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血沃香原

孟貢戰場。

原本涇渭分明的雙方戰線現在已經攪成了一團，真正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境界了：

明軍右翼突入緬甸軍左翼，卻又被緬甸伏兵切斷後路，雙方正在緬甸軍原來據守的山坡上拚死血戰；

緬甸中路方向發起了第十一次進攻，明軍被迫後退，但三個軍的明軍仍能連成一體，他們將火槍與火炮火力嚴密配合，竟然達到了超水平發揮的境界，將成千上萬的緬甸士兵打死.打傷.打碎，而緬甸方面死傷是如此慘重，卻依然嗷嗷叫著拚死強攻；

他們將突破口死死鎖定在趙率教師的陣地上，那條著名的土溝現在幾乎已經被屍體所填平，現在可以改名叫作「血溝」了；

左路雙方打得倒是相對客氣，互有殺傷，但卻都未使盡全力，看來這裡無疑將是這場戰役最後的「熱點「所在。

劉彪掏出西洋懷錶――――現在大明完全能夠生產，而且產品還暢銷各地和海外，但是高級將領和官員們還是喜歡西洋原產的東西－－－－已經下午兩點了，他不由嘆了口氣：「為什麼他們現在還不來？」

旁邊有幕僚說道：「大帥，緬北撣族和佤族等二十多個部族，他們會不會懼怕頌雲而故意不來支援？！」

劉彪道：「不，我覺得他們更怕死，尤其是怕全族被趕盡殺絕！再說，他們受了良淵王朝幾十年的殘酷壓榨，只要是個男人，就知道此時該做什麼了！放心，半個時辰，只要半個時辰，他們必然趕到！！「

幕僚還是放心不下：「現在怕就怕中路頂不了半個時辰了！」

又有人說：「大帥，該是到了動用日朝聯軍的時候了！！」

劉彪斬釘截鐵的說道：「不行！此時動用這支預備隊，就等於將後手留給了頌雲！傳我命令，讓右翼留守的一個軍立刻全體衝擊，橫切敵人中路！」

他立刻發出了命令，明軍右翼留守的一個軍，立刻調轉全部火炮猛烈轟擊緬軍中路側後方，頓時打得緬軍進攻隊形大亂；

三萬明軍抓住這個機會，勇猛的衝出了陣地，他們分成六十個方陣，循環放槍，前來阻擋的緬軍散兵無不被殺，他們就像是突然冒出來的一根火熱的錐子，狠狠的刺入了緬甸軍的后腰！

頌雲見了，立刻命令中路緬軍分兵阻擊，這樣一來，明軍本來搖搖欲墜的中路防線壓力大減，曹文詔立刻命令炮兵加強火力轟擊緬軍先頭部隊，緬甸軍隊的陣形，在短短五分鐘之內被打得大亂。

頌雲此時方才變了臉色：「亂中調度，如此鎮定，這劉彪真是人中龍鳳！」

他轉過頭，向在一邊高坐督戰的監軍說道：「監軍大人，現在我們離摧垮明軍，就差最後一點點力氣，可是現在已經無兵可用。我想請您立刻趕回孟貢城，調動那裡的兩萬守軍和一切能拿起武器的男人趕來助戰，還有孟貢城上的兩萬顆炮彈，也一併運來。」

監軍道：「王子這樣破釜沉舟，勇氣可嘉；好吧，奴婢立刻就去調動兵力！祝王子此戰告捷！」

頌雲攻手相送：「監軍大人，請一定記住，一定要在一個時辰之內趕回戰場，否則到時我軍炮彈用盡，明軍一定會抓住機會發動反攻，後果就不堪設想了！拜託了！！」

監軍拱手還禮，上馬疾馳而去！

頌雲隨即下令：「命令右翼，加強對明軍左翼的進攻！」

緬軍右翼的戰象此時已經全部戰死，英勇的步兵們現在幾乎毫無遮攔，全憑一腔熱血奮勇的向董彥興的兩個軍撲上來。

董彥興笑道：「這是送死來了，集中火力狠狠的打，一定要打得連他親娘都不認出他！」

一時間明軍陣地彈如雨下，箭似蝗飛，密集的炮彈不斷在密集的緬甸人群當中爆炸，火箭助推長箭好像串糖葫蘆一樣，將幾個緬甸士兵穿成一串一串！！

雙方殺紅了眼，瘋狂的對抗著。

但是行家們此時已經能對這場戰役看出些端倪了：現在緬甸的左翼戰象還有八百多頭，卻因為明軍佔據山坡居高臨下，難以發揮戰象的踩踏衝擊作用，等於是『英雄無用武之地』；

而中路戰場雙方人群擁擠，犬牙交錯，攪成一團，同樣不適應大象衝擊；

現在只有緬軍右翼進攻最需要戰象，卻偏偏一頭也沒有，而支援進攻的火炮偏偏也最少，簡直就是讓緬甸軍士兵們以血肉之軀向明軍的槍口上沖：除了傷亡，什麼都得不到。

頌雲很快就明白了這個態勢，可惜現在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讓他把戰象從左翼調到右翼，所以必須加強右翼的突擊兵力。

他問身邊的軍官：「我們還有多少可用之兵？」

「還有兩萬，加上後勤人員，能夠調動兩萬五千人。」

「不，還有護衛炮兵和中軍的五千人。」頌雲道。

「殿下，如果連他們也調上去，我們就極其空虛了，如果明軍以奇兵突然襲擊我們的炮兵陣地和中軍指揮，後果不堪想象！！」

看來緬甸軍中並不缺少足智多謀的幕僚！

頌雲笑道：「我們的炮彈已經打得差不多了，也不怕明軍突襲了；再說，一個時辰之後，監軍就會領著兩萬多人趕來，我們還是安全的！不能猶豫了，傳令，除留一千人護衛炮兵和中軍之外，其餘人馬全部調到右翼，集中兵力，打爛明軍的左翼！！」

激戰在每分每秒的進行當中，突然，中路緬甸軍隊突然爆發出一陣狂吼，然後是緬甸全軍的歡呼！！

原來，劉燦金軍的一個主力團英勇抵抗緬軍的突擊，全部陣亡，緬軍在明軍其他部隊趕來支援之前，撕開了明軍陣地一個寬達五百米左右的巨大缺口，大約四萬緬軍蜂擁而入，把匆匆趕來支援的三千明軍團團圍住一陣亂砍！！

曹文照此時大驚失色：「壞了！」

的確是壞了，這個缺口很大，明軍此時已經根本沒有機動兵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緬甸軍隊在五分鐘之內，就將劉燦金的一個主力師，像煎餅卷大蔥一般的捲入了巨大的漩渦當中。

緊接著，像螞蟻一樣的緬軍大部隊密密麻麻的湧入明軍縱深陣地，他們從側后打擊明軍，還一把火燒了劉燦金的輜重，衝天的大火立刻籠罩了全部戰場！

曹文詔看到劉燦金正手忙腳亂的指揮所部英勇的抗擊洪水一般湧進來的敵軍，現在他的耳朵邊，都不停的飛過緬軍呼嘯的飛箭！！

曹文詔向劉彪所在的山坡看看，劉彪卻依然不為所動，毫無干預的意思。

這個小劉元帥，倒真是沉得住氣，說了交給曹文詔，就真的不干預中路指揮，這才是大將風度。

曹文詔知道這是到了自己該下決心的時刻了，牙一咬，下令道：「命令劉燦金軍全力死戰，剩餘兩個軍立刻拋棄所有物資和傷員，全力撤退到炮兵陣地上！」

旁邊軍官們一聽就炸了：「將軍，你要扔下弟兄們逃跑？」

生死關頭，棄戰友而不顧，這是他媽的什麼將軍？！

眾傳令官動也不動，他們可以戰死，但絕不能拋棄自己的戰友獨自逃命。

曹文詔大怒，拔劍在手：「強敵撲來，全軍為上，劉燦金軍必須犧牲，趕緊傳令，抗令者斬！！」

命令還是得到了執行，由於長期的艱苦訓練，明軍的兩個精銳主力軍熟練的迅速結成撤退隊形，且戰且退，二十分鐘之內，就將兩個軍剩餘的主力全部撤到了炮兵陣地。

當然，全部的傷員和輜重都留給了如狼似虎的緬甸人，這是不得不作出的犧牲。

劉燦金得到命令之後，長嘆一聲，然後對身邊的將士們喊道：「曹文詔做得對，死一個，總比全死好！！罷了罷了，弟兄們，今天是咱們報國的日子，上啊！！」

他扔下頭盔，揮舞著一柄倭刀，首先殺入緬甸軍隊人群當中，手下弟兄人人不說二話，毫不猶豫的跟著沖了上去！

這就是大明的脊樑，這就是中國的脊樑！！

漫山遍野呼嘯而來的緬軍大隊，瞬間就將他們淹沒了！

曹文詔看著這一切，眼含熱淚，下令：「集中炮火，向劉燦金的位置開炮！！」

密集的炮彈立刻就在砸在了緬軍和明軍的人群當中，一片片血花飛揚！！

緬軍歡呼聲聲震四野，董彥興目瞪口呆：「曹文詔，你也太自私了吧？你這樣一撤退，我的側翼就全空了........」

對面的頌雲嘆了口氣：「中路明軍確實頂不住了，他們不得不撤退。勇士斷腕，真是乾淨利索。。。。。。。傳令，從中路調出十萬人，兵分兩路，突擊明軍兩翼！我要明軍今天全軍覆沒！！」

攻佔了明軍中路陣地的緬軍，勇氣大增，士氣大振，瘋狂的向明軍兩翼發動了多角度全方位的集中攻擊，明軍受到了重大打擊，右翼的一個軍又被完全分割，絕望的與敵人展開了眾寡懸殊的肉搏！

山坡，明軍中軍指揮部。

劉彪看著下面風雲突變的戰場，卻依然笑道：「頌雲的殺招這下都用上了，現在該輪到我了！傳令，洪承疇的兩萬日朝聯軍立刻發起反衝擊，我要他們在敵人中路和右路之間殺開一條血路！立刻開始！」

洪承疇的兩萬人已經憋足了勁，接到命令全軍爆發出巨大的吼聲，像一道閃電一樣撲向對手，只用十分鐘時間，就殺入緬甸軍縱深，日本和朝鮮軍養精蓄銳，而且本來就身經百戰，對付那些已經奮戰了六七個小時的緬甸士兵，真是如削瓜切菜一般，竟真的讓他們殺開一條血路，將緬軍漸漸的分開了兩邊！

劉彪大笑道：「緬甸軍已如強弩之末，傳令全軍，立刻發動反攻！」

明軍接到了期待已久的命令，立刻全線發動反攻，人人滿懷憤怒，尤其是各級軍官們，人人身先士卒，刀劈斧剁，槍刺箭射，加上無數燃燒瓶和密集炮火的支援，竟然在短時間內殺出了一個小**，在各個方向上打得緬甸軍不知所措，戰鬥又僵持下來了。

頌雲微笑道：「困獸猶鬥，沒想到劉彪還有點兒私房錢，可惜他的算盤打錯了，區區兩萬人馬就想扭轉戰局？！繼續加強進攻，看他們能堅持多久！！」

下午三點。

亂糟糟的戰場還是打不出一點頭緒，到底誰佔上風，現在一點也看不出來，頌雲和劉彪就像兩個已經押上全部賭注的賭徒，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戰鬥的殘酷進行，恨不能自己上去砍人，卻也無可奈何。

頌雲現在用望遠鏡向後方看了看，一支五千餘人的隊伍正在向自己靠攏，打著御林軍的旗號，衣甲鮮明，精神抖擻，瞧著就讓人精神一震。

頌雲眼含熱淚，看著這支隊伍趕過來：「好啦，好啦，這支隊伍上來，我就可以在發動一次攻擊，戰局就可以定下來了。」

隊伍越來越近，前進的速度也越來越快。顯然，他們想迅速接近頌雲的中軍，這也在情理之中。

頌雲的臉色卻慢慢變了：「好像有點兒不對。」

旁邊的將領不解：「怎麼不對了？」

頌雲道：「我也說不出來，只是感覺不對。」

他竟然不顧戰場的血戰，轉過頭來用望遠鏡專註的看著這支援軍，援軍越來越近，不用望遠鏡都能看得清楚了，頌雲的臉色變得煞白，突然叫道：「打旗語，快打旗語，讓他們立刻停下原地待命！「

此時正當用人之際，為什麼卻把戰鬥力如此強悍的御林軍擋在陣地之外？！

那五千人看到旗語，卻立即聽話的停止前進，真正的原地待命了，令行禁止，這還有什麼懷疑的？

於是，幾個幕僚不約而同大惑不解的說道：「殿下，這怎麼可以。。。。。。。「

頌雲還是狐疑不絕，道：「如果他們真是從首都急行軍趕來，到這裡足足兩百里，至少要兩天，為什麼他們的服裝卻這樣乾淨，而且個個精神抖擻毫無疲態？！還有，緬甸人比中原人都要矮小，為什麼這些人裡面有那麼多人高馬大的官兵？！「

他的臉色一下子又變得鐵青：「不好！！趕緊再打旗語，從前面調一萬人回來！！「

現在連旗語官都手足無措，呆佔了足足十幾秒，方才打出旗語。

可是頌雲忘了一點，他打出的調兵旗語，緬軍能看到，外面待命的五千御林軍也一樣能看到。

果然，下面那五千御林軍見到上面打出這樣的旗語，立刻大喝一聲，各個如離弦之箭，直衝上坡，見人就砍，遇人就剁！！

當先數百人更是可怕，身手矯健如同鬼魅一般，砍殺緬甸士兵如同削瓜切菜一般，不到三分鐘之間，就已經殺到了頌雲面前！！

現在什麼都明白了，這哪裡是什麼緬甸御林軍，這是大明情報局的精銳特工和孟族的精選勇士，現在他們對緬甸官兵進行屠殺！！

頌雲被親兵們拚死護衛，不得不且戰且退，大變之下的他終於失去了冷靜，大叫道：「劉彪，你這個奸賊！！你這個奸賊！！「

眾人護衛著他，亂七八糟的往山坡下撤退。

雨點一樣的槍彈和暗器緊追著他們，親兵們紛紛倒地，大明特工在他們身後拚命追趕，這是活捉頌雲最好的機會，所以人人奮勇，緊追不捨。

頌雲的左肩中了一箭，強烈的疼痛立刻使他暫時失去了對形勢的判斷能力，只能任由忠心耿耿的親信們拚死的向下攙扶，此時此刻，逃命最要緊。

而與此同時，孟族勇士們已經衝進了緬甸軍的炮兵陣地，從早上奮戰到到現在的緬甸炮兵，早已精疲力竭，手邊有沒有幾件像樣的近戰武器，哪裡是這些下山老虎的對手？！

緬甸炮兵陣地，終於失陷。

大明特工們已經殺絕了緬甸所有的旗語官，更有一名特工頭領，上前一刀砍斷了緬軍中軍大旗！！

整個戰場在幾秒鐘之內，就看到了這個巨大的變化，各個方向的大明軍隊頓時發出巨大的吼聲，同時發出的，還有緬甸將士們發自肺腑的驚呼！！

天翻地覆，風雲色變！！

洪承疇此時正在反攻的隊伍當中，手持一把鋒利的倭刀，裝模作樣的進行衝鋒――――可是到目前為止，他連一個緬甸士兵的毛都沒碰到，他見到了對面的這個巨大變化，立刻乘機大喊：「大明萬歲！」

「大明萬歲！！」

「大明萬歲！！！」

各路明軍齊聲高呼，不約而同，瘋狂的撲向緬甸軍！！

而大明特工們已經利索的調整緬甸軍大炮，瞄準戰場上密密麻麻的緬甸軍隊後背，不顧一切的發射炮彈轟擊――――反正炮彈又不是自己的！！

而此時，緬甸軍隊已經失去了統一指揮，亂成一團，劉彪又指揮明軍炮兵瘋狂炮擊，主要火力完全集中到了緬軍的象陣身上，在這樣電閃雷鳴的打擊之下，久經訓練的緬甸象陣也實在堅持不住了，不知是哪一頭大象開始發瘋，整個象群頓時失去隊列，瘋跑起來，竟要逃離戰場！！

這下可苦了緬甸士兵，象群所過之處，一片片一排排一堆堆的士兵被踩到在地，秩序大亂，雖吳起複生，不能重整旗鼓也！！！

尤世功明白了劉彪的意圖，打垮了緬甸象陣，就等於給自己的三個軍鬆綁，他立刻大叫道：「全體出擊，立功的時刻到了！！」

三個軍的大明將士突然從山坡上衝下，緬甸軍左翼，頓時由混亂變成了潰敗！

此時的頌雲還在逃命當中，只是感到眼前身後到處是自己的亂兵，千軍萬馬，群龍無首，真正是兵敗如山倒！

他猶在大罵：「郎昆，你這個紙上談兵的混蛋！」

他現在實在後悔派郎昆去爭取那兩個部族，可惜悔之晚矣，真是一招不慎，滿盤皆輸！

就在大明特工們襲占緬甸中軍的同時，四萬多克倫族和孟族的人馬衝進了戰場，他們洪水一般穿過中軍陣地，直撲緬甸軍隊的後方，他們飽含著對緬族幾十年的深仇大恨，將一個又一個緬甸官兵砍成幾十塊！！

董彥興的部隊也在同一時間進行衝鋒，他手持兩把英國佩劍，連續砍翻十幾個緬軍官兵，滿身滿臉是血，簡直如天神下凡，大吼不止，哪裡看得出半點儒將風範？！

在明軍這樣不要命的突擊之下，緬甸軍的右翼在十五分鐘之內，就垮下來了！！

劉彪命令中路明軍緩慢前進，同時左右兩翼拚命突擊，在四面八方雨點一樣的炮彈支援之下，慢慢的將各自為戰的緬軍擠壓到戰場的中央平原。

頌雲在亂軍當中，喊的說的無人會聽，也沒有人能聽清他在說什麼，四面八方都是飛來的炮彈和槍彈，如此擁擠的緬軍人群，已經成為活靶子了；更糟糕的是，除了外圍的士兵，人群當中的人根本無法對明軍進行還擊，只能被動挨打，人心士氣，在短短的半個小時之內，敗壞到了極點。

頌雲今天不止犯了一個錯誤；他在戰前並沒有指定哪個將領是他的繼承人，所以劉彪搗毀他的中軍指揮部之後，整個緬甸軍立刻陷入混亂。

頌雲現在什麼都明白了，可惜歷史已經不會再給他一個糾正的機會了。

戰爭就是這樣奇怪：從早上八點打到下午四點，雙方整整激戰了八個小時，明軍中軍陣地幾乎已經失手，但竟然頑強的堅持住了；而大明特工們襲破緬甸中軍之後，僅僅一個小時，就天翻地覆，緬甸軍隊已經陷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明軍左右兩翼的先頭部隊，此時已經在中路緬甸軍堆積的屍體上實現了會師！

尤世功握著董彥興沾滿鮮血的手，興奮的說道：「小劉元帥，果然比他爸爸強！！老子是服了！」

董彥興笑道：「大人累了，暫且歇息一陣，把你的人馬交給我，剩下的活讓晚生干吧！」

尤世功立刻在他肩上捶了一下：「去你的！這時候讓老子歇著，你好趁機活捉頌雲搶頭功！「

兩人看著戰場當中困獸猶鬥的緬甸軍隊，相顧笑道：「只是可惜，沐睿不在這裡，失去了親手報仇的機會！」

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的沐睿大軍，正瘋狂的向緬甸首都阿瓦急進，與這樣誘人的目標相比，找頌雲報仇，反倒是次要的事情了。

下午五時半，在小樹林里呆了三個小時的緬北聯軍終於「趕到」了戰場，而且二十多個部族，一共才出動了六萬人馬，見到他們的到來，明軍將領人人變色：你們按兵不動，坐觀成敗，現在大局已定，你們倒來摘果子了？！

只有劉彪笑著對眾位首領說道：「眾位首領，現在戰局正是關鍵時刻，你們來了，我們才能獲得勝利！」

一句話說出，眾首領人人面紅耳赤――――他們在樹林裡面等了好幾個小時，現在在心裏面著實佩服自己的選擇，如果選擇了頌雲這面，今天就同他一到下地獄了。

劉彪道：「煩請眾位統一由曹文詔將軍指揮，和我們的中路部隊殺上去，活捉頌雲，打死也行！皇上早有旨意，擊斃或者活捉頌雲的，賞親王銜，賜銀一百萬兩！」

他又壓低了聲調：「我琢磨著，現在波斯國嚴重威脅大明西北地區，朝廷大軍平定緬甸就會返回。皇上是打算在緬甸設幾個土司王，緬甸的土地，多半會是各部族分而治之。。。。。。」

說到這裡，他的話戛然而止，而各部首領的眼睛不由都直了：平定了緬甸的中央政府，那麼緬甸就會被一分為數十塊，自己發財的時候到了。。。。。。

他們的作戰積極性陡然提高，曹文詔只花了二十分鐘，就接收了六萬大軍，然後簡單的向對面的緬甸軍指了指：「各位首領，大明將軍們和你們來個競賽，看誰逮到頌雲！上吧！」

這就算是指揮了？各部首領面面相覷，怎麼大明朝的將帥都是這樣的甩手大掌柜？！

也好，省得受他們指揮煩心，看老子的！

六萬各部人馬，亂七八糟的衝進了緬甸軍的人群，他們已經養精蓄銳了很久，真像脫韁的野馬，下山的猛虎，殺得緬甸軍哭爹喊娘，只恨少生了兩條腿！！

劉彪氣定神閑，看著下面瘋狂的廝殺，對一個人笑道：「都是你做的好事！攪了人家緬甸的美夢！」

那人正是劉明康，現在已經趕回了戰場，笑道：「你這個滑頭，又許出什麼大話了吧？怎麼緬甸各部族這樣賣力？！」

劉彪大笑：「戰場之上，沒有什麼族叔不族叔，不許你這樣跟本大帥說話，本大帥命你立刻率人運送兩萬顆炮彈到對面炮兵陣地上去，這鍋粘粥，還的用猛火燒！」

劉明康笑著領命，帶領兩千餘人，挑著箱子繞道前往對面炮兵陣地，劉彪的意圖十分明顯，就是關起門來打爛緬甸軍，全殲他們！！

曹文詔手舉倭刀，想親手砍幾個緬甸人，可是身邊的千軍萬馬，早把他隔離在交鋒線之外，他也只能喊幾句給官兵們鼓勁而已。

此時此刻，緬甸亂軍中的頌雲王子，忍受著肩膀上不停傳來的劇痛，在聲嘶力竭的向周圍的將領們喊話！

但他控制不了軍隊，兵敗如山倒！！

此時明軍的炮彈，劈頭蓋臉的向他們頭上傾泄，緬甸的末日，已經來到。

此時四季如春的緬甸平原，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打到現在，雙方已經傷亡了數十萬人，血沃香草地，英明耀千古。

大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