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040
作為一個高冷的聖者,晚上吃烤全羊的時候,寧澤是不能出去的,外面熱熱鬧鬧的,寧澤只能躲在氈包裡面抱著平板邊看著下載的婆媳互撕倫理劇邊吃著辣條,還要分神控制著那些傀儡,簡直忙的不要不要的。
今晚恰恰是滿月,月色下的大草原有一種別樣的美麗,在喧鬧后氈包也都安靜下來,上官雲舟給褚春暉等人安排好了住處后就去休息了。
褚春暉等人雖然把燈火給熄滅了,卻都沒有休息的意思,他們已經商量好了,要夜探這個部落,特別是那個沒有露面的聖者,他們覺得出草原的所有希望都是在那個聖者身上。
又或者說,這個部落就是對他們的考驗?
部落里的人……
褚春暉在隊伍頻道說道,「殺一個牧民,看看情況。」
蘇卿微微垂眸並沒有吭聲,其他的人也沒有開口,這些npc太過真實,真實到他們都有些動容。
褚春暉直接點了一個人,把這件事交給了他,這人正是被聘過來的,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直接點頭應了下來。
應旭說道,「如果是錯殺呢?」
褚春暉說道,「那就要委屈一下小全了。」小全正是那個執行此時的玩家,「到時候我們會一起把你擊殺,等回去后定會有補償。」
小全沒有吭聲,褚春暉一時也沒有在隊伍頻道說話,他們兩個正在私聊,最後達成了補償協議,小全說道,「我知道了。」
事情已經安排妥當了,蘇卿這才在隊伍頻道說道,「我出去探查一下。」
「小卿你要自己去?」褚春暉問道,「不如讓……」
蘇卿卻沒有接話,倒是應旭說道,「其實我覺得大神自己去比較好,我想那個牧民說夜晚草原危險應該不是危險聳聽,我今天出去從側面打聽了不少事情,就連這些牧民在晚上也不會離開的,就算是我……恐怕跟著大神也是拖後腿的。」他在隊伍頻道勸著褚春暉,私下也密聊他,「地圖上有顯示隊友位置,我們做的太過,恐怕反而會讓蘇卿心中不滿,反而不妥。」
褚春暉也覺得自己有些過了,所以說道,「小卿你萬事要小心,發現了什麼不對趕緊回來。」
蘇卿沒再說什麼,起身朝著掀開帘子出去了。
褚春暉一直點開著小地圖,發現蘇卿小心的在周圍走動,就說道,「小全你準備動手。」
小全應了一聲,從儲物袋中拿了一套純黑的緊身短打換上,小心翼翼地探了探這才離開。
氈包中只剩下了八個人,一時間眾人也沒有話說,不到半個小時,小全就一身血腥味回來了,他臉上帶著喜色,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份八寶餛飩放在了桌子上說道,「是從牧民身上掉落的,因為怕動靜太大,被人察覺,所以只是簡單的找了找,倒是沒發現什麼東西。」
褚春暉拿過八寶餛飩,就看見屬性上已經有了個倒計時,這種餛飩是限量的,保質期不過一個小時,褚春暉也有沒有猶豫直接把餛飩給吃了,卻沒注意到地圖上蘇卿的那個點已經消失了,而氈包外面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層薄霧,又很快的消散了。
而上官雲舟此時也出來了,看著褚春暉他們住的莊子,手裡拿了顆丸子拋在半空又接住了,最後才捏開,粉色的煙霧包裹了上官雲舟全身,煙霧散去的時候,竟然已經變成了蘇卿的模樣,褚春暉的地圖上,蘇卿的位置也重新出現,可是出現的正是上官雲舟的位置,上官雲舟·偽·蘇卿在月光下邪魅一笑,反正寧澤都不心疼自己的情人,他幹什麼要心疼,所以就摸了摸下巴,進了本該是寧澤所在的氈包,而裡面空無一人。
蘇卿直接走到了湖邊,很快就找到了小姑娘形容的月光花,那些花開在湖水邊,好像是吸收了月光了般,就連蘇卿也不禁多看了幾眼。
忽然不遠處傳來水聲,蘇卿看過去,就見一個人剛剛從湖水中站了起來,他一頭及腰的銀髮沾在後背,那□□的後背若隱若現的,水已過腰發尾在水面漂浮,像是感覺到蘇卿的存在,那人轉過身,隨手把銀髮撩到了耳後,靜靜地看著蘇卿,眼神平靜到近乎淡漠,就好像看的只是一個死物般。
蘇卿不知為何,不由自主往前走了一步,又馬上停了下來,他想要靠近這個人,沒有任何理由的想要靠近。
寧澤心中早就笑開了話,可是神色絲毫不變,眼神也從蘇卿的身上移開了,一步步朝著岸邊走去,他下身穿著墨色的絲綢長褲,因為已經濕透的緣故,緊貼著雙腿,隨著靠近湖岸,下身也一點點全露了出來,他的腳踩在湖邊的月光花上,讓蘇卿的眼神忍不住落在他的腳上,只覺得那腳竟比月色還要吸引人。
蘇卿唇緊抿著,強迫自己握住了刀柄,他覺得這個人不會傷害他。
寧澤彎腰從石頭上拿起疊放整齊的衣物,一件件穿了起來,這個人長相只能算中上,可是周身的氣質卓越,讓人不自覺地忽略了他的外貌,特別是他的手只是簡單繫上衣帶、整理衣角的動作,都帶著無言的誘惑。
等全部穿戴整齊了,寧澤動作隨意的把頭髮全部撥到了右肩膀,拿著帶子把還濕著的長發全部繫上,朝著蘇卿的方向走去,很快就與蘇卿擦肩而過,明顯是要回氈包。
蘇卿忽然開口道,「聖者。」
雖然沒見過聖者,可是蘇卿覺得這個人確確實實是那個神秘的聖者。
寧澤早就算著蘇卿什麼時候會叫他,所以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了他。
蘇卿說道,「不知聖者可知出草原的方法。」
寧澤抬頭看向了天上的滿月,「誰也出不去。」
蘇卿皺起了眉頭,看向了寧澤問道,「不知聖者是何意思?」
寧澤的眉眼間帶著淡淡的憂鬱,「你出不去,我也出不去。」說完就不再停留,繼續往前走去。
蘇卿伸手抓住了寧澤的胳膊,只覺得一陣徹骨的寒意,他卻沒有鬆手,反而握得更緊說道,「你知道我們來是為了什麼,甚至知道部落的營地正在發生什麼,對不對?」
寧澤側頭看著蘇卿的手,抬起了另一側的手按在了蘇卿的手上,然後推了下去,這才重新看向了蘇卿,「外來者,你們來還能為了什麼?」這話中帶著幾分譏諷,「你卻問我?不讓你們達到目的,你們會走嗎?」
蘇卿手不自覺握了幾下,「你都知道?」
寧澤轉身看向營地的方向,聲音中有著說不出的悵然,「你……」可是說了一個字后,剩下的話卻說不出口了,只是搖了搖頭,滿頭的銀髮微微晃動,讓人忍不住想要抓住。
蘇卿想到小女孩的笑臉,不禁握緊了拳頭說道,「他們都沒有這些記憶?」
「又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寧澤的聲音帶著悲傷,可是臉上的神色卻滿是興奮,「死了一次又一次……」他的聲音很輕很淡,像是隨風飄散了般。
蘇卿說道,「那為什麼你有?」這不是太痛苦了嗎?永遠記著死亡的滋味,無數次的死亡,那種苦痛……本是滿心的喜悅招待的客人,卻得到的是背叛和搶掠。
「我?」寧澤在轉過身的同時,臉上的表情已經恢復了那種帶著淡淡憂鬱的聖潔,「有些東西總是要有人記住的。」
蘇卿不知道說什麼好,寧澤卻問道,「你身上還有給囡囡的那個甜甜的東西嗎?」
不知為何,蘇卿竟然覺得此事的寧澤多了幾分純真……這樣的詞語是不適合形容眼前的人,從儲物袋取出了點心放在了寧澤的手上,寧澤直接打開捏了一塊吃到嘴裡,眼睛微微彎起,雖然沒有笑卻讓人覺得他很幸福。
寧澤吃了一塊,就把東西收了起來,解釋道,「今日吃了囡囡一塊。」其實全部是他吃掉的,「囡囡雖然沒說,我卻知道她心疼的很呢,這樣的東西是我們這裡從來沒有的,那些孩子……」
雖然沒有說完,可是言下之意剩下的這些是要留給剩下的孩子。
蘇卿只覺得心口酸澀,喉頭一緊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默默地又拿了幾包糕點出來給了寧澤,果然寧澤眼中露出了喜悅,就連嘴角都上揚了,他仔細地把東西收了起來。
寧澤仰頭再次看向了滿月,「就當我報答這些東西之情吧。」說話間寧澤動了起來,蘇卿甚至沒有看清楚他的動作更無力阻止,寧澤已經握著蘇卿的手拔出了他腰間的刀,然後猛地捅進了自己的心臟處。
就見一陣白光閃過,除了那把染血的刀和手上冰涼的感覺,眼前已經空無一人了,可是在剛剛寧澤站的位置竟然多了一個寶盒。
蘇卿第一次抓不緊自己的武器,任它掉落在地上,他眼中滿是血絲,只是盯著那個寶盒,下頜緊繃許久才閉了閉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吐出來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平靜,彎腰先把刀撿起來□□了刀鞘,然後走過去彎腰撿起寶盒。
只是在手指碰觸到盒子的時候,頓了頓咬緊了牙關,這才拾起,那個聖者……明明經歷了這麼多的死亡和背叛,卻依舊……依舊因為幾包點心就能展顏的人。
蘇卿竟覺得手中的盒子千斤重,看了看湖邊的月光花走了過去摘掉一朵扔進了湖水中,這才轉身離開。
等蘇卿離開后,一頭銀髮裝模作樣的寧澤才從水中出來,其實剛剛那一瞬間,他不過使了一個障眼法,卻又不忍心讓蘇卿看見假的屍體難受,這才讓所謂的屍體消失,被捅一刀這樣的事情,寧澤怎麼會同意,他可是很怕疼的!
所以蘇卿那些傷感、內疚、自責……其實根本不必要!完全是寧澤惡趣味在玩虐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