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走私船
對於熟悉碼頭和海船的人來說，公海是有特殊意義的存在。
畢竟到達公海就等於離開了國境，來到一片無人管理的海域，這年頭各個國家對陸地的控制和爭奪日益嚴重，公海算是地球上為數不多的自由區。
如今南方有好多豪華客船，在大陸沿岸接上客人後，直接開到公海停泊聚眾開賭，不需要擔心觸犯任何法律，鑽的就是公海屬於國際自由區這空子。
在船上不僅可以賭博，還可以直接倒賣外匯，槍支，吸食麻醉品，嫖女人，反正大陸法律不允許的東西到了公海全都可以找到，是個醉生夢死的銷金窟。
沈銳知道，馬三要帶自己去的地方不是什麼公海賭船，而是另一種存在，走私船！
改革開放初期，走私這行當曾經是沿海居民最津津樂道的生計，特別是南方沿海城市，曾經誕生許許多多走私界的巨梟，身家驚人，小到香煙，酒水，化妝品，大到汽車，原油，軍火，這幫走私販子簡直無所不能，只要給錢，什麼都能搞到。
九十年代大陸曾經掀起一股走私汽車的浪潮，滿大街的本田，豐田，現代，價格比正常手續購買的汽車便宜一半，只要花點錢在交警大隊走個後門，一樣可以辦下手續正常上路，就連當時的許多機關單位都頂不住誘惑購買走私車，給那時大陸的汽車產業帶來巨大傷害。
到了二十一世紀，原油價格高漲，一艘艘萬噸油輪從中東跑到中國附近公海，又掀起走私原油的浪潮，許多私營加油站的老闆就是靠著那個時期販賣走私汽油發了大財！
汽車，原油，這都是典型的大宗貿易，運輸繁瑣不說，還要避免被海關發現，走私販子們依然有辦法經營，足見這些傢伙的實力雄厚。
近些年雖然國家對海上走私的管控愈加嚴格，公海上卻依然還是有許多人靠著走私維持生計，馬三哥那兩把雷鳴登散彈槍哪裡來的？自然是在公海上接的。
公海又沒有陸地，怎麼接貨？
外行人又不明白了，公海雖然沒有什麼陸地，但那些有實力的走私巨頭卻可以自己造一塊陸地！
通常情況下，走私是這樣進行的，大的走私販子會買一艘萬噸級巨輪，就停泊在公海上，船上裝滿各式各樣的走私品，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海上商場，這叫基地船。
各處來的船直接到基地船挑選自己想要的貨物，當場成交，把貨物裝船運走，想辦法弄進沿海各個口岸，再從沿海城市向內陸鋪散開來。
這是一條完整的利益鏈，涉及各方成千上萬人的生計，過去那種大規模走私不好弄了，就用螞蟻搬家的方式一點點朝大陸偷運，歸總起來數量還是很驚人的。
馬三哥從來不承認自己干過走私的行當，如今卻帶著沈銳和老潘去找走私船交易黃金，由此可見三哥的屁股恐怕不像他說的那樣乾淨。
沈銳很興奮，他自小長在碼頭邊，對這些黑里來黑里去的行當多有了解，如今卻是他第一次有機會接觸走私這門生意，普通人一輩子恐怕也沒機會見到真正的走私是怎樣運作呢。
到了公海，馬三打了幾個電話，分別打給走私基地船和自己的手下。
走私基地船是不停遊走與大陸沿岸公海的，位置飄忽不定，不是老主顧根本找不到船在哪裡，就算找到了，沒有人引路也上不了船，更別提交易了。
確定好接頭地點和時間之後，馬三和老潘不顧身上有傷，和沈銳一起在船艙里忙碌了起來。
這批金條上有顯眼的標記，需要抹去才好。
老潘拿出乙炔焊接器，點燃后噴頭射出一股藍色的火苗，用火在金條上逐一燒灼，將三井住友銀行的標記融掉，黃金的熔點並不算高，才一千零六十四度，只要金條表面稍稍變軟，那邊沈銳一鎚頭砸下去，什麼標記也都看不見了。
畢竟是接近一噸黃金，三個人整整幹了一天一夜才弄完，可把沈銳累的不輕，黃金上面多有海洋寄生物，要用噴水槍沖洗，原裝的箱子一看就是沉船里撈上來的，不能用，要換在新的箱子里才夠隱蔽。
等這批黃金處理完，別說年輕的沈銳和受了傷的馬三，連比頭牛還壯的老潘也累挺了，三個人也不顧海上的潮氣，倒頭就睡，呼嚕打的一個比一個響。
與此同時小八也沒閑著，他正在把沈銳的黃金從沉船地點運到渤海沈銳的家附近。
滴滴滴~
滴滴滴~
馬三定的鬧鐘不斷震響，終於將三個人從睡夢中吵了起來。
沈銳爬出船艙一看，只見明月高懸，時間約莫午夜，天氣不錯，海上一片風平浪靜。
遠遠的好像有一艘大船正在靠近，船上的射燈不停開啟關閉，像是某種信號。
「三哥，你來看！」沈銳急忙把馬三叫到甲板上。
「七長兩短，不錯，是老黃的船。」
馬三點了點頭，急忙也用信號燈回應，只見這艘大船慢慢靠近過來，船上有人丟下纜繩，老潘三下五除二將纜繩綁好，一大一小兩條船便靠在一起。
船上的人又放下雲梯，馬三給沈銳和老潘打了個眼色，自己一個人先上到大船上，很快便聽見馬三和誰在船上有說有笑的套近乎，聽口音對方應該是南方閩南話。
不多會兒的功夫，馬三和一個穿著花襯衣的中年人回到船上看貨。
幾個人下到船艙，老潘將箱子上的帆布一掀，隨後打開一個箱子，裡面黃橙橙的金條分外奪目。
穿花襯衣的中年人驚喜的笑了起來，露出兩顆大金牙。
「馬老闆好大手筆啊！這麼多黃金怕是有一噸吧？」姓黃的大金牙驚訝道。
馬三不動聲色道：「合計九百三十一公斤，黃老闆要是還滿意，就讓人抬出來上稱吧。」
大金牙連忙搖頭，用生澀的普通話說道：「馬老闆的為人我黃某人信得過，來人，收貨！各位路上辛苦了，請到我那裡去喝杯茶，放鬆一下。」
話雖然說的客氣，但交接過程還是要有人盯著的，老潘笑著對沈銳說道：「你跟三哥去吧，我自己留在這裡交貨。」
說話時候老潘還用胳膊肘不懷好意的捅了沈銳腰眼一下，也不知是什麼意思。
看馬三都放心大膽的走了，沈銳便跟著他和走私販子黃耀祖一起上了這艘大船。
這艘船約莫一萬五千噸級別，看上去普普通通，甚至有些老舊，船上掛著巴拿馬國旗。
誰知等沈銳到了船上一看，上層甲板好一個金碧輝煌，前甲板有露天游泳池，七八個幾乎沒穿什麼衣服的妙齡少女正躺在游泳池裡，手裡端著香檳酒或者雞尾酒，其中甚至還有三個金髮洋妞，皮膚白白的，兇器鼓鼓的，
大金牙黃耀祖看沈銳年輕，呵呵一笑拍著沈銳的肩膀道：「小兄弟，看上哪個千萬別客氣。」
說罷，大金牙用手一指泳池裡的少女，而那群少女也是輕車熟路，知道客人來了自己要幹什麼，紛紛沖著沈銳媚笑，一個大膽的洋妞甚至直接把比基尼上衣解開了，場面之香艷，讓人狂噴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