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二十一 小區兇殺案（中）
周曉曉喝完牛奶吃過小麵包之後，艾文很體貼地勸她上床休息。
周曉曉忐忑不安地點頭，回房去了。
艾文為什麼那樣看她，是不是日久生情，是不是患難見真情？如果他真有那個心思，她可以回應嗎？她想回應！艾文，艾文，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嘛？快點像我剛剛在樓下那樣感應我的思維。
已經回到卧室的艾文側身躺在床上，雙眼微閉似睡非睡，優美的嘴角勾起一抹醉人的微笑。她因為他的無聲凝望害羞了，就如情竇初開的安吉拉少女。
周曉曉煩惱了一陣個人情感問題后很快將心思轉到更重要的事情上。她以前聽說小區沒有裝監控探頭，不知道現在裝了沒有。萬一裝了呢？變壓器那邊很重要，也許供電局會在那裡安裝一個監控探頭；雖然現在是深更半夜，大家都在睡覺，但萬一有一兩隻夜貓子看見聽見了外面的動靜，發現長著雪白大翅膀的艾文呢？
可是現在外面很黑，路燈昏暗，她就算帶著手電筒跑到變壓器那邊，也未必找出監控器，請艾文毀掉。至於可能出現的夜貓子，人家躲在暗處？她知道他（們？）是誰？艾文再次出去，被人發現的幾率就增加了。
明天肯定有人發現癩蛤-蟆的屍體，警-察會到現場，會找小區里的人盤問。如果找到她，她該怎麼應付？
艾文繼續留在她家裡好像不安全了。可是艾文不藏在她家裡能藏到哪兒去？打電話給堂哥，讓堂哥半夜開車過來接人，把艾文藏到他家裡？這個主意可行，前提是堂哥能接受外星有翼人才行。
周曉曉膽戰心驚地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等迷迷糊糊地進入淺眠狀態，時間已經接近凌晨五點了。
「啊，不好了，有人觸電死了。來人吶~~快來人吶……」隔著窗戶玻璃，周曉曉隱約聽到了外面晨跑者的叫聲，陡然睜開眼坐起身來。果然被人發現了！
沉住氣，沉住氣。艾文是用雷電殺人，法醫會證明死者是高壓電觸電死亡，警-察也破不了這案子。
周曉曉自我開導著，緩緩躺在床上，將頭埋進被窩裡，試圖繼續睡覺。只是她有心事，還是無法入睡。
在床上硬是躺到了六點半，上晚班的周曉曉如往常一樣起身梳洗。出來的時候她看到艾文的房間門虛掩著，探頭望望，發現床上沒有人，立刻就推開書房的門。果然，他身姿英挺地站在窗帘後面透過藍色百葉窗俯視外面。
「艾文，早上好。」周曉曉說著，進去站到艾文身旁和他一起往下看。由於位置角度問題，他們這裡看不到變壓器電線杆和變壓器下面的情況，不過可以看到那邊已經聚集了很多人。
警-察一定在勘探現場，詢問發現屍體的晨跑者。
周曉曉低聲安慰道：「艾文，我們都不會有事的。警察找不到他殺證據。」地球人沒有異能，異能殺人只存在於小說影視中，癩蛤-蟆的屍體只有高壓電造成的痕迹，任何人看了都會排除他殺。
「你別看了，去做早飯。」艾文吩咐道，語氣透著不容拒絕。曉曉是個異能弱小的普通少女，不應該看到殘忍血腥的場景。
「秦奶奶送了兩碗混沌給我，今早我們下餛飩吃。餛飩太少，我現在下去買一份早點上來。」周曉曉道。她不死心，她要下去看看現場。
「你冰箱里還有麵包。」艾文阻止道，轉身朝房門口走去。看曉曉沒有跟過來，他停下來轉頭示意她跟上。
周曉曉知道艾文這是好心，只好跟著他走進客廳。艾文在客廳里伸展雙臂展開翅膀活動筋骨，她就去廚房燒水，準備下餛飩。
食不知味地吃完早餐，周曉曉坐立不安，頻頻去書房，透過百葉窗朝下面看。那裡圍著的人更多了，110也來了，她這邊可以看到110警車的後半個車身。
艾文很平靜地坐到電腦前，熟練地打開電腦觀看新聞。
「艾文，我要出去買菜。」周曉曉道，轉身要離開。
艾文很淡定地說道，「你昨天中午燒的魚香肉絲冰箱里還有一半，你昨天上午買了一斤黃豆芽，兩條冰鮮大帶魚，說今天燒。」曉曉沒有出去的理由。
「家裡沒蔥了。」周曉曉隨口道。
「曉曉，蔥、生薑、大蒜頭，冰箱里都有備份；廚房間黃酒醬油各種調料一樣不缺。」艾文毫不留情地戳破周曉曉的謊言。
「艾文，我想下去看看情況，不行嗎？」周曉曉驚訝地道。她只想下去圍觀，看別人和警-察在說什麼，是不是有人已經認出死者是誰了。
「不行。」艾文嘴裡說著，目光始終停留在電腦顯示屏上。癩□□的死狀很慘，他不希望她看到了晚上做噩夢。
「艾文，你是在擔心我嗎？」周曉曉走到艾文的身邊柔聲問道，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流。被人呵護的感覺真好，只是他這樣太強勢了。難道他忘了，這裡是地球，這裡是她的家？
艾文遲疑了，沒有說話，可他牛奶白的耳根迅速漾開紅雲。
周曉曉頓時心花怒放，道：「我等警-察把屍體弄死再下去聽聽別人的反應。「他越來越關心她了。
○○○
因為死者掛在半空中的變壓器旁，警-察和趕來的殯儀館工作人員都束手無策。七點半左右，接到通知的供電局緊急派了兩輛工作車和七八名電工過來。經驗豐富的電工們商議了一會兒，上去小心翼翼地掛在變壓器旁的屍體弄下來。
看到雪白裹屍布上焦黑一團的蜷曲屍體，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不認定死者是觸碰高壓電身亡的。供電局的電工們開始檢查變壓器。死者爬上電線杆試圖盜竊，死亡是咎由自取，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他們必須檢查整個小區的線路，防止發生漏電現象。
死者已經面目全非，誰也看不出死者模樣；身上衣物和隨時攜帶之物全部化為灰燼，別人無法查明他的身份。殯儀館先將屍體運回去冰凍，等待法醫做屍檢，檢測DNA。警-察已經勘察了現場詢問過最早發現屍體的人，一無所獲的他們只能回去等待別人報案，報人口失蹤案。D市雖然是三四級小城市，但外來人口不少，每天人員流動，臨時失蹤幾個人是經常的事情。
等警車、運屍車都離開，艾文才允許周曉曉下樓打探風聲。
周曉曉走進還沒有散去的圍觀人群中，詢問和自己同一單元的鄰居，「方阿姨，這裡發生什麼事情了，大家都聚在這裡。」
「曉曉啊，不得了了，我們小區出人命了。」住在周曉曉樓下的方阿姨道，「昨天半夜有人跑進我們小區爬上電線杆想偷值錢的電器，結果被電死了。」
「不對，你沒聽警察說嗎，那人沒有帶盜竊工具，電線杆周圍也沒有找到盜竊工具。」站在她邊上的一名年輕全職太太道，「有人說他是喝醉酒，稀里糊塗爬上電線杆摸高壓電線，結果被電死了。」網路上有這樣的新聞，而那人也被高壓電電死了。
「造孽呀。」方阿姨搖著頭道，「不知道是誰家的酒鬼，希望別是我們小區的。」如果是酒鬼，還說不定真是他們小區的呢。小區有沒有人失蹤，現在大家基本都有手機電話，到中午的時候差不多就能知道了。
「喝醉酒的人還有力氣爬上電線杆？這不是電塔是筆直的水泥電線杆！」一名中年大叔道，「普通人沒有工具爬得上去？」剛才上去搬運屍體的電工們還都利用車載活動梯呢。
「這裡沒有監控攝像頭嗎？把監控攝像調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周曉曉說道，她最擔心的就是這裡安裝了攝像。
「我們這是老小區，物業管理很散漫落後，沒有安裝攝像頭。」中年大叔道，「現在出了這回事，估計小區物管要安裝一些監控攝像頭了。」如果真這樣，整個小區算是託了這起死亡事件的福。
「唉，不管這人為什麼上去，怎麼上去的，他被電死了。」周曉曉道，目光轉向右邊五六米處，心中升起了一片無奈和同情。賴國平的媽媽也過來圍觀了，她完全不知道死者是她的獨生兒子。賴國平雖然百般不好但還是她的兒子，她要是知道兒子死了肯定痛不欲生。
「如果是小偷，那是罪有應得；如果是醉鬼，那隻能怪他喝酒太多。」方阿姨說完，轉臉問周曉曉道，「你今天休息還是上晚班？」如果是上早班，曉曉五點半就出門了。
「上晚班。」周曉曉道，「家裡沒有米了，我下來買米。」家裡只有兩三頓的米了。
「呀？」方阿姨突然驚訝起來，「我記得兩個星期前你才買了一袋米。」她們基本上都是買十公斤一包的大米。曉曉一個人住，因為在超市上班，每天都有一頓不在家裡吃，又經常從超市買麵包包子等食品，所以她一袋米一個月也吃不完。
周曉曉頓時緊張起來，吞吞吐吐道：「方阿姨……那個……我上次買的那袋米……我，發現裡面有一隻死蟑螂。我害怕米里有蟑螂卵，全部倒掉了。」小強啊，黑鍋你來背吧。
「蟑螂！？米袋裡怎麼會有死蟑螂？你為什麼不去找糧店算賬？哦，不對，也許是你家裡的蟑螂跑進去死在裡面了。可是你家衛生搞得挺乾淨，怎麼還會有蟑螂？」
方阿姨陡然叫了起來，想了想道，「你晚上肯定沒有把洗碗池和浴室的下水道堵上，讓陰溝里的蟑螂順著下水管道爬進你家了。家裡發現一隻蟑螂，也許家裡已經有一百隻蟑螂了，你必須馬上買蟑螂藥水噴一噴，放幾個蟑螂誘餌防止沒死的蟑螂繼續繁殖。」
「我知道，我知道，今天我就買。方阿姨，我先去去買米。」周曉曉連忙道，逃一般往小區外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