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吳中勝因擅闖民宅騷擾婦女被警方拘留,當晚保他出來的人是尚曦。
看著他狼狽不堪又罵娘罵街的樣子,尚曦白了他一眼道:「叫你勾引你前妻,製造誤會,誤會沒製造成,你反被帶進警局。也太失水準了吧?」
「誰知你哥會半路殺出來,把我打成這樣,」吳中勝指著自己臉上的淤青,又指向她,憤然道。「我是聽你的話才去找她的。你卻在這裡落井下石。」
「我是叫你去製造誤會,沒叫你去強上她,你這麼猴急做什麼呢?」上下打量他一番,尚曦冷冷一笑道,「你是多少年沒吃個葷了?」
她說的這話徹底惹怒了吳中勝,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抵在車上,怒不可遏道:「你再說一句試試看,我就扭斷你的脖子。」
憤怒的熱氣伴著唾沫星子噴洒在臉上。雙手緊抓住他的手,尚曦毫無畏懼直視他道:「在警局門口想要掐死我,你就不怕坐牢嗎?」
有輛警車開了過來,吳中勝這才鬆開手,俯身低頭在她耳邊道:「我坐牢之前,一定找你當陪葬品。」圍尤吐弟。
尚曦臉色煞白。看來她真的把他激怒了,他才說出這樣具有恐嚇性的話,她不敢再惹他,故作鎮定道:「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這段時間最好不要再去找你前妻,我哥已經派人保護她還有她的女兒,要是被他們逮到,你恐怕要在監獄里待上幾個月。」
吳中勝瞪了她一眼,撿起掉在地上的西裝外套,憤然離去。
尚曦鬆了一口氣,原以為跟他合作就可以破壞大哥跟季婷婷,可沒想到大哥這麼保護她,打了他還把他弄進警局,現在也就只有母親才能治得了他。
這段時間,尚新錄除了高薪聘請保鏢保護瑩瑩外,他儘可能的接送她們母女,實在有事忙不過來,就讓易安去接她們。
星期六這天,羅素突然打來電話約季婷婷出去買些東西,說她過幾天就要回北京了,想帶些這邊的特產上去。
剛好季婷婷也沒什麼事要忙,就帶瑩瑩過去找她,卻在某家知名品牌服裝城遇到了白芳芳母女。
尚曦本想擋住母親視線的,但眼尖的白芳芳早已看到了她們,不由一驚,然後皺起眉頭,雖然過了這麼多年,但她還是一眼認出羅素來。
把手中的皮草外套遞給售貨員,白芳芳悠悠走到她們面前,上下打量她們一番,目光落在季婷婷身邊的瑩瑩身上,面無表情,「要知道能遇到你們,我出門之前真應該看看黃曆。」
話裡有話,兩人相互看了看,羅素不說話,季婷婷面帶微笑道:「不好意思,妨礙到你們買衣服了,我們到另一家商場看看……」說著拉過羅素的手要走。
「慢著,」白芳芳叫住她們,冷冷看向不作聲也不看她的羅素,「怎麼不說話了?你以前不是很能說的嗎?多年後見到我,怎麼這副充滿愧疚的模樣?」
不說話不代表愧疚,她之所以這麼說,是想讓她覺得他們當年決定是錯誤的,深深傷害到她這個老太婆的心了,羅素抬眸看著她道:「我沒有愧疚,也沒做錯,我現在很幸福,致遠很愛我,我們一家三口生活得很美滿。」
不問她還好,一問她牙尖嘴俐,白芳芳臉色難看,「那你們還回海寧做什麼?你們不是說永遠不回來的嗎?」
當年說的氣話又怎麼能當真,何況她父母在海寧,她不可能一輩子不回來,羅素淡定道:「只要我們不打擾你就行了。」
原本難看的臉色變得鐵青起來,白芳芳緊了緊拳頭,目光犀利,「致遠當年就是受了你這個賤人的蠱惑才連家都不回的。」
原以為時間可沖淡一切,可沒想到她還是不能釋懷,羅素不想多說,「婷婷,我們還是不要妨礙尚夫人買衣服。」
正要走,白芳芳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一個坐台小姐,一個單身母親,你們還真是絕了,全走到一起來禍害我的兩個兒子。」
聲音很大,其他店裡的客人和工作人員紛紛看了過來。
氣氛十分尷尬,尚曦也覺得有點丟臉,拉了拉白芳芳的衣角,「媽,別這樣,大家都看著呢!」
眼神嚴肅地瞪了她一眼,她不敢說話了,白芳芳又看向她們,走到季婷婷面前,看了一眼戴在她無名指上的戒指,道:「別以為我兒子向你求婚,你就可以跟他完婚,嫁入我們尚家,只要我一句話,他連總裁都當不成,手上的卡全會被凍結,你想他還有什麼錢可以籌備婚禮?」
見過可怕的母親,但沒見過這麼不通情達理強勢到不可一世的母親,季婷婷真替尚新錄感到悲哀,她說:「我有錢,我可以出錢籌備婚禮,我倒貼行了吧!」
「你……」白芳芳氣結,臉色鐵青,就連站在一旁的尚曦也傻了眼,完全出乎她們的意料。
本來不想說她半句不是,畢竟身為母親,誰不想自家的兒子娶個身世清白又能自家長臉的老婆,可是她說話也太難聽了,實在忍不住反駁她幾句。
白芳芳眼底閃過了什麼,冷冷一笑,「你出錢舉辦婚禮又如何,只要你們沒有到民政局辦理結婚手續,法律上都不承認你們是夫妻,別忘了,戶口本在我們那裡。」
這是在威脅她嗎?要是尚新錄聽到她說這些話,他會怎麼想?一定很傷心,甚至懷疑這是不是他的親生母親。
季婷婷一臉平靜,正要說什麼的時候,羅素一把拉過她道:「我們還是不要跟這種頑固不化的老人家講這些,她永遠都不懂,只活在她的世界中……」
白芳芳臉色再次換青,胸前劇烈起伏,感覺下一秒就要火山爆發了似的。
季婷婷不再說什麼,牽著瑩瑩,跟羅素走了。
白芳芳氣到爆,尚曦收回停在她們身上的視線,看向怒不可遏的母親道:「媽,我們還買衣服嗎?」
「買什麼買,回家!」白芳芳憤然離開服裝店。
她剛才還看上了一條裙子,本來想讓母親買給她的,可因為季婷婷和羅素突然出現,也只能等到下次了。
季婷婷和羅素沒有過多言論白芳芳,只是覺得她們兩人還真是同病相憐,不過更多心疼自己的男人,有這樣的媽真可悲。
也沒什麼心情逛街,兩人早早分手回各自的家裡,疲累不堪地倒在沙發上,聽著掛在牆上鐘錶滴答滴答的走動聲,心裡一片荒涼。
瑩瑩倒了杯水給她,季婷婷揉了揉她的頭髮,「今天在商場發生的事,不要告訴叔叔,一句都不可以跟他提,知道了嗎?」
「知道了!」瑩瑩點了點頭。
下午五點鐘,尚新錄回來了,沒看到季婷婷,便問在看電視的瑩瑩,才知她在房間里睡覺,他走進房間,看到她躺在床上,身體微蜷,背對著他。
聽到聲音,季婷婷醒了,看到他回來了,她坐了起來,只覺困得不行,眼睛幾乎睜不開,她問:「多少點了?」
「五點了!」
「我該去準備晚飯了,」一睡就到這個時候,白天也沒做什麼,居然累成這樣,掀開被子,季婷婷下床,經過他面前時,她頓了一下道,「冰箱里有提子,你可以洗些吃。」
看她這麼累,尚新錄一把抓住她,「你還是坐著,我來準備晚飯吧!」說著出了房間,脫掉身上的西裝外套,放在沙發上,向廚房走去。
季婷婷洗了提子,摘了兩顆往他嘴裡塞,「今天我跟羅素出去買的,她過幾天要回北京了,想買這裡一些特產上去……」
「我知道,致遠跟我說了。」幾年沒回來過,一待就待了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但公司要緊,還是要回去的,只是遺憾至今未能跟母親和好。
季婷婷看了看他,沒再說什麼,端著提子出了廚房給瑩瑩吃,就在這時他西裝里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出一看,是尚曦打來的。
她也沒多想,就對廚房裡忙活的尚新錄叫道:「電話?你妹打來的。」
尚新錄放下手頭上的東西,出了廚房接過手機,「曦曦!」說著再次走進廚房。
至於他們兩兄弟說什麼,季婷婷就不知道了,等他通完電話出來后,他臉色不同了,"你今天跟羅素出去是不是遇到我媽了?"
站在書桌前整理設計圖的季婷婷聽到他這麼一問,怔了一下,一定是尚曦在電話里跟他說了什麼,他才會這麼問,她也不好瞞住,只好如實道:「今天在一家服裝店遇到你媽跟你妹,你媽看到我們很不開心,當時的氣氛真得很尷尬,你應該可以想像得到。」
尚新錄當然能想像得到,只是尚曦說她們兩人聯合起來欺負母親,說了很多中傷母親的話,雖然沒在現場,但他也知誰事先刁難誰,「我在想,在致遠他們回北京前,要不要一家人出來吃頓飯。」
季婷婷靜默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慢吞吞地吐了一句,「你決定吧!決定之前最好跟你弟他們商量一下,千萬不要適得其反。」
「我會的。」尚新錄微笑,她之所以這麼說,是不想再次像上次一樣,母親連飯沒吃就走了,只留他們跟父親三人食之無味。
在他跟尚致遠商量之前,尚曦再次跑到辦公室找他,「哥,媽都病了好幾天了,你不回去看看她?你寧可待在她們身邊,也不願意回去看媽一眼?」
什麼事都扯到季婷婷母女身上,她們招她惹她了?尚新錄實在想不通,在文件下方簽上名字,道:「她之前不是好好的嗎?怎麼突然間就病了?」
「你問這麼多幹什麼,媽就是想你回去看她,你是她的良藥,她看了你之後就會好起來了。」看他漠不關心的樣子,尚曦拿過他面前的文件,啪的放在一邊,不滿道。
尚新錄抬起頭看著她,「如果我跟婷婷分手了,我想她會好得更快。」
聽到他這麼說,尚曦兩眼一亮,「哥,你終於開竅了,媽一聽一定很開心。」
「我是說如果,不過沒有如果。」
「你玩我呢!」尚曦推了他一把,不滿道。
「說來說去,你們就盼我跟婷婷早日分手,什麼生病了,什麼想見你,那全是借口,就是想找機會往我腦子灌輸一些不良信息。」尚新錄早就看穿她們的伎倆,是不會輕易上她們的當的,即便她真的病了,他回去看她,也不會逗留多久。
「哥,你怎麼說話的,要是媽聽到了,肯定又生氣。」尚曦坐到椅子上道,「前幾天我不是打電話給你嗎,就那天在商場,季婷婷和羅素兩人當著眾人的面欺負媽,你到現在都不聞不問的。」
「你不要告訴我,媽是被氣出病來的?」都說婆媳是天敵,果然不假,可母親是曾是越劇演員,受到高等教育,可她的修養素質跟其他普通女人無異,都過了這麼多年,還不肯承認羅素是她兒媳婦,她不是跟羅素過不去,是跟自己在較勁,尚新錄心想,何必呢!
「這是一半的因素,還有你這個不孝子,有了女人忘了娘,」尚曦白了他一眼道,「媽還說,如果你娶她,就廢除你這個總裁,凍結你所有的卡,看你到時候翅膀還硬不硬……」
尚新錄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她又不是第一次這樣威脅他,沒了這些頭銜身份,他或許活得更自在一些。
尚曦走後,尚新錄就到別墅找尚致遠談家人吃飯的事,尚致遠剛好不在,有事出去了,羅素請他坐,倒了杯水給他,然後打電話給尚致遠,掛了手機,她說:「他很快就回來了,你先坐會兒!」
尚新錄微微一笑,喝了一口水,環顧四周,關心地問道:「在這裡住的還習慣吧?」
「習慣,」羅素切了水果盤出來,坐在對座,「這邊的冬天沒北京上面那麼冷,我和致遠都想回來住了。」
「那就回來好了,把公司遷回來,你家人在這邊,也有個照應。」尚新錄放下水杯,贊同他們回海寧住。
羅素笑了笑道:「說是這麼說,但要做起來就難了。」
尚新錄,「……」
靜默了一會兒,羅素轉了話峰問:「大嫂還好吧!」
「她很好,」尚新錄靠向沙發,「不過她最近好像很累的樣子,一回來就倒在床上就睡,她說她也沒做什麼,就是累……」
羅素是過來人,「她是不是懷孕了?我以前懷老二的時候,就想睡覺,老是睡不夠。」
尚新錄微驚,「回去我得問她一下。」
他們沒有做防範措施,也決定要孩子,有了就生,而且他也特別喜歡小孩子。
「你跟婷婷領證了嗎?」羅素想到了什麼,突然問道。
「還沒有,想在她生日那天去領證。」他已經跟父親商量好了,等領證那天,父親就會把戶口本給她,其實他想趕緊,可又想給她一個驚喜。
「上次我跟大嫂出去逛街,正好遇到你媽,她很反對你們在一起,說什麼只要她一句話就讓你當不了尚氏的總裁,還凍結你卡里的錢,讓你們沒錢籌備婚禮。」羅素跟尚致遠領證的時候,還是他從家裡拿到的戶口本,不然他們到現在還不能給孩子上戶口呢!
尚新錄笑了笑,尚曦今天在公司也這麼對他說的,母親就愛搞這套,以為可以威脅到他,實際根本沒用,沒了她的支助,他照樣可以風起雲湧,只是前期會困難維艱些。
「不過,大嫂是真得愛你,她說就算你沒錢,她願意拿出她的錢籌備婚禮,跟你一起過日子。」羅素接著又說道。
尚新錄微怔,「她當著我媽的面,真得這麼說?」
羅素點了點頭。
尚新錄笑,「難怪我媽會病。」
不過他是開心的,即使他沒錢,她還是願意嫁給他,不過身為男人,他絕不會讓她出錢籌備婚禮,他一定會她風風光光嫁給他的。
尚致遠回來了,尚新錄跟他說了在他們回北京之前大家一起吃飯的事,尚致遠猶豫了,說容他考慮一下,明天再給他答覆。
尚新錄點了點頭,道別他們夫婦便離開了,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的三點鐘,他打了電話給李艷,交待了一些事,然後開車去季氏找季婷婷。
看到他出現在辦公室里,剛從董事辦回來的季婷婷不由訝然,「今天不用做事嗎?」
「已經處理完了,」尚新錄看著繞過辦公桌前坐下的她,眼裡儘是柔情,「想你了,就過來看看你。」
對上他那雙溫情的眼眸,季婷婷心下一怔,「幹嗎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這裡是公司,不是家裡,收斂一點。」
尚新錄身子向前傾,「我聽羅素說,你在我媽面前說就算我沒錢,你也願意跟我在一起,是不是真的?」
季婷婷再怔,「你去找羅素了?」
「你別管這個,你只要回答我,是不是真的?」
既然羅素告訴了他,她也不好隱瞞,一邊翻開文件一邊承認道:「沒錯,我有當著你媽的面說這話,估計你媽被氣死了!」
「不用管她,」從她嘴裡得到證實,尚新錄已經樂開花了,「明天我就跟你去領證。」
「領證?這麼快?」
「你不想嫁給我?」
「不是!」
「那就行了!」
第二天上午,尚新錄從父親手中拿過戶口本,對他說了一聲「謝謝」便開車前往民政局。
季婷婷早已在那裡等他了,看到他車子來了,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剛還在想他會不會不來,放她鴿子,不過想他應該不會。
尚新錄下車,大步流星走向她,拿出口袋裡的戶口本,微笑道:「進去吧!」
「你媽知道這事嗎?」聽說他家的戶口本一直是他母親管理,他父親需要的時候都要經過她的同意。
「應該不知道。」知道的話肯定把戶口本鎖在保險箱內,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父親才敢偷偷拿出來。
兩人走進民政局,不用排太久的隊,很快就領到了結婚證。
季婷婷感覺有些恍惚,不是那麼真實,掐了把腿上的肉,疼,是真的,她真真切切成為了尚新錄的妻子。
出了民政局,陽光晴朗,正如他們臉上的笑容,尚新錄摟過她的肩膀,吻了她的臉頰,在她耳邊輕聲喚道:「老婆!」
多少還是有些不習慣,季婷婷沒有喚他老公,推開他道:「等下去哪裡吃飯?還是今晚準備一頓豐盛的?」
她沒有喊他老公,確有點失望,不過既然已經領了結婚證,相信以後她會喊他的,尚新錄想了想道:「先去吃點東西吧!」
兩人到米其林餐廳吃法餐,吃得正開心的時候,許娜依同她的閨蜜走了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勾起紅唇道:「真是浪漫,在這裡吃法餐,喝著紅酒,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也沒請我到這種高級的地方吃過……」
尚新錄端起面前的紅酒,輕抿了一口,面無表情道:「麻煩你們不要打擾我和我老婆用餐。」
「老婆?」許娜依抓住了這個字眼,一陣諷刺冷笑,「求個婚,戴個戒指,就成為了老婆?新錄,我們以前在床上溫存的時候,你也喊過我老婆,這老婆還真是廉價……」
尚新錄抬眸冷冷地看著她,「我們何時溫存過?我又何時喊過你老婆了?還是在床上跟你溫存的那個男人是別的男人?你把這個莫須有的套在我腦袋上?就可以破壞我們夫妻的感情?」
許娜依挑起眉毛,「你不想承認就算了,我也沒逼你承認,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一股怒火湧上心頭,尚新錄臉色鐵青,咬牙低聲道:「滾!」
「你說什麼?」許娜依故作沒聽清楚,她不信他會在這麼多客人面前給她難看。
尚新錄不再喊滾,叫來了服務員,「她們打擾到我們用餐,把她們滾出去。」
許娜依臉色難看,在被服務員軀趕時,她不忘補了一句道:「尚新錄,即使你有了其他女人,但我還是很想念你床上的功夫……」
聲音很大,引來了其他客人紛紛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