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他願意灰飛煙滅,換回她的心(小年夜快樂)
翌日,沐雲書就離開了烏鎮,去了斷臂崖,沐雲書走了沒多久,冷雲便告訴金大猛,夜呤蕭答應了把土壩村賣給她,讓她去趟土壩村,當面談。小說
馬車緩緩進入土壩村,這一次,村落的景象遠比在仙女山上看到的景象還要讓金大猛震驚。
漫山遍野的果樹,此時開著紅的,黃的,紫的,粉的花朵,奼紫嫣紅,而四周綠油油的菜地,讓她感覺恍若進了世外桃源。
沒想到,一年多的時間,土壩村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傳言的**,此時卻是眾所周知的神仙村,何為神仙村,是說,來這三座寺廟祈福的人,沒有不靈驗的。
遠遠的,還能看到三坐寺廟的香火鼎盛,人頭涌動。
夜呤蕭,能把土壩村整理的如此出色,金大猛心裡是波動的,她從沒想到,夜呤蕭為何要這樣做。
看到土壩村比往日繁華,她心裡竟然流過一絲安慰。
馬車停在了金家院落外,金大猛下了馬車,入目的是熟悉的一切,沒有變,哪怕是一樹一木,都沒有變化。站在金家院落里,看著熟悉的一草一木,這裡是她從小成長的地方,看到房梁下的那張矮凳子,爺爺在世的時候,經常坐在那裡吧唧的抽著旱煙,還有那口老井,她經常在水井旁邊洗衣服,洗菜洗碗……
一切,彷彿就在昨天,那麼清晰,又那麼模糊。
現在……卻是物是人非了。
眸光流轉間,金大猛萬里冰封的心,輕輕顫動,居然有一絲絲痛的意味傳來。
這個家,她一年後才踏入,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買下這裡,讓土壩村,讓金家,再次屬於她的,這裡是她的家,割捨不了。
深深的閉眼,再睜開時,眼眸中的心痛,眷戀,統統壓制在眼底。
她想,若不是土壩村,她想她和夜呤蕭便再也沒有交際了吧。
慢慢的踏入土壩村的堂屋,那張太師椅早已經不在,但是金財運的排位,和金家祖宗的排位還供奉在桌前,上面還點了香燭,貢品。
她慢慢走進,跪在薄墊上,磕頭上香。
寒霜一直靜靜的看著,看著金大猛的眼底有些波動。
少夫人……
他的主子愛入骨髓的女子。
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原諒主子,回到夜府。
等金大猛上完香,起身後,寒霜上前,恭敬道:「主子在閨房你等著夫人,夫人可以直接過去」
寒霜稱呼的兩面橫嶺,既然她是沐夫人,他偏偏就只叫夫人,這樣他還可以欺騙下自己,這個夫人是夜夫人。金大猛對於寒霜的稱呼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只是淡淡的點頭。
不管夜呤蕭還想做過多糾纏,以前的,錯過了便是錯過了……
她不能介懷的是他竟然抱著別的女人揚長而去,留她在血泊中……
「夫人,這夜呤蕭也太可惡了」冷雲終究忍不住。
「你在門外等我,很快我就出來了」金大猛卻是搖頭,讓冷雲在外等候。
冷雲跺跺腳,不過這裡也不會有人對金大猛不利,只得在門外守候。
金大猛慢慢的踏入,她以前的閨房,目光所及之處,跟以前一模一樣,她心微微掀起漣漪,但是卻讓她死死壓在心底。
金大猛站在離門口幾步遠的地方,看著長身玉立於落窗前的夜呤蕭,身影孤冷寂廖,如霜染了般,就連窗外,燦爛的陽光,都彷彿失了溫度。
他修長而愈發骨分明的手指里提著酒罈,淡淡的酒味鑽進金大猛的鼻尖,他出神的看著窗外不知名的景色,仰頭喝了一口罈子中的烈酒,就連她站在門外都彷彿未曾發覺。
一動不動的站著,不曾回頭。
只是,霜染和冰封,哪個會比哪個更冷更刺人心骨。
所以,即使面前夜呤蕭的身影再孤冷再寂廖,金大猛的心底,也沒有出現任何的裂痕。
「夜公子,希望這一次,你是誠心實意把土壩村賣給我。」金大猛的聲音,輕輕上挑,幽深的眸子,沒有半點起伏。
如果不是知道身後不遠處站著的女人,就是金大猛,夜呤蕭一定會認為,此刻正在跟他說話的,是一個只為利益而生存的純粹商人……
緩緩轉身,夜呤蕭深邃而灼熱的目光對上金大猛幽深如枯井般淡漠的視線,眉宇不由一擰,溢出刻骨的悲痛與自責來。
向前兩步,夜呤蕭這才將手中的酒罈放在一旁的檀木桌上,苦澀一笑,慢慢轉身。
「我知道,你真心實意買土壩村,只是,土壩村本不屬於我」夜呤蕭聞著周身的酒味,微微擰了下眉頭,緩緩抬起雙眸,再次看著金大猛,唇角,居然揚起了淡淡意味難明的弧度。
金大猛迎著夜呤蕭的目光,不管他的目光怎麼變,她的目光都沒有變過,更沒有一絲的避諱,而夜呤蕭出口的話,並沒有引起金大猛的意外或者震驚,她只是等著他,將後面的話說下去。
如今金大猛所擁有的底氣,以及她的淡然從容,是夜呤蕭根本就不願意去想去接受的,所以,當他看到仍舊是那樣一身清冷地站在那裡,對他的話,彷彿絲毫都不感興趣的時候,天知道他心中的失落有多大。
「土壩村的一切都屬於我的夫人,金大猛。」夜呤蕭深邃的眸子直直地注視著金大猛,想要捕捉她臉上和眸底任何一絲的情緒變化。
果真,對於夜呤蕭的話,金大猛平淡如冰湖的眸底,微微一震,裂開了一條縫隙來。
雖然只是小小的一條縫隙,可是,夜呤蕭卻還是精準地捕捉到了。
所以,夜呤蕭的內心,欣喜若狂,幾乎就快要抑制不住自己,想要箭步沖向金大猛,將她用力地擁進懷裡。金大猛幽深入枯井般深邃的眸底,在霎那的閃爍黯然之後,便再次恢復一片淡然寧靜,只是唇角輕輕一扯,帶著微微譏諷地笑意,音調微微上揚地問道,「所以呢?」
「所以,除非我的妻子金大猛能回來,要不然,即使是天價,也不可能有人能代替她做主,賣掉土壩村」
金大猛笑了,笑容里意味難明,卻寒意四生。
夜呤蕭就是篤定了她,除了買下土壩村,便再無它法從他的手中拿回土壩村,所以才敢這麼明目張胆的要挾她。
要麼,她永遠也別想得到土壩村。
要麼,她做回金大猛,做回他夜呤蕭的女人,那麼她想要的東西,便唾手可得。
但是,夜呤蕭,除了土壩村,除了無盡的傷害,你能給我的,又還有什麼?
夜呤蕭聽著金大猛那樣意味難明卻寒意四生的笑聲,整個人幾乎是一瞬間便慌了,亂了。
徹底的慌了,亂了。
所有的理智,在這一瞬,全部崩塌,被感情所取代。
箭步向前,長臂一伸,一把將金大猛緊緊摟進懷裡,把她緊緊地扣入自己的胸膛,薄唇緊緊地貼在她的發頂,吻著她的髮絲,感受她熟悉的氣息圍繞在鼻尖,聲音無限卑微沙啞的哀求道,「大猛,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要威脅你,我不是…我只是不能沒有你......告訴我,告訴我,我究竟要怎麼做,怎麼做你才能回到我身邊?」
然而下一刻,金大猛卻雙手用力,毫不留情的推開夜呤蕭。
明明夜呤蕭那般死死的,緊緊的,用盡全身力氣的,把她扣進自己的懷裡,可是,她這一推,夜呤蕭的雙手便再也受不住的鬆開她,而且整個身子,都不受控制地往後踉蹌。
「夠了,夜呤蕭!」金大猛大吼出聲,一雙死潭般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夜呤蕭,這一次,她的眸底,終於有了情緒,帶著怒火與恨意,幾近能將人吞噬的怒火與恨意,「你到現在還在威脅我,除了土壩村,你還有什麼威脅的?莫非還能像以前那樣,讓我一無所有是嗎?」
金大猛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時,她的眸子中的情緒全部消散了。
「不,不是的,大猛,你聽我說,你……」
然而,金大猛卻絲毫不想再多做停留,轉身,毫不猶豫的大步離開。
夜呤蕭看著金大猛離開的背影,想要衝向前去一把抓住她,可是,卻突然一陣頭暈目眩,甚至是連腳下的步子,都突然僵硬,不管他怎麼用力,都邁不開雙腿,如果不是及時扶住手邊的椅子,恐怕,連站穩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門外,守在外面的寒霜,看到金大猛大步走出來,深深的擰了下眉頭,而一旁的丑嚒嚒卻是已經沖了過來。「少夫人,求你了,你回來吧,回到少爺身邊,算我求你了……」丑嚒嚒老淚橫流,噗通跪在地上。
金大猛就要離去的身影頓了頓,終究不忍丑嚒嚒跪在地上向她不要命的磕頭。
緩緩走過去,她扶起丑嚒嚒,臉上沒有多大的表情。
「丑嚒嚒,你起來吧,你知道的……一切都不可能有回頭路了」
「老奴求你,少夫人,少爺這一年來,一直都在找你,他是愛你的,他心裡一直都只有你……你就原諒他吧」
他心中有她?他是愛她的?
聽到這裡,金大猛的心底,不禁笑了。
看來,她現在倒是成了罪人了,夜呤蕭倒是刻畫成一個有情有義的人了,在所有人來看,夜呤蕭都是對的,唯獨不肯原諒他的,還耿耿於懷的便只有她了。
痛苦難受!生不如死!
這樣的生活,不就是夜呤蕭當初娶她的時候,想要給她的么。
現在,也不過是夜呤蕭自己釀的苦果,自己品嘗罷了,又何必需要她的原諒。
「少夫人,回來吧……這個家,散的散,少爺已經失去小小姐了,不能再失去你了,他會瘋的,他會瘋的……」
身後,丑嚒嚒悲涼的聲音傳來,聽到小小姐,金大猛心裡微微一愣,她自然知道,那個小小姐指的是丟丟。什麼叫失去丟丟了?丟丟怎麼了?
雖然丟丟不是她的孩子,可是她還是惦記的……
「夫人……」
冷雲扶著金大猛上馬車,感覺到她指尖的顫抖,不由得問出聲。
「走吧「
然而,下一秒,金大猛便收回思緒,踏進了馬車。
當夜呤蕭終於恢復正常,當他大步追出門口,便看到金大猛絕塵而去的馬車……
丑嚒嚒祈求的話,他自然聽進了耳朵里,可是她居然如此狠心,連丟丟這個將他唯一與她的那一抹牽絆,也斬斷的乾乾淨淨,不再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迹。
儘管,丟丟不是他的孩子,可是卻是她的親骨肉啊.....
痛意,翻江倒海,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兇猛,將夜呤蕭徹底吞噬。
他怔在門口,任憑自己如何努力,腳步卻再次邁不動了。
只有怔怔地看著已經消失在視野里的檀木馬車……
夜呤蕭沉痛的閉上雙眼,淚水滑了出來。
大猛,我要怎麼樣做,才能挽回哪怕曾經你對我的萬分之一的愛。
告訴我,就算灰飛煙滅,我也在所不惜。
從土壩村回烏鎮的路上,金大猛的心情,怎麼也平復不下來,可是,她分辨不清楚,自己久久難以平復的心緒,到底是因為什麼。
是因為夜呤蕭的可笑,還是因為對丟丟的擔憂。
終於,她叫來冷雲。
「夫人,你要找夜家的小小姐夜丟丟?「冷雲大驚,這夜丟丟失蹤了,也用不著她夫人去找啊。
「總之,你去調查一下,丟丟是怎麼失蹤的「
金大猛沉思了一下,吩咐道。
「是「
冷雲只能遵命了。
看著窗外匆匆而過的景色,金大猛蹙起眉頭,不知道雲哥哥那邊怎麼樣了,有沒有找到腎虛的下落……
(未完待續......)
-本章完結-