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兩難之選
小天宮殿逃脫之後，無忌公可算得上諸事順意。」
令無忌最得意的是：天宮殿明明知道他大鬧了一場，甚至間接協助靈牙伽羅人攻破了明州，殺了守將鐵寧夏，但卻噤若寒蟬，一個字都不敢提，似乎生怕惹了他老人家。其實這一點都不值得奇怪，出現這種情形才符合天宮殿的傳統。長久以來，天宮殿都是對惹得起的諸侯竭力打壓，而對惹不起的好言相待，竭力拉攏協調關係的。哪怕無忌公是**裸地在給天宮殿諸公打臉，他們也忍得住。反正在歷史的長河中已有數記不清的能人異士給天宮殿打臉了，無忌公的出現不過是歷史長河中的又一個小小漣漪而已。在這種悠久的歷史傳承黃陶之下，混天宮殿的都能體會「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的太極推手精髓。只要天下歸心，依舊認同天宮殿的正統中樞，再強的聖將也有老死成灰的一天，到時候再打成反賊肆意抹黑便是。
與有組織有歷史淵源的天宮殿斗，任何個人都會嫌壽元不足。遇到強人時，天宮殿諸公只要這樣想一想就能想通了。』何況想不通也沒關係。自從在無忌公那裡買來了加特林機關槍，靈牙伽羅人在跟泰嚴的作戰中大佔上風，連勝八仗，已經把戰火燒到了泰嚴邊境。泰嚴和忍安軍已經患上了加特林恐懼症，一般的戰兵隊伍只要挨那玩意掃上半分鐘，哪怕還沒死幾個人便會出現大面積潰敗。剩下的武士和神將再勇敢也獨木難支。要不是靈牙伽羅人自己內部意見不統一，對是藉機分割忍安還是一鼓作氣打進泰嚴猶豫不定，此時的戰況還要激烈數倍。事實上靈牙伽羅人也挺無奈，畢竟加特林機槍只有一挺，子彈又貴又少，無忌公身邊再怎麼也拿不出幾百萬發子彈讓他們橫掃天下。賀蘭鎮那邊雖然答應補給，也不知什麼時候供應得上。如果只是在一個狹窄的正面作戰，加特林純粹就是槍斃機器。但連勝多場之後，戰線成倍擴大，加特林就分配不過來了。泰嚴人更是視加特林如眼中釘肉中刺；不住派遣神將搞特種作戰。最離譜的一次竟然一口氣派了五化等神將，十二個六等神將，以四面開花戰術同時奇襲靈牙伽羅軍的五個。營地企圖奪取或者毀壞那挺加特林機槍，一時攻勢如潮，勘以「喪心病狂」方能形容。所幸那幾天加特林被送到無忌公處保養去了，泰嚴人雖然完成了特種破襲作戰任務的前面明％步驟，卻沒能摸到最後的目標，唯有飲恨而去。留下身後在屍山火海中掙扎出來的靈牙伽羅兵破口大罵「混蛋，仗著自己神將多了不起嗎！」
即使如此，畢竟加特林機槍的威脅還沒消除，靈牙伽羅的全面壓倒性優勢還在。對靈牙伽羅這種最窮最革命的諸侯，天宮殿一向是三分板臉，七分賠笑的。何況他們還跟歷史長河中的又一個漣漪無忌公勾結在了一起，天宮殿就更不敢得罪了。
其外令無忌暢意的就是生活環境不賴。靈牙伽羅人從他手裡買加特林花了不少錢。一舉解決了他長期以來因資金窘困而生活水平低下的困境。而且這人生總是在錦上添花和落井下石間交替穿越。甚少有遇到雪中送炭的時候現在有了大把的銀子，還花不出去！因為靈牙伽羅人給他準備了精良的別館、豐盛的伙食和水靈靈的軟妹子。隨行陪同的卻還不是陌生人，是無忌公初來天界時遇到過的靈牙伽羅世子長陽君。此時的長陽君再無當年初見時那般惡狠狠喊打喊殺，而是搖身一變成了一個「知情識趣的伴當。靈牙伽羅人在大戰之際竟然讓王儲完全不理事，全天候專職陪同無忌公一行左右，這種接待規格之高，恐怕天宮殿來使也未必能夠。而且他們基本上不在窮山惡水的靈牙伽羅待，三天兩頭往忍安郡的佔領區和西涼東郡跑，不為別的，只為吃喝玩樂！在**的生活方式摧殘下，無忌公與長陽君的友誼迅速升溫，沒過兩三天便換了帖子，就如野田敦在憔郡與風裡軒搞的那些調調一般結了義兄弟。有了私交就好辦事。所辦的第一件事便是低價除銷軍火。無忌大手一揮，慷慨的將賣給靈牙伽羅人子彈的價格從每發三文降到了虧本價兩文，而且還可以除賬定期結算。靈牙伽羅財政向來困難，因此在向無忌購買加特林子彈時一次性都不敢買多了，總是兩千、三千地買。無忌公也總是勸他們說：這種大殺器使用代價高昂，聖人不得已而用之，因此要額外節約子彈，好生保養。如果僅僅是屠殺幾個小兵，還不如動刀動槍來的節省話倒是沒錯，不過為了節約彈藥而總是把加特林用來打短點射委實也過於變態了。再加上加特林這玩意本來就是用來傾瀉彈藥的。其特長並不是打短點射。平時總是不保持射擊狀態，真正情況緊急需要射擊時那槍管預轉提速的時間往往還挺要命，不由讓靈牙伽羅人惱火不已。無忌公把子彈降價並且同意定期結算之後，原來能買兩千發子彈的錢就能買三千發了，甚至可以先打個幾萬發再慢慢考慮錢的事情。靈牙伽羅人頓時有了揚眉吐氣的感覺，開始時不時地打出了些上千發的連射，把泰嚴、忍安聯軍打得頭破血流，又連續丟了忍安郡的好幾個城池。但靈牙伽羅人卻沒算過，打下這幾個，城池所付出的代價是要比原來打短點射時高很多很多倍的。
隨後長陽君和無忌公到元寶山玩了一趟，又達成了幫助靈牙伽羅武裝和練洋槍隊的協議。無忌原以為這樁買賣還要三五年才能兌現，不料長陽君第三天就從自己的家丁和部屬中專門抽了一千人，組建了一支洋槍旅，而且還自備了三百多桿長短不一的山寨洋槍。問后才知道，原來靈牙伽羅人跟雷克薩接觸得最早，深知洋槍這玩意的好處，因此在雷克薩人尚未離開前便開始仿造洋槍了。只是各方面水平還相當落後，直至如今做出來的洋槍也只能打打麻雀兔子，在射程、殺傷效果和裝填速度等各方面前難以達到實戰的需要，只能說比弓箭手培養起來簡單點罷了，但槍械方面的花費又遠超過弓箭手，再加上沒有經受雷克薩人正規的練。拉出去最多就能嚇嚇人。因此從來不曾集群使用過。此時王靈和紋雪一行已聞訊脫逃至此，無忌便把王靈和他的洋槍兵派到這個，洋槍旅中做教官，好歹從基礎的東西開始學學。
接著，無忌又在長陽君的陪同下來到西涼東郡的五花海遊玩，陸續與附近四個西涼國家的使看見了面，除了約定建立一個西涼公司以加深合作之外，還達成了一摩爾空對空的協議。西涼郡的郡守趙懷德找野田敦買洋槍，花了好些時間也沒得到想要的結果，結果派到五花海會盟的使者卻立即得到了無忌公兩千支的銷售合同，也不管野田敦拿不拿得出來。見無忌開口大方，其他人也有點犯嘀咕
「，懵法他會不會是在虛張聲勢，但轉念想夭忌公的赫赫威公，沿來不會隨便騙人，於是也就信了。故而無忌公能在賣掉加特林之後，以一無所有之白身而騙的眾星拱月的地位，生活過得委實是愜意萬分。他甚至已經計劃好了，下一步就是在西涼東郡的引薦下去拜會南海郡守，再達成點什麼協議。一方面可以助野田敦一臂之力，讓他在憔郡的位置坐得更穩；一方面也可以找到個四季溫暖的海島，修個安樂窩，總比拖著有孕在身的關新月回斯蘭生產舒服得多罷！
就在此時，要命的回電來了。回電里野田敦還專門羅嗦講述了一下那個納妾的規矩，讓無忌一下子覺得這個。事情棘手起來。老實說，這擔驚受怕的幾個月中，他想到藍的時候很少，此時東窗事發，難免心中理虧。
抱著萬一的僥倖心理，無忌專門向長陽君打聽了一下娶妻納妾的規矩。長陽君頗為出乎意料地說：「賢弟有意納妾？依愚兄之見看倒沒那麼急迫罷？以弟之身份和目前成長趨勢，再等個一年半載的，恐怕會有大堆的郡王會爭先恐後地把自己的公主嫁過來。先妻后妾，這是基本規矩。總得仔細選好了一個對象娶作正妻，才好隨心所欲地去納
無忌心頭又是一緊。賠笑道：「這不是不懂嘛，所以才在打聽。」
「要說起來呢。賢弟的那位月姬姿色是人上之選。可這些上又哪是光靠皮囊肉身就活的下去的。」長陽君難得地嘆了口氣：「世上不如意事十有**，月姬姑娘那種出身只有往後慢慢排著了，生的長子也輪不到優先繼承權，除非你有意與世俗為敵」那到也不是不可能。繼承這樁事倒比婚姻大事要容易自主一些。以目前的的身份，賢弟你的婚事恐怕天宮殿是要過問的。」
「這樣啊。」無忌皮笑肉不笑地把臉皮抽動了一下：「如此說來，西涼諸君尚未上門提親。倒讓我有點出乎意料了。」
長陽君搖頭道：「賢弟有美人在側，正是年輕氣盛，意氣風發，順心如意的時候，談那些掃興事做什麼！不過這個。事呢，父王到是跟我議過。聽他的意思，覺的賢弟的未來不可限量，咱們西涼鄙薄地方的女子，恐怕是難以配得上，因此不打算提這樁事。依愚兄之見，如果賢弟能覓得一位東南沿海大郡諸侯的公主為偶，在加上與西涼、斯蘭的協力，可以說頃剪間便天下三分得其二者之助，何等之美也！但說實話，如果真的娶得了那種身份高貴的女子，也未見的是自身之福，能不能納妾還得看人家的眼色。賢弟侍奉的安平王不就是個最典型的例子么？鯉夫都當了十幾年了。可惜，可惜，地位是有了，私事卻由不得自己做
無忌只得又勉強地笑了笑,說了點閑話便告退了。』考慮再三，無忌也拿不定主意。藍那邊鬧起來的事情是不敢跟關新月說的，怕萬一有個閃失傷了胎氣儘管他尚未有做一個父親的覺悟，但也知道這種事並不好玩。如果只是說斯蘭那邊打起來了，關新月大概倒是沒有二話。但是這麼巴巴地跑去，能解決問題么？
無忌想得心頭毛真火辣，忽然對身後的柱子說：「去是不去呢，你說說。」
紋雪從柱子后的陰影處轉了出來，略一躬身說：「安平王一家待主公不薄，大丈夫不可失信。如若不去，西涼人知道了又會如何看待主公？今日厚待恐將不繼。」
無忌頓時渾身一陣寒顫，不由得站起身說：「若不是你提醒，到是糾纏在小事上不放。失了大體。不錯，那就準備回去，你有空一起走
紋雪微微一笑：「自當侍奉主公左右。」
定了主意后，無忌便來到後院找關新月。簡要地把前情說了，只是略去了後院起火的一節。關新月倒是沒二話可說，只是撫著小腹苦笑了一下：「原以為孩子能一出世就看到父親的。不過，你是個做大事的人，這種想法原也屬非分。」
她此時懷孕不過兩三個月,妊娘反應正是強烈之時，但腰身形狀還未顯著變化。楚楚可憐之狀，不覺令人憐惜不已。無忌只得把她挽入懷中，好言勸慰了幾句，忽然又突發奇想：「預產期大約是天景二十二年元旦左右吧？還有這麼長時間，我大可把那邊事情處理完了再趕回
關新月皺眉道：「又在胡說八道了，此地到斯蘭去，尋常客商怕不得走上三四個月。光是來回一趟，時間都不足了。」
「那是尋常人。
又要住店打尖，又要應付封關查貨什麼的，咱不一樣。」無忌搖頭道：「打算帶上紋雪和十四，走最近的路。你身子不便，就留在這裡，如果情況允許的話爭取搬到南海去。西涼公司草創階段，你也得出大力。」
關新月悶悶地說：「可我什麼都不會的，肚子又漸漸大了，」
「少在我面前裝柔弱了。」無忌捏著她的下巴嘿嘿一笑：「總是在家裡躺著養胎也不是辦法，總得找些事情活動活動筋骨。只要別太辛苦就行了。你還未成年時就曾獨自潛入天宮殿，膽氣見識可並不差
關新月知道他已定了主意，就不再說什麼了。扶著桌子站起身來，忽然說：「帶十四同去當然是好的，不過它的秘密，」
無忌搖頭道：「還不打算讓其他任何人知道，暫時沒必要。」
「說是秘密，可我到現在也稀里糊塗。乾脆把它再叫到後院來吧，我這些天又存了些零錢，再試試看它還能變出些什麼東西不？」
「不需要。」無忌搖頭道：「這些天我留心觀察，愈發懷疑它是一個愧儡，操縱它的那根線大概正在雷克薩的家人手中。那傢伙不知道為什麼要收集錢財，而且胃口越來越大。應付張氏兄弟的追殺時，我們用幾枚銅板就得到了扭轉乾坤的關鍵，可後來出的東西越來越少，在天宮殿時，我們足足投了三個月才拿到想要的東西。」
關新月糾正道：「開始很窮，每天也只能投幾個銅板啦，有時候一天只能擠出一兩個給它。」
「但報紙辦起來之後，每天就沒少於一貫。我們當時都是你一個。我一個，每晚上都要投個把小時，瞌睡得不行了才睡的。」無忌搖頭道：「這麼算起來。為了那挺加特林機關槍，我們足足在那傢伙身上買了近十萬次彩票。也許改投面值更高的金幣會效果更好？但我覺得那不是辦法。現在並非絕境，不中大獎也能混的。而且錢是這些上最髒的東西，我可不要你挺著大肚子沾那些玩意。」
略加考慮后，他緊接著作出了那今後來讓他追悔莫及的決定：
「我走了后這裡沒人代表我不行，由你主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