不是爹娘養大的,誰不疼自己的爹娘,更何況夏楚明自小被老王妃寵大,白素錦沒得道理與老王妃為敵,卻讓自己的男人夾在中間左右不是人,日日活在痛苦掙扎當中。
「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我有點困了,你也上來,陪我一起睡會吧!」白凝霜見景世子神色不明朗的樣子,也不想深究這個話題。
雖然淳王妃和老王妃不喜歡她,但她也不因此就和她們對著干,該有的禮數,她不會忽視。
景世子看了眼撫在他手背上的玉手,抬眸眉眼一挑,別有神意的樣子。
白凝霜俏臉微紅,嬌嗔說:「真的只是單純的睡覺,我現在身子還有點不舒服呢!」
「嗯!」景世子輕笑著上了床。
夫妻倆人一覺睡醒,直接錯過了午膳的時間。
好在王府里平時都是各吃各的,也沒有人說他們什麼。
只是汐珠在侍候凝霜起身的時候,說:「先前表小姐來了,看世子妃還在休息,就沒有打擾。」
凝霜頓了下問:「以沫有說什麼嗎?」
汐珠回答說:「表小姐說想和世子妃一起用午膳,奴婢見世子妃累得乏,自作主張的沒有叫醒您。」
凝霜無所謂的說:「沒事!只是待會被她嘲笑幾句而已,你派人去請她過來坐坐。」
「是!奴婢這就去。」汐珠替凝霜穿戴好了,便出去吩咐小丫鬟跑腿叫人。
沒多時,以沫就來了。
她來的時候,凝霜和景世子尚在用膳。
「你們怎麼這時候才用飯,不會是睡到才醒吧?」
凝霜無辜的說:「是啊!不然的話,肯定去找你和姑母一起用午膳了。」
以沫嘴角一歪,取笑的說:「看樣子昨天真的把姐姐累壞了呢!竟然睡到了這時候才起身。」
凝霜白了以沫一眼,不答這話,只問:「一早過來找我,有其他的事情嗎?」
以沫看了眼景世子,也不躲著她,直接說:「沒什麼事,就是聽下人說你去祖母面前敬茶了,我來看看而已。」
以沫說話不防著景世子,凝霜就更不可能防他了,直言不諱的說:「沒事!祖母也沒刁難我,她說身體不適,想留我在屋裡侍候,你景哥哥也沒同意,敬了茶就把我帶回來了。」
以沫對著景世子拋了拋眼眸說:「景哥哥可真疼姐姐啊!」
景世子笑了一聲,吩咐下人又拿了一個碗來,盛了兩碗湯,各擺了一碗在以沫和凝霜的面前,對以沫說:「你也喝碗湯。」
以沫笑嘻嘻的問:「這不會是景哥哥特意吩咐廚房給姐姐做的愛心湯嗎?我這樣喝好嗎?姐姐會不會不高興啊?」
凝霜哭笑不得的說:「你少貧嘴了,趕緊喝吧!」
以沫哈哈一笑,不再拿這事打趣。
下午,以沫陪著凝霜,景世子就去了書房。
只剩她們姐妹倆時,便說起了體己話。
以沫對洞房夜的事情較為好奇,追問了幾句,但凝霜一來看以沫年紀小,不到時候,二來她也覺得這事挺羞澀的,因此便怎麼都沒有鬆口。
待到傍晚時分,以沫回了汀蘭閣。
今天是凝霜嫁過來的第一天,淳王府一大家子就在一起用的晚膳。
晚膳氣氛談不上有多好,但也不差。
畢竟不管是老王妃還是淳王妃,她們的酸言酸語,凝霜一律當沒有聽到似的,鬧不起來,自然也就沒有矛盾。
只是話明顯談不到一起,幾度陷到尷尬當中罷了,不過好在有白素錦和以沫在,倒是一點都沒有讓白凝霜有冷落的感覺。
晚上,離修來的時候,給以沫帶了一個消息。
不出幾日,皇上就會下旨賜婚。
以沫傻眼的問:「賜婚,給誰賜婚,你嗎?」
「不至於!我現在的情況,京都大多數人家是看不上眼的,畢竟沒有子嗣,我此時權利再大,也不過就到這裡打止,他們的眼光都長遠著呢!」離修輕嘲的笑著,嘴裡滿滿的不屑。
以沫笑嘻嘻的說:「他們不要你更好啊!免得有人跟我搶你。」
離修捏捏以沫的小鼻子,說:「我要跟你說的事情,是讓你趁著這次的機會把婚約解除了吧!皇上給其他皇子賜婚,你和六皇子解除了婚約,他正好娶了別人。」
以沫瞪著眼,無辜的說:「可是娘說要到十五歲啊!這是和皇上的協議,皇上沒這麼好說服吧?」
離修輕笑的說:「你別低估了你娘,她若是真想讓你解除婚約,她明天上午入宮,下午皇上就會發聖旨了。」
「啊?我娘這麼厲害嗎?」以沫有點傻眼,還有點不相信。
離修肯定說:「真的,你娘手裡有很多秘密武器,是皇上想要,又得不到的,你娘隨便拿一兩件出來,就能和皇上談條件了。」
以沫蹙眉,有些猶豫的說:「娘現在不讓我解除婚約,應該是有她的想法吧!不然的話,以
然的話,以娘對我的疼愛,她應該早就這樣做了啊?」
離修不忍心的說:「你娘就是想多拖你幾年,畢竟你和六皇子的婚約一天不解除,我和你就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以沫恍然,竊笑的說:「哥哥不要這麼急嘛!反正就算我明天就解除了婚約也沒有用啊!我答應了爹娘我不會早嫁的,要到十八歲呢!還有四年的時間。」
離修一臉陰鬱的說:「就是不能提前把你娶回去,我也不想看你掛著人家未婚妻的名號,難道你喜歡我被人冠名成某某未婚夫嗎?即使你心裡清楚,我不可能娶別人。」
以沫小臉一陰,將心比心的想著,那種事情,即使不是真的,她也不會高興。
「好吧!我明天就跟爹娘提這事。」
離修獎賞的在以沫的臉頰親了親,說:「乖女孩。」
次日早膳時,以沫說了這事。
白素錦眼神一瞥,問:「誰讓你說的?」
以沫有點心虛的說:「是哥哥提出來的,不過我覺得哥哥說得也挺對的,若是換一個角度,我也不能接受哥哥這樣。」
白素錦鄙夷的說:「他這點忍耐力都沒有,就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以沫小嘴微張,不敢再說了。
白素錦過了一會,才緩了口氣的解釋說:「娘是有辦法讓皇上現在改口,但是有些事情是即成的事情,我們又何必把所有底牌都用上,好鋼用在刀刃上,花錢花在裉節上,這麼粗淺的道理,他也不懂嗎?」
以沫無辜的微翹著小嘴,替離修打抱不平的說:「哥哥也就是太喜歡我了,所以……」
白素錦低斥:「別扯這些沒用的,他越喜歡你,就越能忍。你當和皇上打交道容易嗎?我們既然有底牌就得好好的藏著,哪天皇上真的要對付我們了,我們再好好利用,指不定就能保命,現在不到一年的時間,他都等不得了?還慫恿你來和我說這事?」
以沫小臉微白,滿是茫然的看著白素錦,仍舊小聲的替離修說著話。
「哥哥不是這意思,他就是問問有沒有辦法,也沒說一定得現在就解除了婚約。」
白素錦嬌眸一嗔,說:「最好是這樣。」
以沫眼神心虛的左右瞥了兩眼,不敢再說。
白素錦看以沫這樣,雖然有心想抱到懷裡好好疼愛一番,但又怕她一軟,以沫又說這事,到時候一個沒把持住,答應了以沫,事後就該後悔了。
她倒不是心疼那些現代的武器,只是清楚皇家人的性子。
沒得利用價值的人,皇家人不會容忍。
以後他們一家上下就得夾著尾巴做人了,不然的話,她就又得多弄一些東西給皇上嘗甜頭,這樣下去,就沒完沒了了。
皇上的**是無止盡的,而她總有江郎才盡的一天。
一早被訓斥了一頓的以沫,一天都顯得悶悶不樂的樣子。
下午見到凝霜,一眼被看出了端倪,細問幾句,也就和盤托出了,同樣沒討得巧,又被凝霜訓斥了一頓,說她還沒有嫁人就胳膊肘外拐。
還說什麼,離修想她解除婚約,離修怎麼不去自己想辦法,要來為難姑母。
比起白素錦的話,白凝霜的話更為直接。
所以晚上離修來見以沫的時候,就看見了一張苦瓜臉。
離修一想,就明白了是什麼事,當下不等以沫訴苦,就直接勸說:「多大的事情,不同意就不同意,至於讓你不高興嗎?」
以沫委屈的趴在離修的懷裡,說:「娘不同意,說我了,姐姐也不贊同,罵你了。」
離修心疼的撫著以沫的後背問:「你娘和你姐姐都說了什麼?」
以沫在離修面前向來不藏話,一五一十全都轉訴后,離修沉默了一下,說:「你娘和你姐姐說得對,這事是我太急進了。」
「哥哥……」以沫擔心的看著離修。
離修拍拍以沫的小臉頰說:「這事是不該急的,你娘說得對,不過一年的時間,我們沒什麼等不得!多掏東西去換你的自由身,確實不明智,不如留著底牌,以後給你更好的生活。」
以沫小心翼翼的看著離修問:「那哥哥怎麼辦?」
離修一笑,說:「什麼怎麼辦?反正最後能娶到你的人只會是我,我爭這一時做什麼?」
以沫燦爛一笑,毫不羞澀的說:「是啊!反正我也只想嫁給哥哥。」
「乖!」離修親親以沫的臉頰。
腦海里想著白素錦和凝霜的話。
他不是不想去談條件,只是他現在和六皇子談條件的話,就等於綁在六皇子的船上了,目前他不想過早的參與到奪嫡當中。
畢竟這種事情,行差踏錯一步,就是全家斬首。
而且有了先提,他做得再多,六皇子以後登基了也不會感謝他,反而會針對他,到時候他同樣不能給以沫生活保障。
畢竟處在高位了,他只要回想到他的皇位,是他賣了未婚妻得來的,這對任何個男人而言,都是接受不了的,勢必會將這個沾點清除。
以前用這些去換以沫的自由,是沒有辦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不斷壯大到連皇上都不敢動他的地步,但是現在有更穩妥的辦法,他自然不想拖著全家上下來冒險。
正是出於這些考量,所以在知道白素錦夫妻倆有辦法的時候,他選擇了向他們求
了向他們求救,而不是自己去解決。
沒過幾日,皇後設宴,宴請京都適婚的嫡小姐入宮。
這一舉動,明眼人一看就清楚是怎麼回事。
以沫一早起來,凝霜就來了。
她有點高興的說:「王府就郡主一人收到了帖子,我和你都沒收到皇后的帖子,我派人去問過容雅和樂兒了,她們都定了婚的原因,也都沒有收到帖子。」
以沫笑著說:「這不是挺好的嗎?不用摻和其中。」
凝霜說:「可不是嗎?不過你大姐姐去,也只是走一個過場,畢竟你和六皇子有婚約,大多數情況下,一個府里的姑娘,不會同時嫁給兩位皇子。」
以沫早不是初到京都的小姑娘,凝霜這樣一說,她大致也明白了一些。
畢竟一個府能調動的勢力就這麼多,一個府里出兩個王妃,這府里到底是支持哪一個皇子呢?
除非府里什麼都不管,就沒有問題,但是這樣的話,皇子娶妃的意義也就沒有了,所以大多數情況下,是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
但有皇子同盟的情況,也會兩皇子娶兩姐妹,只是這樣的話,就浪費了一個嫡皇子妃的位置,大多數皇子都是不樂意的。
「我和大姐姐平明不談心的,我也不知道她想不想嫁到皇家去,但以大姐姐事事要求的性格,我覺得她可能是願意的。」以沫猶豫了一下,說出心中的想法。
凝霜說:「管他呢!她想嫁就讓她自己努力好了,跟我們又沒什麼關係,而且說句不好聽的話,淳王府現在沒實權呢!皇子拉攏了也沒有用,姑父這次回來,雖然在朝廷里領了一個差事,但卻是一個閑差,沒有實權的。」
以沫忍不住的說:「我爹就是想要閑差,說這樣能多時間陪我和我娘呢!」
凝霜哭笑不得的說:「我又沒說姑父的差事不好,世子不也是一個閑差,平時去都不用去。」
以沫抿抿嘴,又說:「其實大姐姐不嫁到皇家比較好,娘說皇家的媳婦不好當,表面風光,內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嗯!我明白。」凝霜的身份,接觸這些的機會更多一些,比以沫看得更透徹。
姐妹倆人在府里說說笑笑,玩玩鬧鬧,一天也就過去了。
到了傍晚,各府小姐也陸陸續續的回來了。
皇后留了幾家小姐在宮裡暫住兩日,而當晚回來的人當中,如凝霜所想一樣,有妤卿郡主,這就表示妤卿郡主沒被皇后看中,不可能嫁給幾位皇子。
晚上一家人用膳時,妤卿郡主如平時一樣,讓人看不出喜怒哀樂,以沫和妤卿郡主也沒有太多的感情,也沒多探究她的內心。
只是夜裡離修來了,以沫忍不住和他嘀咕了幾句。
離修說:「你大姐姐為人慧聰,會過得不錯的,至於你說她想不想嫁給皇子,我覺得她是想的吧!」
「啊?你怎麼知道?」以沫好奇的瞪大了眼。
離修解釋說:「不是你說的嗎?你大姐姐事事要強,要做到最好,怎麼可能會容許自己在婚姻上矮別人一截呢!」
以沫嘀咕說:「也是!不過我和六皇子的婚事沒有解除,大姐姐嫁不去皇家呢!過幾天皇上的聖旨下來了,各個皇子都有了嫡妃,姐姐一個郡主,斷不可能去做側妃的。」
離修笑著說:「原本就沒有幾位郡主會想著去嫁給皇子,畢竟以郡主的身份,隨便嫁一個男人,那男人就是郡馬爺,以後都要看她的臉色過日子,不比她當皇子妃要強多了嗎?」
以沫贊同的說:「我也覺得招郡馬爺要強得多。」
離修一笑,有點好奇妤卿郡主會不會像上世一樣,最後拖到二十歲,做了太子的側妃,成了皇貴妃。
畢竟她今年十八歲了,若不是有其他的想法,她今年就會出嫁了。
只是這世,她如果再走這一條路的話,只怕是當不成皇貴妃了,畢竟離修上世被太子迫害過了,他斷不可能這世再讓太子登基為帝。
沒過三日,皇上賜婚的聖旨,一道接一道的下下來。
每一道聖旨上都有寫明大婚的年月日。
而在這些聖旨當中,淳王府也收到了一道旨意。
以沫接到聖旨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傻眼的望向白素錦,問:「娘,怎麼回事啊?」
皇上下旨,讓她及笄后立刻大婚。
婚期已經定下了,就在明年的五月初一,也就是她及笄后的幾天。
白素錦臉色陰鷙的拿過以沫手中的聖旨,示意她先別說話,然後便將宮中宣旨的公公打發走了,母女倆就直接回了院里。
白凝霜擔心,跟在兩人後面過來。
進屋就聽到以沫壓抑著顫抖的聲音問:「娘,你不是說皇上會在我及笄的時候,解除我和六皇子的婚約嗎?怎麼突然下了一道完婚的聖旨啊?」
白素錦陰惻惻的一笑,說:「皇上這是逼我們答應婚事,想借著我們來保護六皇子呢!」
「啊?」以沫傻眼的問:「六皇子一個大男人,需要我們來保護嗎?」
白素錦眉眼一挑,說:「皇位的爭奪,你當簡單嗎?說不定皇上也指望著六皇子娶了你,能從我這裡撈得點什麼好處呢!不管他們打的什麼主意,休想。」
以沫皺著眉,苦著臉的問:「但是皇上再次下聖旨公告天下,這話說了出來,還
了出來,還改得了嗎?」
說罷,以沫委屈的說:「娘,我不想嫁給六皇子,我不喜歡他。」
白素錦心疼的抱住以沫說:「乖,不用擔心,有爹娘在呢!肯定能讓你嫁得順心如意,你想嫁給誰就嫁給誰,絕對不會被迫。」
以沫抱怨的說:「我就想嫁給哥哥。」
「行行行!就嫁給離修。」白素錦很是配合的說話,就怕以沫因著這事哭起來。
沒多時,夏楚明得了消息也回了府。
他人剛到院里,白素錦就說:「凝霜,你陪以沫出去走走,開導開導她。」
以沫嘟起嘴,想留下來聽爹娘說什麼,但也知道娘這是打發她走了,只能一步三回頭的跟著凝霜出去。
一出門口,以沫就擔憂的問:「姐姐,你說爹娘真的有辦法嗎?」
凝霜信心滿滿的說:「我覺得姑母的樣子看起來不像在擔心,反而在壓抑著怒火,你看著吧!姑母肯定要鬧翻天的。」
「真的?」以沫猶豫的看著凝霜。
凝霜笑著說:「廢話,皇上拿你的婚事作伐,姑母不翻了天才怪。」
正如凝霜所想一樣,白素錦面色猙獰的沖著夏楚明狂吼:「夏順宗這個狗皇帝,他想幹什麼?」
「我跟你說,他要真敢拿沫沫的婚事瞎來,我絕對弄死他,真當我們怕了他是不是?信不信我現在就跟北魏密謀,滅了西夏,讓他這個皇帝去吃屎吧!」
夏楚明笑得雲淡風輕的說:「你這是做什麼,太久沒遇上事了吧?竟然動了肝火,傷的不是自己的身體嗎?」
白素錦狠狠的剜了夏楚明一眼,說:「別跟我來這一套,你最好給我說清楚,你有沒有辦法解決這事,你要是解決不了,我來。」
夏楚明低笑,滿眼的陰霾,輕聲說:「這種事情,自然是我一個男人來處理了,哪能由你們娘倆出面。」
「最好是這樣!」白素錦惡狠狠的瞪著夏楚明。
夏楚明上前摟過白素錦,安撫的說:「我已經約了六皇子,他一會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