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秘聞蜜事【1】

侯德健表現的光棍的很，審問的問什麼就說什麼，好像很合作，可他交代的這些東西已經是嚴嵩等人已經偵知的，有些卻是能從這次行動所獲當中推斷出來，嚴嵩砍了幾眼所謂的供狀，隨即便將其放到了一邊，這種所謂的交代，充其量也只能為自己的推斷加以印證，期真實的價值卻是低的可憐。

嚴嵩最是擔心的就是這侯德健在宮中多年，以他的能力，不可能不網羅幾個死忠，這些個人肯定是宮中的執事，若是就此潛伏下來，那將來就是心腹之患。吩咐下面的人嚴刑逼供，在能保障其性命的允許下，只要能追問出他在宮中所發展的黨羽，便是將他一毫一厘的給雕琢成零碎都不惜。

這些個廠衛原就是施酷刑的行家，上官有令，當即便興沖沖的領命而去了，嚴嵩可以想象，這侯德健的遭遇將如何的凄慘，但此時，嚴嵩卻是顧及不得了。

那黃衣人的身份，卻是隨著老王哲的一番查看而揭露出來，令嚴嵩絕沒有想到的是，這位黃衣人竟然是郢王朱寘鐇的弟弟朱寘鍖，因是庶出，迄今仍未有封賜，只是不知她之所以來京，是否與謀反事有所勾連，若是不脫，怕這位仍在昏迷中的朱家血脈仍是難逃一死。

將近日所獲加以整理之後，嚴嵩帶著孫僉事入宮去見弘治，這倒不是嚴嵩有意提攜孫僉事，實在是這次行動之後，各種案卷繁多，他一人卻是怎麼也攜帶不了了。若是平常案子，這些個案卷只管存檔便是，可此次卻不能循舊例而為，這些案卷的歸處，尚需弘治聖裁。

兩個人進得宮中之後，略略的將所行所得跟弘治說了一遍，尚未言及他事，弘治已然揮手說道：「今日朕倦了，善後事宜由嚴卿料理便是，且待明日，嚴卿再請陛見，朕有事要交與你」。

若是別的小官，聽到皇上親自吩咐要明日陛見，那還不喜得會什麼似的，那還管是早午晚，必是早早的沐浴了候在宮門了，可嚴嵩此時卻惦記著怎麼安排文萱小姐偷見那文士一回，看看是不是那所謂的姦夫呢，這可不是什麼好辦的事情，若是不精心安排一下，貿貿然的帶了文萱去見這文士，怕是會生些不該的事端，至於自己被人詬病，嚴嵩倒是不慎擔心，隱隱的心思當中，嚴嵩對那日里出手兩萬巨金的少年公子可是惦**的緊哪，大名鼎鼎的黃天道創始人，現金的白蓮教主三弟子，這人若是能被自己找到派上用場，對付白蓮教將大有助力，所以弘治一說明日陛見，嚴嵩恭聲問道：「皇上，不知微臣明日何時入宮」？

「恩，明日此時吧，太子這幾日也幾次問起過你，也不知是想相詢何事」！

阿壽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找自己呢，還不是想聽故事了，嚴嵩知道這小傢伙幾日未見自己了，必是覺得耳朵裡面都長了草啦，腦海中閃現出阿壽調皮的模樣，神情間不由透出一股由心而發的笑意。

弘治撿了嚴嵩的神情一蹙眉頭，隨即又展顏微笑，說了聲：「你且去吧，這些留下容朕細觀」！

自進了御書房，孫僉事便低垂著自己的腦袋沒敢抬頭，帝王威勢豈是等閑的，更何況此時間弘治的心情的確有些沉重，那深沉的氣勢早就讓這名從未得見聖顏的小官膽戰心驚了，及至最後弘治的心情語氣稍減了那沉鬱之氣之後，才敢隱身在嚴嵩遮出的那道頗有規模的黑影之中偷眼觀瞧，心中只道這帝王的威儀確可及天之際，弘治那祥和的微笑就看了個正著。他可不會天真到認為那是朝著他笑呢，當即心中就是猛地騰起了一股欣欣然的狂喜，這嚴大人之聖眷何其隆重啊！跟了他，不錯的！

與孫僉事除了宮，孫僉事連忙獻媚的說道：「嚴大人，今日之事可謂大捷呀，兄弟們可是都嚷嚷著要去慶祝呢，咱們入宮之前，那魯家兩個，和一眾千戶都讓卑職延請嚴大人務必要與弟兄們同樂一番」。說完話，腰身略略的弓起，滿眼皆是期盼之色。

字昨日起，因著事關重大而自己這邊又事起倉促，嚴嵩便絕自己這一日之間便等同那閑事的百日般的耗費心神，更何況此事尚還只是開了個頭，不管是白蓮教還是郢王那邊卻根本就沒觸動根本，就連侯德健在宮中埋下了幾多黨羽還都在迷茫之間，此時慶功，卻是忒早了些，但看這孫僉事盛意殷殷，又是托出了魯家兄弟，怕是連那任勇都肯定要出席的，自己若是拒絕，可是要冷了人心，左右也不過是吃些酒菜而已，自己為主官，若是節制些，自不會過頭，當下哈哈一笑，痛快的答應了此事，只說要回家略略的梳洗便會準時赴宴。

嚴嵩答應的如此痛快，頓時使得孫僉事欣喜非常，在這廠衛之中，莫看大家頂多差那麼一兩級的品序，可因著廠衛性質的特殊，那些主官往往便好為故作隱秘之事，據孫僉事所知，拋開王越實在是位尊不說，便是下面的諸如楊鵬，魏傑等層次的人，也不會輕易與屬下同席共樂的，這位嚴大人目前可是簇新的提司大人啊，聖眷又是如此隆重，跟太子更是交厚，連王哲那人都對嚴嵩何等高看，這一次卻是如此痛快的答應與自己這班人混在一起，孫僉事便覺得自己倍有面子。

在來之前那幾個傢伙早就有了與這嚴大人多多親近之意，怎奈大家多屬初次，誰也不敢貿然接下延請嚴嵩赴宴之事，倒是自己與這嚴大人處的多了半日，知道這嚴大人好像很是平易才斗膽相請，沒想到卻是輕易的便達成了心愿。

孫僉事喜滋滋的去轉告諸人了，嚴嵩則喚了早就在外等候的陳彥，騎了馬先自回府略事休息梳洗，只待時間差不多之時便去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