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命懸一線

黑衣蒙面人背著肖毅來到一個岩洞，輕輕地把他放到石床上，眼淚順著臉頰不停地往下掉，他心亂如麻，他很希望看到肖家家破人亡，他處心積累了十多年的陰謀終於得逞，按理說他應該感到很高興，很欣慰，可他卻絲毫感覺不到些許的快感，如今看到從小一起長大的肖毅命懸一線，他反而有種心痛如割的感覺，他好恨自己，恨自己竟然為一個與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流淚，看著躺在床上如死人一般的肖毅，他完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送他上黃泉，可是他下不了手，他真的下不了手！

他在岩洞里不停地徘徊，反覆地思量，突然他走到外面仰望著藍天白雲，訴說著自己心裡的痛苦與矛盾：「爸媽，玉騏不孝，玉騏無法對肖家斬草除根，雖然肖白兩家不共戴天，勢不兩立。當年肖敬霆為了一己私利殘忍地殺害了你們，可他現在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就連他三個兒子也為他當年的所作所為付出了沉重的代價。然而肖毅是無辜的，他沒有做任何對不起我們白家之事，他還處處幫我，護著我，視我為親兄弟。要我置他於死地玉騏真的做不到，真的下不了手！」

白玉騏說完擦乾了眼淚急忙走進岩洞，他背起肖毅，火速地往古神醫家走去。走了半個多小時，終於來到古神醫家，他把肖毅扔到門口，在他身上放了一根金條，隨後敲了敲門便絕塵而去，對他來說，能不能救活肖毅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他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否則要是被他義父秦海峰（假肖辰雷）知道後果就不堪設想。

古長風與孫女絲音正在吃中飯，聽見有人敲門，絲音急忙跑出去開門，風光十四五歲的絲音長得十分好看，猶如天宮的玉女下凡，只見她把門打開一看，不由得臉色大變，一雙美麗會說話的眼睛微微一皺，急聲說道：「不好了，不好了，爺爺快出來呀，這裡有個身負重傷的大哥，就快死了。」古長風一聽急忙丟下手中的筷子，飛速地往門口走去，看著肖毅躺在自己的門口不禁勃然大怒，破口就罵：「哪個王八蛋這麼缺德，竟然把一個死人抬到我家裡！」

「什麼，爺爺，您說這位大哥已經死了？！」絲音眨了眨眼睛，驚訝地問道。古長風斬釘截鐵地說：「擊中心臟還能活命，除非是華陀轉世，反正我是無能為力！」古長風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無奈地說：「絲音，快吃飯，吃完飯後跟著爺爺去挖一個坑把這位兄弟給下葬，哎，人死得入土為安呀！」

這麼帥氣的大哥就這樣死了絲音覺得很可惜，雖然她與肖毅素昧平生，但她實在不願看到他為么年紀輕輕就這麼離去，突然她想起放在肖毅身上的一根金條，急忙把它交給爺爺，古長風接過金條摸了摸自己花白的鬍鬚，驚訝地說：「哦——這倒奇了，讓我們埋一個屍體也不需要花這麼多錢呀！」他說著向四處張望，卻連個鬼影也看不見，「到底是什麼人送他過來並留下金條，是他的朋友還是仇敵？」這個問題讓古長風百思不得其解，就在他十分納悶之時，卻聽見絲音驚呼道：「爺爺，這位大哥還活著，他的手在動呢！」

古長風聞言飛跑過去，為肖毅把了把脈，驚喜交集地說道：「奇迹，真是奇迹呀！快——快把手術刀準備好，馬上為他做手術。」古長風急忙把肖毅抱到手術台上，絲音很快把手術刀準備好了。

萬事俱備，就等著馬上做手術，古長風卻突然眉頭一皺，顫聲說道：「不好，麻藥用完，怎麼辦呢！」奄奄一息的肖毅突然痛苦的說道：「不用……麻藥……給……給我一塊……一塊沙布！」絲音急忙取也一塊沙布噻進肖毅的嘴裡，古長風拿起手術刀開始為肖毅做手術。

很快，古長風露出一副無比驚訝的表情，喃喃自語道：「想不到這孩子是個鏡像人，我還說呢，他要是個正常人，怎麼可能擊中心臟還能活命。」絲音聽不懂古長風的話，一雙很迷人的大眼盯著古長風，急聲問道：「爺爺，什麼叫鏡像人呀？為什麼說這位大哥不是正常人？」

「等把手術做完爺爺再告訴你，你先到門口把風，千萬別讓壞人闖進來，否則這位兄弟性命就不保！」古長風嚴肅地對著絲音說，救死扶傷就是他的天職，他不容忍任何人因為自己的疏忽而慘遭不測，而叫絲音去站崗，他還是比較放心的，雖說絲音年紀不大，可她的武功卻一點也不差，她不但身體跟猴子一樣靈活，她的槍法也可以稱得上是百步穿楊，對付一般的土匪強盜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可他最擔心的並不是土匪強盜，而是殺害肖毅的兇手。

「到底是誰這麼殘忍要置這孩子與死地，從面相上看，他不像壞人，起碼不是十惡不赦的壞人。而送他過來的那個人又到底是誰，他朋友還是敵人，是朋友，為何不把情況告訴自己，如果不是絲音心細，自己還真把他當死人給埋了；如果是敵人的話，那人完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讓他喪命，又何必多此一舉把他送過來並且還付了一根金條醫藥費。」不過這些難解之謎在古長風腦海里只是一閃而過，對他來說，目前最主要的就是儘力把這孩子救活。

在古長風一個多小時的努力下，子彈終於安全地取了出來，只是肖毅仍然昏迷不醒，身體異常虛弱。絲音看到古長風滿頭大汗地從手術房裡走出來，急忙從懷裡取出一條手帕替他擦汗，聰明的絲音從古長風的臉上便已經看出手術是成功的，她一邊給古長風倒水，一邊大聲問道：「爺爺，什麼叫鏡像人呀？」古長風一邊喝水一邊笑著說：「你這孩子就是喜歡打破沙鍋問到底，哈哈，鏡像人就是右位心，就是心長在右邊。」

絲音圓溜溜的大眼不停地來迴轉動，「不可能吧，我聽都沒聽說過！」「這個世界確實有這種人存在，只是為數不多，我行醫這麼多年，也只是第一次碰到。真的好懸呀，我們還真差點把他給埋了，要不是你心細，我們可就白白害死一條人命呀！」古長風說著手在不停地發抖。

「爺爺，那鏡像人是什麼原因導致的呀？」絲音又繼續問了起來。古長風摸了摸鬍子，喃喃說道：「據我所知，鏡像人是由於在胚胎髮育時的陰差陽錯，心臟旋轉異常所致。」古長風說著便吩咐絲音立刻準備一輛馬車，他有自己的打算。由於肖毅身份不明，難保會有人要追殺他，必須儘快轉移，以免夜長夢多。事實證明他的想法是完全正確的，就在絲音剛把馬車牽過來時，便聽到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不好，這些人八成是沖著這孩子來的！」古長風急忙把肖毅抱到馬車上。對古長風來說，既然把這孩子救活了，就要對他的性命負責到底，決不能讓他落入敵人之手。於是帶著絲音和肖毅往另一個方向飛馳而去……

果然不出所料，這一行人正是陳保之等人。據陳保之的線人報告，今天上午有人看見一個黑衣蒙面人背著一個身負重傷的小夥子往古神醫家方向走，於是陳保之斷定這個小夥子一定是肖毅，他便帶著一大幫人火速趕來，只可惜被他們溜走。陳保之氣急敗壞地朝天空連開數槍，摸了摸火爐里的灶，感覺還挺燙手，大聲罵道：「他奶奶的，他們還沒跑遠，快追，趕快追！」

而令陳保之頭痛的是這裡大大小小共有十幾條路通向外面，鬼知道他們到底往哪一條路逃走。突然他想到肖毅此刻身負重傷，他們應該會選擇坐馬車，他雖然不敢肯定自己的判斷一定正確，但唯今之計也只能賭上一把了。能過上一輛馬車的路只有五條，於是陳保之兵分五路，各路都由十幾名弟兄進行全力追捕。事實證明陳保之的判斷沒有錯，其中有一路人正朝著古長風他們方向追趕過去。「不好，爺爺，敵人追過來了！」絲音顫聲說道。

「別慌，坐好，保護好你大哥！」古長風說著急忙加速前進。「駕——駕——！」

不到十分鐘，敵人便追趕上來，絲音拿起漢陽制步槍，瞄準最前面的特務，一聲槍響后，一顆漢陽造步槍子彈在彈殼封閉燃燒火藥的強勁爆發下，以每秒600米的速度慣性擊中了坐在馬上的特務，特務睜大已經突出眼框的眼睛始終無法相信這個事實，大腦里已經沒有了思緒，任由子彈在自己的腦殼裡不停地翻滾，馬被突然其來的巨響聲嚇得到處亂躥，特務終於忍不住重重地從馬上摔了下來。

敵人的火力十分兇猛，一齊朝馬車上射擊，絲音也不甘示弱，百發百中，不過幾分鐘時間，便擊斃了五六名特務，只是情況非常不妙，敵人已經發覺他們往這條路逃走，很快就有很多援兵陸陸續續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