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 蘇合香丸
孫汐知道很多提升境界的藥物，但每一種都需要太多的珍貴藥材，很多藥材都是可以不可求的，除非誰家有存貨，否則根本找不到。
現在的生死水也是同樣，太虛門的確是沒了這種藥物的製作方法，伍天揚手裡的生死水也不過是成品而已，可孫汐卻知道製作方法，但沒有可供製作的材料。
所以現在成了一個兩難的地步，孫汐很想提升境界，這樣對自己，對自己身邊的人都是一種保障，但他對這東西又很抵觸，畢竟誰也不想輕易把命丟掉。
孫汐不是個好賭的人，但在人生中卻頻頻豪賭，此刻的他也不例外，這種情況純屬意外，是誰也操控不了的異狀，每一種選擇都足以改變之後的行程線路。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現在喝下去！」孫汐果然還是選擇了這條路，他決心拿自己的命再賭一次，拔下橡膠瓶塞，一仰脖將玻璃瓶里的生死水一滴不剩的全都喝了下去。
「很好！」伍天揚見狀站起身來，「這裡不會再有任何人來打擾你，我會靜候你的佳音！」
說完，伍天揚和老周兩人大步走出了病房，只留下一臉嚴肅的孫汐還坐在病床上。
「老爺，你真打算在這件事完后給他解藥？」兩人先是找來保鏢專門守在外面不準任何人進入，跟著便往回走，路上老周問道。
「解藥？做夢去吧！」伍天揚卻是一臉的陰險，「除非他死，否則這輩子都別想從我這拿到解藥！」
「你是在騙他？」老周恍然大悟，「皓平這次能否度過難關，恐怕靠的就是此事的執著，如果在將來知道了實情，恐怕真的會氣的吐血。」
「我可顧不得他能不能吐血。」伍天揚冷哼道，「像他這種人，對我來說只分為有用和沒用，如果沒用了，那只有一個去處，那就是死，再別無他途！」
伍天揚能把伍家發展到如此強大的地步，與他的狠辣不無關係，否則早就不知道被人滅了多少次了。
「老爺，皓平就算度過生死水這一關恐怕也得個幾天。」老周又問道，「對於谷家那邊，我們是不是做點什麼？」
「讓下面所有人都做好準備。」伍天揚說道，「既然到了這個時候，那就沒有平局的可能，也該到了決定生死的時候了！」
「兩位少爺那怎麼辦？」老周再問，「我怕他們為了邀功恐怕會自主行動，做出什麼來。」
「看住他們！」伍天揚沉聲道，「我決不允許這兩個混賬再冒出來壞事！」
……
孫汐在他兩人離開后就一直盤膝坐在床上，好像泥塑一樣，完全不動，似乎沒了生氣。
他當然不會這麼快就死亡，而是在靜候，此時的孫汐將所有心神都放到了自己體內，細細的觀察著身體的一切細微變化。
生死水在進到胃中后便迅速消失，化作無數的分子融入到孫汐的每一個細胞中，而在每個分子中又都包含了生死兩種性質，它們並非在安靜的等待選擇，而是在爭鬥，誰勝誰便能佔領主導權。
病房內安靜到針落可聞，孫汐甚至可以聽到自己心臟的跳動聲，心態的緊張讓他心臟跳的也更快了些。
「嗵！」猛然間，孫汐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狠狠的跳動了一下，好像遇到了什麼刺激一樣，起搏的狀態明顯強於平時。
這並非偶然，就在這異於平時的跳動之後一分鐘，孫汐的心臟又更猛烈的劇跳，並且是兩下。
孫汐立即知道，這定是生死水導致的結果，而同時孫汐的臉色也有了明顯的變化，是一種驚恐后的變化，雙眼猛的睜開，並且瞪圓，從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這恐怕不是什麼好的現象。
生死水出現的時間很早，恐怕要追溯到千年前，從有這東西的那天起，就有記錄誰服用過，結果如何。
這些資料雖然在太虛門裡找不到，但孫汐的師父米冶那卻有，孫汐自然也就能瞧到。
首先，喝下生死水后成功的案例不是沒有，卻少的可憐，而且這些人都是運氣極好的碰到了生水，提升境界后無一不是成為當世高手，縱橫一方。
但碰到生水的人在完事後的敘述卻都只是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只覺得好像騰雲駕霧一樣輕飄飄的，等到醒來以後就提升了境界。
而那些運氣不好的傢伙，自然都是一命嗚呼，自然就沒了什麼可供記錄的內心獨白，但還是有人記錄下了作為旁觀者的他們所能見到的一切。
這其中，心臟猛然間的劇烈跳動正是最為常見的一種現象，正是在遇到死水后的表現。
孫汐之所以會色變，也正是因為他清楚這種情況是何原因導致，瞬間中萬念俱灰的念頭在腦海中生起。
一念死，決不是說說而已，這裡所指的念頭並非服用者產生的，而是生死水，但凡碰到死水，一念間必死！
孫汐很確定自己遇到了死水，因為越來越多的徵兆在他身體上顯現出來，比如皮膚逐漸轉變為死灰的顏色，體溫下降，完全不似正常人，反倒像具已經涼透的屍體……
「難道我就這麼死了？」孫汐不知道是死水的效果還是自己放棄的原因，思想甚至都開始模糊，心中暗道，「看來這次我終究是賭輸了……」
死亡終究是人類最為害怕的敵人，任何的困難都有可能客服，但唯獨死亡是不可抗拒。
孫汐的身體更加冰冷，血液的流動也慢到了極點，漸漸的好像要凝固一樣，腦海中對於往昔的回憶不由自主的重現出來。
這可能就是所謂的迴光返照，人在將死之時就好像回放電影一樣將生平所有都回顧一邊遍。
孫汐似乎已經認命，慢慢的將眼睛閉上，本是挺直的身子也佝僂了下來，他知道自己爭不過天，只能認。
「不！」忽然，孫汐居然猛的睜開眼睛，本是已經充滿了死意的雙眼居然透出一絲勃發的生氣，「我不能認命，我是孫汐，我命由我不由天！」
一念至此，孫汐拚命的將體內所剩無幾的內氣凝聚起來，強行在已經僵化的身體內運行開來。
孫汐的運氣的確是差到了極點，碰到了最可怕的死水，並且到現在為止已經開始很清晰的顯露出來，並不需要靠猜就能知道。
以往那些碰到死水的哥們在這個時候基本都是完全放棄了，他們知道自己抵抗不過命運，只能悲嘆自己運氣太差，然後等著死水消滅自己，起碼還能死的輕鬆點。
之前鹿貫所說的依靠精神毅力來抗衡不過就是前人杜撰出來的想法而已，畢竟那些遇到死水的人沒辦法去跟他們說真實情況，而他們也只能如此來安慰後人。
所以說像孫汐這種頑強抵抗的人還真是頭一遭出現，絕對的前無古人，恐怕後面也不會有來者了。
但同樣的，因為孫汐的抗衡，死水所帶來的痛苦更是強大，好像千針萬刀在身上不停抽扎一樣，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不是裂心般的劇痛，每一寸皮膚更沒有不滲出血的。
孫汐的眉頭擠在一起，好像要合在一起似的，牙齒更是咬的「吱吱」作響。
「御天功，既然你能御天，難道連個小小的生死水都無法制服嗎！」孫汐在心中吶喊，將內氣的運行速度再度加快。
這註定是場激烈的拉鋸戰，一念死一念生，不知何為天堂或地獄，只看為生或是為死。
……
與此同時，依舊是在那個熟悉的茶樓里，還是老房間中，伍舟與司空宵再度碰頭。
「司空先生，谷家現在全力打壓我們家和畢家。」伍舟憂心忡忡的說道，「再這麼下去，恐怕不等我當上家主，伍家就沒了。」
「你家老爺子難道就沒做什麼應對措施嗎？」司空宵問道，「這不像他的風格啊。」
「也不知道我爸他怎麼了，居然什麼都沒做。」伍舟鬱悶道，「我提意見讓皓平去暗殺谷梵，居然也沒同意，還把我臭罵一頓。」
「以皓平的境界，去暗殺谷梵只是送死，我聽說有個叫鹿貫的高手在谷家，已經到了內暗勁。」司空宵倒是什麼都知道，「這個辦法的確不可行。」
沒想到司空宵也是這般想法，這讓伍舟有些不太高興，可又不能說出來，只能砸吧下嘴表示不滿。
「司空先生，要不你們現在出手吧。」伍舟說道，「趁著這個時候把伍家家主的位置奪來給我，那樣再做什麼就不需要這麼束手束腳了。」
「趁現在？」司空宵一頓，卻沒拒絕，但也沒同意，「我再考慮一下。」
「還考慮什麼啊！」伍舟是真急了，「在考慮下去我們伍家就沒了，到時候做什麼都是白瞎了！」
「不用你來教我！」司空宵不悅的哼道，「我說過會幫你當上家主，就絕不會食言，而且你剛才的提議就算我同意也不是馬上就能答應的，我必須請示上面。」
「是是，麻煩司空先生和上面多說說好話。」伍舟見有轉機，連忙說道，「只要這件事成了，有什麼要求我都能答應。」
「真的嗎？」司空宵劃出一絲微不可查的奸詐笑容，「到時候你可不要反悔。」
「絕對不會！」伍舟拍胸脯保證，「只要能讓我當上家主，所有條件我都能答應！」
「好，你回去等消息吧！最多五天，我就能給你答覆！」司空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