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華北屋脊(一)
「陳賡以一旅之眾,抗戰八年在晉南的太岳山上養的兵強馬壯,現在提十萬雄兵破釜沉舟而來,又與劉鄧、陳粟兩軍遙相呼應。難怪我中原一線各部會被打的潰不成軍了啊!」對於自己長官的這麼黃埔一期的老同學,葉永茂早已是如雷貫耳了的。
太岳山,又稱霍太山,最高海拔2566.6米,重峰疊巒,逶迤綿亘,高聳入雲,峻極於天,以其雄偉磅礴之勢,凌駕於晉中、晉南盆地之上。夏商之時,人們曾以為這座霍地而起的大山是華夏第一高峰,故冠以「太」字。相傳大禹治水,曾登臨山顛祭天,相傳春秋之時以「割股奉君」輔佐「五霸」之一的晉文公重耳的忠臣介子推也便「功成隱退」於此,有漢盛世又被定為祭天名山——「五鎮」之一「中鎮霍山」。可以說是地靈人傑,冠於三晉。
陳賡于于1940年1月19日率令八路軍第三八六旅主力及第十八集團軍總部特務團進入太岳山區。與閻錫山所器重的五台老鄉—**人薄一波所統率的新軍部隊山西青年抗敵決死隊第一縱隊勝利會師。
「閻老西盤踞山西幾十年,一心想把三晉構築成自己的獨立王國。也曾有意問鼎中原。但自中原大戰之後,精明的閻老西卻一再失算,開門揖盜。先是為了抗衡**而不得不邀請中央軍進駐。而為了對抗中央軍又不得不與**聯合。日本人發動『七七事變』,山西淪為戰場。為了驅逐日寇的鐵騎,又無力守土安民。最終令**借著抗日的東風在山西作大,最終會聚三晉雄才,南下逐鹿中原。」對於陳賡在太岳山區的厲兵秣馬,李延年也是早有耳聞了。如果說1937年的「蘆溝橋事變」的爆發給了經歷了長征之後元氣大傷的中國**以難得的喘息之機的話,那麼陝北紅軍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開赴抗日第一線,就無疑是給了中國**在華北大地之上得以發展壯大的良機。
自1917年9月3日北洋政府特任閻錫山督軍兼山西省省長起,閻錫山就使山西政權「在政治上、經濟上自成體系」,對外以「保境安民」為由,不許外省軍隊入晉,築起軍事堡壘,對內推行「自存自固」策略,對當時的北洋政府呈半獨立的狀態。所謂「保境安民」,是面對北方北洋各派系爭雄的局面表示「中立」,即「一不入黨派,二不問外省事,三不為個人權利用兵」,但表示服從中央政府命令,保衛地方治安,埋頭經濟建設,擴充本省實力,堅持相對獨立。
閻錫山把山西經營成「獨立王國」,與當時各地風起雲湧意在建立於憲政基礎上的「聯省自治」有明顯不同,但在自治方面卻又有相似之處。確保個人統治,保一方平安,促一地繁榮,閻錫山的山西在當時中國也算是一個成功的範例而。經過十幾年的休養生息,閻錫山自覺羽毛豐滿,便站在娘子關上窺測形勢,伺機而動,在各方反對蔣介石力量的折衝尊俎之中,閻錫山更一度手執牛耳,擔任了反蔣各派在北京組織的「中央政府」主席一職。
但事實證明閻錫山作割據一省的「土皇帝」可以,卻並具備逐鹿中原的雄才大略。在20世紀30年代,上海一家小報登了一幅漫畫,畫面是這樣的:蔣介石一手握槍,一手托著現洋;馮玉祥一手舉大刀,一手抓窩窩頭;閻錫山一手提一桿秤,一手拿著算盤。其寓意不言而明,中原大戰之中的蔣、馮、閻三方各有所長,又各有所短。蔣介石的中央軍裝備精良、財力雄厚;馮玉祥的西北軍能征慣戰,驍勇異常;而閻錫山則頗具晉商風範,精於算計。但其得益於算計、卻最終也難免太過精明,而反誤大局。
1928年中旬,國民政府召開編遣會議。蔣介石擬利用編遣全**隊之機削弱異己,首先任命閻錫山為蒙藏委員會委員長,以孤立馮玉祥和李宗仁。閻錫山在各方討價還價聲中,禁不住蔣介石的拉攏,一度曾提出有利於的編遣方案。直到1929年3月15日第三集團軍總司令部被撤銷,而代之以第三編遣區辦事處后,閻錫山成了光桿司令,方知上當受騙,只能聯合和在編遣會議上爭的不可開交的馮玉祥以辭職並以相偕出洋相要挾。
雖然在會議的最後階段,各實力派的首領沉默不語,消極對抗。蔣介石看到一時難以使各實力派就範,便也順水推舟,同意暫時不編遣。雖然長達6個月的馬拉松式的編遣會議最終沒有達到蔣介石的目的,卻令他清楚的看到了馮玉祥、閻錫山、李宗仁等人的同床異夢,難以共謀。於是採取各個擊破的手段,著手武力削藩。
李宗仁的桂系雖然在各方新軍閥之中兵力最少,但是廣西子弟驍勇善戰也非易與之輩。因此蔣介石一方面布署對桂系的分化瓦解和全面進攻,一方面動用各種手段穩實力強大的馮玉祥和閻錫山。而馮玉祥、閻錫山二人竟也樂得坐壁上觀。1929年初蔣介石指責桂系威脅中央,下令討伐,親率3個軍指向武漢,暗地收買桂系將領陣前倒戈,很快把桂系在兩湖地區的3個主力軍搞垮;同時又以收買離間手法,使桂系在冀東的4個軍陣前反水,幾天功夫,桂系大敗,第4集團軍土崩瓦解。
而蔣桂戰爭之時,坐擁雄兵的馮玉祥為保存實力、竟妄想著漁翁得利。而當桂系節節敗退、從湖北退守廣西之時,又自作聰明的出動西北軍想乘機搶佔武漢。結果被蔣介石陣前策反西北軍驍將韓復榘,落得個「偷雞不成蝕把米」。馮玉祥惱羞成怒,又公開打出了「反蔣」的旗號。當在西北軍布署在河南、安徽一線的韓復榘、石友三所部卻早已被蔣介石的「銀彈」打垮。兩人聯名發電,表示「維持和平,擁護中央」。逼迫馮玉祥只能通電下野,才使中央軍失去進攻的口實。
當此之時西北軍實力尚存,馮玉祥的核心地位也尚未動搖。因此下野之後的馮玉祥一邊聯絡部曲,暗中布署攻勢,一邊親自從陝西華陰來到山西太原,試圖聯合閻錫山,共商聯合反蔣的大計。但就在此時,閻錫山卻表現出一個晉商所特有的精明和算計。按照商定,寄寓閻錫山家鄉的馮玉祥向他的西北軍再次發出了「討蔣」的命令,使1929年10月10日,「蔣、馮」戰爭正式爆發。但是閻錫山所部的晉軍卻止步不前。
他以奇貨可居的心態,一邊盛情款待馮玉祥、一邊與蔣介石暗地交涉。在蔣介石親赴北平與其會晤,開出委任為閻錫山全國陸、海、空軍副總司令的高官厚祿之後。竟將翹首以盼閻錫山出兵配合的馮玉祥軟禁在自己的故鄉—五台縣河邊村附近的建安村。群龍無首的西北軍在戰場之上節節敗退,1929年12月1日,中央軍攻佔陝州,西北軍全部退瘦潼關以西。「蔣、馮」戰爭最終以西北軍的失敗而告終。
忠於馮玉祥的西北軍諸將見閻錫山背信棄義、竟趁火打劫,還公然扣留己方主帥,其憤怒可想而知。為此派人到南京通蔣,擺出一幅「擁蔣反閻」的態勢。甚至公開集結在黃河以南,宣稱:「蔣介石是我們的敵人,閻錫山是我們歷史上的仇人;敵可化為友,仇則不共戴天。」。而所謂的全國陸、海、空軍副總司令之職,也在蔣介石「在中央有職務者不得再兼省職,國務委員應在京,無事不得離職」的「最終解釋權」之下成為一著「調虎離山」的好棋。軟禁馮玉祥不僅沒有令閻錫山坐收「兩虎相爭」之利,反倒成了眾矢之的。閻錫山的精明和算計第一次將自己置於尷尬的處境。
1929年12月日任國民政府軍事參議院院長、第五路軍總指揮的唐生智在鄭州通電「反蔣」本是各派新軍閥合力扳倒蔣介石的最後機會。唐生智是湘系軍閥出身,曾任湖南省第四師師長,由於與當時湖南省省長趙恆惕政見不和,便起兵將趙恆惕逐出長沙,自領湖南省長一職。但趙恆惕所部求救於當時在武漢準備東山再起的吳佩孚。面對剛剛擊退了馮玉祥的國民軍,來勢洶洶的吳佩孚所部。唐生智被迫退出長沙,不得不向廣州方面緊急求援,隨後葉挺的獨立團開入湖南,北伐就此拉開了序幕,而唐生智部被編為北伐軍第八軍。
據傳北伐之中,有一次唐生智請日任北伐軍總司令的蔣介石檢閱部隊,唐生智的第八軍軍樂隊鼓樂齊鳴,金號金光閃閃,把蔣介石的坐騎驚的一躍而起,將總司令掀翻於馬下,蔣介石大出其丑,只好一跛一拐的勉強檢閱直到結束。素來迷信的唐生智就此放出話來:「蔣介石過不了第八軍的關。」戲言終究是戲言,但經過兩湖血戰,唐生智的第八軍已經擴充成了三個軍:第八軍、第三十五軍、第三十六軍,共計六萬餘人。雖然無法與蔣、馮、閻、李比肩,但卻也是當時國民政府之中一支不可小覷的力量。因此1927年蔣介石在上海發動「四一二」政變,寧漢分裂之時。唐生智所部便是汪精衛所領導的武漢國民政府最可依重的軍事力量。1929年蔣、馮交兵也是由唐生智這支湘軍在河南打頭陣。
通電下野的汪精衛自1929年10月初由法國回到香港后,立即打出「中國國民黨第二屆中央執監聯席會議」的招牌,藉以收攏反蔣力量。同時向其他地方實力派發布了「護黨救**」的委任狀。除老下屬唐生智外,馮玉祥、閻錫山、李宗仁、胡宗鐸、石友三、韓復榘、何鍵、劉文輝等均被統一編入「護黨救**」番號序列,一時之間倒也是聲勢雄壯。
1929年12月2日,石友三在浦口突然扣押蔣介石派往該部的代表,炮擊南京城。次日,他發表通電,列數蔣介石的數款罪狀,宣布就任「護黨救**第五路」總司令,即日發兵討蔣。12月4日,唐生智在鄭州發表關於時局的講話,宣布廢除蔣介石頒發的第五路軍番號。5日,他在《擁汪聯張電》中宣稱,就任「護黨救**第四路總司令」。雖然石友三和唐生智兩軍兵力算不上雄厚,但是變生肘腋,也令蔣介石的中央軍防不勝防。當時南京只有第三師李玉堂的一個旅,城防很空虛。蔣介石極度驚慌,把李玉堂當做惟一的保鏢者,不時用電話召李到他的官邸詢問情況。李玉堂一時成了南京最大的紅人。
如果閻錫山等地方實力派可以遙相呼應的話,國內局勢可能急轉直下。但是雖然唐生智發動反蔣之時,曾約閻錫山、韓復榘、何鍵等同時動手。閻錫山暗中首肯。但是在唐生智發出通電后,閻錫山見其未將已名列於首位,便在趙戴文等人的勸阻下,出爾反爾,轉而與張學良等通電「擁蔣反唐」。此舉一出,頓時令大局為之一變。
韓復榘發出反蔣通電后,就用唐生智給他的「護黨救**」第九路總指揮的新名義,在開封貼出了一張慷慨激昂的討蔣布告。過了幾天,韓看見各方對唐生智的反應很冷淡,甚至與唐生智最有關係並且對武漢很能起威脅作用的湖南省政府主席何鍵都在觀望,知道形勢不妙,馬上來了個180度的太轉彎,又用過去蔣介石給他的「討逆軍」第三路總指揮的名義在「討蔣」的布告上壓上了一張「討唐」的布告。其變化之速,令人瞠目結舌!石友三是這次公開「附唐反蔣」並有軍事行動的惟一人物,但他駐在浦口的部隊不但沒有乘虛進攻南京,反而撤退到蚌埠去了。
雖然孤立無援,但唐生智仍不甘心輕易認輸,集結忠於自己的龔浩、劉興和門炳岳所部準備進攻武漢。但是此刻原來站在唐生智一邊的閻錫山竟反成了「討逆軍」總司令,統率各路人馬圍攻而來。兩軍在河南確山一帶展開對攻,戰事一度十分激烈。但參與圍攻唐生智所部的兩個師(第五十一師龔浩所部和第五十三師劉興所部)的除了中央軍嫡系的6個師(第六師趙觀濤所部、第一師劉峙所部、第九師蔣鼎文所部、第十一師陳誠所部、第十三師夏斗寅所部和第二師顧祝同所部)之外還有其他派系的部隊。原屬於西北軍系列的第十七師楊虎城部由南陽奔襲後勤供應站駐馬店,使戰局發生了急劇的變化。
楊虎城的第十七師雖然名義上只是一師的番號,但實際上卻編製有三個正規旅、四個補充旅的雄厚兵力因此當其主力冒雪前進抵達駐馬店之時,唐生智已經無力組織抵抗了。雖然唐生智急由前方抽調一個團回防驅逐楊虎城部,不行;再抽調一個團增援,還是不行。而戰線正面的劉峙得知楊虎城所部奇襲駐馬店成功,隨即發起全線攻擊。這時,龔浩、劉興所部已經力竭勢蹙、彈盡援絕,只好從駐馬店以東地區向北撤退。楊虎城進入駐馬店后盡獲唐生智所遺棄的物資,聽說光向南陽運送就用了半年時間。
唐生智的殘部冒嚴寒踏冰雪退卻,行李多在途中失落,傷病官兵凍死者不計其數;行至漯河東北15公里許的地方,又傳來鄭州地區部隊態度逆轉、第五十四師魏益三部抄了唐生智在鄭州的後方機關的消息。唐生智只得隻身潛逃。雖然閻錫山的晉軍沒有南渡黃河直接參与對唐生智所部的圍攻。但是其與張學良的聯名「討唐」卻令持觀望態度的各方諸侯為之動容。事實上閻錫山和唐生智一樣並非甘願久居人下,一心想要取蔣介石而代之。但是在閻錫山眼中除了正被自己軟禁的馮玉祥之外,惟有自己有資格舉起「反蔣」的大旗。唐生智未將自己列為「反蔣」聯盟魁首,自然是不可與之為伍的。因此借著討伐唐生智之際整合中原各部,在剪除競爭對手的同時,張揚己名不能不說是閻錫山的如意算盤。
但是令閻錫山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當自己於1930年1月3日親赴鄭州指揮作戰之時。蔣介石竟為消滅政敵,使出流氓手段。密令湖北省政府主席何成浚與河南省主席韓復榘相機捕閻錫山。好在這一計劃被閻錫山的部下竊聽電話獲悉,閻錫山才得以化裝遄返太原。
這一變數無意極大的刺激了閻錫山,兩人之間最後的一點曖昧都被無情的抹去。1930年1月22日,閻錫山在太原就任陸、海、空軍副總司令職宣誓大會上,藉機發表「反蔣」言論,指責蔣介石造成國民黨和中國的分裂,提出要建立「整個的黨,統一的國」。之後,閻錫山又針對蔣對各實力派的肆意討伐,又提出「和平統一」、「黨人治黨」、「國人治國」等主張。閻錫山的這些主張,受到大大小小的地方實力派的熱烈歡迎,改組派、西山派與桂系,均派人和閻錫山聯絡,閻錫山終於如願以償的成為了「反蔣」聯盟的盟主。
就在通電反蔣的這一天,閻錫山專程來到建安村,向被自己軟禁多時的馮玉祥道歉。翌日,兩人分別乘車回太原。為表示與閻錫山結盟的誠意,馮玉祥把夫人李德全和女兒留在太原,自己則在3月8日由閻派憲兵開道離開太原,9日從風陵渡越過黃河,10日抵達西北軍大軍雲集潼關城,
經過各方協商,原第二、三、四集團軍將領共57人,由鹿鍾麟領銜於3月15日發表通電,曆數蔣介石十大罪狀,正式提出建擁戴閻錫山為中華民國陸海空軍總司令,馮玉祥、李宗仁、張學良為副總司令。4月1日,閻錫山在太原發表通電,指責蔣氏**獨裁、賄賂公行、武力剷除異己等數款罪惡,宣布為順應軍民撻伐蔣氏之請求,就任中華民國陸海空軍總司令職。同日,馮玉祥在潼關、李宗仁在桂平,分別就任副總司令職。其他各地方首腦,也先後宣布在反蔣軍旗幟下就職。只有張學良不動聲色。
此時的晉軍已經擴充為10個軍、4個保安縱隊、4個騎兵師和7個炮兵旅,不下20萬雄兵。馮玉祥的西北軍雖然屢遭重創,但是依舊有不下26萬之眾。馮玉祥全部動員開赴前線,以便聯合各方力量,對蔣介石集團進行一次破釜沉舟的總決戰。此外還有退守廣西的李宗仁的桂系、四川的劉文輝和湖南的何鍵以及石友三、孫殿英等小軍閥的參與,反蔣聯軍一度聲勢浩大。由李宗仁第一方面軍由廣西北攻武漢;馮玉祥第二方面軍由豫東攻徐州;閻錫山第三方面軍由河北攻濟南;三軍合作,南北夾擊,合兵武漢,直搗南京。而大戰之初,各方面進展也頗為順利。
8月6日,反蔣各派在北平召開了「國民黨中央黨部擴大會議」,以汪精衛的改組派為主,同時有西山會議派和閻錫山、馮玉祥的代表參加,組成了以汪精衛為首的七人常務委員會,決定組織中央政府,籌備召開國民會議,起草約法,並按照汪精衛主黨、閻錫山主政、馮玉祥主軍的分工,推舉閻錫山為中央政府主席。9月9日上午9時9分,閻錫山在北平就職。
中國古代帝王均以九為至尊,或許閻錫山此刻難道不是在以一種新的方式,滿足成為全國中央政府之尊的**?與蔣介石的勢力劃分引發的矛盾衝突也好,與馮玉祥的分中有合、合中有分也好,能夠靠自己的實力一夜之間走出山西「獨立王國」,成為中國集軍政大權於一身的政府元首,那怕只是有名無實、那怕還要一番龍爭虎鬥,但任誰不想品嘗那高高在上,一攬天下的至高權力呢?這恐怕是使閻錫山反覆算計,但最終還是走出一步險棋的內在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