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客官請吃
狗娃告訴我們,幽靈之所以能夠索取人的性命,首先必須與人類建立關係。也就是說,中間需要一個媒介。就像電燈和電源之間,需要電線連接一樣。」
我爹問我:「你想一想,你的身份證怎麼丟的?」
我想了大半天才說:「那天晚上,娜娜說送我一輛奧迪,我不放心,就找民警老賀同我一起去白霧山提車。到了白霧山,對方說要先看一看我的身份證。我把身份證遞給他,他看了看啥也沒說就還給我了。之後我就再也沒見到自己的身份證了。」
狗娃說:「你們哥三的身份證都被人掉包了。矮子的身份證在我這裡,是娜娜送來的。大塊的身份證在楠楠的手裡。陰差收了娜娜一筆巨款,說要你第一個死亡。所以,你的身份證,一開始就被人掉包放入那輛奧迪裡面。警方沒告訴你那車剛出車禍被撞毀了?」
「不可能啊!」我說,「那車根本不像是出過車禍的樣子!」
狗娃摸了摸鼻子:「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並不一定是真相。如果有人故意抹去那輛車的事故記錄呢?如果有人故意用一輛同型號的車去頂包呢?」
這事兒我覺得不可思議:「車可以頂包,但是人呢?那車的車主分明就是游志紅!」
狗娃問我爹:「恩公,你說人可不可以頂包?」
我爹微笑:「當然可以!當年你就是我用另外一具屍體換回來的!」
「所以小飛哥,有人賣車給你,要賣給你的那輛車和車主提前幾天已經出車禍死了。後來有人抹去那輛車的事故記錄,用另外一個人開著另外一輛車來找你。途中,這人用鬼手偷了你的身份證,再把你的身份證放入那輛被撞毀的車子當中!」
我暗自思索:「另外一個人,難道,游志紅也是雙胞胎?」
想到瀟瀟和楠楠也是雙胞胎,我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冥冥中,像是有人在拿雙胞胎做實驗一樣。瀟瀟是三線女星,她留下一段詭異的監控錄像,然後跳樓自殺了。之後楠楠開始出現在瀟瀟的房間里,並且走進瀟瀟曾經駐唱的酒吧……
陳總呢?陳總的偶像也是瀟瀟,之後我親眼看見她被一個女鬼推下樓!
假如游志紅是雙胞胎,假如他的弟弟叫游志明。假如游志紅已經連同他的奧迪一起被撞成肉餅。再假如是游志明開著另外一輛奧迪出現,並且和陳總去開房。然後陳總死亡,游志明自己則身陷囹圄,被關進警局。再之後,他微笑著在警局自殺……
那麼,究竟是什麼力量,讓游志明心甘情願做他哥哥的替身?
楠楠假扮瀟瀟,老賀說是警方的心理實驗。
游志明呢?游志明是誰找來的?
我突然想到娜娜。車是娜娜送給我的,人會不會也是她找來的?我只感覺這一切都與娜娜有關,但是娜娜肯定不是主謀。主謀是九命貓妖,或者另有其人。
現在,我們該做的就是去找那已經被撞毀的奧迪車。
然後,再把我的身份證從裡邊取出來。
可是,我們往哪兒去找呢?
狗娃說:「把你們現在藏身的地址告訴我,我會讓白小玲來找你們。」
見狗娃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我和我爹終於鬆了口氣。
離開南江大廈,我問我爹:「狗娃的眼珠子,不是被盧花子挖了嗎?為啥現在還能看見咱們?」我爹回答說:「那眼珠子恐怕就是傳說中的陰陽眼!」
「啥是陰陽眼?」我不解地問。
我爹說:「陰陽眼也叫太極眼,太極之無極,生生不息!那眼睛挖了以後又會長出來。」
——眼珠子被挖掉還能長出來,我還是頭回聽說!
回到帝都中央公園的地下室,我爹開始教我一些簡單的鬼畫符。
這裡邊有生死符,有脫身符和御女符等等。
我問我爹:「你跟誰學的?」
我爹只說:「天機不可泄露。干我們這一行的,要是道破了天機,準會落得個死無全屍。你要是想讓你老爸好好活著,就只管學就是,別一天問東問西的。」
我爹這樣說,我也只好悶著頭學。
學了一下午,我竟然連一張脫身符都畫不出來!
我爹嘆氣:「看來你沒這方面的天分!」
我皺著眉頭說:「我當然沒天分,我是被逼的!」
父子兩畫累了,就準備出去找大塊和矮子。這兩人整天和楠楠那些人鬼混,也不知道變成啥樣了。等我們父子倆來到矮子家時,陡然發現矮子躺在床上口吐白沫,渾身抽搐。
一個老醫生坐在矮子的床前,正在為他診斷。
見到我,矮子他老婆一臉通紅。
我問:「矮子這是咋了?」
矮子他老婆對我怒目而視,氣沖沖說:「還不是被你給害的!自從上次被你叫去喝啥慶功酒,回來就這個鬼樣。對了,你們爺倆又來幹啥?」
由於上次幫矮子叫魂沒叫好,我爹顯得有點兒尷尬。
我說:「沒啥事,就過來看看他!」
見妹子臉色不好,我爹拉著我就走。到了矮子他們家附近的巷子里,我問我爹:「你這是幹啥?矮子病成這樣,估計是陰盛陽衰,陽氣耗盡了。咱們哪能看一眼就走,老爸你得想辦法救他啊?矮子好歹也是我徒弟……」
我爹瞪著我:「你煩不煩?現在他家人都在哪兒,能讓我救他不?」
我心想也是,還好那晚矮子家裡人不多。
兩人離開矮子家,我們又去大塊的出租屋找他。大塊這些年也是東遊西晃,一會兒被人弄去做傳銷,一會兒被人弄去做保險。干到最後,這貨居然去推銷保健品去了。
現在呢?估計還守著那些紙錢發獃吧!
到了大塊的出租屋,我嘭嘭敲了一陣子門,都不見大塊出來。
不久,從樓下上來一個老爺子問我:「找小宋的吧?」
我回答是。
老爺子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山崗:「小宋昨天找我把房退了。今早提著個密碼箱,笑呵呵滴往山上去。說啥黃土養生,落葉歸根。我怕他沒得錢,還說這兩個月房租先不收他的。可他不聽啊,攔都攔不住,硬是要搬到山上去住。」
我爹問:「老伯,那山上有人家不?」
老爺子撥浪鼓似的搖頭:「那山上哪有啥人家,以前都是亂墳崗。」
我嚇了一跳,心想大塊去亂墳崗做啥?
我爹悶著頭開始往前小跑。
我屁顛屁顛跟在我爹背後。上了山崗,我爹說:「兒子,待會兒無論見到啥子情況,你都不要驚慌。現在的矮子和大塊已經不是原來的矮子和大塊了。」
大約二十分鐘后,我們父子倆爬上了山崗。
山崗不高,從平地上去,也就二三十米的樣子。上面果真如老大爺說的一樣,荒無人煙不說,四下里全都是墳墓。我想這種地方,也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有人上來。
比如清明節啥的,這地方會有一些人前來祭祖。
可是現在,大塊就光著上身坐在那兒。
他的下面只穿了一條三叉,看見我和我爹,這傢伙笑哈哈的。
我驚訝地叫他:「大塊,你這是鬧哪樣?」
大塊舔了舔舌頭,沖我扮鬼臉。
我爹感覺不對勁,就見我往身後拉了一把。就在這時,大塊四肢著地,噗通一聲蹦起老高,張開手臂就要抱我。我爹跳起一腳踢在大塊的小腹上,將他踢得倒飛出去。
「大塊你幹啥?」我驚恐交加問。
大塊爬在地上,綳得緊緊的身子開始慢慢鬆弛。
我爹說:「估計是中了屍毒!」
「哪來的屍毒?」
我爹指了指大塊身後的一座土墓。
大塊在地上爬了一會兒,猛地站起來了,大搖大擺朝我們父子走來。我爹將我攔在一邊,大塊見了,裂開嘴笑了笑,很有友善地伸出手來:「伯伯好!飛哥好!」
見他這樣,我才稍微有點放心,問:「你丫的搞鎚子!」
大塊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歡迎光臨!飛哥能來,我這寒舍蓬蓽生輝啊啊啊啊!」
我看了看大塊身後的墓地,發現泥土已經被人刨開。
大塊見我們無動於衷,自己竟然像土撥鼠一樣爬進去了。不久之後探出一個頭朝我們招手:「兩位遠道而來,辛苦了,趕緊到家裡來喝杯薄酒!」
我頓時被嚇得一句話不敢說。
我爹倒也不怕,領著我往墳墓裡邊鑽。
大塊一邊往裡面爬,一邊向我們介紹:「這陣子生意特別忙,還沒來得及裝修,你們先湊合一下。我這就去給你們準備飯菜,待會兒我媳婦兒回來了,我再向你們介紹……」
我愕然問:「你媳婦兒?你啥時候有媳婦兒了?」
大塊有點不高興的樣子:「是你沒關心兄弟我吧?那天請你喝喜酒你都不來!」
我當場迷茫了,這傢伙啥時候請我喝喜酒了?
我心驚膽戰地看了看四周。這墓室倒也還算寬敞,墓壁的泥土發黑,都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墳墓了。進去之後,在一個寬敞的地方,大塊給我們搬了個石墩子過來。
我們剛坐下,大塊就噼里啪啦鑽進墓室深處去了。
眨眼功夫,我突然聞到一股惡臭!
咋一看,大塊手裡捧了一個紅色的襁褓過來。
這傢伙笑呵呵地將襁褓放在我們父子面前的石頭墩子上。我摸出手機照了照,頓時嚇得爬起來就跑。我爹一把將我拉住:「別怕!」
大塊熱情地說:「客官請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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