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第114章 無事獻殷勤
我搖搖頭,道:「沒有啊,每天都有打電話,但就是打不通,一直關機。」
老傢伙皺眉,道:「我想和這丫頭見一面來著,難道沒有這個緣分?罷了罷了,隨緣吧。」
說罷,老傢伙攔住了一輛計程車,就要上車。
「你大爺等等。」我扯住了老傢伙,道:「你什麼時候離開淝城?」
「大概三四天吧,還有些小事要辦。」老傢伙說道。
「明天請你吃晚飯,再聊聊,不知道你大爺給不給面子?」我說。
「有飯吃,當然要給面子!」老傢伙嘿嘿一笑,坐上計程車揚長而去。
我們和王可兵對視一眼,準備回出租屋睡覺,可是剛剛動步,卻又被張德旺扯住了。
「兩位兄弟留步。」張德旺指了指路邊的大排檔,道:「大家都緊張了一夜,又累又餓。兄弟我做東,邀請你們和瞎子哥喝一杯水酒,可好?」
「你做東?」我問道。
張德旺連連點頭,道:「對,我做東。」
「好,不吃白不吃。」我和王可兵一起點頭,向大排檔走去。
這裡夜歸者很多,而且都是不做飯的單身一族,所以雖然是凌晨,路邊依舊有還在營業的大排檔,為這些人服務。
在桌邊坐了下來,我點了二斤龍蝦和幾盤燒菜,王可兵要了一瓶白酒。
「隨便點,別客氣,客氣就是跟我見外!」張德旺嘴上說的敞亮,臉上卻帶著割肉一般的痛苦。
酒菜上桌,大家紛紛舉箸,吃菜喝酒。
「張德旺,無事獻殷勤,有什麼目的啊?」我品味著大龍蝦的鮮美,問道。
「沒有沒有,就是隨便聊聊……」張德旺一個勁地勸我們吃菜喝酒,自己卻不動筷子,道:「對了,你們和李老前輩,是怎麼認識的?」
就知道張德旺要問這個。
我嘿嘿一笑,道:「認識他很久了,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問這個幹什麼?」
「嘿嘿……也沒什麼。」張德旺訕笑,道:「李老前輩,是一身的本事啊,唉,如果我能得到他的一點點撥,學一點皮毛知識,將來行走江湖,都是財源滾滾啊。」
「是啊是啊,可惜他不教你,別說皮毛了,連一個毛你都學不到,真叫人鬱悶啊。」王可兵一邊喝酒吃菜,一邊幸災樂禍地打擊張德旺。
張德旺苦笑,道:「我看二位兄弟和李老前輩交情匪淺,不如二位在李老前輩面前,幫我美言幾句?我也不求做他的弟子,只要他隨便指點我一點什麼就行了。」
說著,張德旺竟然離席站起,沖著我和王可兵深深地鞠了一躬。
「老張,你這是幹什麼?」我微微皺眉。
「喂,你一把年紀給我鞠躬,想折我的壽啊!」王可兵一瞪眼,道:「坐下說話!」
「是是是。」張德旺嘴裡答應著,卻不坐,眼圈一紅,道:「兩位兄弟,實不相瞞,我也是家庭不幸,婆娘得了那種病。不掙錢,我、我……我活不下去啊。」
看著張德旺垂淚欲滴的模樣,我覺得嘴裡的龍蝦都變味了,想了想,道:「老張,你老婆的病,能治好嗎?」
「換腎就可以治好,可是那得大幾十萬甚至上百萬啊,我哪裡去弄這麼多錢?」張德旺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道:「我沒本事,只能讓她維持著不死。要是多掙點錢,就能讓她多活些日子……」
「媽蛋,你就是存心不讓我喝酒啊。」王可兵擱了筷子,罵了一句,又問道:「家裡有孩子嗎?」
「有,一男一女,都在老家讀書,跟著爺爺奶奶。」張德旺抹眼淚。
陳瞎子敲了敲桌子,道:「好好說話,別哭,再窮,也要活得像個男人!」
我和王可兵一起轉頭,對陳瞎子刮目相看。這番話說的,嘖嘖。
張德旺終於擦乾眼淚,重新坐了下來。
「你老婆現在治病,一個月要多少錢?」我問。
「每周兩次透析,加上藥費和生活費,我們每月至少一萬塊開支。」張德旺說道。
我嘆了一口氣,道:「老張啊,我們也是窮學生,經濟上可能幫不上你。不過李老頭那裡,我可以幫你說說看,盡量勸他,教你一些糊口的本事。你的難處,我會跟他說,成不成,看天意。」
「莫老弟,你們就是我的恩人啊!」張德旺忽地一下站起來,膝蓋一彎就要跪下來。
王可兵手快,一把扯住了張德旺的胳膊,瞪眼罵道:「老張你要再這樣,我就一腳把你踹到馬路對面去!」
張德旺終於沒有跪下去,站在一邊感激涕零,不住地道謝。
這酒是無法喝下去了,我站起身,丟了五百塊在桌子上,道:「這頓飯算我的,剩下的錢,老張你給你老婆買點吃的。走了,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老張都窮成這樣了,我實在無法忍心讓他結賬。我雖然窮,但我沒有負擔,我是好手好腳的年輕人,跟他不一樣。
「哎呀,這怎麼成,這頓飯不能讓你們付錢……」老張急忙推辭,把桌子上的錢拿起來,往我口袋裡塞。
王可兵怪眼一翻,老張手裡攥著錢,不敢說話了。
「仗義,仗義!」陳瞎子沖著我們豎拇指,道:「瞎子一生,就敬佩仗義的好漢,你們這兩個兄弟,我是交定了!莫老弟王老弟,以後有任何事情,只要你們說一聲,瞎子是有求必應,水裡水裡去,火里火里去!」
我噗地一笑,道:「你也挺仗義的,這樣吧,先借一百萬給老張,把他老婆的腰子給換了。」
「……」瞎子立刻閉嘴,苦笑無語。
回到城中村,我和王可兵各自回房睡覺。
回想起老張可憐巴巴的模樣,我心裡依舊不是滋味。
白如雲飄了出來,道:「那個老張也的確可憐,少華,你在李道長面前,多說好話,盡量幫幫他吧。」
「放心,我會的。」我點了點頭,道:「不過最後的結果,還要看李峻峰的意思。不知道他怎麼想。」
「嗯,儘力而為,問心無愧就好。」白如雲點點頭,又很深情地看著我問道:「今晚的行動,你沒有受傷吧?」
我立刻哭喪著臉,道:「你一說我才想起來,我今晚還真的受傷了,傷口好痛。」
「啊,你怎麼不早說,傷在哪裡了?」白如雲抓住我的雙臂,焦急地問道。
「傷在舌頭上,舌尖被我咬破了,求安慰……」我閉上眼睛,微微伸出了舌尖。
「滾,你個大流……氓……」白如雲臉色嬌紅,輕輕地推了我一把,然後咯咯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