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因果
小小的女孩……
這一刻卻展現著與年齡樣子所不相符的成熟。
她此時此刻，不像是一個小女孩，反而更像是一個傷心欲絕，心中充滿了悲涼的成熟女人。
她的手緊握刀柄，用力擰著，讓刀刃在斯凱體內旋轉，給他帶來更多的痛苦。
斯凱也的確痛苦著，他沒有切斷痛感，完完整整的承受著這份痛苦。
他望著面前的那些人，士兵和老弱婦孺，還有那些孩童。
他們的表情都很悲傷，但此時看到梅林刺殺了他，卻也都不動於衷。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斯凱不知道，他只是感受著這份痛苦，慢慢閉上了眼。
或許，他已經能夠理解了吧！畢竟β因子，會在零次元自動運行下，入侵到一切靠近斯凱的物質之中，附著在其之上。
所以和斯凱在一起是很危險的，因為在一起的時間越長，意味著被β因子入侵的越深。只需要幾天時間，普通人的話，已經是只需要斯凱一個念頭，就會瞬間被分解的灰飛煙滅的。
可他不會那樣做，因為他知道，這些人沒錯。
他們所做的，僅僅是因為一個國讎家恨，而強迫自己殺死一個敵人的孩子罷了。
梅林將利刃抽出，她跪在地上，哭泣著。斯凱也在她抽出了利刃之後，身姿搖擺，摔倒在了廢墟上。
梅林在一個老人的攙扶下，朝著日出的方向走去，他們的聲音，都沒入了陽光光輝之中。
在他們眼裡，或許斯凱已經算是死了吧！
也在他們離去后，斯凱才翻身，躺在地上仰望著天空，任由他所不喜歡的陽光照耀在他的面龐上，將他的黑髮照射出點點金色光亮。
他眼中，閃爍著一些畫面。
那些是梅林口中，將這片大地變成了地獄的人，而那些人的身影、聲音、樣貌、膚色、他們所說的語言，都證明了這些人就是古國人。
也就是和斯凱靈魂人類部分的相同人種。
而那些人，面帶笑容地端著機槍，光天化日下就在大街上用槍火四處攻擊。
在人們逃散開之後，他們就在這個地方的中心區域，用一台機器向天空之中發射了一枚小型火箭。
火箭沒入天空雲層之中，接著就是電閃雷鳴。
天空中落下了綠色的雨水，那些雨水滴落在人身上，便立即開始腐蝕了人的皮膚。
滴落在建築上，便燃起了詭異的綠色火焰。
這些伴隨著雨水而出現的火焰擴散開，吞噬了活人，吞噬了一切。
房屋耐不住腐蝕而崩塌，石塊都被消融，短短几天，便將這個地方變成了地獄。
最可怕的，也不是那綠色，會點燃地獄之火的雨水。而是被腐蝕之後，還剩下的人類殘軀。
那些軀體已然身死，可卻還能活動，並且具備比普通人更加強悍的行動能力。
那些是沒有了體表，只能看到黑色的肌肉肌腱，和部分骨骼的怪物。那些古國人，稱呼這些怪物為骨皮，骨頭的骨，皮膚的皮。
而真正讓人感覺可怕的，卻也不是這些。
而是一種惡魔，有著蒼白，卻像是鋼鐵一般堅硬強韌的皮膚。只有用炮彈，才能夠殺死它們。
速度能追上車輛，力量能瞬間將人撕成兩半。
這些才是真正的惡魔，而古國人，稱呼這些為暴走魔，暴走狀態中的魔鬼。
身邊的人們，忽然變成了骨皮與暴走魔，這裡的人們，被這些怪物屠殺著。這個地方，也因為人們變成了魔鬼，而徹底淪為地獄。
這裡變成了焦土廢墟，這裡存在著魔鬼，還活著的人，都記得那一夜魔鬼屠殺人類時，那些人們發出的慘叫悲鳴，與魔鬼的嘶吼之聲。
日日夜夜，那夜的景象，那些聲音，都不斷出現在梅林的夢中吧！
也可能，出現在那一個隊伍里，不！應該是這片大地上，所有還活著的人的夢中。
每個人都體會了熟悉的人，在自己身邊變成那樣，看著認識的善良之人，變成殺人吃人的魔鬼。並且自己，還為此恐懼，不得不親手去殺死那些曾經自己熟悉的人所變成的怪物。
這就是末世的災難，人類所創造出的罪惡。
一些人創造了罪惡，讓其他人去承受罪惡所帶來的苦難。而製造罪惡的人，卻在享受著罪惡會帶來的好處。
承受後果的人，也一定會復仇。
因為無論未來如何，過去也是不可磨滅的，悲痛仇恨擺在那，又有誰能選擇遺忘？
世上不可能存在血海深仇，而又能一笑而過的人。如果真的存在這樣一個人，那麼這個人，才是真正可怕的。
當人失去感性，只剩下理性。
失去了情感，不懂得記仇，任何事都能一笑而過的，那才叫可怕。
因為誰也不知道，這樣的人能做什麼，因為他什麼束縛都沒有。當本該束縛一個人的東西失去了作用，那麼那個人，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呢？
就像法律約束不了的人，執行法律的人，不好好乾活。
會如何？
顯然，這裡的人是做不動遺忘深仇大恨的。
所以，即便算是過河拆橋，他們也不會讓斯凱這個古國小孩活下去的。
即便他們不忍心動手，也是不會阻止別人動手的。
斯凱理解了這些，所以他不怒，也沒有什麼別的想法。因為這些對他而言，都是無意義的。
他只知道，對於這隊這幾天來一起同甘共苦的人來說，他已經是個死人了，這就足夠了。
……
此時，在當地的那個基地內。
一名武裝保安被光劍從後方刺穿了喉嚨，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便死了。
老爺子將屍體拖入一旁的房間里，輕手輕腳的，不發出絲絲動靜。
等那扇門再打開，老爺子已經是穿上了那保安的裝束。
光劍灼熱，刺穿人血肉的同時，就會將人血肉燒化融合。被光劍擊殺，就會做到很乾凈，因為在流血之前，血管就已經堵住了。
也因此，老爺子現在身上穿的服裝，就很乾凈。沒有因為原主人被刺殺，而沾染絲毫血跡。
從前開始，老爺子可就是善於潛入的潛行者。如今雖然已經很衰老了，但是他依舊是寶刀未老，比很多年輕的特工，都要熟練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