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

李富貴眼眶裡冒出血漿，一聲慘叫，劇烈的掙扎，力量極大，天下和聖者兵死死纏住李富貴，他們感覺到李富貴先是掙扎，不停的抽動，最後漸漸沒了力氣。

天下和聖者兵氣喘吁吁，他二人這才鬆了力氣，翻下身來。他們沒想到面對李富貴這樣一個懦弱的書獃子竟然經歷這麼大的危險，李富貴研究出的藥物如此的強大，可以把人體的力量強化到怪物一樣的程度。此刻他們都遍體鱗傷，沒了力氣，渾身麻木，搖搖晃晃的站起身。聖者兵和天下都像血人一樣，但都非常鎮定。李富貴用爪子握住眼睛，咧嘴慘號，身體不停顫抖。

聖者兵冷冷的看著李富貴，小手槍射出的是麻醉彈，彈藥威力並不大，如果射在李富貴身體的其它部位並沒有什麼作用。但眼睛是李富貴的軟弱部位，也是人體最薄弱的部位，麻醉彈射進李富貴的頭顱中，不知道會不會形成巨大傷害，讓李富貴丟掉性命。

天下看著李富貴，十分緊張，如果李富貴死了，前面做的一切都將前功盡棄，小孩和變異村民們的命運也無法掌握。李富貴用手捂著眼睛，劇烈咳嗽，呼吸急促，右眼眶裡流出血水，他動了動身體，發出呻吟。天下問：「李富貴，你傷的怎麼樣？能堅持住嗎？你快說話！」

聖者兵走到李富貴身前，看到李富貴的動作反應，他的右眼雖然瞎了，但是傷並不太嚴重，應該還沒有傷及到腦部，暫時沒有生命危險。聖者兵說：「別動，我馬上叫人搶救你。」

李富貴掙扎了幾下，說：「……疼……」他深深吸了幾口氣，又說：「……不要……我控制不住……不要救我……救我娘……」話音剛落，李富貴身體又劇烈抽搐，迅速的發生變化，李富貴的四肢竟然繼續變異，雙臂粗大化，生滿了尖刺，像鉗子一樣，李富貴突然伸出尖利的爪子，插進了自己的胸口。

聖者兵和天下都很震驚，天下蹲在李富貴身旁，連忙問：「你為什麼這麼做？！」李富貴嘴裡胸口都嗆出鮮血，李富貴掙扎的喘了幾口氣，說：「……沒時間了……沒有機會進行最後的研究……我抑制不住藥物的潛在力量……控制不住身體的變化……如果藥物再刺激我的神經系統……我會控住不住……我會失去人類的理智，變成一個瘋狂的怪物……這種力量太強大了……但……那不再是我……」李富貴劇烈的咳嗽：「……我無法成為最強的人……就只有死……」

聖者兵看了看李富貴的傷勢，已經無法挽救了，他冷冷的說：「你不能死！古書呢？！我說過，只要你投降，我就既往不咎！」

李富貴斷斷續續的說：「……我……我不會投降……不會……不會再妥協……不要再受人控制……我不要再做一個懦弱的人……」

天下急切的說：「……如果你勇敢的面對現實，就不再是懦夫！」他接著問：「你把孩子們都藏在哪裡？」

聖者兵說：「你所說的古書呢？還有你的研究資料？都在哪裡？！都交出來！」

「……沒有了……古醫書和研究資料……都……都已經被我燒掉了……」李富貴呼吸微弱：「……你們再也找不到……所有的資料都只在我的腦子裡……如果我沒有成功……古醫書的內容和技術都會跟我一同埋葬……」

聖者兵目光如冰，嚴厲說：「你不知道這些技術對國家有多重要？！」天下見到河西村村民因為藥物影響變異后爆發出的力量對比普通人要強大很多，尤其是李富貴使用的最終藥物，使李富貴的身體不停的變化，力量和速度都出人意料的進化強大，如果國家能夠把這項技術運用在軍事上，將有極大的成效。更何況，李富貴說那本古醫書的內容對人體組織的研究是超前的，科學價值巨大。

「……不行……我是不會把古醫書上的東西交給你們……我見到了人類大腦複雜的一面……人類身體所能做的事情更多……」李富貴絕望的說：「……那本古醫書上的醫學技術十分絕妙，匪夷所思……但是……它太邪惡了……不知道它是誰創造出的……如果它流傳到世界上……一定會毀滅一切……」他接著說：「……我必須毀了它……沒有古醫書的輔助和我的辦法……你們什麼研究結果也得不到的……」

李富貴用左眼珠看著天下，用盡最後的力氣說：「……天……天記者……你是好人……我多麼希望這個社會會像你說的那樣……那……那樣就不會弱肉強食……我也不會被欺負……孩子們都被我關在屋子裡……沒事的……放心……我知道你們麻醉了很多鄉親……沒有殺死他們……你們救了很多人……」

天下眼圈紅了，問：「變異的村民們還能夠治癒嗎？」

李富貴最後喘了幾口氣，目光中失去光彩，說：「……如果你們的黑煙沒有傷害他們……他們的身體過一段時間就會自動恢復……藥力不會太持久的……天……記者……所有的罪過都是我做的……我……我不該害別人……天記者……我請求你……救我爹娘……」

天下看著李富貴點了點頭。

李富貴嘴角露出笑容：「……謝謝你……」頭一歪，斷氣了。

四下變得寂靜，天下和聖者兵矗立在原地，冰冷的夜風刮過村落，他二人沉默的看著李富貴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