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不在了，消失了

「呵.你自作主張把自己在九歌黎的腦海中抹去.還不顧他願不願意強行剝奪了他的愛與情.你想過他願不願意那樣做嗎.你覺得你害了夏音涼花似錦那你想過他們是怎麼想的了嗎.」

「玉妖嬈聽說你要回去了好像很高興的樣子.不過要讓她失望了呢.她口中的那個小楚楚好像並不怎麼想見她呢.」

接著便是一陣沉默.所在一角的楚月有種他們已經離開的感覺.她猶豫了許久才輕輕地把手搭在車簾上.然而卻始終沒有勇氣拉起來.

「楚月.」外面再次傳開蘇景白的聲音.他說；「我數到十.你若不出來.我就真的不管你了.」

「十.」

「九」

「……」

「五.」

這是一種變相的煎熬.楚月的內心此時在掙扎.她想到未央宮血流成河的樣子.而蘇景白的話又不斷在耳邊響起.楚月無力的用手抱住了頭不想去聽蘇景白的話.

「一」幾乎是蘇景白話音落下的瞬間.楚月下意識間就掀起了馬車的帘子.

落地的瞬間.楚月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她抬起頭看著未央宮的宮牆.依舊如她走時的樣子一樣.然而再次回來.心境卻不一樣了呵.

阿意上前扶住有些不穩的楚月.低低的說道；「阿楚.我不想讓你勉強自己.你若不想回去.我們不去就好了.」

「你不想見見你的妹妹嗎.」阿意一僵.沒有在說話.

「放心吧.我沒有關係的.那麼就沒有見寧兒我也想見見她了呢.」

記得又一次她和九歌黎出宮.回來的時候宮門外站了很多的人.那時候的日子現在想想還真是幸福呢.呵.那時自己也是未央宮的一員.而如今.自己竟然要以一個外人的身份進入未央宮.

楚月在未央宮走的每一步都很謹慎.她的頭一直垂著不敢抬起來.以至於她直接一頭撞在了蘇景白的背上.蘇景白回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看著.那淡漠的眸子中彷彿看穿了楚月所有的心思.他從衣袖中掏出一條絲巾來.用一隻手挑到楚月的面前無奈的說道；「是不是遮住你的臉會讓你好受些.」

楚月幾乎是沒有猶豫就直接接過了蘇景白的絲巾.她用手帕蒙住了半張臉.心裡頓時輕鬆了些.「你為什麼會帶絲巾.」

「你說呢.」

「原來這一切都在你的預料之中.」楚月有些生氣.蘇景白這人心思深沉.她感覺自己完全被蘇景白所操控.這種感覺讓楚月很不舒服.

蘇景白笑.他說；「你錯了.如果這我真的能夠預料到一切的話.那麼我就會提前給你準備一個斗笠把你的整張臉遮住.」這是蘇景白對楚月赤、裸裸的嘲諷.而楚月竟無力反駁.恩.蘇景白.你其實真的給我帶個斗笠來的.那樣或許我會更好過一些.遮住我的臉.或許就不會有人能認識我.這樣的我.真的沒有什麼臉面再回未央宮的.

可是楚月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儘管她的面容是遮著的.但是熟悉她的人依舊能夠認出她來啊.而不認識她的人.看到她身後的阿意.也一樣能夠知曉一切了呵.這麼簡單的事情明眼的人都看的明白.只有當局者不清楚罷了.

其實楚月沒想過自己會那麼早就能看到九歌黎的.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然而視線中就那麼突兀的看見了那抹紅衣的身影.

他就站在未央宮大殿的白色的欄杆上.紅衣紅的妖艷.身後跟著索月等人.楚月緊緊只是看見他的半邊側影.就有些失神了.凌厲的視線瞬間望過來.楚月沒想過九歌黎的察覺力竟如此的強悍.隔著那麼遠的距離他就能感受到自己的目光.

側過半張臉來的九歌黎雙眸冷厲無情.雖然嘴角噙著一抹笑容卻讓人感覺不到一次溫暖的感覺.他眉間那抹嫣紅真的不在了呵.楚月在九歌黎眼神的注視下腳步越加的凌亂.有好些次都踩到了蘇景白的鞋跟.蘇景白無奈的看著楚月.只好讓阿意撫著楚月往前走.

他眉間的那抹嫣紅真的不再了.那就說明九歌黎真的不記得自己了呵.楚月此刻真的懊惱蘇景白為何不給自己帶一個斗笠.這樣就可以完全遮住自己的面容可以躲在斗笠下的紗簾內肆意的落淚.而不是眼神四處閃躲還要忍著奔騰的淚水.

「繼續搜查未央宮所有的反叛勢力.一旦查出任何和反叛勢力有關的人全部格殺勿論.」

「涼襲寐.暗中觀察江湖上的動機.找個合適的機會先屠了幾個大派給他們點警告.」

楚月跟著蘇景白漸漸地離九歌黎越來越近.九歌黎的聲音也漸漸地躍入楚月的耳朵中.那一句句不寒而慄毫不留情的話.楚月記得上次聽到是似乎是很遙遠的時候了.那個殺伐果斷狠厲無情的九歌黎回來了呵.那個愛自己的九歌黎不在了呵.

不在了不在了.消失了消失了.楚月.你……記住了么.

「蘇王爺.」九歌黎看到走近的蘇景白后終於停止了與他們的對話.懶懶的倚在了一根朱紅的柱子上.笑的魅惑而疏離.他眯著眼睛看著蘇景白.然後視線慢慢的往後移.接著楚月便感覺到有一道冷厲的視線望向了自己.

「這位是.」

「丫鬟而已.沒想到竟能入了未央宮宮主的臉.」蘇景白笑的淡雅.楚月感覺蘇景白又回到了她初次見到的那個蘇景白.

「呵.」九歌黎低笑.慢慢的把視線從楚月的身上收回.撫了撫衣袖上的褶皺緩緩地站立起來說道；「丫鬟.」說著勾了勾唇.「本宮只是奇怪為何你們主僕二人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噗』這句話一出.涼襲寐是第一個忍不住笑出來的.他上挑的桃花眼滿是笑意.接著他的玉扇一搖遮住了面容.「黎這麼一說本殿這才發現.現在看來還真是有些好笑呢.」

「本王身為皇室.在江湖以真面目行走自然會帶了些許的不變.這一點宮主應該很清楚吧.」

九歌黎微微點了點頭.接著視線又開始往楚月身上飄.楚月的身子一顫.幾乎是下意識間就躲到了蘇景白的身後.九歌黎挑眉.接著便緩步向楚月靠近.然後他眼尖的注意到楚月的手緊緊地攥住了蘇景白的一角.視線與他相對卻張皇失措的移開.

「呵.」九歌黎停下腳步低低的的笑了出來.他的聲音很是低緩輕柔.他說；「你這丫鬟好像很膽小.」

「宮主威名震懾四方.她怕也是正常的.」蘇景白說著輕輕抓住了楚月放在自己衣袖上的手.

「本宮聽說蘇景白蘇王爺生性向來淡薄無情.倒不曾想到對一個丫鬟竟如此的親密.」

「宮主似乎對本王的丫鬟很是感興趣.宮主要是喜歡送給宮主就是.」說著.蘇景白輕輕地鬆開楚月的手.直接側身讓楚月整個的暴露在九歌黎的視線中.

一聲嗤笑傳來.幾乎是蘇景白側開身的同時九歌黎就側過了臉.不在看楚月一眼直接轉過了身淡淡的說道；「蘇王爺的好意本宮心領了.不過我未央宮還是不缺一個丫鬟的.更何況……是如此膽小無用的丫鬟.」

未央宮大殿的大門緩緩地打開.九歌黎的身影便迅速的進入了金碧輝煌的大殿中.他側著頭對蘇景白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蘇景白淡笑的點頭.也跟著走了進去……

「本宮與蘇王爺與要事相商.爾等都退下.玉妖嬈.替本宮好好招待一下蘇王爺的人.」大門緩緩地再次閉上.九歌黎的聲音自大門後傳來.然後隨著大門的徹底閉合外面陷入了安靜.只剩不知所措和站在另一側的玉妖嬈等人.

索月是最先離開的.他離開的時候沒有看楚月一眼.彷彿楚月真的是一個陌生人一般.接著便是涼襲寐.他搖著摺扇緩緩地從楚月面前走過.在到楚月面前時還刻意停頓了一下.小聲的對楚月說道；「小阿楚.好久不見.本殿很是想念呢.」說著.便笑著與楚月擦肩而過.

接著是一個長相很是陌生的黑衣男子.他對著花似錦和玉妖嬈點了點頭后然後離開.楚月對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雙波瀾不驚沒有生氣的眸子.

「小……」這剩下玉妖嬈和花似錦二人.玉妖嬈張了張嘴原本想喊一聲『小楚楚』然而卻被花似錦撞了一下肩膀.這才反應過來.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對著楚月幾人說道；「各位跟我走吧.」

其實玉妖嬈在見到楚月的時候是極為的高興的.在她看到蘇景白身後的楚月時恨不得立刻跑過去抱住楚月.一月有餘不見.玉妖嬈想見到楚月的心都快要發狂了.

楚月走的時候沒有給任何人告別.只是在走後給自己傳過一次信.然而玉妖嬈卻不知道楚月的所在地.給她寄得信她也沒有回.所以玉妖嬈一直暗暗地想著.等到楚月在回來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地教訓她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