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章 錄製

一覺醒來，柳若涵感覺精神飽滿、渾身輕鬆，疲憊無力的感覺早已消失殆盡。

一夜的記憶融合讓她整個人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如果說前一天她還讓人感覺違和，清明冷靜的眼神、乾脆利落的氣質，搭配古典雅緻的外形，顯得氣質與外形格格不入；

那麼現在的她，則是從內而外散發著優雅溫柔的氣質，宛如從盛隋仕女畫中走出來的佳人，素來冷靜理智的眼神充滿自信，卻在那一低眉一垂眸間浸染了些許微不可察的憂鬱，不會再顯得格格不入，反而顯得外柔內剛、獨具魅力。

這一日的上課柳若涵不再走神，也沒有來來回回地思考某些至關重要的問題，更沒有凌奕朗、楚貞貞二人的打擾，認認真真地聽課。昨晚她已將自己的歌曲曲譜交給黎叔，請黎叔拿去讓人錄製伴奏，據說五天之內應該可以錄製好。

之前的伴奏問題因為是單一的秦箏或是瑤琴獨奏，她自己可以解決，現在的伴奏卻是鋼琴、電子琴、電吉他等多種樂器混合，她一個人自然解決不了。

以前這種「找外援」的事情都是找黎叔幫忙，此次她也是理所當然地找到了黎叔頭上，不出意料黎叔答應得很利索，也說了時限，倒是省了她的問題。

雖然半個月之後就要表演了，五天的時間比較緊，但是她覺得時間上的寬宥並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所在。

四天之後，的伴奏順利拿到手上，柳若涵首先試聽了一下，發現伴奏質量很高，音質純而不雜，優美剔透而不失空靈，在某些方面來說，甚至比原來的版本更好。

因為融入了中國古典樂器，一為輕柔細膩、空靈飄逸的排簫，二為優美動聽、典雅婉轉的秦箏，已經完全融合了原主的記憶，對於一個典型華夏風格的詞曲人，柳若涵這點鑒賞能力還是有的。

反覆試聽了幾次，感覺聽不出什麼瑕疵之後，柳若涵將伴奏帶往青山書院，準備下午課完就去錄製歌曲。

晌午休憩之時，她與凌踏雪說了自己要錄製歌曲的事情，凌踏雪一時好奇，便應下了課後與她一同去錄製室的事情。

柳若涵已決定去j市市郊的一家音樂錄製室，那是以前黎叔帶她去的音樂錄製室，之前她的所有歌曲都是在那裡錄製的。

平心而論，那名為「仙音」的錄製室，錄製水平即便夠不上出精選專輯的程度，卻也差不到那兒去。加上柳若涵與「仙音」的老闆賀宇陵關係不錯，價格也算公道，那麼她也不必冒險另找一家水平未知的錄製室。

「仙音」音樂錄製室離青山書院不算太遠，黎叔開車載著柳若涵、凌踏雪二人不過一刻鐘的樣子就到了。

遠遠看去，「仙音」外表比較古典雅緻，內里卻比較時尚優雅，局部為白藍二色，搭配和諧，讓人耳目一新。

黎叔把車開往公共停車場，柳若涵、凌踏雪二人則拎著包包攜手進門。

一走進大門，就有穿著天藍色及膝百褶裙的女生迎上來，一面行禮、一面笑容甜美地道：「歡迎光臨！請問有什麼可以為您服務？」

「我需要錄製歌曲。」柳若涵微微頷首，隨即問，「你們賀老闆在嗎？我和他聯繫好了。」

那藍裙女生微愣了一下，隨即微笑著垂首道：「既然是老闆的客人，那麼請稍待，容我請示一下。」

柳若涵面色如常，頷首示意她自去請示，隨即沖凌踏雪一笑，兩人隨意找了臨窗的空位坐下。隨後又有另一個同樣一襲天藍色及膝百褶裙的女生微笑著端上熱茶，請她們稍等。

不過片刻的功夫，先前那藍裙女生已款款而出，沖柳若涵低眉垂首一笑，道：「柳小姐是嗎？我們老闆請你進去。」

柳若涵與凌踏雪相視一笑，兩人都沒有多少緊張的情緒，從容鎮定地隨她穿過廳堂，走過長廊，到了後面的一間外表簡約大方的辦公室。

藍裙女生領路到此，上前敲門請示，得到「進來吧」的指令后，打開門。

柳若涵與凌踏雪相攜走入辦公室，一身漢服玄端、年不過而立的青年正襟危坐，氣質溫和儒雅、面帶微笑，看著走入的二人。

「賀老闆安！這是我的朋友凌踏雪。」柳若涵微微頷首問安，又沖凌踏雪一笑，「踏雪，這位就是『仙音』的老闆，你稱他『賀老闆』就好了。」

「賀老闆安！」凌踏雪倒也不怯場，大大方方地打了個招呼，動作自然姿態優雅，書香之家的大家閨秀氣質盡顯無遺。

「柳小姐、凌小姐安！」仙音錄製室的老闆、名為「賀宇陵」的青年微微一笑，「兩位請坐。」

見二人都不疾不徐地走到八仙桌旁，坐到了一邊的黃梨木椅上，他也起身走了過來，坐到二人對面，不緊不慢地道，「聽聞柳小姐譜了新的詞曲，不知我可有幸一飽眼福？」

「既然拜託到賀老闆頭上了，我又怎麼好丁點不漏呢！」柳若涵微微揚眉，似玩笑似認真地說。

她對此並不排斥，畢竟是合作了多次的熟人，沒必要防得太緊，反而顯得氣量不夠。

不過她也留了心眼，沒有付出百分百的信任，畢竟與賀老闆熟的不是她，而是原來的柳若涵。

打開小包取出一本箋紙遞過去，這是她又謄寫了一遍的曲譜，頁面乾淨整潔，令人舒心悅目。

賀宇陵沒有推辭，接過曲譜看了一遍，眼中閃過驚訝，隨即是瞭然。

將箋紙本放在桌上，沖柳若涵一笑，狀似好奇地問：「之前柳小姐的詞曲都是典型的華夏風音樂，此次怎麼會突然想寫通俗音樂呢？」

他與柳若涵也算相熟，自然知道柳若涵之前有男朋友的事情，只不過近段時間都沒看到她出現，還以為是找到了更好的錄製室或是有其他事情耽擱了，沒成想竟是……

柳若涵眼神閃了閃，似哀戚似幽怨，無聲一嘆，道：「此次卻是有感而發。華夏風我並沒有放棄，以後有靈感的時候還是會寫，但是……我覺得現在的自己，可以嘗試其他風格。即便是通俗音樂、民歌民謠，只要詞曲上佳、歌者能將其發揮到極致，未必不會出現上佳的歌曲。」

賀宇陵聞言溫和一笑，道：「柳小姐的想法很好，既然這樣，我也不多說什麼了。今天李老師和周老師不在，若是你想馬上錄製這首曲子，我可以另外幫你找一位錄製師。」

柳若涵微微一笑，不假思索地道：「既然已經到了這裡，自然不希望無功而返，還請賀老闆幫忙。」

「也罷，那你二人先隨小怡去錄製室吧。」賀老闆略一沉吟，便應了下來，想必對這詞曲的質量還是心裡有數的。

此時正好原先的藍裙女生送上熱茶，聽了賀宇陵的吩咐，便將柳若涵、凌踏雪二人領去錄製室。

出門轉身之前，賀宇陵忽然出聲問：「凌小姐看起來十分面善，不知與書法界的凌大家可有親緣關係？」凌踏雪微愣，驀然回首，悠然微笑道：「凌大家是我祖父。賀老闆這是……有事相詢？」

書法界的凌大家，不出意外，說的就是當代著名書法大家凌星源，她的祖父。

賀宇陵面上笑容愈甚，整個人愈發溫文儒雅，透著君子如玉的風華，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道：「無事。只是，久聞凌小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不愧是書香之家培養出來的大家閨秀。」

凌踏雪一愣，面上神情有些古怪，卻還是笑道：「賀老闆過譽了，踏雪實不敢當。」

賀宇陵笑了笑，沒再說什麼，起身回了座位。

柳若涵詫異地看了凌踏雪、賀宇陵二人一眼，有些疑惑這兩人間古怪的氣氛，卻也沒想多問，只笑了笑，與凌踏雪相攜隨藍裙女生轉去左邊的錄製室。

走入熟悉而又陌生的錄製室，熟悉的錄音設備——諸如專業音效卡、錄音話筒、調音台、效果器等等，讓柳若涵新奇又感慨。

記憶中自從與凌奕朗交往之後，這半年來她只到過「仙音」一次，一度已經把這個熟悉的地方拋諸腦後，為了凌奕朗而勉強自己融入人群，陪他遊玩，去遊樂場、去夢溪公園、去仙湖街……

她所熟悉的「仙音」錄製室、華儀圖書館、天青雨館都不再有她的身影，不成想，最後竟是這樣一個結果！

凌奕朗、楚貞貞……每一次想起，都會有撕心裂肺的痛，和歇斯底里的恨。

短暫的等待時間，凌踏雪溫柔的聲音將她從愛恨交織的情緒中喚醒：「若涵，這位賀老闆……是什麼來歷？」

柳若涵回過神來，即刻調整了情緒，略一回想，不緊不慢地道：「賀老闆名為賀宇陵，來歷我不是很清楚，之前還是我的司機黎叔帶我過來的，只知道他身份不凡、時間緊張，每個月只有五天時間留在『仙音』。」

「賀宇陵？」凌踏雪一愣，隨即恍然，喃喃自語，「原來是他，怪不得……」

柳若涵驚訝地看著她，似好奇又似不經意地問：「踏雪你認識賀老闆？」

凌踏雪微微頷首，正要說什麼，驀然身體一僵，匆匆說了一句：「回去再跟你講。」便不再說。

柳若涵微怔，便看到一身簡便長衫的賀宇陵大步走入，看那身打扮，竟是錄製師的裝扮！莫非他要介紹的錄製師就是他自己？

「賀老闆？」

雖然好奇，柳若涵也沒有多問，隨意寒暄兩句，便開始進入正題。

凌踏雪找了個位子坐下，賀宇陵將各色錄音設備開啟，柳若涵則進入被玻璃門隔開的錄音間，戴上耳塞，準備錄歌。

在錄音間錄歌自然和在ktv唱麥不一樣，一味的用力吼用力叫是沒用的，用力太輕也影響音質、達不到好的效果，要做到聲音大小適度、音色達到標準，這個就要靠經驗了。

耳塞中流瀉出優美動聽的樂曲，柳若涵憑多次錄製歌曲的經驗抓住節奏開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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