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侍書一聽急了,「那姑娘,這方子有問題,那你還用嗎」
賈探春站了起來,來回踱著步,過了很久,方才堅定的說道:「用!為何不用」
侍書勸道:「姑娘!姑娘身子康健,時間長了未必沒有子嗣,為何要劍走偏鋒呢若生下來的皇子身子不好,難過的也是姑娘您啊!」
探春抓著侍書的手,真誠的說道:「侍書,我知道你一心都是為了我好!可是,我等不了那麼久了!我是怎麼進宮的你不是不知道!若我遲遲不曾有孕,先別說聖上,就是老太太、太太那我也不好交代!你別忘了,姨娘和環兒可還在賈家呢!再者說了,我也需要有個孩子來提升地位,我現在是貴人,若真的有孕了,平安生下孩子,先不說是男是女,位分肯定是要往上提的,少說也是個嬪。嬪就是一宮主位了,到時候,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和聖上提出要搬離鳳藻宮,那時候,我也能鬆快些,不像現在這樣,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
侍書還是不放心,「姑娘,若真生下個先天體弱的孩子那可怎麼辦啊!您這後半輩子可就完了!」
探春的眼睛里滿是光芒,耀眼的很,「你不懂!皇家的孩子,體弱就體弱,算的了什麼!皇家難道還缺銀子養他不成!再者說了,如今聖上已經有了七八位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已經成年,且頗有賢名!我才不像大姐姐和老太太她們一樣心大呢!體弱有體弱的好處,這樣才沒人在乎他,說不定反而能平安長大!我下半輩子有了他也就有了指望!就算先天體弱,又能如何,大哥哥雖是不到二十就去了,那其中也有老爺太太逼迫的太厲害的緣故!我又不指望他讀書中狀元,只管精心養著。等到他娶了妻生了子,我就是老封君,也能享福了!你沒看蘭哥兒身子好的很嗎騎射比寶玉還好很多呢!」探春越說越興奮,越說越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侍書弱弱的說了句,「可是姑娘!就算您真的生下皇子,不管他是健康還是體弱,賢德妃那邊是肯定要抱過去養的。到時候······」
探春得意的笑了,「你不知道,宮裡有規矩,孩子生下來三天是不能離開生母的,若是抱給別人養,也是要三天之後。我有把握,能在三天內讓孩子離不開我!到時候,若孩子認母,她們還能強行將孩子抱走嗎」這個法子是她進宮前趙姨娘告訴她的,當初探春一生下來,就由乳母餵了奶,因此滿月後被老太太抱走並沒有哭鬧,趙姨娘也就沒了借口將她留在身邊撫養。等到有了環兒,外祖母特意告訴了趙姨娘一個法子,結果環兒一生下來,趙姨娘就親自給他哺乳,所以當王夫人如法炮製再抱走賈環的時候,賈環哭著鬧著,怎麼也不肯離開趙姨娘,趙姨娘再一哭訴,賈政沒辦法就讓趙姨娘親自養著環兒了。
侍書總覺得不對勁,可是看著探春這樣高興的樣子,她只能將滿腔的擔憂壓在了心裡。
三日後,王夫人帶著生子秘方進了宮,賈探春當著王夫人和賈元春的面,服下了那顆丸藥,然後滿懷期待的等著聖上的臨幸。
林黛玉輾轉得知這一切的時候,無奈的搖了搖頭,她就知道會是這樣,唉!瑤兒的一番心思,總算是白費了。罷了,現在自己也沒什麼心思理會這些了。再過幾日就是大婚之期了,兩輩子第一次嫁人的她難得的失眠了。
對於即將到來的婚姻生活,林黛玉其實心裡很複雜,她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態來面對,是期待嗎說實話,上輩子有法律保護的婚姻都不一定能長久,小三、出軌隨處可見。更別說這個小三小四合法的年代了,雖說司徒淵答應過自己,她們之間不會再有旁人,可她就是不放心。說實話,還是因為她有那麼一點點,或許比她認知的還多一點點的在乎那個男人!
因為在乎,所以才更放不下吧!林黛玉嘆了口氣,唯一的好處就是她的嫁妝很豐厚,即使將來他們之間出了問題,有了旁人,她也可以守著嫁妝好好過日子!她還有父親弟弟可以依靠,也不算是孤身一人了。
林黛玉覺得,自己應該是得了一種叫婚前恐懼症的病,只是不知道,這病可有葯治嗎或許等到以後才會知道。
八月十五這一日,天還沒亮,林府已經動了起來。事實上,從進入八月開始,林家上下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所有人都在緊張的忙碌著,一遍遍的檢查著,生怕出什麼漏子,直到前一日,全部的嫁妝送到了恪孝王府,大家才放下了半個心。
耀妝那一日,那絡繹不絕的嫁妝隊伍著實震驚了整個京城人。林家本來給林黛玉的嫁妝已經夠豐厚的了,結果前幾日聖上又給林黛玉準備了一份耀眼的嫁妝,嫁妝豐厚的很讓人眼紅。不知道的人很是艷羨林家的聖寵。可只有親近的人才知道,這份嫁妝,其實大部分是林家當初獻給聖上的那一半家產!如今不過是還給了林家而已。
林黛玉一早起來,便梳妝完畢,穿著親王妃的禮服,端坐在那裡。賈母顫巍巍的由薛寶釵和鴛鴦扶著,走了進來,邢夫人和王夫人在外面幫著招呼客人。看著盛裝的林黛玉,賈母紅了眼眶,玉兒長大了,越發的像她的母親了,她彷彿又看到了敏兒大婚那一日的樣子。唉,自己終究是老了,很多事也超出了自己的掌控,罷了,罷了,過一日算一日吧!
「外祖母。」林黛玉輕聲喚道。
賈母欣慰的點點頭,「玉兒今日真好看!如果你母親能看到的話,肯定會非常高興的!」說著低頭擦了擦眼淚,林黛玉想起痴情的賈敏,一時也有些黯然。薛寶釵見了,忙笑著說道:「老太太這是怎麼了今日是林妹妹大喜的日子,老太太應該高興才是,林妹妹以後就是親王妃了,可聖上隆恩,還給林妹妹保留著郡主的位分。這樣的恩寵可是罕見啊!老太太應該為林妹妹感到高興才是啊!」
賈母被薛寶釵這麼一說,也意識到今天的場合不適合流眼淚,便擦了擦眼淚,笑著說道:「你二嫂子說的是。鴛鴦啊!」
鴛鴦應了一聲,拿出一個紫檀木盒子來,賈母打開盒子,從裡面拿出一串項鏈,眾人目光所及,紛紛嚇了一跳,這串項鏈並不是時下流行的款式,不過造型精美,綴滿了藍寶石、紅寶石、以及祖母綠,看著就價值不菲。
薛寶釵見了,心中一酸。這串項鏈價值連城,老太太竟捨得拿出來!當初自己和寶玉成親的時候,她可沒這麼大手筆啊!只給了一些常見的首飾。老太太果真偏心!
賈母懷念的撫摸著那串項鏈,「這串項鏈,還是我的外祖父當年出使西洋,花了大價錢從當地一個落魄貴族手裡買來的,後來傳給了我的母親,我的母親在我出嫁的時候又傳給了我!原本你母親出嫁的時候我想給她來著,只是當中發生了一些事情,我沒來得及拿出來。如今給你也是一樣的。權當是我替你母親給你的吧!」說著,將那串價值連城的項鏈戴在了林黛玉項上。
林黛玉低頭看了看那串項鏈,實在是漂亮極了,配這一身親王妃的禮服,竟出奇的合適。林黛玉上輩子只是個小老百姓,這樣的精美的首飾也只有在網路上能看看,生活中那是想都別想的。如今到了這裡,林黛玉倒是能將這些價值連城的首飾戴在身上了。她也從一開始的無所適從,到最後的習以為常了。
林黛玉笑著說道:「多謝外祖母。」
賈母見林黛玉臉上並沒有太多驚訝的情緒,滿意的點點頭,這才是大家千金的樣子啊,哪像那個薛氏,方才這項鏈拿出來的時候,她那眼睛瞪的,哼!果真和她姨媽一樣,眼皮子淺!自己就是怕王氏惦記上了,才故意今天才將這串項鏈拿出來的。倒是忘了這裡還有一個王氏的耳目!不過這樣也好,得讓她們明白,我手裡還有不少好東西呢,想要,行啊!伺候我舒坦了,我再考慮考慮!
賈母哪裡知道,若是換做以前,看到這樣精美的首飾,林黛玉再淡定也是有限的。實在是前幾天,林如海給她看了林家歷代主母留下來的嫁妝,裡面類似於這樣價值連城的珠寶首飾不勝枚舉,林黛玉已經被轟炸習慣了。所以才能這樣淡定。倒是讓不知情的人紛紛讚歎新出爐的恪孝王妃是個很大方端莊的人。
薛寶釵察覺到賈母的眼神,不由得斂聲屏氣,剛才是她忘形了。不過是些魚頭小利,自己怎麼忘了呢!眼前,最重要的是哄好老太太和太太,鞏固自己的地位,若寶玉的病能治好也罷,若是治不好,只能寄希望於哥哥那邊多生幾個孩子,若能過繼一個給自己!那麼一切就都圓滿了。
薛寶釵也知道自己的想法不會那麼容易實現!最起碼,老太太和太太都不會答應的,可是自己別的沒有,有的就是時間!這麼長時間自己都忍過來了,還會在乎這點子時間嗎看誰熬的過誰吧!薛寶釵目光堅定!哼,若到萬不得已,自己還有殺手鐧沒拿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