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0149

如果不是真的有事情的話，自己的老爸是不會挑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給自己；畢竟只有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暑假就要結束了，再著急也不急於這幾天的時間。

電話另一頭的徐海東沉默了片刻，大概是考慮到徐昊清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還是跟他透露了一些口風。

「兒子，你的高考成績已經出來了；你爺爺要見你。」

徐海東並沒有說徐昊清的高考成績怎麼樣？也沒有跟徐昊清提起，究竟是哪一所大學錄取了他；僅僅只交代了徐昊清一句，徐老爺子要見徐昊清。

徐海東話裡面模糊的焦點，徐昊清自然聽得清清楚楚；對於自己的高考成績是好是壞，徐昊清心裏面還是非常的有把握。

讓徐昊清感到有些不解的是，高考成績跟自家的老爺子要見他；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不成？

不過徐老爺子在徐家人的眼裡，從來都是最有話語權；也是最有威嚴的一個人，即便是徐昊清可以漠視徐海東的話；但是卻不能夠違背徐老爺子的意思。

「我知道了爸，我會坐明天的早班車回來。」徐昊清連多餘的話都沒有一句，很快就掛了電話：「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掛電話了。」

黃老漢從外面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外孫站在電話旁邊發獃。

「怎麼？跟你爸吵架了？」黃老漢眉頭皺了皺，伸手輕輕地在徐昊清的肩膀上拍了拍；安慰對方了一句：「你爸他就那脾氣，你是做兒子的應該多包容包容他才對。」

在黃老漢的眼裡，自己的這個外孫樣樣都好；同時也厲害非常，早在好幾年前；儘管徐昊清的年紀還小，黃老漢卻早就將徐昊清當做大人看待。

祖孫兩個人平時說話的時候，黃老漢也都將徐昊清當做平輩一樣；有些自己拿不定主意的事情，黃老漢都會跟徐昊清商量。

正是因為這樣，在徐昊清的心裏面；黃老漢這個外公有著非同一般的地位，就連徐海東這個做父親的人；也都遠遠比不上。

看著黃老漢擔憂的神情，徐昊清抬起頭來笑了笑：「外公，沒事；他是我爸，正如同外公說的那樣；我一個做兒子的又怎麼會跟自己的爸爸過不去。」

徐昊清扶著黃老漢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是爺爺想要見我。」

「原來是你爺爺啊！」

提起自己的這個親家，黃老漢滿滿的都是欽佩跟尊敬；在黃老漢的心裏面，自家的這個親家不但是扛過槍的人；還是打過漢奸、小日本的人，絕對敬仰的存在。

黃老漢一聽到徐昊清說，找他的人是徐老爺子的時候；便有點坐不住了：「昊清，你的爺爺他一般沒什麼重要的事情是不會特意打電話催著你回去的；你趕緊去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回家去。」

徐昊清看著比自己還要著急的黃老漢，忍不住微微一笑；趕緊伸手拽住有些坐不住的黃老漢，溫和地說道。

「外公，看把你給急的；沒事放心好了，不就是幾件換洗的衣服嗎？快得很不需要什麼時間一下子就收拾好了。」

黃老漢一看到徐昊清氣定神閑的模樣，倒也相信了對方所說的話；不過黃老漢還是遲疑了一下問道：「既然你明天一大早就要回城，那你要不要去跟妍妍那丫頭說一聲；順便告個別？」

徐昊清對顧青妍的心思，因為徐昊清從來沒有在黃老漢父子幾個人的面前遮掩過；所以他喜歡顧青妍對於黃老漢父子幾個人來說，這並不是秘密。

原本之前徐昊清發獃，就是在想著自己要怎麼樣跟顧青妍說；他明天要回城裡的事情，這會子徐昊清反而有點慶幸；幸虧自己快了一步，今天就跟顧青妍告白說了自己的心意；如果稍微一耽擱，這想要讓顧青妍明白自己的心意；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去。

不久之後，徐昊清越發的為自己這一英明的舉動暗暗喝彩；幸虧自己做事情沒有拖泥帶水，否則的話等真的四年後再說的話；那就是真的黃花菜都涼了。

聽到黃老漢的話，徐昊清趕緊點了點頭：「外公，我剛打算現在就去妍妍家裡一趟；明天一大早我就要走了，時間上恐怕來不及。」

「那你快點去啊！」

黃老漢揮了揮手說道：「記住把手電筒給帶上，天太黑了路上看不見不好走；帶上手電筒也免得摔跤。」

「我知道了外公！」

…………

徐昊清來到顧家的時候，顧青妍家院子里的大燈早就已經關閉；沒有了之前的熱鬧喧嘩，突然間周圍也跟著一起變得安靜極了；安靜的有點讓人不太習慣。

徐昊清抬頭看了看，除了還有兩間屋子亮著燈之外；其他的屋子裡都是漆黑一片，估摸著屋裡的人這會子都已經睡下了。

這個時候去叫門的話，是不是不太合適？

這麼一想，徐昊清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跟顧青妍當面告別算了；三更半夜吵醒人家也不是個事，徐昊清這麼一想；正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

曾美麗的聲音從院子里傳了過來：「昊清，你這麼晚了站在我家門口做什麼？怎麼還不回去睡覺？」

曾美麗原本是起來上廁所的，誰知道才剛從屋子裡走出來；就看到自家的大門外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仔細一看居然是徐昊清。

「阿姨，能不能麻煩你開一下門；我有點事情要跟妍妍說一下，家裡面今天打電話過來了；我明天一早就要回去，恐怕沒有時間跟妍妍告別；所以我想……」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徐昊清沒有再叫曾美麗做嬸子；而是改口叫起對方阿姨來。

徐昊清有幾分不好意思的說道，面對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的母親；徐昊清的心裡多少還是有幾分壓力。

「所以你想過來跟妍妍說一聲是不是？」

曾美麗沒有等徐昊清把話給說完，就搶先說道：「真是個傻孩子，快點進來吧！」

「謝謝阿姨！」

顧青妍剛剛洗完澡從空間裡面出來，一腦袋的頭髮還是濕漉漉的；水珠兒順著發梢正往下滴。

就聽到自家老媽的叫門聲，顧青妍心裡還感到挺納悶的；都已經這麼晚了，呃……其實也不算很晚，才剛剛十點鐘而已；不過在農村來說，十點鐘已經不算早了；很多的人這個時候基本上都已經上床睡覺了。

不像城裡面，十點多鐘晚上的夜生活都還沒有開始；睡覺什麼的就更加不用說，一個個全都是夜貓子。

「媽，這麼晚了你還沒有睡覺……」

顧青妍一邊說著話，一邊伸手去將門打開；聲音卻在看到自家門外那個熟悉的身影時嘎然而止，短暫的沉默之後；一聲驚訝脫口而出。

「徐昊清，這麼晚了你怎麼會來我家？」

開口的不是徐昊清，而是曾美麗：「昊清明天要回城裡去，他是來跟你告別的。」

「妍妍，你讓昊清去你屋子裡坐一坐；不過千萬不要說太久，時間不早了；說完了話早點去睡覺。」曾美麗離開的時候，還忍不住叮囑了顧青妍兩句。

「我知道了媽！」

顧青妍目送曾美麗離開之後，身子微微的閃到了一邊：「有什麼事情進來說。」

徐昊清進去顧青妍的屋子裡面之後，這才發現；顧青妍身上穿著一件純白色的弔帶裙子，看那裙子的樣式；應該是一件睡衣，因為是弔帶的款式；在這年頭還屬於那種比較暴露的類型。

徐昊清微微一愣，燈光下的女孩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風情；這樣子的顧青妍對於徐昊清來說，無疑是非常陌生的；一抹淡淡的粉色在徐昊清的耳朵上蔓延開來，他稍微變得有幾分不自在起來。

「妍妍，太晚了我就不耽誤你休息了。」

原本已經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的徐昊清，火燒屁股般才剛坐下；又立刻站了起來：「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要緊的事情，我就是過來跟你說一聲；今天晚上我爸他打了電話過來，家裡面有點事情；明天我一大早就要回去……」

顧青妍看了一眼坐立不安的徐昊清，有點瞭然的點了點頭：「這麼說你是特意過來跟我說一聲，是不是整個意思？」

顧青妍並不知道，自己才是那個讓徐昊清坐立不安的源頭；她壓根就沒有往自己身上的弔帶裙上面去想，要知道後世那些睡衣；什麼蕾絲睡衣，薄紗睡衣，半透明的；全透明的，什麼樣的沒有；誰會看得上這麼一件小小的弔帶睡衣？

「嗯！」

徐昊清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提醒了顧青妍一句：「妍妍，你可不要忘了；我們之間還有一個四年之約。」

呃……顧青妍有些無語了，這傢伙居然心心念念不忘自己那四年之約；一時半會的，倒真的不知道讓顧青妍說他什麼才好。

當下便不客氣的瞪了徐昊清一句：「行了！不就是一個四年之約嗎？我就算把自己給忘記了，也不會忘記了跟你這四年之約；這樣子總算是可以了吧？」

「又不是以後不見面了，寒假你不是一樣也要來柳家灣嗎？這麼啰啰嗦嗦的做什麼？」顧青妍心裡有些小甜蜜，但是臉上卻故意一臉的不高興；嘟嚷了幾句說道。

此時此刻，沒有未卜先知的她自然是不知道；她跟徐昊清今天這一分別，兩個人再次見面卻已經是四年之後。

一別經年，雖然兩個人之間沒有真的物是人非；卻也平添了不少的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