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他鄉遇故知
和尚點了點頭:「是啊,你猜的一點都不錯,我師父確實讓我把他藏起來,然後就幫我成佛。WWw.」
姚東笑著說:「這可就奇怪了,你能有多大的本事,能夠把他藏起來?而且瞞過天上的神仙?」
我也說:「是啊。這可不合邏輯,你是不是在撒謊?」
和尚連連搖頭:「我說的都是真的。」
他神神秘秘的說:「你們不知道。我師父藏得地方很巧妙,你們絕對猜不到。」
我和姚東齊聲問:「他藏在哪了?」
和尚說:「藏在我的夢裡了。」
我們都哦了一聲,心想:「原來如此。」
和尚說:「當天晚上在夢裡面。我師父教了我一點呼吸吐納的功夫,讓我跟著他練,一直到天亮,我睜開眼睛之後,發現真的身輕體健,和往常不大一樣。於是我就更加相信他了。」
「我睡醒之後,就按照他老人家的吩咐。收拾了一下廟中的細軟,背上包袱逃離了原來的小廟。因為我師父說,那些神佛肯定會在附近尋找他。於是他老人家一直藏在我的夢裡面,逃了幾百里。到了這個小村子裡面。」
和尚環顧了周圍一圈說:「這裡很偏僻。而且村民普遍沒有什麼信仰,那些神佛應該找不到了。」
我皺著眉頭問:「那你在火車上發傳單是什麼意思?」
和尚說:「那些都是最粗淺的方法。練了之後,可以強身健體。而且會被西天的神佛察覺到。火車上人來人往,大家相隔千里。我把傳單發給他們。神佛就會發現,到處都有人練我師父的功夫,他們就無法確定我師父的位置了。」
我和姚東都點了點頭,笑著說:「你師父倒是挺有心計啊。」
和尚苦笑了一聲:「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能不能放我走了?」
姚東搖了搖頭:「還有幾句話,我要問問你。前兩天,我在廟裡面過夜,肉身差點被人偷走,也是你師父乾的了?」
和尚連忙說:「這個我可不知道。我只是一個修行人,平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大徹大悟。其餘的事一點都不敢做。」
我又對他說:「你師父說,明天晚上,在老地方傳給你經書,怎麼回事?」
和尚低聲說:「我師父並沒有把所有的經書傳給我,他老人家擔心我一時領悟不透,練錯了反而對身體有害,所以分成幾次傳給我。我現在已經練到一半了。」
我和姚東問:「他在什麼地方傳經?」
和尚說:「在河邊。」
姚東笑著說:「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們了,可見大家是好朋友。」
和尚哭笑不得:「對啊,是好朋友,能不能把我給放了?」
姚東笑著說:「什麼放不放的?你的窩棚被我們給拆了,今晚上怎麼睡覺?不如去我家住一晚。」
和尚驚訝的看著我們:「你們要綁架我?」
我拉著和尚說:「別說的那麼難聽,我們是很誠懇地邀請。」
隨後,我和姚東強行把和尚帶到了村子裡面。
我們敲開門之後,姚東的奶奶先嚇了一跳,問我們這個人是誰。我和姚東心不在焉的說:「是厲鬼的手下,不是好人。」
然後我們找來了一條繩子,把和尚五花大綁,捆成了粽子。
和尚估計也覺得自己在劫難逃了,嘟嘟囔囔,念了一晚上經。
第二天早上,我對和尚說:「大師,你可別怪我們心狠手辣,我們是在救你,你遇到的那個不是什麼佛,而是一隻厲鬼。你再跟著他練下去,沒有好處。」
我也不知道和尚有沒有聽進去,反正他一言不發。
白天的時候我們無所事事,一直等到了半夜。
入夜之後,我和姚東在額頭上貼了黃紙,然後押送著和尚向河邊走。
和尚緊張的看著我們兩個:「你們為什麼這副打扮啊,這是殭屍嗎?」嗎反狂划。
姚東笑了笑:「實不相瞞,我還真的當過殭屍。」
和尚聽了這話,差點暈過去。
我們把呼吸壓到極低,對於鬼來說是隱身的。然後坐在河邊,安安靜靜的等著厲鬼到來。
等到太陽掛在頭頂上的時候,我聽到河水中忽然有一陣聲音,像是水被燒開了一樣,咕嘟咕嘟的,翻滾不休。
我們三個人都盯著河水,目不轉睛。
過了幾秒鐘,從裡面鑽出來了一個影子。
起初的時候,這影子只是一道黑影罷了,怎麼看都是一隻厲鬼。但是緊接著,他的身上泛出金光來,倒真有些寶相莊嚴的意思。
隨著光線越來越亮,我終於看清楚這隻厲鬼的臉了。我忍不住叫了出來:「是你?」
我喊了這一生之後,氣息就泄露了。那隻鬼嚇了一跳,轉身就想跑。
幸好姚東把臉上的黃紙拽了下來,大聲說:「別走,是我們,我是姚東。」
那隻鬼聽到姚東的名字之後,身子一震,慢慢地停了下來:「是你們?」顯然,他也把我們認出來了。
這隻鬼不是別人,正是當初的少年僧人。他曾經用磚把院子壘成了一座墳墓,把自己關在裡面了,但是沒想到還是被西門的人找到,給帶走了。
沒想到,我們會在這個地方遇到他。
少年僧人也很激動:「哎呀,怎麼是你們兩個?這可稱得上是他鄉遇故知了。」
姚東上下打量了他兩眼:「前兩天差點奪走我肉身的,就是你了?我記得當初你成佛的時候,我還幫過你呢,你怎麼恩將仇報?」
少年僧人苦著臉說:「我當時沒有把你認出來,我哪知道是你?我哪知道你的肉身居然……哎?你們兩個怎麼回事?為什麼肉身忽然變得這麼強大?」
旁邊的和尚已經看傻眼了,他猶豫地說:「師父,你和這兩個人……認識?」
少年僧人擺了擺手:「你先去遠處等一會。」
和尚答應了一聲,就慌不迭的走了。
我和姚東說:「至於我們兩個,簡直是一言難盡。你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被西門的人抓走了嗎?」
姚東笑著說:「難道你是逃出來了?」
少年僧人苦笑了一聲:「是啊,終於逃出來了,歷盡千辛萬苦,東躲西藏的。」
我笑著說:「能逃出來也算是挺有本事了。怎麼,差點被紙人吃掉?」
少年僧人奇怪的看著我們:「什麼紙人?」
我和姚東對視了一眼:「你沒有走到石頭城?那你見到女媧沒有?」
少年僧人一臉茫然:「女媧?」
我和姚東都奇怪的看著他:「你不是見到西門的人了嗎?」
少年僧人說:「對啊。」
我說:「西門的人不是住在仙境嗎?你什麼都沒有見到?」
少年僧人瞪大了眼睛:「仙境?兩位老兄,他們如果真的住在仙境,我還逃出來幹什麼?他們根本就是住在陰曹地府。」
姚東擺了擺手:「誇張了啊,有那麼可怕嗎?」
少年僧人很嚴肅的說:「我不是在打比方,我說的是真的,西門的人住在陰間。」
我愣了一下,忽然想起顏回給我寫的那封信來了。我現在看到的西門,只是冰山一角。
姚東也反應過來了,他看著我說:「和咱們去的不是同一個地方?」
我問少年僧人:「你確定,你到了陰間?」
少年僧人點了點頭,他長舒了一口氣:「我被西門的人抓走之後。我始終看不到他們在哪。但是他們一直在驅趕著我,一路向西走。我無論怎麼逃,都逃不掉他們的掌控。直到後來,我見到了一座白色的城,或者說,是白色的寺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