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肌膚相親
以沫一臉僵硬不自然的說:「我們姑娘家去學騎馬,你就不用去了吧?再說,你跟著去,你也會覺得無趣啊!你不如自己四處去騎騎馬不是更好嗎?」
樂兒這次倒是機警,看出了以沫的意圖,她也覺得離旭不用跟來,便主動說:「是啊!小哥,你就別跟著我們跑了。」
離旭一副風吹不動的表情跟在旁邊,說:「娘要我跟你們旁邊照顧,免得你們再闖禍。」
樂兒咦了聲說:「不至於吧!娘讓你跟著我們?照顧我們?你別說笑了吧!你不和我們一起胡作非為就不錯了。」
以沫調侃的反問:「怎麼?你還知道你就是一個胡作非為的主啊!」
樂兒嗔怪的問:「你到底站在哪一邊,我現在是在幫你,好不好?」
以沫斂容,立即做出嚴肅臉,有些狗腿的說:「嗯!你說得都對,我剛才一定是被什麼奇怪的東西控制住了,所以才會胡說八道!」
樂兒不買帳的說:「你才懂得管你們了,哼,我到前面去等你們,你趕緊跟上來啊!」
以沫苦笑一聲,但想著離旭這架勢,擺明了就是要跟,樂兒也趕不走他,便對容雅說:「你一直跟著我們,他不敢光明正大的對你做什麼。」
「嗯!」容雅不安的應話,看向離旭,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閉嘴闔上,默默的跟著以沫慢慢悠悠的晃向樂兒的方向。
樂兒舉著馬鞭揮以沫揮手,等她走近,才說:「我教馬時很兇殘的,你要做好準備啊!」
以沫眨著眼,不放心的問:「怎麼一個兇殘法?」
樂兒獨裁的說:「你現在先別管,我只問你,你對騎馬懂多少,二哥先前教過你了嗎?」
以沫坦率的說:「倒教過一些,騎在馬上慢慢跑,也沒有問題,但像你那樣,邊騎馬邊射箭,肯定不行。」
樂兒得意的說:「這是當然,你能邊騎馬邊射箭,還需要拜我為師嗎?」
「好了!你現在抓緊馬韁繩!然後擺出騎馬的姿勢,快一點!」樂兒揮著鞭子催促。
以沫不解的照著做的同時,問說:「幹什麼啊?就直接跑……啊!」
她話沒有說完,就感覺馬像瘋了似的狂奔起來了。
「抓緊馬韁,千萬別鬆手了啊!」樂兒的聲音就在以沫身後。
她一邊回憶哥哥說過的話,努力調整著姿勢,一邊忍不住低咒,「你神經病吧!你就這樣教騎馬的?你事先好歹也說一句啊!」
樂兒跟在一邊,顯得十分輕鬆的樣子,並對以沫說教,「注意姿勢,拉穩馬韁!」
「我不這樣,你什麼時候才能學會騎馬啊?再說我若是提前告訴你,哪有這麼好的效果,你看看你現在不是騎得挺好的!」
以沫低咒一聲,身子又伏低了些,恨不得破口大罵幾句三字經,她這哪裡算騎好了啊?
她明明顯得臉都青了,而且這隻要一張口,滿嘴都灌的是冷風,連罵樂兒的勁她都提不起來。
容雅原也跟在樂兒的身後跑了幾步,但人沒有追上,卻被離旭堵住了去路。
她不得不抬眼直視面對,「你為什麼故意擋著我啊?」
離旭弔兒郎當的說:「不擋著你,你就不願意正眼看我一下?」
容雅不自在的說:「一直盯著男子看,不禮貌!」
離旭痞笑說:「我知道我長得英俊,但也沒要你一直盯著我看,可你上次害我受傷了,難道看到了,不該主動來打招呼,不該道歉嗎?」
說白了,離旭就是不甘的來找存在感了。
畢竟這要換一般人,見到離旭,肯定會有些羞愧的心情,主動示好這些,可是容雅卻不一樣,心裡懼著離旭,就直接躲著他,連正眼都不瞧一下。
「可我道歉了啊!臨陽侯府也出面向將軍府道歉了啊!」容雅小聲的回答。
在兩府相處上面,這事是完了。
臨陽侯府道歉賠禮,將軍府接受收禮,大家各退一步,以後見面該是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畢竟這對他們而言又不是一個多大的事情,離旭也只是一些皮肉傷,養了幾天就能蹦能跳了。
「受傷的人是我,我說沒完就沒完!」離旭惡狠狠的威脅。
容雅滿是委屈的問:「不然,你想怎麼樣?」
離旭痞痞一笑,得意的問:「是不是我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
容雅身子往後一傾,差點就摔下馬,跟她來的丫鬟忙策馬擠到兩人中間,嚴肅的說:「離三爺請自重。」
離旭臉色一變,陰沉的說:「哪裡來的賤婢,主子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嗎?」
容雅坐直身子后,忙說:「依巧,你退下!」
然後臉色極其難看的抬眼蹙眉看向離旭,「離三爺,依巧是我的丫鬟,她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我這做主子的自然會管教,就不勞離三爺費心了。」
「嗬,還挺護短的啊!」離旭像玩川技的人一樣,臉色大變,笑得一臉意味深長。
容雅正色,「你到底想做什麼?」
離旭挑眉,反問:「怎麼?看不出來嗎?」
容雅沉默的看著離旭,她真看不出來離旭想做什麼,雖說他剛才的話顯得有些輕挑,但是他的目光很清澈。
所以她很難把離旭的話往邪惡的方向去想。
但是離旭這樣攔著她,又是有意為難
攔著她,又是有意為難,總不至於真的打她一頓吧!
她現在只想著,以沫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這一眼望去,早就已經看不到以沫她們的身影了,更加提她們能及時趕回來解圍。
「你說吧!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原諒我?」容雅避無可避的情況下只好直接面對。
離旭眯著眼,滿是詭笑的說:「沒什麼,和我賽一場馬,你若是贏了的話,我就原諒你,你若是輸了的話……」
「就怎麼樣?」容雅急急的問。
離旭理所當然的說:「自然是不算數,不然你還想怎麼樣?天下哪有這麼美的事情,不過你若是不願意的話,讓我也射你一箭也是行的,只是不知道你一個大姑娘,在那種地方留下一個疤會不會不太好。」
離旭說著話,目光已經瞥向容雅身下。
容雅頓時惱羞成怒,雙頰通紅的嬌斥:「離三爺,你不要太過分了,雖說那一箭是我的責任,但是你你……」
這就跟一個花花大少似的。
容雅向來一板一眼,哪裡被人如此調戲欺負過。
離旭也沒有旁的心思,雖說他也已經十四歲了,但他和其他公子哥的腦部結構就是不一樣。
整天除了上竄下跳的捉弄人,也想不出其他的事情,更沒有見到哪個漂亮姑娘怦然心動的感覺。
「行不行,趕緊說!少廢話了!」離旭有點不煩躁的口氣。
他現在是迫不急待的想和容雅賽一場馬,然後……嘿嘿!
賤賤的笑,在離旭心裡響起的同時。
容雅出聲,「你說的,我若是贏了,你以後絕對不要再找我的麻煩。」
「行了行了,誰願意和你一個書獃子牽扯不清啊!你贏了的話,以後只要有你容雅出現的地方,我離旭立即消失,可以了嗎?」
離旭催促不斷,容雅咬了咬下唇對依巧吩咐,「你在這裡等我,我一會就回來。」
依巧不放心的說:「小姐,還是不要去了吧?有什麼事,咱回去和夫人或者世子說吧?」
容雅果斷的說:「沒事,相信我!」
若是離旭是聽家裡話的人,今天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
她不給離旭一個滿意的答覆,以後他肯定時時針對她一番,再者,這次徹底解決了,她心中也能放下大石。
不管怎麼說,至少離旭願意給她一個機會。
比她想象中要好很多,沒有突然拿出什麼東西來嚇她。
「可是……」依巧還想勸說。
離旭已經在一邊不耐煩的說:「這種不聽話的丫鬟,你至今還留著她做什麼啊!若是我的話,早就賣掉了。」
依巧憤憤的瞪了一眼離旭,卻不敢頂嘴。
離雅不容拒絕的說:「行了,就這樣!依巧你就待在這裡等我!」
「奴婢知道了,小姐一定要注意安全。」依巧擔憂的提點。
看著容雅驅馬朝前走,離旭跟了上去。
「終點在哪裡?」容雅望了眼看不頭的空地。
離旭說:「一直向前跑,有條小溪的地方就是了。」
容雅咬咬唇說:「但是我不知道位置,要是跑錯了方向怎麼辦?」
離旭自信十足的說:「也行,只要在到達目的地前,你有機會超過我,就算你贏。」
容雅眉眼一挑,臉泛紅光的的問:「當真?」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難道還有假的嗎?」離旭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不過在這方面,他也的確強容雅很多,兩人騎馬比賽,他輕輕鬆鬆就能甩她一條街的距離。
容雅暗暗做了下心裡建設,才側目說:「開始吧!」
離旭大言不慚的說:「你先,我讓你一匹馬身的距離。」
容雅一心求贏,再說她一個姑娘家,也不會和一個男人講究這些,離旭話落,她便揮舞著鞭子跑了起來。
離旭趕緊跟了上去,不過眨眼的距離就超過了容雅。
依巧伸長了脖子,惴惴不安的望著兩人越跑越遠的身影,不放心的嘀咕:「小姐,你可千萬別出事啊!」
容雅的馬技本來就普通,哪裡比得上京中一霸的離旭。
騎著騎著,容雅就看出了端倪,這人在故意逗她玩呢!
明明可以甩她十條街跑遠,但就是不這樣做,永遠只快她一匹馬身的距離,害得她卯足了勁去追。
可是這人也奇怪,沒有回眸,卻能永遠因為她的速度而調整自己馬速的快慢。
「怎麼這麼慢啊!你再不追上來的話,就要到終點了噢!」離旭帶著惡意的笑聲突然響起。
在這空曠的地方顯得格外的清晰。
容雅咬咬牙,又用力的抽了馬臀幾下,但奈離旭也加快了速度,容雅再次超越失敗。
「哈哈……你這個小短腿!」離旭張揚的笑著。
容雅忍不住低斥回嘴,「是馬慢,跟我的腿有什麼關係。」
「反正就是你腿短!」離旭回眸,露出一口亮麗的白牙,惡劣一笑。
容雅咬著小嘴,心裡翻江倒海,覺得面前這人怎麼就這討厭呢!
「快點來追我啊!別說我不給你機會。」離旭得意洋洋的聲音響起,帶著容雅跑了一條岔路。
而一路被離旭氣得不輕的容雅,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跟著騎馬就追了上去。
兩人你追我趕,容雅一次又一次的眼看就要追上離旭,但每次在最後一步時,又都被甩在身後。
「哈哈,終點馬上就到了!」離旭張揚的聲音響起。
他回眸看著小臉被風吹得通紅的容雅,就在她揮舞長鞭時,這一次,他沒有加快馬速,且刻意放緩了速度。
就在容雅和離旭並列而行的時候,她臉上的笑容尚未來得及綻放,就發出了一聲驚悚的慘叫聲。
容雅連人帶馬直接掉到了坑裡去,驚悚的慘叫聲就是自裡面傳出來的。
「哈哈哈哈……」離旭駕著馬停在坑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下方的黑洞,問:「容小姐,你沒事吧?」
這個黑洞,是早兩年離旭來這裡玩時發現的。
上午容雅過來后,他趁著中午大家休息的時候,特意偷偷摸摸的來了這裡,就是為了布下這個陷阱。
下面黑漆漆又陰冷,對姑娘家而言,是十分恐怖的一個環境。
離旭雖然心存報復,但也沒有想過讓容雅摔斷手腳,他不過是想嚇唬她而言,所以提前在地底下布滿了稻草。
容雅渾身疼痛的站了起來,朝著上面叫道:「離三爺,麻煩你拉我上去。」
離旭不懷好意的說:「男女授受不清,我現在拉了你,你到時候逼我娶你怎麼辦?」
容雅忍著身上的疼痛,咬牙切齒的說:「不會!我絕對不會逼你娶我!」
「呵,這可不一定,畢竟我這麼的英俊瀟洒。」離旭一臉陶醉的自戀說道。
容雅不傻,看出了離旭蓄意報復,卻沒有想到這設計就是他精心設計的,所以軟了語調問:「離三爺,你究竟要怎麼樣才肯救我上去。」
「咦,你現在是在求我嗎?」離旭下了馬,站在坑邊問。
容雅沉穩的回應:「對,我在求你,請求你救我上去,行嗎?」
離旭單手放在耳邊,說:「求我啊?求我的聲音怎麼小啊!我聽不到啊!」
容雅咬咬牙又重複說:「離三爺,我求求你拉我上去,不然你去通知我的丫鬟過來,可以嗎?」
離旭大笑幾聲,得意的說:「喲,京都第一才女求我了,這是不是天要下紅雨了啊!」
離旭向下看,看黑洞里雖然不算清楚,但是站在黑洞里的容雅,卻能清楚的看到離旭臉上的可惡笑容。
只見他取笑夠了,才突然惡劣的說:「容小姐,你是不是傻的啊!這明顯就是我故意設計的陷阱,你要我救你?可能嗎?」
「你……」容雅驚訝的叫聲突然像被人掐住了似的。
離旭正笑著,就見下面沒有聲音了,好笑的說:「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放棄了,其實你多求求我,說不定我就放過你了。」
容雅嚇得瑟瑟發抖,驚慌失措的突然叫了起來,「快、快救我上去,蛇,有蛇!」
一條吐著紅信子的蛇,正朝著容雅接近。
她只覺得全身的血液像是凍結了似的,臉上的血色迅速褪盡。
離旭看不清下面的情況,自然不會相信容雅的話,早先他下去放稻草時,可是檢查過了,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
他雖然行事有些張揚,但對姑娘家,從來都只是威脅恐嚇,從來不會做一些實質傷害她們的事情。
畢竟打女人他是不屑的,而另一方面也是覺得姑娘家過於嬌貴,他很怕下手分不清力度,真要了她們的命。
「有、真的有蛇!」容雅本就怕蛇蟲,這會更是直接嚇得哭了出來。
她清楚的感覺到蛇順著她的腳邊在爬到,但是她連伸腳去踹的勇氣都沒有,她完全動彈不得。
「哈哈,你少唬我了,我堂堂離三爺,是一個會被女人耍得團團轉的男人嗎?」離旭得意洋洋的揚著臉。
等了下,不見洞下有聲音,忍不住又叫說:「你玩這一套沒有用的,你這種小兒科的把戲,我六歲的時候就不玩了。」
話落,離旭仍然不見洞下有聲音,不免有些好奇,探身探著裡面張望了幾眼。
「有蛇也不至於沒聲音了吧?難道嚇暈了?不至於吧?」離旭嘀嘀咕咕的念著。
揚聲威脅說:「你再不說話我就走了!」
等了等,仍不見容雅說話。
離旭站起身,故意在動作的翻身上馬,騎著馬離開,而後又悄然下馬,輕步接近,但是仍然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
離旭這才開始有些擔心,找出先前埋在周邊的麻繩,一邊綁在腰上,一邊綁在大樹上。
手執匕首,直接往洞下一跳。
「嗯……」一陣悶哼聲。
離旭愣了下,快步挪開腳,他剛才好像一腳下來,直接踩到了容雅。
就在這時候,他突然聽到一陣嘶嘶的聲音,當下臉色一變,手起刀落,朝著他吐著信子的蛇,立即被砍成兩截。
「竟然真的有蛇!」離旭臉色有些難看,一下抓起容雅,將她整個人往後背一丟,然後快速爬出了坑。
看著衣衫凌亂,臉色蒼白的容雅,離旭神色也有些難看。
他懷疑的上下打量容雅,「不會是被蛇咬到了吧?這下難辦了。」
看了眼一望無際的空地,又看了眼昏迷中緊蹙眉眼,一臉難受的容雅,視線落到她微腫的小手上時,心虛了一下。
剛才在洞下,踩到軟軟的東西,應該就是容雅的小手吧?
小手吧?
就在離旭順著視線往下時,注意到容雅的小腿邊有些黑紅的顏色,他蹲下細細一看,當時臉色詭變。
「果然被咬了一口!」
看著紅色的血中帶了深沉的黑色,離旭十分不想承認,這蛇是帶有劇毒的。
「喂,醒醒,你醒醒!」離旭拍了拍容雅蒼白的小臉,有點緊張的說:「你可別給我死在這裡啊!」
昏迷中的容雅,口齒不清的叫著:「冷,冷……」
離旭臉色幾變,最終認命的掀起容雅的褲管,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以及腿上猙獰的傷口。
「便宜你了!」離旭朝著昏迷中的容雅說了一句,然後不甘願的低頭,雙手扶著她的腿。
小麥色的雙手按在容雅一雙雪白的小腿上時,離旭心中不自在的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特別是接觸到她嫩滑的肌膚時,那種感覺更盛。
「怎麼這麼滑!」離旭下意識的嘀咕一句。
猛的反應過來,嚇得迅速將手縮了回來,一刻不敢多好奇的低頭替容雅吸出腿上的毒血。
「嗯……」
渾身冰冷的容雅悠悠醒來,就見一個模糊的身影趴在她的身邊,而腿上濕熱的感覺,在這種冰冷的環境中,不斷的擴大。
離旭最後吸出一口紅色的血液,往旁邊一吐,正好對上容雅瞪大的一雙眼,他心虛得往後一縮,用力的擦了下嘴巴說:「你可別誤會!」
「你……」容雅有氣無力的看著離旭。
離旭惡狠狠的說威脅,「不許說,也不許告訴任何人這件事情,否則的話,我跟你沒完!」
容雅無力的動動嘴唇,她本想說一聲謝謝的,但現在思緒回籠,她覺得這一聲謝謝可以免了。
畢竟不是離旭無事尋事,她了不可能遇上這樣的麻煩。
「這次……反正我們扯平了,以後我不會找你的麻煩了,你也別跟人說起這事!我……不會娶你的!」離旭咳嗽一聲,不自在的說。
他才不要娶一個木頭美人回來。
雖說容雅臉頰長得好,皮膚也很滑的樣子,但是這個美人只知道看書,沒一點趣味,讓他娶她,不如殺了他。
容雅臉色難看的掙紮起身,扯下褲管,冷冷的說:「離三爺想太多了,我嫁豬嫁狗都不會嫁給你!」
「你……」離旭惡狠狠的瞪著容雅,憤怒的質問:「你竟然將本大爺和那些畜生相提並論。」
容雅冷漠的回話,「這是很好嗎?既然大家都沒有這個意願,今天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我也希望離三爺能說到做到,從今往後,我們各不相干,我看到你了會繞路,也希望你看到我后,能主動避開。」
離旭一臉陰鬱,這話本來該他說的,卻被容雅搶先說了出來,一時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心裡甚至覺得有些不舒服。
但看到容雅蒼白的臉色與她強勢的口氣十分的不相符,想了想也沒有多做口舌之爭。
「行,誰反悔誰是小狗!」離旭同樣抬著下巴。
兩人鬥嘴的口吻,顯得有些幼稚。
但這一刻,彼此都認為會和對方老死不相往來,至少這一刻的厭惡是清清楚楚的刻在臉上。
離旭翻身上馬,居高臨下的看著容雅說:「相信你也不屑讓我帶你一程,我就先走一步了。」
容雅咬緊后牙槽,倔強得不說一句軟弱的話,聽著離旭騎馬離開的聲音后,才側臉顯現脆弱。
忍不住癟嘴說:「這是什麼男人啊!這麼沒有風度,可惡。」
離旭雖然沒有把馬讓給容雅,但卻是一路快馬奔了回來,準備通知她的丫鬟來接她。
就在半路,遇上匆匆而來的以沫幾人。
以沫一見離旭隻身一人跑來,立即緊張得拔高了聲音問:「容雅呢?」
離旭輕描淡寫的說:「在前面等你們去救。」
以沫蹙眉,問:「她怎麼了?」
離旭聳聳肩,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說:「馬翻到溝里去了,人被蛇咬到了,除了這些,也沒有什麼大礙。」
「你……」以沫氣得牙痒痒。
但也不得不先顧著被丟下的容雅,匆匆的丟下威脅的話,「等會再找你算帳。」
依巧緊跟在以沫的身後,惴惴不安的問:「我們家小姐不會有事吧?離三爺怎麼這樣,約我家小姐騎馬,我家小姐出事了,他竟然也不照顧一下,是不是男人啊?」
以沫再怎麼惱離旭,也不可能跟一個下人說他的不好,只得尷尬的找理由說:「看離旭這樣,也是回來通知我們的,畢竟容雅沒有馬,又被蛇咬了,自己騎馬回來不現實,與離旭同騎一匹的話,讓人看到了也不像樣。」
依巧咬咬唇,模糊的嘀咕了兩句,便沒再多說。
一行人找到容雅的時候,她正一瘸一拐的往前走,看到以沫等人時,她眼淚就像斷線的珍珠似的,滴落不停。
依巧驚慌失措的上前,抱住容雅,「小姐,你沒事吧?奴婢聽離三爺說你被蛇咬了,傷哪裡了,快讓奴婢看看。」
容雅不自然的扯了扯裙擺。
以沫上前,柔聲說:「都怪我,不該叫你出來騎馬的,我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先讓我看看傷口吧!若是有毒的話,得馬上處理才行。」
容雅想了想,便把傷口露出以沫看了。
以沫村裡長大,以前看姥姥醫
前看姥姥醫治過不少中蛇毒的村民,她一眼就能看出,咬容雅的蛇,它的牙里應該含有輕微毒液。
被咬的周邊都腫了起來,可是傷口明顯被處理過了,毒液都被吸了出來。
以沫目光閃了閃,抬眼微微一笑,說:「還好沒什麼大礙,回府喝兩帖葯就好了。」
她說話間,就拿出腰間的小藥膏,沾了點在手指上,輕輕的塗抹在容雅的傷口上面。
冰冰冷冷的感覺,讓容雅下意識的縮了下腿。
以沫說:「這葯你留著,會讓傷口好得快一點,待會回去了,我開藥方給你,你讓丫鬟去抓藥來了服下,喝兩帖就沒事了。」
毒液雖然大多都吸了出來,但仍有一些殘留在體內,所以才需要喝葯清理一下。
「好!」容雅動手將褲管拉好,依巧立即扶住她,並說:「小姐,先上馬吧!」
「嗯!我們先回去再說!」以沫在一邊附和。
容雅腿上有傷,再加上她們也沒多騎一匹出來,自然是和依巧同騎一匹回去。
到了寺后,以沫問:「你是回北院嗎?你讓丫鬟熬好葯了一會拿去給你?」
容雅說:「不,我去你那邊,先梳洗一下再回去,我不想母親擔心。」
以沫想了下認同的說:「好!只是我的衣服你穿起來可能會小一些,可能要委屈你了。」
容雅此時臉色仍舊蒼白,笑起來顯得十分的虛弱,她說:「沒事,讓依巧回去一趟就行了。」
依巧不放心的扶著容雅,但看了下以沫和樂兒兩人的身形,只得認命的先回北院拿衣服。
她不放心的對以沫說:「白姑娘,我家小姐就勞煩你先照顧了,奴婢去去就回。」
「好!」以沫點點頭,滿口答應。
容雅低低的朝著依巧說了一句,「拿了衣服就馬上過來,多餘的話不要說。」
依巧嘴角抿了抿,眼裡透著不甘,卻是極乖巧的應下:「奴婢省得。」
在她看來,若不是離旭多事,小姐哪裡會有些一劫。
這事應該告訴侯夫人,讓她替小姐出頭才對,可是小姐這話的意思,明顯就是要含糊過去。
依巧再不甘心,也不敢忤逆容雅的意思。
依巧去了北院,以沫扶著容雅回了房,她開了藥方打發了丫鬟出去,等屋裡就她和容雅與樂兒后,才一臉嚴肅的問:「到底怎麼回事?」
在樂兒和以沫的面前,容雅也沒有隱瞞,將剛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唯獨隱去了她中蛇毒,離旭幫忙吸毒的事情。
這種事情,就目前而言,離旭和容雅都不願意提。
像他們這樣的事情,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的話,除了成親掩飾此事,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行。
「小哥怎麼這麼沒風度,不行,我要去罵他一頓!」樂兒脾氣火爆的就要衝出去。
以沫一下攔住了人,並說:「你先別添亂,聽容雅怎麼說。」
容雅感激的朝著樂兒一笑,並說:「多謝離小姐的好意,不過這事就讓它這麼過去吧!先前的確是我無意射傷離三爺在先,他這次對付我,我也無話可說,而且我們已經說清楚了,從此以後,互不拖欠,他也不會再為上次誤射一次尋我麻煩,這樣就很好。」
容雅的話,以沫早已猜到。
從她說要回這邊梳理時,以沫就想到了,容雅應該不會追究這事。
「雖然這過程有些曲折,但你也算是求仁得仁了,以後離旭也不能再借著先前的事情尋你麻煩了,你以後也不用再提心弔膽了,這樣也好!」
事到這一步,以沫也只能如此安慰容雅。
容雅單手輕撫腿上的傷,有些出神的樣子,遲緩的說:「是啊!這樣很好!」
不一會,書竹端了葯來侍候容雅喝下,依巧也拿了乾淨的衣服過來,借了間房,侍候容雅梳洗了一番,兩人沒有多留就直接回了北院。
等人走了,以沫才一臉嚴肅的對樂兒說:「你小哥這次太過分了,這事不能就這麼饒了他。」
樂兒眼神一亮,興奮的說:「你要怎麼幫容雅出氣?」
她平時和離旭也會互相捉弄,所以現在以沫這樣說,樂兒不但不氣,反而還很興奮,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以沫翻了下白眼,嘀咕:「這事告訴伯母的話,固然會狠狠訓斥離旭一頓,但我覺得這並不能起什麼作用。」
「不然給小哥下毒吧?」樂兒壞心眼的提議。
以沫鄙夷的說:「這毒一下,不是公告天下就是我做的嗎?而且就算伯母他們不會想到我,也會讓我去幫忙治療,這有意義嗎?」
畢竟程氏開口了,以沫也不好拒絕。
樂兒沒耐心的用力往凳子上一坐,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說個屁啊!」
以沫蹙眉,「你這麼粗魯,是想伯母又收拾你嗎?」
樂兒一副姐倆好的表情說:「我們現在是一夥了,你又不會出賣我,我還用在你的面前裝淑女嗎?」
以沫嘆息,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和樂兒的關係就好到了這一步,竟然能夠狼狽為奸了。
一時想不到好點子的以沫,最後考慮到容雅沒有說出口的事情,還是沒有把事情告訴程氏。
程氏比起樂兒心細了許多,有些細節說不定能猜到,到時候以程氏的性格,說不定會負起這責
會負起這責任。
但這責任,又不見得是容雅想要的。
設身處地的想,她若是碰上這麼一個男人,別說以後被迫過一生了,就算是見也不想見的吧!
晚上,以沫早早的就躲到了房間里。
但仍然等了很久,離修才一身涼意的跑來。
見他突兀的出現,值夜的落夏也沒有說什麼,替兩人關好門,又一臉面無表情的出去了。
以沫一見離修,就邁著小步上前。
離修閃身退讓了一下,並說:「別過來,我身上涼。」
以沫張著手臂,一臉嬌笑的說:「哥哥抱嘛!我身上可暖和了,可以給你暖暖身噢!」
離修帶著笑意的眸子彎了下,說:「去端杯熱茶來!」
以沫聽話的去倒茶,離修趁著這時間,搓熱了手,又脫去身上的披風,等以沫端著熱茶來時,他才一下握住了她的手。
輕聲問:「冷不冷?」
以沫反手牽住離修的手說:「不會啊!涼涼的也挺舒服的。」
「傻姑娘!」離修牽著以沫坐下,一口喝下熱呼呼的茶,身子瞬間暖了許多,這才將人抱到懷裡。
「這一天都做了什麼?」
以沫笑著趴在離修的身上,細數一天所做的事情,並抱怨說:「樂兒真是一個瘋子,她怎麼這麼教騎馬的,還說哥哥當初就是這樣教她的,我才不信。」
離修尷尬瞥開視線,他只能說特殊人物特殊對待。
「還有啊!你弟弟可真不是好人!」以沫斜著眼睛,一臉鄙視的看著離修。
離修好奇的說:「怎麼?他對你做了什麼嗎?」
以沫嘴角一扯,說:「怎麼會,有哥哥在,他才不敢欺負我,是容雅啦!容雅正巧也在國安寺,今天下午我們一起去騎馬,離旭一定要跟著,後來趁著我和樂兒練習騎馬時,他偷偷欺負容雅。」
「噢?怎麼欺負了?」離修慢不經心的問起。
一聽和以沫沒有關係,就一副不上心的樣子。
以沫把事情說了說,臉色難看的道:「要不是離旭,也不會出後來的事情,若是這事被其他人知道了,容雅就只能嫁給離旭了。」
離修說:「嫁離旭也挺好啊!」
至少比她上一世強多了,他自己的弟弟,他還是了解的。
以沫下意識的反駁,一臉厭惡的說:「才不要呢!容雅嫁給離旭,完全就是糟蹋了她。」
離修微微正色,嗯了一聲,說:「在你眼裡,我弟弟就這麼差?不值得人託付終身?」
以沫臉色微變,討好的笑笑,一時說得太痛快了,忘記離旭畢竟是離修的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