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番外二
當修帶著夫夫倆狩獵的時候,其餘的人也在臨時居住地附近尋找可食用的植物和小型動物。即使是那幾個傷員,因為沈旭辰已經給他們上過葯了,他們都覺得自己的傷口已經好了許多,也都沒有休息,努力做著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說真的,游獸們不怕幹活,不怕臟累,他們怕的是明明付出了勞動,最後卻一無所獲。可惜,事實上後面這種情況卻很多。
說到植物,其實游獸們所擁有的關於可使用植物的知識遠比那些聚居的獸人更多,因為游獸們總會出於這樣那樣的原因缺乏食物,一旦餓狠了,連樹皮、泥土都能吃,自然慢慢就弄明白了,那些植物是可以填飽肚子的,那些植物卻是可以讓人喪命的。這些用生命來總結出來的寶貴知識,由老一輩的游獸傳給新一輩的游獸,這麼多年下來,也積攢很多了。在最艱難的時候,這些知識都是可以用來保命的。
這是一年中最不缺乏食物的春夏之際,於是,當狩獵的人回來時,其餘的人也採摘了不少野果野菜,滿滿當當的,看上去非常豐盛。沈旭辰把獵物從系統格子空間中放出來,大家看著滿地的食物,臉上都露出了幾分由衷的欣喜。
一個看上去還不到十歲的小男孩歡呼了一聲,跑到另一個高個子的青年身邊,抱住他的大腿,問:「哥哥,今天我們可以吃熟食了嗎?」
這是一對親兄弟。哥哥叫雷,弟弟叫格里。格里也是不能完全化形才會被族群驅逐拋棄的,他只有左手的一部分是利爪,別的地方都是人形。格里的母親在生格里時難產去世了,等格里長到化形的年紀卻不能順利化形時,他的父親和部落中的人一樣,對這個孩子表示了厭棄。最後,雷站了出來。他帶著弟弟一起離開了部落。就算弟弟是被獸神拋棄的又怎樣,弟弟是他的弟弟,是他的親人。他不會把弟弟一個人丟在吞噬了無數生命的密林中。也就是說,其實雷本來可以不做游獸的。
在格里眼中,雷雖然是他的哥哥,其實更像是他的父親。
雷的臉上有一道疤,這讓他看上去稍顯猙獰。不過,雷看向格里的眼神卻非常溫柔,他笑著說:「今天可以吃熟食。」
獸人們已經學會了使用火、製造火、採集火,但游獸們並不是時刻都能吃上熟食的。一來,他們生活在密林中,要是趕上氣候條件不允許,自然就不能生火了。二來,他們有時候出於安全考慮,會偷偷在距離某部落不遠(這個不遠也得有幾千米)的地方臨時安頓下來,避開那些野獸,那樣也就不能生火了,因為火會產生煙,而煙會暴露他們的行蹤,會引來部落的人,對他們進行驅逐,甚至是追殺。
於是,只有在密林深處,遠離所有部落的地方,他們才能生火做飯吃熟食。但這種地方往往也代表著危險。
聽見雷這麼說,格里更高興了。對於那些可以化為獸形的獸人來說,飲毛茹血或許並非真的那麼難以忍受,但對於不可以化形的格里來說,生食真的好難吃啊。格里還是個孩子,作為孩子,儘管他已經很懂事了,但在不對大人造成麻煩的基礎上,他會有自己的偏好。
火很快就生起來了。為了防止引起火災,火生在小河旁邊,周圍還挖出了隔離帶。
雷拎著一隻小型的動物去了水邊,用骨刀劃開了脖子,新鮮的血液流到了骨碗中。然後,雷端著這碗血走了回來,遞給幾個年長的游獸。大家都接過來喝了兩口。這是為了補充鹽分。
阿芙拉的臉色已經恢復了一些,但看上去依然有些白。她對雷招了招手,說:「我也喝兩口。」
雷說:「不用,我們還有一點鹽。」
阿芙拉低頭看了一眼那個熟睡的孩子,說:「我們又有了一個孩子……把鹽都留給孩子吧。我喝血就可以了。」在光明聖殿中,阿芙拉是不沾葷腥的。但是,這個世界和那個世界不一樣,如果她不逼著自己改變並適應,她根本活不下來。她珍惜自己的生命,她也珍惜別人的生命。
說真的,阿芙拉雖然是穿越重生的,但除了會一點光系魔法,其實她不比獸人們知道太多。她以前的生活環境太優渥,也太封閉了。這麼說吧,如果那些讚歌中沒有寫「我歡欣地坐在蘋果樹下蒙受聖恩」什麼的,她也許都不一定知道蘋果是長在樹上的。
雷表示不同意,說:「你不必勉強自己,阿芙拉,你也還是一個孩子。」
阿芙拉搖搖頭:「不,我已經是大人了。給我吧,我喝兩口就行了。」
鹽是非常珍貴的。而鹽被控制在各大部落手中。只有很少一部分人願意和棄獸們打交道(當然,他們的態度永遠是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而游獸們必須付出高額的代價,才能換到一點點鹽。現在,隊伍中又多了一個孩子,孩子是希望,是未來。阿芙拉覺得自己不應該再享受特殊待遇了。
雷不擅長拒絕。他把碗遞給了阿芙拉。血腥味衝進口鼻中,阿芙拉立刻就有了一種想要嘔吐的*。但她還是強忍著,用嘴湊近了碗沿,然後努力灌了一口。粘膩的血液流進嘴巴里,阿芙拉真的要吐出來了。她強迫自己咽了下去,趕緊端起手邊另一個的盛了水的骨碗,把整碗水倒進了嘴裡。那股噁心的屬於血液的味道還是散不掉。她看上去很想吐出來。她又往口中塞了幾個野果子。
沈旭辰看了程以華一眼,其實他現在可以從系統中兌換一些鹽出來。
程以華知道沈旭辰心軟了,他握住他的手,堅定地搖搖頭:「他們要在逆境中成長起來。如果我們現在把什麼都給了他們,也許……他們日後就不能獨當一面了。你要知道,我們總是要離開的,而他們的生活還要繼續。」
沈旭辰知道程以華是對的。他嘆了一口氣。
程以華說:「其實浮游生物中也是含有鹽的。只要找到水源,用布過濾水體,晒乾,吃了,也能補充鹽分。當然,最好的辦法時,幫助他們找到一個能長期穩定獲得鹽的方法。」
沈旭辰說:「我之前就在想這個了,一直在森林中遊盪總不是個事兒,最好還是能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安定下來以後,就可以考慮建造房子等了,有了房子,哪怕是氣溫持續走低,冬天也不會變得特別難熬。你覺得……海邊怎麼樣?去了海邊,他們可以從海水中獲得鹽,並且從海中獲得食物……最好是一面臨海,三面環山,這樣山珍海味都能吃到。」
「可以和阿芙拉商量一下。」程以華說。
獸人們的飯量很大,哪怕是不能化形的獸人,飯量也比沈旭辰和程以華大很多。於是,在吃飯的時候,夫夫倆目瞪口呆地看著修一個人幹掉了十幾斤的肉,就是虛弱的阿芙拉也幹掉了兩斤啊(她是魂穿)!
而游獸們也目瞪口呆地看著夫夫倆。這兩人竟然一人喝了一碗肉湯以後,就表示自己吃不下了。這只是一碗肉湯啊,三歲孩子都不止這個飯量啊!(夫夫倆只是被系統調整了一下局部的身體變化,其實他們本質上還是人類。)
這飯量真是不可思議啊!雙方的三觀都被迫重組了一下。
說真的,對於夫夫倆而言,這是他們吃過的最難吃的一頓飯,根本什麼調味品都沒有。只有特意給孩子們煮的那份食物中放了一點點鹽。大人們吃的其實就是白水煮的肉菜大亂燉。沈旭辰胡亂吃了一碗,肚子中勉強有了些東西,就什麼都不想吃了。不過,飯後的水果吃上去味道不錯,很甜。沈旭辰吃了好幾個。相對而言,或許程以華的適應能力更強大一點,當然也或許是程以華的面癱能力更強大一點。
與此相對,游獸們對這頓飯是非常滿意的。這是春夏季,他們不缺食物,能吃飽。這對他們而言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有些事情宜早不宜遲,吃完飯,沈旭辰和程以華就和大家一起商量日後的出路。阿芙拉憂愁地說:「我們一直想要找個地方安定下來……但是這片林子中並沒有安全的地方,我們不可能在一個地方長時間待著,因為那會引來猛獸。而林子外面……他們對我們非常厭惡,一旦我們靠近他們的生活圈,他們就會驅逐我們,甚至殺死我們。我們還是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個願意和我們交換必需品的小部落,雖然……他們開價很高。」
從大家的三言兩語中,沈旭辰心裡大致勾勒出了一塊地圖。這片大陸的植被面積非常大,出了森林還是森林,稍微宜居一點的地方都被大大小小的部落佔據了,根本沒有棄獸們的立錐之地。
阿芙拉猶豫了一下,又說:「我們想往森林的深處去……也許森林的那一邊還有出口,雖然不知道那裡會有什麼在等著我們,但情況總不會更壞了。」
這想法和夫夫倆不謀而合。他們從降水量來研究,還有風向等等,都確定這片大陸的邊緣一定有海。
但這些事情都是急不來的。他們必須能先走出這片林子。
阿芙拉把一簇草藥遞給沈旭辰,說:「這個……晚上睡覺的時候,你們記得塗在身上,可以防止蚊蟲叮咬,效果挺好的。千萬不要小瞧了蚊蟲,它們能帶來各種各樣的疾病,我們有幾個人……就死在了小小的蚊蟲之下。」阿芙拉的撫養人就是死於蚊蟲叮咬所帶來的高熱……也是那一場刺激,阿芙拉的光系魔法才爆發出來。
沈旭辰接過草藥,對阿芙拉說了一聲謝謝。
這個善良的姑娘忍不住笑了起來:「不用謝……感謝光明神,我們可以在這裡相遇。未來會變得越來越好的,對嗎?」
阿芙拉的眼睛很亮,彷彿是天上的星子落在了她的眼睛里。面對這雙澄凈的眼睛,沈旭辰鄭重地點了點頭:「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裡是臨時居住地,住宿條件當然也非常差勁。他們要自己用草藤編製一張吊床掛在高樹之間,這就是床了。其他人的臨時床鋪都準備好了。但夫夫倆是剛來的,因此還得現做。沈旭辰動手能力max。於是程以華砍草藤,沈旭辰做吊床,很快就把一張床弄出來了。吊床上再鋪上細草和獸皮,就可以用來睡覺了。
游獸們看著這倆配合默契,又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們互相看了幾眼,用眼神互相說:「嘿,那個小子(指沈旭辰)真不錯,明明自己比伴侶更加強大,卻還是把展現力量的地方讓給了伴侶,怪不得他能找到真愛!」
沈旭辰:有個肉食系動物的尾巴,怪我咯。
很快就到了晚上。說是晚上,其實應該算是傍晚。但樹葉太茂密了,太陽剛剛落山時,林子里就幾乎沒什麼光亮了。夫夫倆去小河邊,用冷水洗了個澡。尾巴沾了水以後,變得非常沉重,沈旭辰都快給自己的尾巴跪了,這麼重還怎麼走路啊。他偷偷地對程以華說:「尾巴什麼的也就算了……但願以後不會穿越到什麼奇奇怪怪的時空去,要是變成女人,胸前多了兩塊肉……走路的時候,估計也夠嗆……會一直往前栽吧?」
程以華想象了一下那種畫面,忍不住抖了一下,說:「大胸長女人身上,是賞心悅目。長我們身上,是災難。」
河邊的火併沒有熄滅。沈旭辰在火堆旁邊,小心翼翼地烘烤著自己的尾巴。也不知道這尾巴上的毛是怎麼構成的,竟然幹得特別快。沈旭辰鬆了一口氣,幹了就好,這就不耽誤晚上睡覺了。
趁著沈旭辰晾尾巴的功夫,程以華把防蚊蟲叮咬的草藥放在骨碗里搗碎了。夫夫倆互相塗了葯。
借著火堆的光芒,夫夫倆準確找到了他們用來睡覺的那棵樹。沈旭辰爬進了吊床里。程以華也湊了上來。
程以華小聲地說:「我們就這樣睡覺了嗎?」夫夫倆的對話是用中文來說的。想必那些說古英語的獸人一定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當然啊……明天還得探路,事情那麼多,必須要養精蓄銳。」沈旭辰義正言辭地說。
程以華有些鬱悶:「可是現在還不到七點鐘啊……哪有晚上七點鐘就睡覺的?就算是在上一個時空,哪怕是古代,什麼娛樂也沒有,我們也沒有七點鐘就早早睡覺的啊!你真的睡得著嗎?」
「閉上眼睛,閉上嘴巴,不一定會睡得著。但如果你睜著眼睛,張著嘴巴,就一定會找不著。」沈旭辰閉著眼睛說。他的鼻尖充斥著那種草汁的味道,一開始還覺得不太習慣,聞著聞著,倒是覺出幾分好聞來了。
程以華仍不甘心地說:「可是你聽……他們也沒有直接睡覺啊。」
為了安全,大家的吊床彼此間都靠得很近。樹底下還有人輪流值夜,這樣萬一突發了什麼狀況,大家都能第一時間互相救助。不過,也正是因為靠得近,所以做某些事情的時候,其他人簡直就像是在聽現場版一樣。獸人們的聽力應該更好。
獸人們大都直白開放,並不覺得這很羞恥。哪怕是阿芙拉呢,她在這個時空中生活了十二年,對某些事情也都已經習慣了。
其實,這個時空中有很多東西都不符合阿芙拉的信仰,比如說吃葷。她剛剛重生的時候也常常因此覺得很痛苦。但時間久了,看到周圍的游獸們上午還笑著,下午可能就不在了,看到大家直白地高興,又直白地悲傷,看到大家努力地活著,阿芙拉忽然就想明白了。光明神殿教給她的,並且她繼承下來的,應該是愛和希望,而不是那些繁文縟節,也不是那些冰冷的限制。
沈旭辰伸出胳膊,長手一攬,把程以華的腦袋扣在自己的胸口,說:「快點睡覺!別人是別人,我們是我們……反正,再沒有造出房子之前,你都必須克制點。」他真的不習慣被別人聽牆角啊。當然,現在聽別人的牆角也覺得很尷尬啊。
「可是……我都想了一天了。」程以華說,「尾巴啊!有尾巴啊!白天的時候,我一直強忍著,現在好容易晚上了……」
沈旭辰現在只慶幸游獸們聽不懂中文,他默默地吐槽說:「你腦子裡難道整天就都想著這些東西嗎?」
「不是。我當然也思考哲學,也思考數學……」
「你現在可以繼續思考哲學或者數學。」沈旭辰說。
程以華不說話了。夜晚的森林其實很喧囂,蟲子的叫聲此起彼伏,遠處還有野獸的吼叫聲。但在這種喧囂中,人與自然的距離變得非常近。程以華掙脫了沈旭辰的手,把腦袋從沈旭辰的胸口摘下來。他平躺在沈旭辰身邊。程以華瞪大了眼睛望著天上,透過繁茂的樹葉,他能夠隱隱約約地看到星空。這種時候,的確適合思考人生呢。
好一會兒,聽不到程以華說話,沈旭辰又覺得不自在了。他睜開了眼睛,轉頭看向程以華,說:「你不會是生氣了吧?」
程以華也轉頭看向沈旭辰——哪怕黑暗中他們其實看不清楚什麼——佯裝難過地說:「你怎麼會覺得我生氣了呢?難道在你心裡,我就這麼不成熟嗎?」他裝得不好,那語氣中並沒有多少委屈,反而有點搞笑。
沈旭辰忍不住笑了起來:「說起來,因為仗著比你多活了一世……我以前從把你當成我的小男友,後來就是小伴侶,總之永遠逃不了一個『小』字。」
「怎麼是小男友呢?明明我該大的地方……那麼大。」程以華面無表情地說著葷段子,「還有,雖然你不給我玩尾巴,但我剛剛真的沒有生氣……我只是在思考而已。」
沈旭辰順嘴一問:「思考什麼?」
「思考……回憶你白天時甩著尾巴的樣子啊,走一步摔一下,尾巴還甩一下。」
「……除了尾巴,你還能再想點別的什麼嗎?」沈旭辰沉默了兩秒,說。
「不能。」程以華一本正經地說。尾巴君辣么萌,沒有人可以忽略尾巴君。
沈旭辰把頭轉回來。他還是閉上眼睛睡覺吧。
過了一會兒,沈旭辰聽見程以華說:「你難道不覺得尾巴很……有趣嗎?你想象一下我的尾巴,短短的毛茸茸的小小的一團兒,摸上去覺得特別舒服!我自己親手感覺過的,手感真的特別棒,你難道不想摸摸看嗎?」
這麼不要臉地誇自己的尾巴,真的沒關係嗎?沈旭辰正要說什麼,又聽見程以華很誠懇地說:「對了,你屁股上憑白多了一根尾巴,一定覺得很不方便吧。白天走路時就是這樣,你因為尾巴總是掌握不好平衡,所以差點摔了……那現在睡覺呢,你這麼平躺著睡,難道不會覺得尾巴硌得慌嗎?你要不要學一下貓咪的睡覺姿勢?」
沈旭辰曾經聽說過一個故事。說是有個長鬍子的老人,有一天,忽然有個人問他,你鬍子這麼長,晚上睡覺時,是把鬍子放在被子外面睡,還是把鬍子放在被子裡面睡啊?老人回答不上來,因為他以前從來沒有注意過這件事情。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老人突然想起了這個問題,他先把鬍子放在了被子外面,覺得不舒服,又把鬍子拿到被子裡面,還是覺得不舒服。就這樣,老人一會兒把鬍子拿出來,一會兒又把鬍子放被子里去,整整一個晚上,他始終想不出來,過去睡覺的時候鬍子是怎麼放的了。
沈旭辰現在就是這個狀態,程以華沒有提醒他時,他睡得好好的。但程以華一提醒他,他果然覺得尾巴放在身子底下,好像的確有點硌啊……他當然也可以側著睡,但一側過來睡,如果是背對著程以華的話,就相當於是把整條尾巴送到程以華手裡去了……除非他轉過來,整張臉對著程以華睡。
沈旭辰忍了忍,沒忍住。他整個人側了過來。
然後,機智的程以華湊上去,親吻了沈旭辰。
「你、你簡直混蛋!」沈旭辰小聲地說。
天才如我有肉吃。結束了深吻的程以華覺得心滿意足,他繼續慫恿著沈旭辰:「你真的不想要摸一摸我的尾巴嗎?很舒服哦!」
沈旭辰的確有些心動。說真的,系統也是夠惡趣味的,程以華這麼高冷的人卻配上了兔子尾巴,這實在是一種反差萌。男人嘛,有時候的確有些無可救藥的愛好,比如說水手服什麼的……等等,好像暴露了什麼!沈旭辰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發燙。一定是隔壁那對叫得太……太大聲了!嗯,一定是這樣!
程以華握住沈旭辰的手,引導著他摸到了自己的尾巴。沈旭辰輕輕握了一下手,正好把這截短尾巴整個兒握在了手心裡,果然手感非常棒!這尾巴的摸上去太舒服!摳門的系統在這件事情上幹得真漂亮!
因為手感太好,這一摸就停不下來了,沈旭辰興緻勃勃地玩起了程以華的尾巴。別看這尾巴小,其實玩法很多的呢,可以用手整個兒握住,然後全方位感受,可以用手指戳戳它,它就會靈活地抖動,可以用很小的力道揪揪它,然後就彷彿打開了程以華身上的某個開關,他會發出一聲急促的壓抑的小聲的……呻/吟。這讓沈旭辰有一種莫名的快/感。毫不誇張地說,這個短尾巴簡直可以玩上一整年!
一隻手玩著程以華的尾巴,另一隻手慢慢摸上了程以華的胸口。
程以華湊過去,咬了咬沈旭辰的嘴唇,小聲地說:「現在,讓我玩一玩你的尾巴……好不好?我的尾巴都快被你玩禿毛了。」
「沒關係,就算禿了,你的尾巴還是很好看。」沈旭辰小聲地說。
等等,這話題好像很熟悉啊,彷彿以前說過一樣。
程以華想象了一下兔子尾巴上的毛掉光的畫面,說:「你高興就好。」本來是他想玩尾巴的,怎麼現在變成被玩尾巴了……不過,算了,沈旭辰高興就好。
又玩了一會兒,沈旭辰覺得不太好意思了。他依依不捨地鬆開了程以華的兔尾巴,轉了個身,整個人背對著程以華,輕輕動了動尾巴,說:「……給、給你玩尾巴。」
幸福來得太快……程以華猶豫了一下,才湊上去,對著尾巴君這樣這樣那樣那樣。沒有錯,就是這個手感,太棒了!他從尾巴尖一直摸到尾巴的根部,根部比較敏感,沈旭辰的整個尾巴都抖了一下。程以華又從整個尾巴根部摸到尾巴尖。這樣反反覆復摸了好幾遍以後,程以華終於心滿意足了。
程以華把沈旭辰的尾巴搭在自己的肚子上,高興地說:「你的尾巴好蓬鬆,可以當小被子蓋呢。」他開始用手指梳理尾巴上的毛毛,把毛毛往同一個方向捋。順著捋完以後,他又逆著捋。
玩了好久,程以華索性坐了起來,用臉去湊近尾巴,輕輕蹭了兩下,說:「哇,這樣感覺也超級舒服的!」然後他更加細緻地摸起了沈旭辰的尾巴,興緻勃勃地說:「讓我們來數數你的尾巴上有多少骨頭吧!不知道你的尾巴可不可以靈活地扭出s的性狀來……二十六個字母,你的尾巴能擺出幾個來?這要看骨頭間的結構吧。」
等到程以華打算要研究開發的第一百種功能時(比如說雞毛毯子什麼的_(:3」∠)_),沈旭辰終於忍無可忍地坐了起來:「所以……你說的玩尾巴,就是真的只玩尾巴,是嗎?」你明明惦記了這麼久的尾巴啊!
「當然啊……」程以華說。
沈旭辰心好累地躺了回去:「是我想得太多了……你繼續玩,整根尾巴都送給你了,我睡覺了。」追不上程以華的腦洞就是容易心累,但沒關係,這麼多年他都習慣了。
黑暗中,沈旭辰捂住了臉,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其實早就應該想到的,因為程以華在某些方面一直特別特別單純,兩個人在床上的事情……有點新花樣什麼的,每一次都是沈旭辰開的頭。每!一!次!都!是!當然,程以華很快就會把那個新花樣各種發揚光大!可說白了,雖然程以華的學習能力非常非常強大,但如果沈旭辰不開那個頭,程以華就永遠想不到要換花樣……程天才這個一直惦記著吃肉的孩子其實在這麼多年以後,依然如此單純。
只是單純地喜歡看著沈旭辰有尾巴而已……至於尾巴play什麼的……
沈旭辰再一次翻身坐了起來。他把程以華壓倒,整個人坐在了程以華的身上,說:「我來教你大人的玩尾巴方式吧……」在夫夫倆的特殊辭彙庫里,這個「大人」是一個形容詞,形容某種壞壞的讓人愉悅的方式。
程以華身上穿著獸皮,一扯就開了,毛茸茸的尾巴從小以華身上掠過去,小以華立刻就精神了。程以華咽了咽口水說:「吊、吊床不是很牢固,我怕到時候動作幅度太大,我們會摔下去。要、要不……」
「要不什麼?要麼就這麼算了?要麼就直接睡了?」沈旭辰問。
程以華咽了咽口水:「要不、要麼我們先爬下樹去,然後去鑽草叢……」
天很快就亮了。獸人們的聽力非常發達。所以,哪怕夫夫倆出於某種羞恥心,在晚上努力壓抑了聲音,沈旭辰甚至把程以華的肩膀都咬出痕迹來了,但第二天天亮以後,他們還是被獸人們偷偷圍觀了。只是,獸人們都很直白嘛,哪怕他們覺得自己是偷偷摸摸在觀察夫夫倆,但對夫夫倆來說,你們完全是正大光明在看啊!
這、這兔子絕對是點錯技能點了!游獸們看著程以華肅然起敬。媽媽呀,兔子把大灰狼給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