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死神

小雪說：「藍色妖姬還有一個孿生妹妹，也就是雙胞胎。她的名字叫楠楠。藍色妖姬死後，楠楠就到帝都來了，說要繼承她姐姐的事業。明白了不？」

王胖子眼睛一亮，問：「你說，我遇到的不是鬼？」

小雪點頭：「差不多吧。這個世界上哪裡有什麼鬼？要相信科學！」

「可是她的身體為啥不會出血，還冷冰冰的？」

小雪咬了咬指甲：「那是你緊張吧？從醫學的角度講，人在受到巨大驚嚇的時候，神經系統會突然間發生紊亂，無論是嗅覺還是視覺，或者觸覺，全都亂了。」

聽了小雪的話，王胖子這才咕嘟咕嘟喝了幾口茶水，像是好一些了。

小雪於是乘熱打鐵，讓王胖子把我肚皮上的紋身想辦法去掉。

王胖子摸了摸腦袋，一臉為難的樣子：「去掉是沒問題，可是總會有個疤瘌。不過我這裡有個法子，可以祛除那朵藍玫瑰的邪氣，就是以前沒試過。」

我問：「怎麼個祛除法？」

王胖子說：「這藍色妖姬原本是一對。當初瀟瀟來找我，我只給她紋了一隻，另外一隻，原本打算泡上她以後，再紋在自己身上的。哪知後來瀟瀟突然跳樓了，另外一隻雄蝴蝶，我就不敢紋在自己身上了。這些天，我在夢裡給人紋的，也都是雌蝴蝶……」

小雪眼睛發亮，問：「當初你師傅有沒有說這蝴蝶有啥用？」

王胖子點頭：「有說過。他說這對蝴蝶以前是苗疆地區的一個草蠱婆教他的，算是下蠱的一種法子。把雌性蝴蝶紋在女人身上，再把雄性蝴蝶紋在自己身上，就能控制女人。還說，以前的苗疆女子，就是這樣對付男人的。」

「如此說來，雌性蝴蝶的翅膀上有咒語，雄性蝴蝶的翅膀上也同樣有咒語了？」

王胖子回答：「是這樣。雌性異體為控制，雌性同體為消除……」

這話我算是聽明白了。

直白一點說，就是把兩隻蝴蝶紋分開紋在男女身上，男女雙方可以自由控制。如果把兩隻蝴蝶同時紋在一個人的身上，那麼這兩隻蝴蝶就會飛走，也就是解除咒語。

原來，這「活死人印記」最初竟然是出自苗疆地區的情蠱。

所以當天，王胖子照著他師傅留下來的咒語，又在我的背上紋了另外一隻蝴蝶。當雌性蝴蝶被紋上去之後，我只感覺頭暈乎乎的，就像喝了一杯千年美酒那樣，眼神朦朦朧朧，覺得世界無比美好。睜眼一看，竟然看見兩隻蝴蝶從我的身上蹁躚飛去……

等我醒來，人還躺在胖子紋身店的躺椅上。

小雪不見了。

我四處看了一看，只看見王胖子一個人夢遊狀態，正在給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子弄紋身。那老頭子頭髮花白不說，腦門上還有個破洞，破洞里有蛆……

我嚇得大氣不敢出一口，一直看著王胖子從老頭子開始紋，一直紋到最後一個小姑娘進來。這個小姑娘差不多只有十四五歲，一看就是個中學生。

就在王胖子準備下針時，天已經亮了。

外面，咕咕傳來一聲公雞的打鳴聲。那小姑娘扭頭看了我一眼，冷冷一笑就飄走了。

這時王胖子才一個跟斗摔倒在地上，呼呼睡去。

到了第二天早上，太陽升起，從玻璃窗外透進來，我才輕腳輕手爬起來。

走到玻璃鏡子面前，我照了一下自己的肚皮。

很奇怪，肚皮光溜溜的，啥也沒了。

楠楠弄在我肚皮上的藍色玫瑰，居然沒了！再看後背，壓根兒沒有紋過的痕迹。看來，這王胖子的師傅，也是個牛人。沒想到，干紋身這一行的，還有這本事！

沒了藍色玫瑰，我感覺精神狀態比之前至少好了好幾倍！

我摸出手機給小雪打電話：「喂！小雪，你咋回事，把我丟這兒就走了。你不知道……我昨天晚上看到啥了。那胖子，真的在幫鬼魂刺紋身……」

小雪說：「別來無恙吧？昨晚單位有急事，把我叫回來了。我看你一直在酣睡，就沒打擾你，自己回來了。身上的蝴蝶還在嗎？」

我說：「不在了！」

「不在了就好，現在你出去就安全了。昨天根據王胖子給我提供的線索，我回來查了一下楠楠的資料，發現她的確是吸血鬼。而且，說來你可能不相信！」

我愕然問：「啥事你說！」

「楠楠的確是老賀他們花很大的價錢從國外請回來的吸血鬼。他們想通過楠楠的介入，去對抗九命貓妖。只可惜，現在這實驗，好像有點兒失控！」

聽到小雪說的這些話，我心頭涼了半截。

看來，老賀還有他的同事，以及小雪和歐陽大風等人，大概沒有完全站在同一戰線。就像當年的雲中燕子一樣，產生了派系。

不管怎樣，我只希望他們的目的是善意的。

把王胖子安頓好，我就搭公交車回醫院照顧我爸。要不是有小雪幫忙墊醫藥費，我早山窮水盡了。想到長期依賴小雪不是個辦法，所以我到劉主任那兒，問起我爹和大塊的病情。

說到大塊，我不在的這晚，聽巴圖說他和小王被折騰了一夜。

大塊想大鬧醫院，被巴圖和小王給控制住了。

至於我爹，他一直都很安靜，是不是地喉嚨里嗚嗚說著幾句誰也聽不懂的話。

劉主任說：「你父親病情基本穩定了，如果家庭有壓力的話，是可以帶回去慢慢調養。咱們醫院病房有限，你讓他住著，對你和對其它病人都沒好處。」

於是，我讓小雪過來幫我，把我爹弄到我的出租屋去。

到了出租屋裡，我站在陽台往對面看，發現瀟瀟的房間已經被警方上了封條。

老賀主動跑來看我老爸，還給我帶了一些營養品。

我指著瀟瀟的房間問：「你們不是在用楠楠做實驗嗎？為啥把她給趕走了？」

老賀有點不好意思：「實驗出了點小意外！」

「啥意外？」我繼續追問。

老賀說：「這個……說了你也不懂。你叔我只是一個小角色，許多事兒無法做主。即便告訴你了，只會害了你，對你對我沒半點好處！」

既然老賀都這樣說了，我還能咋說？

送老賀下樓的時候，不知為啥，我有點兒精神恍惚。總感覺周圍有點不對勁，一抬頭，就看見一輛白色的小車從小區前面的樹蔭下飛馳而過。

我確定，是游志紅的鬼魂所駕駛的幽靈車。

以前，因為有娜娜的靈體在我的體內，所以那次哪怕我上了游志紅的幽靈車，游志紅的鬼魂也沒拿我怎麼樣。他說他是看在娜娜的份上，所以放過我一次。

現在呢？現在娜娜的靈體已經被九命貓妖吞噬，游志紅自然又回到了幽靈的無意識狀態。只要我的身份證還在幽靈車裡邊，游志紅就永遠不會停止對我的追殺。

為此，我匆匆忙忙回了出租屋，開始想辦法。

上次，原本我爹是打算先將我的身份證從幽靈車中取出。但是後來，他臨時改變了主意，只因幽靈車附近，有可能已經被九命貓妖布置好孤魂野鬼，也就是所謂的陰間獵人。

他讓我進入異度空間，一方面可以學點本事，另一方面，也是探一探關於九命貓妖的一些秘密。只是他老人家萬萬沒想到，九命貓妖會通過與楠楠的合作，利用活死人印記，追蹤和發現我們，以至於枉送了矮子的性命，害了娜娜也害了大塊，同時還害了他自己。

可事情都已經這樣了，我還能怎樣？

我現在，應該做的事情，就是通過我爹留給我的一套法器，還有一本筆記，找個師傅，學點本事。等自認為能夠對付九命貓妖派來的陰間獵人，再去拿回自己的身份證。

這事兒得有一個過程，總不能一蹴而就。

青煙還是沒有消息。

我在出租屋裡，抱著我爹的那套法器，還有那本破爛筆記，研究了三天三夜，都沒弄出一點頭緒來。只是初步弄清楚，我爹那本筆記，是一本死亡哲學。大概的意思，應該和佛教的一些經書差不多。佛教的經書，講述的是佛界的一些思想。

把佛經學透了，人也就得到了度化。

我爹這本筆記呢，上面記載的，卻是另外一種哲學，另外一種思想。我們姑且可以稱它為黑暗哲學。但凡完全將其看懂的人，自然就可以明白除了佛界、人間、以及仙界之外的一些東西。打個比方，就像宇宙和黑洞還有天文學家的關係一樣。

許多天文學家只知道黑洞的存在，卻無法建立起關於黑洞的力學體系。

我爹恰恰相反，在他的這本筆記裡邊說記載的，正是佛學無法企及的地方！

——青煙看懂了，所以他突然間變得瘋瘋癲癲的！

我還記得，他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就是：「死亡才是唯一的真理！」

那麼問題來了，現在，我究竟該怎麼辦？

我的三魂之一還被九命貓妖封印在一個我完全不知道的地方，我的身份證還在幽靈車裡。同時，我的心臟已經被九命貓妖取去……

在出租屋的第四天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看見窗外的夜空中有一顆流星隕落，之後，我能清楚地感覺到，在我熟睡以後，我的床前站了一黑一白兩個小夥子。

他們的手上拿著鐵鏈，我一看就知道是有死神之稱的黑白無常！

我在想，他們是不是一直都在等待？

等待著我或者我爹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