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皇宮計謀
鳳耀靈道:「以靜制動,擾亂敵心。」
商凌月聽得更糊塗了。
鳳耀靈笑得意味深長:「陛下只管逍遙,時候到了你就明白了,臣給您解釋沒有事情真發生來得銘心刻骨。」
三個月後,春去夏至,盤鎬天氣變得熱了許多,紫宸殿內已經擺滿了冰盆,殿里才涼快了些,一名大將軍跪在殿中央,向大元帥突魯贊稟報道:「這個月下發的詔令,還是跟之前一樣,只有西南數州上摺子,其他州郡毫無反應。」
另一名大將匪夷所思道:「已經三個月過去,據探子回報,陝州沒有任何動靜,女皇帝似乎樂不思蜀打算就在那裡當皇帝了,這次品階高的文武大臣都被蘇伯玉提前安排去了陝州,盤鎬失守對他們沒有造成大的影響。」
第一名大將憂心忡忡道:「女皇帝在陝州只發了兩道聖旨,這些州郡反應倒是積極響應,絲毫不敢違抗。元帥,恕末將直言,我們雖對商姒帝國的人以禮相待,可並不怎麼得人心,長此以往,對我軍極為不利。」
突魯贊聞言捻了下自己翹起的鬍子,轉眸看向第三名大將:「西南各州什麼情況?」
此人如實稟報道:「廊州、岷州、徽州等七州又有人生事,但已被鎮壓下去,並無大礙。」
突魯贊搖了搖頭:「非是沒有大礙,而是後患無窮,你們都起來吧。」
三人不明白他說的話是何意思,站起疑惑望著他。
突魯贊眯眼看向他們:「要想將商姒帝國納為己有,威逼利誘都沒有用,你們下去吧,繼續關注各處情況,本帥該給贊普回信了,沒有緊急情況,今日都不要再來。」
三人領命退下。
兩個時辰后,天色暗了下來,紫宸殿內點燃了蠟燭,突魯贊坐在龍椅上還在奮筆疾書,高凸的顴骨在信紙上投下了長長的黑影。
信一直寫到半夜才完畢,他放下毛筆,待幹了墨跡,摺疊裝好與五日前寫好的一封信放在一起,用牛皮紙包好:「來人。」
早已等候在外的信使進入,雙手交叉胸前低頭行禮:「元帥。」
突魯贊繞過案幾將方形的牛皮包遞給他:「送到贊普手中,人在信在,人亡信亡。」
來人恭敬領命接過便轉身離開。
突魯贊轉身向卧房走去,邊走邊揉著酸疼的脖頸。卧房門在身後關閉,他走到床邊剛要坐,卻發現床上躺著一具屍體,致命傷是喉間的刀傷,正是剛剛他讓送信的人,這麼短的時間內不可能殺死人,還放到卧房裡,除非剛才那個信使是假的。
突魯贊眸光從他喉間的傷口移開,揉著後頸的手落下,緩步走到桌邊,斟了兩杯茶,一杯自己喝,一杯在桌上:「哪位貴客給本相送了這麼大一份兒見面禮?無以為敬,用此茶謝過,本相先干為敬。」
他端起茶杯放在唇邊,不徐不疾,不到片刻就喝完了一杯。
「啪啪」得鼓掌聲從他身後的簾帷傳出,突魯贊沒轉身,反坐下耐心等著,未幾來人出現在眼前,突魯贊掃了眼他腰間佩刀,指向那杯茶:「請!」
來人入座,端起茶杯:「相爺膽魄果然名不虛傳。」
突魯贊道:「你不是佩刀的主人。」說完他挽起袖口露出了一道猙獰的傷口:「當年吐蕃敗退時那把刀留下的痕迹。」
來人聞言放下茶杯:「事隔多年,相爺依然記著主子做過的事,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突魯贊放下袖子:「這取決於你家主子是本相的朋友還是敵人。」
來人笑笑,拍了拍手,卧房門頓被打開,只見方才的信使進來,把一沓信呈放在他面前:「相爺當真想讓松得贊普看到這信嗎?在下妄自揣測,其實並非你心甘情願,而是苦於現在勢不如人,不得不屈居於下。這贊普之位,當年本就該是相爺的,可惜松德小子卑鄙無恥,不顧父子人倫,陰謀殺父篡奪了王位,還偽造遺旨。」
突魯贊平靜道:「這只是謀逆之人的狡辯供詞。」
來人淡笑一聲,從懷裡又拿出一物輕放在他面前:「如果相爺看了此物還這麼認為,便什麼都不說了,在下孤身到此,只帶了方才一名侍衛,也不勞相爺費力逮捕,我們束手就擒。」
突魯贊疑惑低頭,只見是一個巴掌大的黑色錦囊,打開后,他取出了一塊摺疊好的黃錦,能看到吐蕃文墨跡,他不徐不疾展開,待看清上面字跡和最後的印章后,臉色驀然不好了。
來人嘆了口氣道:「這是當年老贊普的親筆傳位詔書,真假相爺定然能夠分辨。」
突魯贊不言語,只是臉色難看得厲害。
來人又從懷裡拿出了一個錦囊,放到他面前:「如果這還不足以讓相爺發表意見,那麼請相爺再看看這個。」
突魯贊眸色意味不明看他一眼,放下遺詔,解開錦囊又是一塊錦帕,他繼續打開看去。
來人道:「這份兒證詞在贊普寵幸的阿爾巴贊手中也有一份,是否能被贊普發現取決於相爺今夜的選擇。」
突魯贊看著最後的署名和紅押,面色突然平靜下來,不徐不疾摺疊好:「你主子的手伸得可真是長,竟然能在本相的地盤抓了本相的人,還審出來東西。」
來人微微一笑:「相爺畢竟已經不在都城,只能怪松德贊普治理吐蕃無方,若換做是你,又怎會給主子機會。」
「哈哈!」突魯贊聞言笑了起來,解下腰間的匕首遞給他:「這是父王在世時賞給我的十二歲生辰禮物,今日贈給你,代我轉交你家主子。
來人也不客氣,收下后也解下了自己腰間的佩刀給他:「請收下,這是家主讓交給相爺的信物。」
突魯贊接過就別在了自己腰間:「說出你的來意吧。」方才房內劍拔弩張的氣氛消失得無影無蹤。
來人起身:「相爺隨在下去安仁殿吧,那裡有一張商姒帝國和周邊各地完整詳盡的地圖,相爺定然有所耳聞,主子在那裡等相爺。」
突魯贊詫異跟上他:「本相命人翻遍了安仁殿,並沒有找到,難道不是被女皇帝帶走了。」
來人搖搖頭,進入密道,邊走邊說:「還留在安仁殿,被蘇伯玉藏起來了,地方比較隱秘而已。」
突魯贊笑了起來:「你家主子還真是無處不在。」
來人微頓步子,站在密道口底下,等他進入后,才繼續引路:「讓相爺見笑,雕蟲小技,與相爺率領千軍萬馬破關斬將奔襲至此相比,實在不值一提。」
頓了頓,他給突魯贊介紹道:「這裡是通往安仁殿的密道。皇宮內除了地上面的道路,地底下還有縱橫交錯的通道,四通八達,各處重要殿宇相連,處處都能通到城門外,是始皇帝動用了百萬軍民,用時二十年修成。」
突魯贊見左右兩側和上下皆以堅硬的石塊覆蓋,平整非常,聞言輕嘆一聲:「吐蕃相形見絀了。」嘆息中對商姒帝國的讚賞羨慕和嫉妒的成分更多。
來人看向他意味不明的側臉:「所以人人都想要宣政殿那把龍椅。」
一炷香的時辰不到,二人到了安仁殿,只見披著黑色斗篷的一人佇立在台上案幾后,來人走近跪在案幾前:「屬下把相爺帶來了。」
突魯贊站在殿中央看著他,一動不動。
此人這才緩慢轉過了身,燭光照亮了他的臉,突魯贊難以置信,蘇朝恩!他不是被凌遲處死?怎可能?眸底的異樣一閃便掩下,再不見波瀾。
蘇朝恩脫下披風交給對手下,緩步走下台階到了他跟前,雙□□叉胸前行了一禮:「是老奴,但願沒有嚇到相爺。」
突魯贊也回了一禮:「一年前驚聞噩耗,實在是難以接受,現在見到公公,果然本相的直覺還是對的,這商姒帝國能有何人是公公的對手。」
蘇朝恩聞言,起身笑看他:「沒想到還有人記掛著老奴,老奴這遭鬼門關走得也算值了。相爺請隨老奴來,地圖除了我那乾兒子,也只有我能知道在何處了。」
突魯贊跟著他到了後殿,蘇朝恩在床邊的暗格中取出了地圖掛到一面空牆上。上面的河流山川城池清晰如真,除了帝國各處,吐蕃等鄰近各地也異常翔實,若非親到過絕不可能繪得如此詳細,畫者的技巧之高超也著實令人驚嘆。
突魯贊觸摸在上面:「傳言不虛!」
說完轉向蘇朝恩:「公公現在也該透露誰是真正的幕後之人了,本相雖欽佩公公,但合作之事事關重大,總要見了你們真正的主子擬定協議才行。」
蘇朝恩一笑:「這是自然。但是主子諸事纏身,不如我這個孤家寡人行動方便,要晚幾日到,先派我們來此襄助相爺。」
突魯贊頷首:「多年不見,他做事更周密了。」說完看向蘇朝恩:「這裡面定然有公公這個貴人的功勞。」
蘇朝恩謙卑一笑:「相爺謬讚,老奴愧不敢當,是主子運籌帷幄,智勇雙全。」
突魯贊聞言抬手搓著嘴邊的兩撮小鬍子:「公公現在可願意告訴本相是如何金蟬脫殼的?」
蘇朝恩笑看他:「不如等主子來了,讓主子講給相爺聽,他布控全局,講起來相爺更能聽得盡興。」
突魯贊大笑,走近他:「天色不早了,謀事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公公先隨本相到紫宸殿休息,明日讓婢女們把這安仁殿收拾收拾,公公繼續住在這裡,安仁殿也只有公公配住。」
蘇朝恩當即行禮:「多謝相爺!」穿越之太監皇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